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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香气的女孩
三天后,三条永日接受最后审判,最终被判入狱三十年。而当时参与绑架事件的团伙,也被东京警视厅下了紧急逮捕令,也于两天后被逮捕入狱。这一年最大的经济案件,就在万千媒体的关注和报道下,划下了最后的句号。
这一年的冬天就像漫长的看不见尽头,东京还是繁华到让人窒息。
一个星期后,水岛由奈终于出院,出院那天,下了很久的雪,终于停了下来,地面上积了很厚的雪,她带着红色的打围巾,在幸村的陪同下,回了一躺神奈川。
而从此以后,她像是直接从仁王雅治的生活里蒸发了一样,自从那次火灾之后,他便没有再和任何人提起过水岛由奈。因为他明白,在他身边她只会一直受伤,他并不能保护好她。他早该明白,这样子相互纠缠只会加深彼此的伤害罢了。
所以他也应该不再让自己的生活里充满她的影子,他也应该开始有全新的属于自己的生活,应该开始像个正常的日本上班族,工作之余抽出时间去健身旅游,和好友一起喝酒泡妞,交女朋友,然后结婚。
他想着,他的未来里,已经不会有她出现了吧。只不过,未来没有她,这样的话,为什么想想就那么的难受呢。
在一天下完班之后的傍晚,仁王雅治又和前几次一样,喊了和自己一样单身了多年的好兄弟柳生一起出来喝酒,相伴而行的,还有难得从九州休假回来的切原。
他们挑了一家东京比较有名的酒吧,狂躁的音乐和紫色的灯光,很适合忙碌了一天的检察官,医生,警【喵】察来放松下心情。
“所以说,仁王前辈你现在已经不和水岛桑联系了?”
切原眨了眨大眼睛,往日蓬松散乱的海带头,也因为工作的原因全部整齐的梳到后面露出了额头很浓密的眉毛,穿着黑色衬衫,纵然时光匆匆,这个曾经挥着拍子说要打败所有人的臭小子,也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了。
柳生抓了抓切原的脑袋,然后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是啊。”仁王雅治反倒是淡定了很多,“我应该放过我自己了不是么?”
“你能想通就好,雅治。你是可以找个女朋友开始新的生活了,不然过几年,你妈妈要催了。”柳生拍了拍自己好友的肩,然后一口喝光的杯中的白兰地。
“先别急着说我啊,比吕士,这些年,你也一直没有交女朋友吧?”仁王雅治挑了挑眉头。
“雅治啊,我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现在快要和别人结婚了。”说着,柳生直接叫了一大瓶白兰地,给每个人都倒上。
“这么巧,我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也快和别人结婚了吧。”
切原坐在两人中间,疑惑的看着杯中酒,然后又看了看两个人:“仁王前辈说的是水岛桑我知道,她这些年,一直和幸村部长在一起我也知道,只不过柳生前辈,你说的女孩是谁呀?”
“我的女孩啊……”柳生晃了晃酒杯,然后放下,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本《今日财经》杂志,然后扔到切原面前,指了指封面,“就是她啊。”
封面上是一个漂亮又干练的女子的半侧脸,穿着一条简约的黑色露背长裙,拿着一个圣满红酒的高脚杯,望着窗外的车辆,而后下面用浅金色的黑体字印着:今日专访——日本最年轻的十位国际注册会计师TOP4:高桥惠子。
切原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柳生前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高桥桑的啊……”
“我只是喜欢和我一样优秀的女孩。”
切原无奈的别过头,然后四处看了看,突然他在紫色迷离的灯光中,看到了一团黑色的身影,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她的五官很精致,眼睛很柔,有一头黑色顺滑的长发,穿着黑色的无袖连衣裙,露出来的左臂上,有一个夸张的莲花纹身,她端着一杯香槟,与身后的灯火酒绿格格不入,看上去那么孤独。
当然,切原注意到这个女孩子不是因为她长相独特,而是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将这个女孩子看成了水岛由奈。
世界上原来真的有长得那么像的人。
可能是因为女孩只身一人的关系,有三五个意味不明的男子走上前去搭讪,她看上去很难脱身。
切原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仁王,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女孩的放向:“仁王前辈,你看那个有纹身的黑发女孩,是不是特别像水岛桑?”
仁王雅治也别过头看了看,发现那个女孩,似乎正处于危险当中,然后拍拍切原的肩膀说:“那女孩我认识,一点也不像,就是神态像了点。”
“什么?雅治你认识……”柳生还没有把话说完,便看到仁王雅治端着酒杯,然后向那个女孩走去。
他走上前,将那几个带着恶心笑容,一看就是长期混迹夜店的不良青年的人挤开,然后走到女孩旁边,举起酒杯,与她碰杯。
“好久不见,Savi,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巴黎见过。”仁王雅治看着她,充满邪气的笑了笑。
一旁的男人们觉得已经没什么搭讪的机会,便自觉的散开。
Savi拨了拨头发,然后将杯中的香槟喝光,开玩笑的说道:“当然了,你这么帅,过目不忘。”
“你怎么回日本了?还有,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我就是想看看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有什么改变吧,过几天就回巴黎了。”
“女孩子一个人不要来这种地方。”
“谢谢提醒,我现在正准备回去,再见到你很高兴,仁王雅治!”说着她放下杯子,然后拿起一旁一件灰色的皮草外套披上往门口走。
“这么晚了,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走在街上,很危险。”他笑了笑,然后意识他等他一下,柳生和切原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去位置上拿了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再回到她旁边“我送你吧,小姐。”
“谢谢,绅士。”
雪停后的夜晚总是出乎意料的寒冷,仁王雅治呼了两口白气,然后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不用了,仁王君。我就住的酒店就在前面那条街,走过去就二十分钟的事情,陪我走走吧,我想好好看看东京。”Savi笑了笑,深夜中,她的笑容那么迷离却好看,一瞬间,像极了某人。
仁王雅治恍惚了一下,然后收起车钥匙,走上前:“非常乐意。”
他们走上一座天桥,冬天的风吹着脸蛋,仁王雅治靠在栏杆上,点起一根烟,吐出来的烟和呼出的白气融为一起飘上天空,并将烟递给一旁的Savi,她摆摆手:“我不抽烟。”
仁王雅治只得无奈的收起烟,然后转了个身,和她一起看着底下的车流,而在万千灯火的照耀下的这座城市,在很多时候,看上去也是这样的渺小。他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女孩,漆黑的长发被吹起来,她虽穿的很成熟,却没有化妆。他细细的看,才发现,她一点儿也不像水岛由奈。
她比较高,在女生当中,穿了高跟鞋已经只和他差半个头,而水岛由奈就算穿了很高的高跟鞋,最多也只到自己下巴这里。她的眼很温柔看上去,而水岛由奈的眼可能是因为混血儿的原因,眼窝很深,从内而外散发出妩媚,她没有化妆,而他每次见到水岛由奈,都是带着很精致的妆容,而她一头黑色的长发像极了那年水岛由奈的样子。
该死!为什么自己要记得这么清楚,关于水岛由奈的一切。
“绅士,你看我很久了,想什么呢?”Savi回头冲他一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职业呢。”
“看到你想起一个人。”说着仁王雅治掏出自己随时携带的证件给她看,“东京检察厅,一级检察官。”
她看了看证件上的国徽和一寸照,然后看了看这个银色头发的男人,虽然规规矩矩的穿了西装,但还是浑身透露着一股让女人致命的气息。
“那你一直忘不了的女孩呢?她是做什么的。”
“她……”仁王雅治看着不远处的百货大楼上贴着的巨大广告牌,上面是水岛由奈上一季度的香水广告,“是个调香师。”
“真的是全世界女人最梦寐的职业呢,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是个……让人心疼的笨蛋啊……”
仁王雅治灭掉烟头,和Savi一起走下天桥,冬天的冷风将他的头发吹起,这些天来,他第一次,那么用力的想水岛由奈。
水岛由奈开车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她从家里出来本想去工作室拿回上次的样品,却发现钥匙没带,又回家一趟。
因为自己昏倒了很多天,那几天幸村一直陪着她,守护在她身边,所以他手头的工作还有很多没有完成,而幸村现在每天在家里画新的婚纱设计稿,水岛由奈则在研究下一季的新品,这样充实的日子,让她受过太多伤的心,渐渐的修复起来。
她将取回来的样品放到车后座,然后趁着红绿灯,她顺手去摸了一下一旁放着的烟盒,突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打开地下的盖子,拿出上次买的整条烟,却发现里面也是一包都没有了。
她认命,于是过了红绿灯后,找到一家便利店停下,然后下车去里面买了一包灰色的七星烟。她走出便利店,然后顺手拿出打火机拆开烟,点了一根,靠在车门上,打算静静的抽根烟。
走过一个路口,仁王雅治看到眼前的景象,突然站到了原地,而一旁的Savi也发现不对劲,然后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Savi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抽烟都这么漂亮女人。她看到眼前的女人,靠在一辆红色的雷克萨斯越野车上,浅金色的短发随意的扎起,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皮衣,黑色的皮裤和靴子。只画了黑色眼线的眼睛微微睁开,涂了红色口红,看上去无比的妩媚,美的像一张画。
水岛由奈丢掉烟,然后回头,便看到了那个同样看着自己的女孩,以及身边的仁王雅治。
站在他身边的女孩,水岛由奈看到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那张脸蛋,不好好看,真的和自己太像了吧。
而Savi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了哪个金发女孩,就是仁王雅治一直说的忘不掉的女人。她当然不会忘记那张特别的面孔,在巴黎时尚界,无人不知晓的日裔调香师YUNARAL MIZ,听说她在去年便回到日本。
水岛由奈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上前打招呼,在原地对视很久后,开了车门,发动,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她似乎明白,自己和他三年的牵绊,已经快要画上句号。
她已经累的,没有再去折腾爱情的心了,她现在只想,回到家里,那里,有等着自己回家的人,那是她的家。
仁王雅治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却终于被Savi打破了沉默。
“是她吧,你忘不了的女孩。她那么优秀,肯定忘不了吧。”
“你认识她?”
“她在巴黎很有名气。”
“这样啊。”
仁王雅治笑了笑,他明白,不是因为她太优秀,才忘不了。
而是她在她最普通的那个年纪那个时候,闯进他生命里,给了他别人都没有过的感觉。
对的时间对的人,但我们,为什么一直,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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