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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即开始
第一章 结束即开始
我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却发现那才是开始。
我本以为终结之后就再也无所瓜葛,却发现它渗透进生命,用那蜿蜒如树根,曲折如血丝的路线,一点一点渗透进来。
不断地蔓延进来。
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
挥之不去。
逐渐地,我对它,竟求之若渴。
猛然睁开双眼的时候,我觉得有点期待。因为我本来以为这次我的大脑肯定已经死亡了,我大概再也不会有思维了。说实话,那时候我觉得有点儿恐惧。俗话说,横也是一刀,竖也是一刀——死就死吧。可是……
纯白。——视觉。
呕吐感。——啊啊,那是有原因的。
吵闹。——听觉。
又来了。
“若愚,若愚……啊,医生!他醒了!”一个把妆容哭花的女人激动得不得了,很没形象地拿餐巾纸擤了下鼻涕。哦上帝,你是故意让我感受视觉冲击的么?
当然,精神上的冲击更大一些。
第一,我不叫若愚。我的姓名是梁续。我应该……又死了。
第二,我有自己的意识和记忆,我也有那个若愚的记忆。这个人(我现在占有的身躯)叫杨若愚,这个大惊小怪的无形象女人叫杨惠然,是杨若愚的姐姐。杨若愚是一个警察,在一场枪战里大概……挂了吧。
不过这都和我无关。我努力撑起身体,用杨若愚因为身体脆弱而沙哑的声音说道:“姐,我没事。”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唯一的优点就是——极高的适应能力。
既然这样,就这样吧。
我要做的,只是报仇。
“歹徒已经被当场枪毙了。”一个深沉的声音从右方不远处传来,我慢慢挪了挪脖子。
在杨若愚的记忆里,这个人叫南言,是重案组的头儿。
“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南言耸耸肩,“一切都过去了。你好好养伤。辛苦了。”然后就转身出门。
“……”这个男人,不简单。从比较远的距离就能一眼看出我极力隐藏的情绪……但愿以后能混得下去,阿门!
话说回来,杨若愚也是个倒霉的家伙,第一次就碰上这么棘手的案子,不死才怪呢。我慢慢地思索大脑里的记忆——四个亡命之徒劫持了银行……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去回忆。
“啊,小言言好冷淡啊,小愚愚差点就要翘辫子了啊!”另一边,一个出言瘆人的女人努着嘴责备道。这个女人叫沈韵,是杨若愚的前辈了。“小愚愚,哪里痛,姐姐帮你吹吹。”
我两眼一翻准备装死。
老实说我本来是个无神论者,发生这种事情,要我适应简直是颠覆我的思维方式。可是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让我有机会……报仇雪恨。这一次,混在警察堆里干事方便多了。所以,杨若愚,对不起了。还好你是个新人,所以大家对你没什么印象,不然我还真学不像……置于那个老姐杨惠然,神经本来就粗。大概……不要紧吧。
杨若愚,你也没有父母啊。
其实我也是啊,他们就是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恩,另外,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第一次死在实验室里,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停尸间,要多惊悚有多惊悚。看着完全不是自己的脸庞,却又拥有陌生的记忆,这种突如其来的植入感让我差点发了疯。但是我觉得其实这都无所谓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有事可以做。我借助魏怜接近组织复仇,虽然他都是见死不救的。
于是我成为过大学生,成为过职员,恩,也成为过短暂时间的女人。哦,从那以后我对女人简直是膜拜不已。大姨妈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总算意识到了。(当然除了沈韵以外的女人都值得我尊敬。)不过那个女人很快就死了,我也挺倒霉的,转移到一个得了绝症的女人身上。魏怜说这个是突发事件,男性的脑和我的意识同步率比较高。不过我觉得很奇怪,已死亡的□□又是怎么恢复过来的?为什么不能借此拥有所谓的不死之身呢,估计又是什么概率问题和变异问题吧。这都和我无关啦。
魏怜说过,我这个能力叫灵魂转移,是他们实验的一大进步。真他妈搞笑。什么脑电波的定范围随机转移研究,成功率能有多少?大概只有有钱人才会无条件赞助这种愚蠢的实验吧,为了所谓的永生。况且,我的意识很强悍而且稳定吗?那一定是对那家伙的恨意吧。
魏怜说,他虽然是我的敌人,但是可以帮我。因为他觉得很有趣。
当然,我对这个人恨之入骨,就是因为他的这种看戏思想。但是,眼下能够利用的人就是他了。然而,我对他依然不了解。必要的话,我会杀了他。
我总共加起来活了有四次了,杨若愚是第五次,这期间用了18年的时间,由于记忆的保留和唯一的意识,让我的知识储备一下子多了很多,当然也杂糅了多余的碎片罢了。第一次死的时候,我才7岁。所以,梁续这个人,我,用如此别扭的方式计算的话,今年25岁了。正巧的是,杨若愚今年也是25岁。
“若愚,你哪里不舒服吗?”杨惠然在身旁帮我削着苹果,大概我现在的表情比较复杂。当然了,一般人要是碰到这种事,一定会疯的。
“是啊,我手痒想打球。”我脑中搜索着杨若愚的记忆。
从今以后,我就是杨若愚。但不是原来的杨若愚了。
“熊孩子!”杨惠然果然责备起来,“伤还没好就想着打球,你都25了,还像个小孩子!”
“老姐你都快30了,还是剩女啊。”我回嘴道。因为父母位置的空白,杨惠然一直兼当杨若愚的父母,性格也和老大妈一样,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唠唠叨叨的毛病改不了,男朋友都被管得跑走了。
“嗬,你……”她的面容闪过一丝无奈,“我也知道,我也是知道的……再等等吧,等姐绑了个大款,你就索性别做警察这工作了,你知道,我……”
“姐。”我打断她,“我要吃苹果。”对不起,我会珍视这个生命。可是,我也不得不冒险……
“啊啊,好。”杨惠然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认真削起苹果来。
我有时感觉自己真的很固执。既然已经死了,那么用另一个新的身体,以对方的身份活下去也未尝不好。可是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这份固执而笨拙的执念去报仇呢?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但是,仿佛没有这种执念,我就要消失了。复仇居然成为了我存活的依据,也许是可笑的。我常常迷惑于自己万一真的复仇成功了以后,我还剩下什么。
大概到那个时候,我就完成了自己的人生吧,这个戏剧性的人生。
哦,当然,我彻底消失之前要杀了魏怜那个混蛋。
过了大概有三个多礼拜的时间,我几乎可以自由走动了,期间重案组的同志们也来看望过我,叮嘱我要好好休息。但是我觉得不可浪费时间。我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骂魏怜一个狗血淋头。想罢,我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想忘也忘不掉的手机号码。
“喂?”欠扁的声音真是没变啊。
“魏怜。”我压抑自己的愤怒中。
“啊,是阿续啊。”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仿佛无视了我的愤怒,“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最特别了,就算你粉身碎骨我也能听出来。”
“请不要说这种没有逻辑的让人能够起鸡皮疙瘩的话来……”我叹了口气,“你居然杀我?”上一个身体,是被魏怜开枪打死了的。我觉得很神奇的是,自己居然能这样……保持理智地和他对话。也许是我的目标不完全在于他吧,也可能是死对我来说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吧。或许我习惯了?
“没办法嘛,不然我会被组织发现和你有来往的事情呀,这样你怎么报仇对不对?”他打了个哈欠,然后突然压低声音,“Chasten。”
“什么?”我愣了一下,“英语?惩戒?”
“组织的新实验。”他笑了笑,然后自说自话挂掉了电话。
“混、蛋……”我扔了电话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发呆。
魏怜这个人,亦正亦邪,唯我独尊,自说自话。他告诉我细小的线索让我挣扎,左右过我的生命,最初的死亡也是他带来的。可我必须要利用他的情报。我该不会得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当然不可能。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若愚,你在发什么呆?”杨惠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旁打开了电视机。
“据报道,有一名男性死于家中,这是目前为止本市第二起谋杀案件,有关部门正在进行调查……”电视机里的新闻播报员用客观的口吻说着令人发指的消息。人们总是认为那些所谓的悲剧离自己很远很远,殊不知危险就在身边,一个不小心,渺小的生命就化为尘埃。
“天哪,不会是什么连环杀手吧?”杨惠然有些担心,“若愚,你给我好好养伤。”
看来我得帮个忙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惠然:“姐,别担心,这和歹徒那种亡命徒大概不一样的。”当然了,既然是惩戒,就是有相关特征的人被凶手所“惩罚”了,我一定是安全的。只要抓住他……就能进一步接近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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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下是新人,第一次发文的说……请大家指点!TvT请轻拍……
第一章信息量略大,之后会慢慢补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