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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风雨欲来：躲避
凉城雨季，恨在绵绵不绝。酒锦兮抬头，“靠。”
简明扼要。
要她和死人一起避雨么？是不是要她酒锦兮在找到地方躲雨后还要招呼一声：“不介意的话一起吧！”抬头望望天空，一滴雨点就打在了脸上。
酒墨兮站在不远处，多年来的心潮一并涌起。他曾经也坚信过她一定会回来，不过六年了，他好像已经没有了年少如此轻狂的信心，只是习惯了她在身边，容不下别人挤进来了吧。
他并没有很多人的后知后觉，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心里，只有那个没有其他女孩飘逸长发的蹦跳的背影。不敢妄用爱这一字，只是最难回首没有她的日子。
以往拿着手术刀叱咤风云，生命在手中流动而遇事不惊的淡然，现在也被她的一举一动打碎。她的短发已经留长，烫卷，举手投足妩媚动人，仅是背影都能让太多男人折服的身姿。酒墨兮曾经知道她长大后定是个美人，可是习惯了她跟在身后叽叽喳喳的俏皮活泼，他怕她离开，他怕她再也无法在他的故作冷淡面前依旧热情。不知为什么总是打击她，明明想告诉她的话，出口却是狠狠伤了她，她垂下的眼眸里的亮光总是一点点暗淡，却没有看到，他脸上青涩的别扭。酒墨兮总是想，酒锦兮如此爱缠着他，不如一辈子吧。有时觉得自己很自私，她有选择的权利，把自己的情感强加在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身上，可以吗？
习惯性嘴角向上，她居然，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那个并不很会照顾人的母亲，面无表情的告诉他，她为了梦想，执意要出国。
更可笑的是，她明明知道他喜欢她。
最后还是撑着伞走近了，一点点靠近曾经就在咫尺的身影“酒锦兮。”
还是会激动么，习惯隐藏的情感还是能够一览无余然后被抛开么？
酒锦兮没有回头，心中所有无厘头的自娱都被这一声简简单单的呼唤抛出脑外。而眼泪，不受控制的划过了脸颊却无法抬手拭去。匆匆的转过身，久违的慌乱，久违的狼狈。
因为她选择了逃跑，因为她又是因为一声冷冷的呼唤停下。
老习惯了？还真是有够久。
“改名了？不叫酒锦兮了？”泪流满面。
“还是已经……谁都不认识了？”妆已经花了，流进嘴里的泪水都有一股化妆品的味道。
而手腕，早已被死死捏住，强迫性的向身后带去，她的脸，满是泪水的脸，全部在他的眼神下审视着。他像从前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习惯用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强势的在她的心上停驻，连忘记都变成了可笑的借口。
酒锦兮觉得丢脸死了，她不是没想过也有可能相遇，可是原来的设定是挺直了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如果能说上话的话，大概也可以客客气气的用一个普通朋友的口吻吧。
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他捏的生疼，满脸是委屈的泪水，她已经不是原来的丑女孩了呀。
“放开呀。”她喊了出来，泪水更是没节制的滴下，双眼早已经模糊，眼前的也只不过是虚晃的人影。
手臂一松，坠了下来。全部静下来了。只有雨声，和她的呜咽。
就这样，两个人站在已逝母亲的碑前，一齐发愣。
只是酒墨兮打着的伞，偏向了对面的女孩。
一分钟以后，酒墨兮死死的瞪着对面梨花带雨的酒锦兮，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肩头，“好了，对不起，去车里休息一下吧，雨要下大了。”
酒锦兮本想推开他的手，可是四肢已经不会动了，心底里也不知羞的不愿意推开那只手。就那样傻傻的跟着他，就像放大版的曾经一样，跟着他上了车，甚至都没心思感叹他说了对不起。
他是那样的骄傲，曾经一样，现在……大概也一样吧。
酒锦兮在副驾驶上坐着，静静地补好了妆。打理好凌乱的头发和上衣。才有些害怕的看向了酒墨兮。
“好了。。。。。”酒锦兮暗骂自己没出息，但还是一副小媳妇儿样的“谢谢你…….酒墨兮”
酒墨兮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了。
酒锦兮以前很少见过他笑，时隔六年，他的笑却实在不温暖。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互相近在咫尺，尴尬，还是暧昧，酒锦兮自觉一阵脸红。
看着她脸红了，酒墨兮才把视线移开，她果然比所有身边的女孩要漂亮，至少气质和魅力就要好太多，本来应该为她高兴，可是，什么让不拘小节的她变了这么多。
他居然一开始就在计较，不像在朋友眼中柳下惠的形象啊。
酒锦兮低下头，看着他修长的指节握住方向盘，开口“酒墨兮，好久不见。”
经典的没话找话。
“恩。”山路崎岖，但是因为根本没有人，所以比市内要好开一些，周围的景色才是专属于凉城的纯真。
酒锦兮如是想。
“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呢？美国的设计专业是不是很吸引人？”
一个玩笑，开的酒锦兮又是有些想哭。明明在美国，再苦再累再无助都没掉过眼泪，大概她的软肋就是曾经吧。
花了最美好的年华想要忘记的曾经。
“我是学经济的。”酒锦兮喃喃道。
车一刹，停在了傍晚有些神秘有些神秘的山路上。酒锦兮匆匆扶住把手“做什么？”
“改专业了？”酒墨兮的声音冷淡了许多。
“一开始就是金融。”酒锦兮握住了衣角，声音更加低沉。
“梦想都可以说变就变呢，酒锦兮你失去的和你得到的，哪样更多？”
不晓得他会说这样的话，酒锦兮愣了愣，低头，握住衣角的手缓缓松开。
“我得到了什么吗？我从一开始就只是失去了。”怕什么，男人而已，“妈说服装设计没有前途，说我只会耽误你。酒墨兮，逼我出国学金融的是我妈，骂我贱的是我好上不久的男友，我走时，没有一个人来送我，包括我这辈子最相信的哥哥。”
有些话，说出来就不会难过。
唇上有了淡淡的凉意，他吻了她，火热的吻却让酒锦兮纷乱的思绪清醒了，让她的心有些冷了。
她没有反抗，没有迎合，只留着唇角苦涩的笑意。晚了酒墨兮，晚了。在美国她无人问津的痛，一个吻，一句对不起，谢谢，不需要。
他抬起头，眼神似有似无的迷乱。“对不起，我学医学。”
“意料之中。你不会接受妈的安排。”
“锦兮，很多事情，我们需要清楚。”酒墨兮还是没有表情起伏。但声音明显温柔许多。
“哦。”这是他曾经应付她的一句常用语，现在她用来了，只是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只是一阵想要蜷缩起来的痛。
酒墨兮没有说话，平静的发动车子，平静的开着。平静的脸色好像真的什么也不在意。
酒锦兮本来以为他会惊讶，会受伤害，会像很多男孩追她时一样的低下身段。可惜酒墨兮下一句话隔了五个小时。
“住哪里？”
报上了住址，如此长的车程，酒锦兮只觉得腰酸背痛。想着明天还要工作，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是今天的事了。
“到了。”酒墨兮帮她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
“谢谢。”酒锦兮下了车。对面的男人淡淡的“恩”一声，准备上车。
“酒墨兮，作为曾经的女友，根本就不算是的妹妹，我要说，不是所有女人因为你的成功和相貌都会任你轻浮任你玩弄的，人是会变的，人是会忘的。”
确实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虽然明显底气不足，但是还是让酒墨兮不小的吃惊，她对他，好像不那么听话了呢。本来想解释的，可她从来都是这样，小时候闯的祸轻轻松松解决是以为自己运气好，而现在又怒气冲冲的埋怨当年没有送她出国的孤独。
是她把自己想的太无情还是太强大。
“谢谢，早点休息。这里的环境不是很好，你已经回来了，我也有经济基础，换个好一些的地方住吧，至少我们还是名义上的兄妹。”
酒锦兮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黑暗中他灼人的目光让她还是想逃。
“没事，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不打扰你了，以后结婚记得叫我就行了，就这样吧。”甚至连再见都无力说出口了，她又是转身，故作镇定的离开，一个转弯，立马飞快的跑上了楼。
知道她本性难移的慌乱，她以为藏起了所有的情感，但是脚步声的凌乱还是出卖了她。
酒墨兮笑了笑，却不知是苦是甜，打开了车门，绝尘而去。
酒锦兮趴在窗户上，看他离开，有些恹恹的走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怎么还能……爱他呢？已经这样了吧，从此真的是匆匆了。她还有过梦里的少女渴望也从此抹去了。大概她的人生里，与这个魂牵梦绕的男人从此无缘。低下头，泪水又是止不住的如雨落下。就当是哭自己的青春好了，就当是文艺一回好了。绝对绝对不是为了爱情，绝对不是。
几年来第一次脸没有洗干净就匆匆睡去，酒锦兮第一次知道，梦里，居然有抹不去的人影，居然有换不了的剧情。
只能哭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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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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