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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此
同样的夜,书房里,独孤信背手而立。洁白的月光淡淡地洒在他的脸上,蒙上一层刚坚毅的朦胧色彩。高大挺拔的身体在黑暗的空间显得格外沉重和压迫。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几度云起云涌,最终所有的罪证都指向谢瑾馨,为了安抚王庆之和王婉清的情绪,他不得不出此下策,把夏竹关进地牢。
至今,他仍在思考着究竟谁才是下药之人,心里已经隐约猜得出事情的大概,却苦无证据,行事之人极其小心,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让人抓到把柄。
门被轻轻地敲响了两次,独孤信回身,收去一脸的严肃,沉声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张蒙。
“那丫头怎么样了?”他一进来,独孤信就问道。
张蒙恭谨回答,“夏竹在地牢里一直说她是冤枉的,不关瑾馨的事,求将军明察!”
独孤信嗯了一声,心中有些了然,张蒙犹豫了下,道“将军,恕末将直言,瑾馨不像是会下毒的人,将军为何要关着夏竹姑娘?”
“有些长进,可惜还不够!”独孤信赞许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定州肆乱,王庆之那老狐狸又手握兵权,若在此事上面我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必定以此为借口,对于出兵一事百般退阻。”
“将军这么做是为了堵悠悠之口?”张蒙小心猜测着。
独孤信冷冷一笑,也不全是。他这样做,更多是为了保护谢瑾馨,落在他手里总比落在王庆之手里要安全多。
“要你准备的东西,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去东阁吧。”
冬阁中,谢瑾馨听到脚步声,往外一看,看见独孤信带着张蒙过来,张蒙手里还拿着一块用黑布遮着的东西。她疑惑地蹙眉,“他来干什么?”
迎出外堂的时候,谢瑾馨神色淡然的看着独孤信冷酷的脸,他眼里那种不信任和寒竣让她心不为一沉,下意识地后退了些。
张蒙上前几步,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放,拉开黑布里面七七八八的放着些工具。
谢瑾馨眉梢一挑,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再看看独孤信冰冷的脸色,这种沉重的气氛让她意识到什么,难道要对她用刑?
冷眼看着独孤信,谢瑾馨冷声开口,“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独孤信抿嘴,面无表情,“夏竹已经招了,说是你指示她下毒的,你可认罪?”
“我不相信她会这么说,你对她做了什么?”谢瑾馨抬头一双眼睛想要喷出火一般,死死盯着独孤信。
“你若不想受罪,最好也跟她一样老实的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独孤信声音非常冷静,让谢瑾馨怀疑眼前站着的人,真的是那个曾经跟自己一起生死与共的人吗?
“我若不招呢?”不知道为何,谢瑾馨就是不愿屈服和妥协,在她心里还存在那么一丝丝的念想。
“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这桌上的刑具可都是拷问的好手,张蒙没得轻重,若到时候把你弄伤弄残了,你可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独孤信脸色平静的说道。
房间里面静得赫然,独孤信和谢瑾馨只见流转着一股极度冰冷的气流,两双冰冷而沉静的眸子像是在较量似的,在空中交织,碰撞,谈判,对决,最终以谢瑾馨露出的一抹恨意而告终。一场眼神的对决,如闷热夏天闪过的泪点,分外吓人。
第一次,如此厌恶一个人!
不知道为何,听到用刑这两字,心里头就一阵阵的紧缩疼痛,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非常难受,整个心脏被蚂蚁啃咬似的,酸痛难耐,记忆中那些潜藏的痛入潮水般蜂拥而至,彻底淹没了她。
原来,厌恶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在他身上开一个口子,他说的每一句话一个词都会让你觉得恶心,两人之间平静的关系,第一次破裂得如此彻底,谢瑾馨身上散发出的疏远气息,让独孤信一下子慌了神,好像她从此将会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屈打成招?”谢瑾馨恨极反笑,粉拳握得死紧,皓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跳,脸色苍白如纸,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下巴倔强地扬起,“独孤信,你就这点本事?除了对女人用刑,你还会什么?堂堂的大将军,抓个犯人都抓不到,只会瞎了眼的被人愚弄,你有什么资格动我!”
“资格?就凭你下毒毒害朝廷命官家眷,就足够你死一千次也不足息。”独孤信冷酷地说道,语气毫无转圜的余地。
谢瑾馨的下唇几乎咬出血来,偏头看了桌上摆放的刑具,蹙眉,倏然冷笑地上前,“事情还末明亮就判我死刑,独孤信,你够狠,够毒,我终于明白为何王婉清心心念念要嫁给你了,因为你们本性就是一类人,自私,无情,都是一路货色!”
独孤信静静地听着她骂,表情始终不变,冷酷的瞳眸幽暗而冰冷,如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阻止别人窥探,绝世的容颜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更冷,更硬了。
高大的男子站在屋里,背脊挺直,微弱的灯光明暗参半,折射在他刀削般的脸上,如钢铁般坚毅,亦如这个男人的意志。他的肩膀□□坚硬,好似要撑起整个天下,容不得半点犹豫和懦弱。
谢瑾馨再次走近一步,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皓白的手缓缓地伸向独孤信心口的位置,冷声道,“终有一天,你会尝到,什么叫悔恨终生!”
“瑾馨”独孤信双眸一暗,心没得一抽
谢瑾馨收尽了所有的情绪,表情恢复平静,刚刚的怒气和嘲讽好似不存在一般,沉静的脸,透彻的眼神,眨眼间又恢复了成了之前的谢瑾馨,速度快得连独孤信都拍案叫绝。
“我认罪,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女子平静的说道。
“你确定认罪,毒是你下的?”独孤信执着的问道。
谢瑾馨冷冷一笑,“将军这话问得真是好笑,难道不是你们希望我认罪吗?不管我认不认,最后这个罪名都会落在我身上不是吗?”
独孤信看着眼前倔强的倩影,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他们相遇相识的画面,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没事的,她对别人总是宽容大度,浅笑以对,等真相大白时,她必定也会理解我的。只是为何他还是如此的不安和心慌,放佛眼前的人会随风飘散一般。
前世的多少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如果相遇是一种缘分,那她和独孤信之间的相遇就是一种孽缘,在她想要靠近他时,他狠心推开她。
从一开始,就是心结,误会,暧昧,若即若离他们的心从未靠近过。
不相信也好,试探也罢,就让这一切都从这里嘎然而止吧。
“瑾馨,其实”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张蒙,见他们二人闹得不可开交,出声想要解释,却被独孤信开口阻拦了。
“张蒙,派人守着她,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能离开房内半步,其他罪行择日定论。”独孤信脸色冷然的说道,大敌当前只有这样才能护她周全。
有人要对付他,他猜的出来,他从头到尾都不相信瑾馨会下毒,姿势顺藤摸瓜的演了一场戏,他就顺了敌人的意,让他们误以为他认定凶手是谢瑾馨,这样便会全力对付他一人,瑾馨就会暂时安全。
可瑾馨不相信他!
也是啊,从认识到现在,他们对彼此的认识的确很少,平日里逗她玩也没个正行,她不相信他也是应该的。
再次看了看眼前的少女,“瑾馨,我希望你以后能理解我的苦衷。”
“苦衷,将军难道不是担心自己那未过门的妻子被毒害,心疼了吗?”谢瑾馨挥开他的手,转头看向桌上的刑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深沉而悲痛的笑意来,“将军不需要在这边苦口婆心,虚情假意,我已经认罪若没有别的事情,还劳烦二位出去,我要休息了。”
独孤信脸色惨白,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迎面吹来的冷风,将男子阴鸷的眼神稍稍缓和了,眯着眼睛,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张蒙,放出消息,说谢瑾馨已经认罪,待定州大战结束后,押回洛阳行刑。”
“将军,瑾馨会不会误会了”张蒙担忧的看着独孤信。
“不碍事,日后她气过了,我再好好跟她解释。”独孤信敛下不安的情绪,安慰张蒙也安慰自己地说道。等消息传出去,那凶手也会知道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只要让人严加看管谢瑾馨,别让她见任何人,凶手就会放下戒心,就会自动露出马脚。
静玉轩中,冬梅急急忙忙把谢瑾馨认罪的消息告诉王婉清,王婉清大喜,以为计划成功了。这将军夫人的位置看来非她莫属了。
只是,命运好幽默,给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等他想要开口解释,已经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一去经年,原来的人,原来的事,原来的情,早已烟消云散,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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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花姑最近公司比较忙,一直未能更新,亲们抱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