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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遇险
因为赫连文相带着子晞,不得不小心行事,故而他特意吩咐留在揽月楼的人一半留下在康都观察情势,一半跟随他们,一路保护。
入夜,赫连文相始终觉得事情有变,叫来浣惜,让主动与康都的人联系。
浣惜一身夜行打扮,长发挽起,看起来利落而精干。
浣惜忧虑道:“我已经在与康都的人联系了,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回复。我怕有变,就让雨苔回去查看了,最迟明天,应该能回来。”
赫连文相点头表示赞赏:“你手下还有多少人?”
浣惜想了想:“还有七个人。”
赫连文相皱了皱眉,沉吟半晌:“你们都藏在暗处,不要被人发现。如果康都有变,形势就会变得十分危急,但是,我要你们在暗中观看,除非我下令,否则不得出手,违令者,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明白吗?”
浣惜急道:“可是如果公子遇到危险我们也不能擅自出手搭救?”
“是。”赫连文相道。
“浣惜不明白。”浣惜道,“公子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赫连文相道:“我自有安排。你们如果擅自行动,只怕会误了我的大事。”
“哦。”浣惜不甘心地撅着嘴,“那浣惜告退了。”
“去吧。”赫连文相道。
第二天一早,子晞就跑到灾民区去看情况。奇怪的是,她遍寻不着赫连文相。驿站没有,大街上也没有。
子晞回到房间看赫连文相找回来的关于附近几个县的空地,赫连文相大步走了进来:“子晞,宫中出事了,快,我们得回去!”
子晞呆了呆:“出事了?”子晞绕过方桌:“出什么事了?”
赫连文相一面帮她收拾东西,一面道:“我只知道康都如今好像被封锁了。可能,皇上的病情加重了。”
封锁?子晞又呆了呆。如果真的封锁,允昌王的病就不止是加重了,很可能……
子晞急忙帮忙收拾起来:“你怎么得到的消息?”
“今早我们的人传信过来。”赫连文相简答地解释道。
两人很快收拾好,子晞却想起这边的灾民还没有安置好……
赫连文相见子晞犹豫的样子,道:“放心吧,我已经把这里的事宜安排妥当,几个县丞会把灾民安置妥当的。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回去。”
子晞点点头,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南河一带。
南河,兆康南面的大河,有兆康母亲河之称,此时正是波涛汹涌,水声滔天。虽然洪水已经退去,但南河此时依旧水位很高,而且十分凶险。河上手臂粗的铁索有些晃荡。
赫连文相下了马车,看着一望无际的南河,心中忽然有种很不祥的感觉。
渡船已经安排好,一个老练的船夫站在河边,正仔细检查着他的船。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站在一边对着河水聊天,河水声音掩盖了马车的声音,三人一时都没有发觉身后多了几个人。
“这样大的水,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一个大汉说道。
“可不是吗,你瞧这水滚起来的样子,真是像一条龙在里面倒腾啊。”另一个大汉道。
“诶,这样凶险的天不知到底是谁要过河?”
“管他呢,人家出手阔绰,兄弟,咱几年都赚不到这样多的钱啊,等拉完这一趟我们去喝酒。哈哈哈……”
“说的也是。”
赫连文相默默观察了一阵,几人确实是地道的农村人不错。
赫连文相走过去抱拳行礼:“几位可是受雇于贺公子在此等候?”
两个汉子回转身,打量了赫连文相一眼,呵呵笑道:“这位就是雇主了吧,可叫我兄弟好等!”
赫连文相笑道:“是了。我看这水大得很呢,不知此时过河安全吗?”
那船夫就着河水洗了洗手,站了起来,笑道:“怎么不安全?这几十年,老汉也不是没见过大水。”
赫连文相上前看了看打在河岸的树桩。树桩粗得一个人都围不住,上面拴着铁链。
赫连文相问道:“看这铁索,似乎有些年岁了啊。”
船夫道:“是有几十年了,可从来没有出过事儿,稳妥着呢。你瞧那大树桩,可是几百年的老树,三十尺的树桩,打下去就只留下这一点,放心吧。”
赫连文相看了看对面,铁索弥漫在水雾中,越来越小,像是从空中伸过来一般。
赫连文相道:“既然如此,那就上船吧。”
今早他已经让浣惜派三个人到了对岸,应该不会有事。
子晞拿着东西上船,船在水面摇摇晃晃,子晞有点害怕,紧紧抓住赫连文相。
赫连文相道:“别怕,没事的。”
子晞勉强笑了笑。赫连文相见她还是很紧张地样子,索性坐过去:“你到我怀里来,闭上眼睛,等到了我叫你。”
“船开嘞。”船夫吆喝一声,解开系船的绳子。两个大汉一前一后,拉着铁索前进。
一叶扁舟,独行于茫茫江水之上,耳边水声不绝于耳,振聋发聩。小舟极不平衡地摇摇晃晃,子晞紧紧抱住赫连文相,又止不住好奇想看一看。她伸出脑袋,睁开眼睛,偏过头看,抓着赫连文相的手又紧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子晞赞叹道:“好壮观!”
船夫哈哈大笑:“小姑娘倒是胆子很大!”
子晞吐吐舌头,伸着脑袋看。
船行到中央,两个大汉忽觉不对,叫道:“李老汉,这铁索松了!”
船夫大吃一惊:“怎么会呢?”
“是真的,哎呀,你们看,那边的铁索掉进河里了!”一个大汉惊慌地指着对面。
“李老汉,快往回划啊!快!”另一个大汉喊道。
子晞心里一紧,看向赫连文相。赫连文相似乎依旧平静,低声道:“待会儿不管出什么事,你都要抱紧我,知道吗?”
子晞点点头,抱紧赫连文相,浑身都有些僵硬。
赫连文相一手揽住她,拍拍她的背:“不用害怕,相信我,不会有事的。”赫连文相抬头,这边的铁索,也在缓缓下落。“闭上眼睛,听我的话。”赫连文相低声道。
两个大汉终于彻底慌了,抖索着:“怎……怎么办,那边的也在下滑。”
船夫吓得趴在船上,说不出话来。
“快把铁索扔到水里!”赫连文相大声道。两个大汉这才反应过来,将下沉的铁索丢掉。
船很快被冲往下游,打了几个旋,在一阵大浪中翻了。
“深吸一口气然后闭气!”赫连文相低声道。子晞照做。两人沉入水中。耳边是逐渐被淹没的那两个大汉及船夫的声音。
子晞感觉整个人像被拖着浮浮沉沉,但肺里的空气就快用完了,她已经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缓慢的,有力的。但不知还可以跳动多久。她死死抱住赫连文相,忽然觉得,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死也不是那么糟,虽然她更喜欢活着。只是遗憾,那句喜欢他,一直还来不及说出口。意识渐渐淡了,子晞憋不住了,好想吸一口空气。
唇上传来软软的触感,子晞轻轻咬了一口,牙关被撬开,一口气渡了过来。是赫连文相在为她渡气。
岸上,浣惜一行人在观看。雨苔揪心地问道:“浣惜,我们真的就这样看着公子死吗?还有那几个黑衣人,咱们就放他们走吗?”
浣惜握紧双拳:“公子吩咐,没有他的命令,绝不能擅自行动。”
朗奎道:“公子在那种情况下,怎么还能发出指令?依我看,我们就该宰了那几个家伙。”
浣惜摇头:“不行,公子自有打算,我们绝不能破坏他的计划。我们先想办法渡河,沿着河岸找他们,我和风行过河找墨简他们,但愿他们没事。你们在这边沿着河岸找。不要惊动那几个黑衣人,我想他们也会沿着河岸找,直到找到公子他们的尸体。谁先找到公子就发信号。如果公子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受到攻击,就出手,否则一定要等公子的指令。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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