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国度

作者: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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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锦欢与绿绮跟随雪云身后,走进了二楼的雅室。

      萧勒也跟了上去。

      花板木门,墙边有一古老的博古架,上面收藏摆放着刻有惟妙惟肖人物图的紫砂茶壶,茶室里似乎迷绕着一种檀香壶飘出缕缕的暗香。一张红木圆茶桌,四张竹编软椅。

      萧勒一怔,这喧嚷客栈中竟有这样幽雅清寂的妙处。

      “在下萧勒,是绿姑娘和影姑娘的朋友。”萧勒笑着站在门口打个招呼。

      “你好。”雪云爽朗一笑。“快请进。既然都是朋友就不需要客气。”

      萧勒也不再假装客套,进室,随雪云她们一起坐下。

      “茶来了,茶来了。。。”阿东咚咚咚地上楼,提着一个长嘴茶壶,笑容扯到了耳际。后头还跟着刚才的那个愣伙计,手上端着一个圆盘子,盘上放着几道茶点。

      锦欢已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副精致的冰花玉茶具,晶莹剔透,温润自然,摆放在茶桌上.

      “放下吧。我自己倒。”雪云抬头笑笑。

      “好。。”阿东推推在自己身边发着愣的伙计,咚咚咚又下去了。

      雪云从茶具中拿出四个杯子,一个紫砂茶壶,放上,先把乌龙茶放入紫砂壶内悬壶高冲,再用壶盖轻轻刮去表面白色泡沫,茶顿时清新洁静,后又用开水浇淋茶壶,烫洗茶杯,把冲泡出的茶汤再倒回壶中,均匀茶汤。依次来回往各杯斟茶水。

      其余三人皆安静在坐。

      闹惯了的锦欢知道小姐今天情绪不好。

      绿绮心里忐忑,小姐只有在静心的时候才会自己亲手泡茶。难道小姐知道影丫头的情况了,可是也不可能啊。

      萧勒却是全然惊讶而无法张口,他从来没想象过一个人可以把茶泡到如此地步。这绿姑娘叫着小姐的人粗布麻衣,表情恬淡、闲寂,却让周遭无形中形成一个场,一个以她为中心的场。在楼梯口,他心里诧异,那是小姐不似小姐,丫头不似丫头的诧异。现在他震惊,却是在这样的人世中竟有这般高雅的人物,非关男女,而是气韵。

      “萧公子请喝茶。”

      萧勒连忙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杯子。“谢姑娘。”

      “小姐。关于影丫头的事情。。”绿绮接过茶想了一下。

      “影怎么了。别吞吞吐吐啊,急死人了。”一口喝掉茶杯中的水。

      “真是,白糟蹋了这上好的茶。”绿绮嗔道。

      “呵呵,那个。我渴嘛。”

      “萧公子跟我家影丫头是朋友,又与绿丫头是朋友,那现在影应该是在这附近,对吗?”雪云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抬眼微笑着问道。

      “是。”停顿了一下,再道,“影姑娘身中奇毒,萧某惭愧,无法医治。”

      “中奇毒?”

      “是的,小姐,我也看过了,影中的毒很奇怪也很深。她一来就挣扎着要见你,是我劝下的,现在就在三楼房间里。”绿绮看了下萧勒,原来他就是那医者都想为之一见的圣手萧勒。只是他也不能解得毒,旁人又如何解得了。

      “连萧公子也无法解吗?”萧勒一表明身份,雪云便已想起他是谁,故而一问。

      “是。萧某虽常年埋首药理,但是对解毒确实不甚内行。在大陆上解毒最内行的算属元天国毒君行云,可惜他现游走各国,行踪难觅。”

      雪云低头沉默了片刻。起身。“我去看看影。”

      “小姐。。”绿绮唤道。

      “恩?”

      “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怎么这身打扮。。

      “我跟你说啊。。你知不知。。。”小锦接道。

      “锦,现在不是说这些杂事的时候,先见了影再讨论吧。”雪云走出房间。

      “哦。”

      ****

      绿绮上前敲门。应门的自然是夜烁。

      “小姐,他是夜公子,带影回来的人。”

      夜烁看向雪云,疑惑一闪而过。

      雪云轻点了下头便直接进去了。走向床前。馨影闭着双目,如果不是脸色太过苍白,那样柔和中带着一丝笑容入睡的她看起来比谁都觉得幸福。

      这么多年来的心愿得以了解便是这样子吗?影,你可觉得后悔,用一生的仇恨换取一身的毒。

      你似乎还给自己找了个能托付终身的人,要不以你性格又如何不一个人挣扎着回来,哪怕体无完肤.或者更愿意找个地方安静地消失,而非现在,顶着一身剧毒回来见我,是否要告诉我你很好,你遵守了你的承诺.

      雪云静静地站在床头,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想着,没有回头,也没有动一下。

      萧勒用密音告知了夜烁有关于他所知道的雪云。夜烁没有上前,他把空间留给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白天黑夜念着的她的小姐,示意全部的人都退出房间。影深信着的人,他也毫无保留的相信,哪怕他总会有点嫉妒。

      睡梦中的馨影眉头一皱,嘴巴紧抿着,“哇”地一身,双手紧抓着床沿,头朝外,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又喝了口递到她嘴边的水,似乎舒服了一点,才觉得有了点异样,抬起头。

      “小姐。。”疑惑,恍然,最后是开心。是小姐。

      雪云放下手中的碗,把馨影扶好,靠在床头,然后又去搬了一张椅子,坐下。

      “小姐。”馨影呐呐道。

      “难受不?”

      馨影拼命点头,流出一行清泪。似乎有委屈,似乎又是欣喜。。

      “心里好受了?”

      还是点头,拉着雪云的手不放开。

      “丫头,你可知道,你这样会死,真不怕吗?”又问。

      “小姐。。我好怕。我真的怕。我不想死。。真的真的真的。。”馨影哭地更欢了,一个从不哭的丫头,今天哭了。。

      雪云无声的叹了口气,站起身,坐到床上,抱住馨影,轻轻地拍着。。

      雪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生与死的问题。。真要面临死亡的时候,还是活着要好吧。

      “你不会死的。这也是真的。。”雪云拉开馨影,眼对眼,一双空灵目,一双含泪眼。一个眉目坚定,一个似疑若问。

      “你不信我吗?”雪云笑言。

      “小姐不问吗?”馨影还过神来。

      “问什么?问你为何一身毒的回来?问你是否报了心中的仇?还是该问你那个男人是谁?”雪云问的云淡风清。

      “我。。。”

      “影,过去了,?所以没必要再回忆一遍。只是,现在你可开心?”这一问,雪云眼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馨影似乎又一次看到了别人给她的,和她还回去的血光,漫天舞动的血。。开心吗?

      “我很开心。虽然我觉得恶心,虽然有一下子我觉得自己疯了,可是小姐你知道吗?我心里,在最最深处,觉得很痛快。我还遇到了夜烁,这个倾心为我的男人。”

      “很俊的男人啊。。影的眼光真好。”雪云挪了下身子,转了话题。

      “小姐。”馨影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放开了那纠缠着她的血梦。

      “看。都好了,不是。。我出去让你的男人和两个丫头进来。

      “小姐。。”馨影拉着雪云的手没有放开。

      “小姐不怪我?”

      “傻丫头问了个傻问题。”雪云笑笑。

      馨影也笑开了。。小姐是真不怪她。。不怪她无声离开。又弄成这样回来。

      “该放了哦。先躺下,外面的怕等着急了。”

      “还有个问题。”

      “说吧。”雪云口中无奈,眼神却是带点宠的意味。她也就这几个丫头不是。

      “小姐,接受他?”

      “谁。”真是一愣半响才明白过来。真是。。“他又不是我男人,要我接受干吗。丫头你啊,整日没事情干脑筋糊了吧。”

      “小姐。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馨影急道。

      “明白啦。。十里红妆让丫头风风光光出嫁好不?”笑。。

      馨影也笑,笑地甜蜜。。她知道小姐是说真的。她也知道她心中是真的向往那日的。。可是老天能在她最幸福的时候收走她,她也还是幸福的吧。

      “夜公子。”拉开门便见到这人在门口来回的踏步。怕他吃了自家的丫头不成。这位天之娇子般的男子。笑。“你请进,影醒过来了。”

      夜烁踏进门口的一刹,脚又伸了回去。“冷姑娘,能谈一下吗?”

      “恐怕现在不行。我需要回去一躺,影现在不宜移动,先在这里躺着。”雪云不回避地对上夜烁的眼。

      “小姐有办法解影的毒吗?”绿绮走到雪云的面前。

      锦欢巴巴地瞧着雪云。

      “小姐需要什么东西我跑回去一躺,就不要来来回回的跑了。”绿绮又道。

      “绿丫头你细心,就在这里照顾影。锦你和我一起走。”

      “冷姑娘真有办法救影?”夜烁语气迫切。

      “没有把握。这是实话。但是我们都愿意一试,是吗?”

      夜烁微凛。是。他乱了方寸。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了雪云。真是奇怪的女人,奇怪的打扮,竟有让人安心的魔力。

      “冷姑娘要走?”楼梯口转角处萧勒提着一个小木箱子上来。

      雪云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道“这是?”

      “哦。影姑娘每天都需要针灸以缓毒性。”

      “这段日子辛苦您了。”雪云正式的行了个礼。确实,如果非他,影丫头早魂归阎王了。
      萧勒没想到突然会受她一礼,忙回礼,弄得有点手忙脚乱。

      “呵呵。”雪云笑了下走下楼。

      “我家小姐是真心谢你的。我也谢你。”锦欢跳上拍了一下萧勒的肩,欢欢乐乐地下楼。小姐说有希望一定有希望。她就不担心影了。

      萧勒转头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不要介意萧公子,锦丫头闹惯了。”绿绮走到身旁柔声道。

      “怎么会。”萧勒温和地看着绿绮,“我还是先去给影姑娘施针,绿姑娘是否能帮下忙。”

      “当然可以。我只是怕会越添越乱。”

      “不会。我确实需要人帮忙。”萧勒眼神中充满鼓励。

      *****

      “锦丫头,你去药铺里买齐这些药品,然后先到客栈马上按上面的比例煎药,分量不能多也不能少,明白吗?记得要细心。”雪云出了客栈,从袖口处拿出一张纸条道。

      “哦,好的。我一定会买的跟纸上写的一模一样的。”锦欢没有丝毫疑问,收起纸条便走向街区。

      雪云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姐。小姐。。”锦欢跑了过来。“那个我忘了,家里还有那堆人等着呢,小姐一个人回去怎么好?”

      “没事的。我能处理好。别担心。去办好事,知道吗?”雪云保证道。

      “哦。”小姐一向随意但决定了的事情却是愣谁都无法动摇的,锦欢一步一回头地看着雪云消失在人群中。。

      那张纸条她是乘影睡着时写的,但那里头还缺了一味药,必须要自己亲手去找。绿丫头虽然药理精通,楼里哪味药放哪里一直比她要清楚。可是这味药却得自己去取。。至于为什么让锦丫头去买药。。这丫头跟着她买过几次,认真起来的时候也出不了差错。还有那些在等着她的人,她现在还不想见,那他们又如何见的了她。

      *****

      酉时,雪云回到客栈,直走三楼,推开门,正瞧看到馨影在不停地吐血,萧勒手起针落,大寒天额头上挂着一丝丝汗珠。可是很显然毒素周游全身,针灸办法已经用到了及至。夜烁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表情比馨影还要痛苦。绿绮坐在床尾,按着馨影的腿。

      “让我来吧。”雪云快步走了进去。“锦丫头呢。”

      “她在煎药。”

      “阿东,放下水去看看锦药煎地怎么样了,让她弄好了就端上来,还有你再去端一盆滚烫的水上来。”

      阿东又急急忙忙放下,又跑下楼。今天真是累坏了,又不能假手他人。老天保佑影平平安安的。。

      ********************无关话题***************************************************

      呵呵..看到沙发才有了与BOSS打持久游击战的毅力....敲着不属于工作范围内的文字...偷着工作中的时间..躲躲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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