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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恶人之名
当你认为这就是结局的时候你会发现这只是开始,当你认为生命会在此终结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词汇叫做重生。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皇恩浩荡,吾儿要谨记言行。”
“忠君报国。”
“为国为君。”
“ 皇帝之命大于天。”
卫君,姓卫名君,字忠君,乳名护君,从睁开眼的那一刻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君为君护君。
如果是一个没有记忆如白纸般的孩童接受这样的教育应该会变成如岳飞诸葛亮之类一心忠君报国为君赴死的大忠臣,或是变成如和珅丁谓之流会溜须拍马察言观色的大奸臣,就是没什么才能也能成为一个忠心的奴才小弟,替皇上挡挡刀剑什么的。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于是在这种皇帝比命大的高压教育下,卫君翻着白眼内心吐槽在父亲那一副恨铁不成钢孺子不可教的眼神中成长为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性格怪异的纨绔子弟。
卫家家世显赫,以文入仕,以武闻名,当今朝堂父子二人一文一武,卫靖卫老爷子乃当朝宰相,其子卫国官拜兵马大元帅,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离当皇帝也只有一步之遥。
现在街边小巷满朝文武官员都在想卫家什么时候造反。
要知道那当今皇帝老儿荒淫无能只知在后宫寻欢作乐,那儿子女儿是一年三四个那么往外蹦还不算那些在后宫阴谋流产半路失折的,在他们看来卫家会造反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当今皇帝无能民心流失,卫家父子一文一武所有文官武将全在手中,天时,地利,人和,就连那些反对的都被其他官员苦口婆心的劝得变节了。
卫家快造反吧,文官武将轮番规劝或明或暗婉转直接,这种情况直到十三皇子出世卫君成年。
要说十三皇子与卫军不是同年生,不是同窗不是好友,但却因十三皇子三岁时作的一首诗与卫军结了仇,也是因为这首诗两人才开始被人相互比较,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十三皇子大才!三岁吟诗五岁习武,琴棋书画,兵法武功是一学就会,当世神童历史罕见 ,而长相也是从一个人见人爱的仙家童子变成一个风姿卓越的美少年,而卫君,真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还记得那三岁孩童粉雕玉琢的娃娃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的那首诗“丞相朝堂展英姿,将军点兵真霸气 ,都说虎父无犬子,却有不如意之时。”
当时八岁却打扮的油头粉面鼻子都快朝天的孩子大点其头“好诗,好诗。”
三岁,八岁,一个如仙童,一个让人看了就厌。
当朝皇帝至今日皇子公主共有三十六位,当朝卫家代代单传到卫君这也只有他这一个,难道真要扶这么个让人厌恶的孩子当皇帝?
当时便有大部分官员活了心,秦家未必绝,卫家,嘿,不说也罢。
不过,幸好卫家老爷子身子骨还硬朗,以他这精神头活个百八十岁不成问题,过两年再看看吧,毕竟孩子太小,对啊,三岁的孩子懂得什么,那十三皇子作的诗也许还是别人交给他的,再看看,再看看那。
一年两年三年,这一看就是看了十二年,到如今除了那些死忠派已经没有人对卫君报任何幻想了。
二十岁的青年啊,不知吟诗作对,不知琴棋书画,更别提那拳脚功夫,军事谋略了。
这卫君整天嘻嘻哈哈的,与一群狐朋狗友出入青楼欢场,当街强抢民女,那作风比起皇帝老儿有过之无不及,这还不罢,他性情残暴,所作所为简直让人无法忍受,这从他三岁起就看出来了,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娃娃竟亲手把家犬开膛破肚,活生生的忠犬啊,只不过对他的招呼不理不睬罢了,他就命家仆绑住那家犬的四肢对他下毒手,那血淋淋的情景把当时的仆从吓得面色青白,一连病了好多天都说是那家犬来索命来了。
往后的日子,那卫君把残暴发挥到极致,据说还解刨过死人,要对活人分尸。
所作所为让人胆寒啊,那仆人刚开始还是有的,但过了这些年,已经没人愿意去了,如今提起他的名字能吓得小儿啼哭,他不但不以为耻还被他那帮狐朋狗尊称为活阎王,活阎王卫君,名号倒是响亮,可惜啊,这名号来路不正,不是行侠仗义的封号而是残暴血腥的证明。
十年过去他这性格是越发怪异,听说如今他竟在家学女儿状拿着绣花针缝缝补补,但对象却是活生生的动物,一张张人皮啊……
京城聚客楼二楼雅间内,一人当场拍案而起“残暴,冷血以不足以形容此人,禽兽捕食且为果腹,卫君此人所作所为简直禽兽不如!”
说话之人是位身穿白衣的少年,这少年观面相年不过十五,虽显稚嫩,却是风姿卓越,气势逼人,想来必是大户之家来历非凡。
同桌几人闻言大惊“秦兄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啊。”
“怕什么,我堂堂……还怕了他不成!”少年大喝,显然是气愤难当。
“秦兄此言差矣,”对面一青衫儒士摇头道“秦兄是否想到那卫君为何在京城横行二十载却无人过问?”
那少年闻言咬牙道“不就是因为他有个好爹爹,好爷爷。”
“秦兄明白就好。”那人苦笑道“可惜当今皇上受卫家蒙蔽,对朝堂之事不闻不问,不然那卫君也不会如此嚣张,说句大不敬的话,那卫君如今在京城的地位,可是比太子都要大呢。”
“荒唐!”少年气急反笑“兄台此言差矣,那卫君无非是个靠家事吃饭的纨绔子弟,怎能与当今太子爷相比。”
“秦兄有所不知啊。”另一蓝衫儒士叹道“当今太子也是卫君一党,这太子。”蓝衫儒士说到此处却是摇头苦笑,想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呵呵,”白衣少年怒极反笑“肖兄不必多说,太子此人绝非传言所讲,各位兄台不必对当今朝廷失望,只管静观其变,静观这天下。”
静观天下?
几人相视,俱都摇头苦笑。
要说这天下不是没有希望,世人皆知十三皇子大才,朝堂之上那满朝文武也是心中明镜,但细细品来这未尝不是一个局。
当朝皇位相传是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次,也就是说只有皇后之子长子才有资格成为太子,不论它多么昏庸多么无能,就是皇帝也不能违了规矩废了朝纲。
更何况当今皇帝年不过五十正值壮年,要不是祖宗规矩这太子之位未必会定下来,可惜当今太子虽为长子却是德妃所处,更无一丝一毫一国之君之气度,整日与卫君一党厮混作乐让人大失所望,而本以为今生注定无子的皇后却在一年前生了十八皇子又为这太子之位平添变数,但提起太子之位皇帝却有言要废太子就改立十六皇子虽不名正言顺皇帝却鉄了心,更为太子之位平添变数。
皇帝宠爱十六皇子世人皆知,皇后之子上位是名正言顺,当今太子更有卫家一党为其保镖护航,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十三皇子。
想那十三皇子虽母凭子贵被皇帝封为贤妃,却无法掩盖她曾为花楼舞女之事实,只凭此一点十三皇子无论多惊才绝世也注定与皇位无缘,而一个注定与皇位无缘的皇子却有如此盛名……是祸不是福啊。
说来这十三皇子在聪慧也不过是个刚满十三岁的少年,还不知人心险恶,那欢场女子也是目光短浅,只知儿子早慧便四处炫耀,岂不知如此盛名看似风光却如履薄冰,行差一步便会摔得粉身碎骨,性命堪忧啊。
在现今局势,如果十三皇子身边有个明白人就该让他在后宫里修身养性,而不是在酒楼这种地方对卫家公子公开叫板,处处作对,让人心生忌惮。
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偷偷离宫瞒天过海并结交了一群儒子学士还视为知己,竟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毫无顾忌的说出那些话,天真!
如今的十三皇子就是个毫无依靠却被盛名所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天才罢了,那酒楼是谁家开的他都不知道吧。
“哈哈哈”卫君听闻此言当场大笑道“到是好大的口气,他还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啊。”此时离那少年说出这话也不过盏茶时。
“卫兄,你说什么花?”熟知卫君的人都知道这卫君不只行为古怪,连话都是莫名其妙的,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卫君一笑,合起折扇向前一指“周兄观此花如何。”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季,这卫家大院也是百花争艳五彩缤纷,自有一番韵味在其中。
这卫君所指的花正是庭院当中一朵带刺的月季,那月季含苞待放在阳光下是精神奕奕,但在那百花交辉之下却是毫不起眼,要不是卫君所指,他还注意不到。
月季,被称为花中皇后又称“月月红”,它四季开花﹐多红色,鲜少有白,自然花期是5至11月,它花期持久色彩艳丽奔放开起来是极美的,但是现在跟那园中的万般夺目的百花相比,它还是显得过于稚嫩,普通平常。
“是朵好花,想来开起来必是娇艳至极。”
“呵呵,”卫君轻轻一笑“在周兄眼里这不过是一朵普通的月季,但在我看来它却是一朵血月季。”他边说边把那花苞抓在手中,只微用力便把那花苞碾碎染红了指头。
“ 唉!卫兄,别!”那周姓青年阻止不及大叹道“卫兄怎做出如此有失风雅之事,花是用来观赏的,辣手摧花可不是君子所为。”
“别跟我提什么君子。”他撵着手指轻声道“谁叫它长得碍眼呢。”
姓周者恍然大悟,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是被血染红的,那是谁的血,除了那碍眼的十三皇子还会有谁。
可惜了,那十三皇子也是个美人呢。
他了然一笑自认为明白了卫君的意思“这种小事何须卫兄亲自动手,染红了指头洗都不好洗,辣手摧花小弟虽办不到,但把它摘下来小弟却有的是方法叫你觉得痛快,不如交给小弟如何?”
不就是朵花么?卫君无语,好吧,这世上就是有这种人,低头为你戴帽,抬腿为你穿鞋,对你溜须拍马任劳任怨,是你最衷心的奴才小弟“好吧,交给你就是了。”他随口说道大感没趣。
真是人生得意,知己难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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