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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似曾相识鹰归来
静谧的清晨,一声尖叫在竹风小筑上空划开。晴天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寝殿里梧桐和小思跪坐在地上,惊恐地盯着地上一滩水迹。
“怎么了?”晴天掀开纱帐,顺着两人视线看去,只见地上蠕动着一条不算大的鳝鱼,另有龙虾几只,缓缓在地板上爬动。
“这---这----这怎么来的!”小思紧紧捏着梧桐的手,小心翼翼地盯着意外来客,随时准备逃跑。
晴天赤脚下地,推开窗子,面不改色地捉起龙虾鳝鱼,一股脑扔向关雎洲。小思梧桐惊讶地张大嘴,似未料到会有如此彪悍的后妃。一个黑影疾速冲向晴天,“撕拉”一声,晴天上好的宁绸睡袍,裂开一道口子。
众人回过神来,只见无咎蹲在书案笔架上,愤怒地扇了几下翅膀,很快又从窗口飞出去,掠向关雎洲水面。
晴天愣了愣,一种似曾相识油然而生,不自觉地哑然失笑。
伺候晴天更衣洗漱后,小思退出寝殿,梧桐替晴天梳头。
五月端阳,关雎洲里冒出许多青色的小小花骨朵。晴天换上端庄严谨的宫装,由梧桐扶着,缓缓向御花园走去。
“小主真是好福气!”梧桐托着晴天的手,一面缓缓走着,一面笑着奉承:“历来皇上端午宴请群臣,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出席,如今我们小主竟也得了这样的殊荣。”
晴天笑了笑,懒得解释什么,只是有些奇怪地问:“小思今日去哪里了?平日里就数她爱出门,怎么今日没跟来?”
“小思一早告假,说家里有人来看她,此刻大约在玄武门,和家人说说体己话呢!“梧桐小心翼翼地扶着晴天,一面走,一面答道。
晴天点了点头,不再多话。走了近一炷香功夫,终于到了御花园。御花园四处宫灯高悬,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无数年轻貌美的舞姬,扭动水一般柔软的腰肢,舒展柳枝一样轻盈的双臂,笑意盈盈地掠过场上百官。
晴天自然环顾四周,视线落到莫为身上。莫为格格不入地坐在一边,一双深邃的眸子瞭望远方,空无一物,明显是在神游物外,与其他人脸上的热络或是骄矜形成鲜明对比。
似察觉到晴天的目光,莫为回神,向晴天看过来。晴天心里一虚,连忙低下头,准备缩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晴才人!”有人唤道。
晴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近不惑之年的男子,捋着花白胡须,向自己微笑。晴天不识这人,敛衽行了一礼:“这位大人是?”
那人打了个哈哈,“多年未见,你连老夫也不认得的了!老夫可是你舅舅呀!”
“舅舅?”晴天甚为疑惑。
“呵呵!”那人干笑两声,“老夫是你和晴岚的舅舅,因在应州任职,公务缠身,极少去龙山看看你和晴岚,你不认识舅舅也是情有可原的!”
晴天心下透亮,这可不正是何夫人的亲哥哥贾有盛么?
“不知大人有何教诲?”晴天嘴唇翘了翘,笑意未达眼里。
“你被陛下册封多时,从未召见过你爹爹娘亲,他们心里很是惦记你呢!”贾有盛笑道。
“今日陛下宴请群臣,他们应该来了罢?等会儿我向陛下请旨,让我们一家人聚一聚!”晴天眼里闪动着异常兴奋的光彩,连贾有盛也忍不住要起疑了,这是何家从下当做丫鬟养大的小姐吗?怎么不见怨恨,反而很有亲近之意?
“你爹爹品级太低,不在陛下邀请范围之内!”贾有盛留心注意晴天的神情,只见晴天眼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巨大失望,不由一喜,这事,大约不像妹妹说的那样毫无把握。
“晴天啊,不是舅舅说你!”贾有盛摆出老生常谈的架势:“宫里多少妃子娘娘,那个不是晋位后便提携家里人?这样一来,你有依靠了,他们也能有个好的前程,不是相得益彰么?你看你,晋封诏书送到家里两三个月了,也不见你有一点动静,这样不知道眷顾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你爹爹亲生的呢!”
晴天脑海里灵光一闪,柔柔赔笑道:“晴天不过一介才人,人微言轻,哪能左右陛下的想法?不过如今,倒是有一个大好机会放在面前!”
“什么机会?”贾有盛急切追问。
“陛下征战韩国,如今粮草不足。若爹爹愿意捐献一些出来,晴天才能名正言顺地开口呀!”晴天笑得愈发明媚。
“这----”贾有盛沉吟半晌,“那不知要捐多少才好?”
晴天伸出五个指头,甜甜笑道:“这个数就够了!”
贾有盛垂头算计,五千两,倒也不算多。何东清若能做个太守,以他那窝囊样,定然事事依靠自己。到时候,何东清变成自己的傀儡,一年捞个五万两银子估计也不算多。
贾有盛重重地点点头,咧嘴笑着奉承:“从前是舅舅小看侄女了,想不到你竟这样的聪明伶俐,重情重义!”
“您客气了!”晴天含蓄一笑,退回到自己席位上,葱管似的手指拈起一颗紫色葡萄,貌似细细打量,心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晴天!”又有人过来搭讪,晴天收回思绪,抬眼看下那人,却是三王爷阮珉。对阮珉这个人晴天并不了解,只见过几面,表面看起来颇为爽气率真,行动里又不经意透着诡异。
“三王爷有何指教?”晴天淡淡问道。
原本,如晴天这般一没家世,二无绝世美貌的女子,阮珉是不屑接近的。只是不知为何,总能在她身上看见自己少不更事时的影子。好比方才,满脸算计的笑,贾有盛身在局中没有察觉,旁人稍微留意便能看出异常。如自己小时候,不甚高明算计兄弟时的模样。只不过,这个小小才人,要算计什么?阮珉有些好奇。
“指教不敢当,就是看你刚才笑得很开怀,可有什么喜事,能和我说说吗?”阮珉满是无害地温和笑道。
晴天心中有鬼,不自觉噎了一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闲话家常而已!没想到三王爷堂堂七尺男儿,还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感兴趣!”
阮珉摸了摸鼻子,再追问下去,岂不是有失“堂堂七尺男儿”的身份了?诚然,这点小伎俩阮珉自不会放在眼里。只是,既然要看戏,太早揭开谜底,就太没趣味了。
阮珉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端起酒杯,游走在百官之间,见谁都笑嘻嘻地敬上一杯酒。对于一些人脸上或不屑或讨好的神情,统统视而不见。所有百官似乎都为应酬而来,独阮珉看着只为玩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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