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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歧路
马车行驶在回康都的路上。墨简正以刑讯得出的信息,向这批刺客的雇主发出任务完成的消息。
“公子,此次任务是宁舒子晞不论死活,赫连文相活捉,应该怎样回复?”墨简问道,她对让赫连文相留活口十分不解。
赫连文相思索一阵:“就说两人都已经在水中被淹死,而且找到时尸体也因为撞上礁石受到损伤。”
“是,墨简这就着手准备。”墨简说完便要飞身下车。
“让风行过来一趟。”赫连文相道。墨简已经消失在车门外。
风行从车外进来:“公子。”
赫连文相正闭目养神,听他进来,道:“等康都的封锁解除,你立即联系我们的人,我要皇宫里的消息。”
“是。”
皇宫中,胧玉正陪伴在允昌王身边。傅年冷面站在一旁不吭声。因为被软禁在允昌王身边,他也无法下达命令给暗卫。
罗季然在门外求见,胧玉为允昌王掖掖被角,起身朝门外走去。
罗季然行礼,肃然递上一张锦帛。
胧玉接过,展开。
那一瞬间,像是一切归于虚无,像是打仗时敌人的将领就死在你的刀下,心里忽然寂静下来,不知喜乐,无谓喜乐。甚至是疼痛,都迟钝而麻木。
“是吗?”胧玉轻声道,“为什么不把尸首带回来呢?”
罗季然忽然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恭谨答道:“尸首已经不成样子,但是,他们带过来一样东西。”
罗季然将另一方锦帛递上去,锦帛中躺着一块裂开的玉石,石上红绳无力垂下。那是一块同她身上的玉石一模一样的玉石,是五岁时,允昌王送给她们的礼物。
玉出同石,代表着玉主人生于同根。
胧玉将玉石紧紧握在手中,良久,沉声悲痛道:“昭告天下,二皇女因为在南方救灾而以身殉职。”
允昌王的寝宫中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是傅年惊慌的喊声:“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来人啊!御医!”
胧玉稳住呼吸,转身回到允昌王身边。
允昌王呼吸急促,瞪大双眼,看到胧玉,似要挣扎着起来。御医急忙赶来,按住允昌王,胧玉缓缓走开,允昌王的眼睛越睁越大,眼珠像是要从眼眶蹦出来,目光紧紧锁住胧玉,浑身也开始痉挛。
胧玉只是低着头站在一边,仿佛四周一切都与她无关。
子晞已经死了,面前这个男人他早晚也是要死的。一切都会因此而结束,像是从未发生。这里染上的血污,也都会被冲刷干净。
胧玉缓缓步出寝宫,宫人传报说公孙怡君求见。胧玉沉默着,看到脸色不善的公孙怡君。
公孙怡君已经听说了赫连文相的死讯,但是她怎么甘心让他就这样死去,这个屡次让她失尽颜面的人。
胧玉只是说:“我确实食言了,但是他已经死了不是吗?有没有时间陪我喝一杯?”
公孙怡君脸色苍白地笑了,究竟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她已经不知道了,也无需知道了。那人已死,便是红颜白骨,沧海桑田的落寞。但他终究败在自己手中。
两人把酒对盏,想对似欢,但是酒有多苦,只有自己知道。
允昌十四年十一月,大皇女昭告天下:二皇女宁舒子晞与右丞赫连文相在南方救灾时坠入南河,两人以身殉职。皇上与大皇女悲痛万分。
胧玉站在朝堂之上:“父皇如今病重,二皇女又陨于南方,胧玉无德,只得暂代朝政,待父皇病愈,再将政权归还。希望期间,诸位大臣能多协助胧玉处理国事,以保兆康百姓安居乐业。”
百官叩首:“微臣必将尽力辅佐大皇女。”
夏侯明庄跪伏在地,握拳的手轻轻颤抖。
同时,胧玉揭发贺雷造反一事,并言明已经抓住贺雷家小,如若贺雷肯自动归案,胧玉就从轻发落,否则将其家小于午门斩首示众。
赫连文相一行依旧在马不停蹄的赶回康都。风行正在禀报情况。
“宁舒胧玉应该已经相信了那块玉是二皇女的,才会解除了康都的封锁。
“我们的人都在康都,虽然因为康都被封锁很着急,幸而他们没有鲁莽地采取行动,所以没有损失。
“随成他们无意中抓住了贺雷的儿子贺楠。”
风行正要继续说,赫连文相止住他:“捉住了贺楠?”
风行点头:“宁舒胧玉也发觉了贺雷的野心,拿下了贺家老小,只有贺楠仗着武功逃脱。他们如今也在四处搜寻贺楠。”
“保护好他,”赫连文相坐起来,铺开案几上得锦帛,拿起毛笔,“到时候你派人把这封信送到贺雷手中,要快。”
风行领命。赫连文相道:“你继续说。”
“我们在朝中的人已经有许多落网,剩下的我们没有敢联系,怕打草惊蛇。”
赫连文相已经写好一封信,放在一旁,提笔写第二封:“将这封信交给夏侯明庄,到时候你亲自去。”
风行点头继续说道:“宫里如今已经被宁舒胧玉掌握。卫师平已经下狱了,原因是收受贿赂,在皇帝饮食中下毒。”
赫连文相冷哼一声:“卫师平这种硬骨头兼茅坑里的石头,会做出这种事真是匪夷所思。当初我送他金山他都没要过。”赫连文相顿了顿:“查一查皇帝是不是被下了毒。”
“是。”风行道,“另外,帮助宁舒胧玉出谋划策的人是公孙怡君。”风行偷偷看了一眼赫连文相,赫连文相只是淡淡道:“继续。”
“皇帝现在病得很重,可能,活不了多久了。”风行低声道。
赫连文相将写好的信交给风行:“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
墨简掀开车帘,低着头:“公子,墨简来给您上药。”
风行行礼:“属下先去办事。”说完下了车。
墨简登上车,坐在一边:“公子可有觉得呼吸不畅?”
赫连文相道:“肺在呼吸时有些劳累。”
墨简为他把脉,脸色越发凝重:“昨日我为公子上药时便发现公子背部的伤是猛烈撞击所致,想必是公子在河中撞到了礁石,伤口在肺部,如此剧烈的撞击,很可能已经损坏了您的肺。”墨简露出伤感自卑之色:“只是以墨简的造诣,还不能治愈这种内伤。”
赫连文相沉默片刻,道:“你只需按照你的方法治疗,等回到康都,我会找人根治,你不必过分担忧。”
墨简垂头称是,又抬头嘱咐:“二皇女身上只有一些擦伤,已经没事。公子不宜太过操劳,否则不利于养伤。”
“我知道了。”赫连文相道,“你下去吧。”
“是。”墨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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