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

　　第十七章　　玄武的惩罚

　　“你是说朱涛尸体所在那层楼？”沈韵愣了一下，“那幅看上去花眼的抽象画？有秘密？”

　　“我跟我来。”南言跑上楼，我和沈韵紧跟在后，“之前我说道密道里有个死路，里头只有一幅画，是一个支离破碎的青龙，对不对？”

　　“那幅图我有拍下来，你们看，”他拿出手机给我们，屏幕上是一张四分五裂的青龙。说它是青龙只是因为印象的关系，其实它并不是绿色的，而是在四分五裂的身体上被涂抹了各种鲜艳的颜色，让人看得有些眼熟——

　　“你是说，说这是一幅画，不如说这是一个提示？”我停下脚步，“四楼的那幅画，其实是可以移动的？它可以拼成什么形状？”

　　“没错，也许可以知道什么……”南言点点头。

　　“啊，警官先生你们来了啊，我好像有点肚子不舒服，可你兄弟居然说我骗人！我真的疼死了，可他要跟我一起进厕所闻臭味，我多不好意思啊！”左旭一脸委屈地扑上来，南言一脸淡定地闪开，结果直接撞到我身上——然后南言的脸色变得难看了。

　　“你……”南言把这个神经大条的人从我身上拉开，“我们只是为你的安全着想。现在朱涛死了，你难道不害怕？还有前面，你看到朱涛尸体时说的话，我还没问你呢。”

　　“……”他突然又缄口不言，过了好半天才继续说道，“二楼的厕所比较吓人我不去，一楼大厅里有个小厕所，那个地方不会有人来的，我去那里，你的兄弟在门口等我就好。”吓人？从他大条的神经翻译过来应该就是过于气派的意思吧。

　　“好吧。”南言叫了两个人跟着他，然后带着我跟沈韵来到那幅抽象画跟前。

　　“为什么不再从他嘴巴里撬出点话来？这人肯定知道什么。”沈韵瞥了一眼左旭离开的方向，似乎对这个神经大条的男人很是怀疑。

　　“他那个样子就是‘我谁也不说’，现在我没有想到合适的话问他。”南言摆了摆手，“脑子里全是这几张画了。”只要能问出巧妙的问题，他只需要观察对方的表情就能判断是非。但是这个案子现在还没有头绪，凶手要杀死朱涛的动机完全找不到，只能说像是什么诅咒一般，所以就算是南言也不能问出什么。

　　“这倒也是，这么有趣的事……”沈韵的眼睛又放光。

　　“你不要瞎激动，现在凶手还完全找不到踪迹，时间紧迫，不知道又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南言的神色敛了敛，“你去查左旭、陆茵菲、朱涛、张沐玲的资料，包括杨惠然。还有这个我前面说的，联系这个别墅的主人，问他要这个别墅的设计图，找到建筑师。问清楚有几个人是知道这个别墅构造的，很有可能凶手在这些人里面。”

　　“……是。”沈韵虽然很想要来解谜那幅抽象画，但是本职还是最重要的，“小愚愚你就好了，不用参加调查……”

　　“是啊，我就在一边观赏观赏，到时候跟你讲一下感想。”我刺激了她一下，看着她那嘴巴都可以挂油瓶了，心情特别好。

　　“这个画……”南言用指尖触碰着油画凸出的颜料，然后突然用力一按，竟然被按下去了一块！

　　“什……”我直接愣住了，然后看着他以超于常人的速度按动画面、移动、再按下让画零件弹起——整幅画就是一个内部有卡子和弹簧结构的密码关！

　　“这是……一扇门！”当他按下最后一个部件，在我眼前展示的是一个红色的洞穴，四周是彩色的石块堆积起来的模样。洞穴的边缘在拼图完成的瞬间像是受到什么牵引力一样向外凸起，变成一扇门的样子。

　　“这太神奇了！”我伸手推动门，却纹丝不动。继而我试着去拉、或者移动那扇门，都失败了。“咦？怎么回事？”

　　“可能还缺少什么条件……”南言盯着那扇门沉思起来。我也开始思索起来。如果凶手是从这扇门逃走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遇到对方。到底是缺少了什么呢？而且南言之前说到密道里的那个有密码的门也很让我在意，我甚至怀疑张沐玲就被关在里面，但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是因为隔音效果，还是因为——她已经死了呢？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凶手不把人都藏在这扇门里伪装成失踪，而是直接杀死呢？而且既然对方能操纵一楼走廊的灯，那么说明对方是时时刻刻监视着我们的，那对方一定知道这里有两个警察。如此自负，凶手到底想要做什么？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一声急切的叫唤把我们拉回了现实，跑过来的是前面被派去监视左旭的小警察，“左旭在厕所里好久了，叫他也没有反应，门也被锁了，所以我就硬是撞开了门……结果……”
　　“走。”南言的神色一凌。

　　当我们来到一楼大厅的厕所，里面的场景的确瘆人——左旭倒在马桶旁，脖子上缠着一根绳子——与其说那是绳子，不如说是一条蛇的模型——他显然是被勒死的。左旭身上穿戴整齐，没有失禁的样子，看来是方便完准备出去的时候被人将了一军。尸体旁边还有一个铜质的玄武雕像，龟的神色狰狞地看着尸体，壳上盘着一条蛇，和尸体脖子上的那条长得一模一样，仿佛这凶手就是这座玄武雕像一般。更让我们气愤的是，厕所的门上用红色的字写着——“Ｃｈａｓｔｅｎ”，惩戒。
　　“又是这个血字？”我凑过去闻了闻，“不是血，是颜料。也是，左旭是被勒死的……可是……”

　　“这是直接的挑衅。”南言蹲下身观察着地板。

　　“怎么了？”

　　“地板比较湿，上面有鞋印。有一种显然是左旭的，另一个……你看。”他指了指某处，让我浑身一震。

　　“——这是高跟鞋的鞋印。”我也观察起地板的情形，觉得十分奇怪，“可是只有一个高跟鞋的脚印，这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南言轻轻的扬了扬眉毛，“这里也有一个暗门。当时的情形应该是凶手跨出了一只脚勒住即将要出门的左旭，然后把玄武的像弄出来，跳到马桶盖上写下血字，然后擦掉马桶盖上的鞋印逃走。但是还是露出了马脚。”

　　“不是马脚。”我抬头看向南言的眼睛，“这是凶手故意暴露的。在朱涛的录音里也有高跟鞋的声音，可以说凶手一贯是喜欢穿着高跟鞋杀人的，甚至可以猜测，只有穿着这双高跟鞋，凶手才能杀人。”

　　南言赞许地点点头，继续说道：“似乎是在表明这两个人一定都是同一个人杀的。”

　　“难道不是？”我扬了扬眉毛。组织里的人是什么心态，我最能了解了。那种自负……

　　“如果凶手是组织里的人，这个鞋印根本不算是什么线索，只是自负的表现。”我轻轻地说道，“这双高跟鞋一定是私人定做的，我们只能够查出的是鞋码。这个鞋印……是37码左右的样子。”

　　“是37码。”南言沉吟了一下，“因为在意高跟鞋的事情，我之前已经派人查过了——张沐玲、陆茵菲和杨惠然的鞋码，都是37码。”

　　“目前两位男性都死了，看来可以排除男性穿女鞋的可能了啊。可是你说会不会还有别的人一直潜伏在这座别墅之中？”

　　“还不清楚。要看沈韵查到的资料了。”南言盯着那座玄武雕塑发着呆。

　　“凶手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把这个雕像放在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左旭似乎知道着什么而害怕，会和这个‘ｃｈａｓｔｅｎ’有关吗？现在我们已经看到了麒麟、青龙、白虎和玄武，还差一个朱雀，是不是还要死人？或者说……就是陆茵菲？”

　　“不是，”南言摇了摇头，“麒麟不是四灵中的，它是百兽之长，这个别墅的主人只是把有点中国古韵的东西一并买下而已，到底有没有朱雀还是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把所有神兽都算上，那还有很多，我们两个看来也要死了。况且朱涛的尸体旁并没有这么诡异的东西……”

　　“那到底是……为什么？”我开始迷惑起来。

　　“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障眼法，或者还有一个可能性。”南言似乎想到了什么。

　　“什么？”

　　“凶手不得不把这个玄武的雕像从某个地方搬走——通过密道。”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