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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进步
九歌安静地躺在木屋中,她能听见树枝上嘤嘤鸣叫的黄鸟,如同击打着玉佩的清泉声,从树林外围直至窗口,层层递进的音阶让她感到一种规律性的律动,与清晰可闻的一声声体内的搏击辉映着,似乎整个人与接地的木床相连,血脉与大地深处的声音引发了共鸣。渐渐无数生机的感受透过全身上下无数的毛孔渗透入灵魂,洗濯着一切应该逝去的阴暗面。
九歌保持者这样的状态足足三天,在她未发觉的时刻,体内的封印悄然快速地溶解着,却没有带来什么疼痛,虽然新产生的内力并不很多,但是这个过程中新渗出的乳白色气体却没有形成回路,而是蔓延到全身的经脉,接着无限地舒展着,舒展着,待到接近体外的时刻,只有一两丝几不可见的白气从身上飘渺出来,让九歌仿佛沐浴在云雾中。
九歌发现自己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起来,闭上眼睛却能看见树下轻微晃动的小草苗儿,那种感觉不是视觉能够带来的,相反那更像是听觉和触觉的结合体,带来一种抽象般的形态特色,那是一种神奇的境界,似乎名为融入,就像将自己变为花朵中的一颗花粉,便能更加深刻地体会到那种芬芳。
九歌在一种无所事事的自我疗伤中,竟然进入了这样与天地交流的境地中!这是很多高手追求一生的目标,那代表着一种在武学修为上质的变化。若要让那些习武大半生的人知道九歌这样一个小娃娃如此随意地进入了玄妙的境界,却没有抓紧这样珍贵的机会修炼而是暴殄天物般地发呆,会不会气晕过去。
九歌清醒了意识,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已没有什么不适感,上次的重伤莫名地痊愈了,也没有三天不进食的饥饿感,相反,身上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和充实感。莫名其妙的事,九歌心中暗忖。
当下准备从木屋窗口坐出去吹吹凉风,让自己清醒一下。谁知九歌刚有这个想法,一瞬间身形就有了动作,人已经出了窗口。这样迅捷的速度让九歌自己都吃惊不已:“不是吧。我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多了?”不过回答她的只有和毛毛虫玩得正欢的小白清脆的长啸。九歌窘,这样的进步的确是极为令人欣喜的,但是她,她现在实在无法适应这样迅捷的身体,那和自己的惯性动作太不相符了。就像你想要跳出一米,估了一个该使的力道,却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跳了一个足以超越所有世界冠军的距离,那会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悲哀。
九歌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潜意识中的感觉让她知道这不是坏现象,对自己的影响也只是短期内无法适应罢了。她明白梵修的离开可能会有什么其他原因,不过这些对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要紧了,她对自己一向剖析的十分透彻,她前世没经过什么温暖以及真正的情感,所以梵修的关心还有大男孩般的羞涩就那样打动了她,那是一种温暖感觉,再加上梵修的强悍实力,带给她一种依附的错觉。这对她绝不是什么好现象,过分的依赖会让一个人失去自我,她不是完全依附男人的古代女子,她生来的骄傲也不会允许她自己如此。她的自主,不应改变。
天色已晚,无数繁星闪亮,这个时代没有污浊的空气让九歌一下爱上了这样的美景,不过,首当其冲的还是应该吃些东西意思一下。
九歌前世身为黑暗佣兵,野外生活绝对是专门训练过的,她的成绩也是稳稳的第一。她的夜视不错,在地上四处寻找着野生动物的足迹。
“就是这个了。”九歌看到灌木从中明显的兔子足印,“就当做填肚子的了。”九歌说着绽放出一个满足的笑意,人生,就是为了自己活得愉悦,不是吗?此时能捉到一只兔子饱餐,就是件不错的事情。
阴暗的森林深处此时充满了明媚的色彩,不时有几个单独的火星顺着风飘零到其他地方,又很快地散失了火亮的色泽。阵阵飘香越传越远,能够清晰的闻到是野生动物被烧烤时散发出的自然肉香,不时有烘烤得渗油的气息传来,这儿烤肉的一定是深有门道,如此均匀受热的烘烤技巧,最好地保留了肉质的外酥里嫩和自然味道。
这烤肉的自然就是九歌了,只见此时她仰躺在绿意遍布的地面,仰望天空,一个手轻轻转动着挂着兔肉的树枝旋转烘烤着。另一只手随意地甩在湿气颇重的地上,衣衫并没有繁复臃肿,只是淡黄色轻轻覆盖在草地上。九歌心情此时很好,不由自主地开口唱起歌来:
月光稀 是谁捣寒衣
望天涯想君思故里
一夜落雪未满北风急
千里迢迢一心相系
荣华梦塞上吹羌笛
战非罪烽火烧几季
今夜关山雪满北风急
千里迢迢兮心相系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
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
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知卿心千里寄寒衣
若功成冠翎归故里
今夜边声迢递频传急
血染黄沙魂归止兮
月光斜 今夕似何夕
雪花飞问归未有期
今夜更漏迢递无泪戚
青丝成雪兮钗委地
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
终有日你会懂这谜题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
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
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默长记
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
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月光稀 是谁捣寒衣
天涯路魂自归故里
今夜无雪无晴无悲喜
两相对望兮风细细
九歌的嗓音是极好的,清丽的音线给略有悲伤地曲调带来了一种淡然的恬静美感。那种随意唱出的恣意和潇洒,能够让所有人耳目一新。
“听够了?”九歌轻轻抬起眼角,看向斜后方的树梢上,笑得人畜无害,“下来闻一闻吧,放心,肯定不给你吃。
本来在另一方向毫不担心的某人听到这句“放心,肯定不给你吃”却硬是被呛得掉了下来,这是什么逻辑!此时九歌看向的方向也有一个人缓步走出来,竟然真的是有人。
九歌也有些吃惊,自从她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以后,听力更甚以往,却也只听见一个人的呼吸,那另一个人,该是有多么强大。
此时九歌斜后方走出来的人,也就是九歌之前发现的那个人,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嘴角噙着一抹常年不变的迷人微笑,一双电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正迷离,一看就是对着九歌的方向放出什么莫名的气场。这人分明是京都闻名的闲散王爷琼亲王。“听闻佳人歌喉,难免忘神,还望不要介意冒犯窥伺之意。”
九歌认出了文宇铭,也为这人的厚颜无耻汗颜,不过这些皇室子弟怎么都说话这么文绉绉的,当初跟太子对对子一样说话就让她烦闷不已。这又来一个一句话三个拐的人,白白打扰了这儿的空气。“那就继续站远点儿忘神,别挡到太阳了。”文宇铭嘴角抽抽得更厉害了,这大半夜的,有什么……太阳?!这是怎样直接的拒绝。不过此时他却是嘴角一勾,走向九歌旁边,径自撕下一条兔肉,坐在地上就嚼起来,竟然不管九歌这个主人的意见。
另一边掉下了一个斗篷男,整个人裹在连体的黑袍内,阴影看不见脸,身量高大,却被生生呛的摔下来,宽大的黑袍上沾了草叶,破坏了一番神秘气质。此时的人毫无尴尬地随手整理了黑袍,接着径直走向文宇铭,一把抢过兔肉,随身取出小刀,撕成一条条的,然后拎着肉丝飞快地施展轻功飞起来,显然是在将它吹得凉一些。
九歌和文宇铭同时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人连一句话都不说,自觉的连文宇铭都自愧不如。九歌此时已经接近暴走的边缘,辛辛苦苦烤出的肉自己竟然一口吃不上就被抢光了!
九歌正要发飙,却突然看见那个黑衣人走向她,将温度正好适宜的肉递给九歌:“你吃。”那个声音带着一丝低沉和喑哑。
“熠痕,见过兰喻族我主。”
(歌曲引自河图大大的《寒衣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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