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灵异事件簿

　　“哎……？新出的彩妆系列……唔……哎，这个是男人吗？！啊，真是的，竟然比女生还要美！”
　　星期六早晨，难得的好天气。阳光透过半透明的印花雪白窗帘，倾泻而入。洒在靠窗的书桌上，颇为零乱的书桌也变得生动起来。一本厚厚的书倒扣在桌面上，书名却被旁边的一张打印纸遮掉了。打印纸上印着些诸如“新学期工作计划”之类的字，旁边有奇怪的涂鸦。
　　其实，把目光投入这个房间，第一眼应该看到的不是这些。
　　而是，浅水蓝色的墙纸，类似于每个普通高中生一样的房间，有着电脑、书柜、衣橱、床和书桌。不同的只是摆在柜子空闲处的很多形状迥异的工艺品。看上去像是路易十三世时期古董的仿制品。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有一头微卷的长发和精致侧脸，坐在小巧的沙发椅上，手里捧着本花哨的杂志。隐约能看到封面上“Fresh Air 动漫时尚志——cosplay特辑”的字样。
　　她就是我们上一章里提到的，空想学院灵异研究社副社长——Poppy。
　　在她翻开的那页，有一张占了整个版面的照片。是个明眸皓齿的漂亮女孩，穿着粉红色的洋装，浅棕色的卷发上系着蝴蝶结。然而模特的资料里，性别那一栏赫然写着——男。
　　作为FA化妆品的效果展示，特别请了漂亮的男孩子化妆成女孩。诚然，这样做是非常有创意的。
　　而好的艺术，总能激发人们对艺术创作的激情。
　　于是——
　　Poppy从刚看到照片的惊讶，转变成了若有所思地研究后面附上的化妆细节。然后，她忽然站起身来，换上外出的衣裙，草草梳了梳头发，背上背包，便跑出房间。
　　迅速下楼。出门，向左看去，目光停在了房子旁边的一栋古老大宅上。不知是明朝还是清朝修建的宅邸，像是旅游景点一般，保留着围墙和影壁。围墙上有中国古典花纹的石雕，大门上甚至是还是飞檐。占地面积赶上一个小公园，在四周西班牙风格的小别墅间显得特别突出。
　　Poppy没有丝毫停顿地走进大宅，轻车熟路地转了几个弯后，推开一扇木制的门。
　　“闪，我来啦。”
　　英俊的男孩子从书里抬起头来，面部轮廓温润优雅，带一抹时常在她面前出现的微笑。
　　没错，他就是灵异研究社的社长、Poppy的邻居和闪家大宅这一代的继承人——闪闪星人。
　　“啊，又在看书啊。”Poppy上前，快速翻到封面，扫了一眼，《人性深处的原罪与圣赛考勒教授神经心理学辩证唯物主义论》，“……又是这种只看名字就会被吓得半死的书么……”
　　“也还好了，有些思想还是很浅显易懂的。”闪笑着合上书，打量了一下Poppy的装扮，“你要出门？”
　　“对啊！”Poppy兴奋地说，“闪，陪我逛街去！”

　　五个小时之后，两人出现在商业街上。斜背着背包，悠闲地走在右边的，是Poppy；左边，手上大大小小五六个购物袋的，是闪。
　　在前面的几个小时里，Poppy先是买了FA的最新彩妆全套，然后又逛遍附近的商店，挑了几套大号的洋装——闪非常奇怪平时只穿小号的她要这些衣服做什么，最后竟然还买了比她的脚大不知道多少的皮鞋——因为她是让闪来试的。等到全部买好，已经是五个小时过去了。
　　“呼……好累。”Poppy停下脚步，用力地扇了扇手里的广告传单。“天气真是热啊……”
　　闪的表情，却是一敛。
　　“嗯？怎么了，闪？”
　　“没事。”闪立刻换上微笑，“要不要去吃冰淇淋？”
　　“要！”

　　“点什么呢……？”Poppy翻着冰淇淋的目录，满脸难以抉择，“摩卡和芒果都想试试看……”
　　“那就两杯都点吧。”逛了这么久，闪依然保持着温柔的微笑和声调，“正好我也想尝尝芒果的。”
　　此时，两人正坐在商业街上有名的冰淇淋店里。这家店今年暑假才开，两人并没来过几次。
　　“啊，那就这样吧！”Poppy高兴地对旁边的服务生说，“一杯摩卡一杯芒果。”拿出钱包。“哎？钱不够了……”
　　“我来付吧。”闪干脆地付账。
　　“好的，一杯摩卡一杯芒果，请稍等。”服务生满眼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啊，幸亏闪你也带钱包来了。”
　　“因为你每次逛街之前都从来不计划要花多少钱啊……”
　　“呃……这个……”
　　“不过，你今天买这些东西要做什么？”
　　“哦呵呵呵……”Poppy笑眯眯地把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腮，打量起闪的脸来。“这个嘛，回去你就知道了。”
　　看着她的笑，十几年的相处经验让闪感觉到背后传来的阵阵凉意……
　　“打扰一下，”服务生托着大盘子走过来，优雅地欠身，“请问芒果是哪位的？”
　　“是我的。”闪回答道。
　　服务生把芒果冰淇淋放在闪的面前，另一份摩卡放在Poppy面前，又从托盘里拿出一份特大号冰淇淋。
　　“这个是……？”闪看了一眼那个粉红色的特大号冰淇淋，“我们好像没有点过。”
　　“这份是店长送给您的特级皇室红蔷薇圣代。”服务生对闪说。顿了一顿，继续说，“至于原因，等一会儿他大概会亲自来告诉你。”
　　说完，微微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呃？”二人看着面前的冰淇淋，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那个店长……为什么……”
　　“啊——太感动了！！”就在二人议论这份冰淇淋时，一个不知该让人怎么形容的声音飘过来。紧跟着声音飘过来的是穿着雪白西装的年轻人。
　　“太感动了！”那人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一把握住闪的双手。“这位小兄弟，看到你，我仿佛就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您的意思是……？”闪抽了抽手，竟然没抽出来。
　　“为了真爱，不论是上刀山、下油锅，还是在烈日暴晒的天气里逛街，当免费的搬运工和自动提款机，以及无时无刻不体贴入微的关怀！”年轻人一脸陶醉，“啊啊，男人啊，为什么你们总是这么的凄惨！”
　　“呵，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闪微微一笑，用力一抽，终于把双手从那人的禁锢中抽出。
　　“没关系，小兄弟。”年轻人径自坐到了闪的旁边，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我理解你的苦衷，在没被对方接受的时候，只好勉强说出自己不愿接受并一直力求改变的事实！”
　　“喂。”对面的Poppy沉下脸，“这人脑子有问题吗？”
　　“No, no, no。美丽的小姐，”年轻人摇了摇手指，“我只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来同情这位先生~！啊~~您的绝情将多么地让他伤心欲绝啊~！”
　　“所以已经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啊，大——叔——！”Poppy不耐烦地瞪着他。
　　“什么？！大大大大叔？！”年轻人双手捧着胸口，悲怆地尖叫出声，“你竟然说我是大叔？！Oh, my god! 你……”
　　两个服务生走过来，一左一右架住了年轻人。“喂喂，我话还没说完……”然后，伴随着抱怨声，年轻人被拖走……
　　“真是抱歉，让二位见笑了。”刚才那个服务生走过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刚才那个确实就是店长本尊没错。由于前一次失恋受了过大打击才变得这么奇怪的。请不要在意。”

　　“因为误会我们是情侣了么……？”Poppy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位大叔眼光还真是不准。”
　　“不过因为这样，就送了特级冰淇淋，失恋的打击真是大啊……”闪若有所思地说。
　　“呵呵，不过那份冰淇淋味道还不错！” Poppy环顾四周，忽然发现一家“扫荡”之下的“漏网之鱼”，立刻兴奋地朝那边跑去。“哎，那家店刚刚好像没看到哎！”
　　“小心！”
　　“啊——！”
　　眼里除了店门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某人，重重地撞到了别人身上。
　　“啊，对不起！”立刻道歉，抬起头来一看，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满脸横肉。显然，Poppy的撞击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感觉。
　　“走路没长眼睛啊？！”肌肉男吼了一声。
　　“呃，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Poppy继续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有用了啊？你撞伤了我赔得起吗？！”男人狠狠瞪着她。
　　Poppy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你小姑娘长得挺漂亮，怎么这么没教养啊？！这种大街上是能这样跑的啊？！也不看看人，你眼睛长在哪里啊……”
　　“喂……”Poppy打断他，“我刚才已经很诚恳地道过歉了，而且似乎你也没受什么伤，就算你生气，发泄到现在也够了吧？”
　　况且眼神还那么奇怪……
　　“哎哎？！你倒还有理了啊！”男人显然被火上浇油。
　　“明明是你不讲道理！”
　　“是你撞了我，现在倒是我不讲道理了？！你家长怎么教育你的？！真想看看你爸妈什么样，能教出这么个野丫头。”
　　“我家长怎么教育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吗？”Poppy也彻底火了，“谁叫你自己笨躲不开的？街上这么多人我怎么就没撞到别人专门撞到你了呢？还是说我把你脑子撞坏掉了才让你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像个苍蝇一样唧唧歪歪个没完！亏你白长了这么大年纪，是不是脑子都变成脂肪了？”
　　“你——！”
　　Poppy白了他一眼，“你什么你！”
　　绕过他走开。
　　“!@$%%^……”（脏话自动消音）背后的男人伸手去抓她，却被另一只手挡住了。
　　“嘭——！”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脏话骂了一半的男人被一拳击在左脸上，当场倒地。
　　“闪……？”Poppy惊讶地看着几乎从不动怒的闪揉着左拳。
　　“没事了。”闪看也不看地上的男人，“他既然敢说那样的话，就要付出代价。”
　　“闪……”
　　“没关系的，顶多睡三个小时。”闪拍拍Poppy的肩，“不然的话，恐怕就不只三个小时了吧……呐，Poppy，你身后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了。”
　　“啊啦……哪有那么夸张……”Poppy带着一脸被拆穿的不满，把之前背着的手拿到身前。娇小的拳头里，赫然紧握着一根又粗又长的球棒。“其实这个也还好啊。”说着，左右挥动了两下。“谁叫他这么蛮不讲理，竟然还想动粗。谁怕谁啊……”
　　“好啦好啦，又不是除鬼，这么粗的棒子会人家打成白痴的。”
　　“他本来也没什么两样……”Poppy小声嘀咕。“啊，对了，我觉得他被鬼附身了啊！”
　　“为什么？”明明我不觉得……闪心想。
　　“不然怎么会脾气这么暴躁，还长得这么奇怪？”
　　喂喂……长成什么样又不是他的错，脾气暴躁也不能证明就是被附身了吧……
　　闪无奈地想。
　　“而且我前几天一直感觉今天能遇到鬼，果然刚才就遇到了！”Poppy说着，一边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一只又傻又笨又暴躁的鬼！竟然找那种人附身，品味真是差……”
　　闪在旁边顿了一顿。
　　一直感觉今天能遇到鬼……？
　　从刚才开始的不好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他身上。

　　“好，现在睁开眼睛~”
　　闪睁开眼睛，被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Poppy家巨大的穿衣镜里映出来的是一个——洋娃娃般的女孩。
　　“怎么样，很惊艳吧！来~看这边，笑一个！”旁边的Poppy一脸成就感，拿着个小相机，正对着他东拍西拍。
　　闪无奈地叹了口气。摸摸自己扑了厚厚一层粉的脸、垂到胸前的金色假发、以及镶满蕾丝花边的红色洋装……还有脚上那一双雪白的厚底鞋。只想高呼一声——为什么长了这么大，还是逃不脱被欺压的命运啊！
　　Poppy还满脸羡慕地说什么他把所有女生都比下去了，任何美女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之类的话。
　　拜托，哪个正常的男人听到这种话会高兴啊……？
　　“啊，对了，忘了样东西！”Poppy忽然想到些什么，放下手里的相机，跑出房间。

　　过了一会儿，Poppy怀里抱着一个浅棕色的绒毛玩具熊推开房门。“我回来啦！”
　　闪背对着门坐在扶手椅上，一声不响。
　　“来，再把这个加上就完美了！”虽然刚进门时确实感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但是，极度兴奋的Poppy已经完全把它忽视了。
　　她走到扶手椅前面，闪却仍然是一只手臂放在扶手上，托着腮，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闪……？”Poppy试着走近一些。
　　“不会睡着了吧？”
　　闪慢慢地睁开眼睛。眼神却不是平日里的清澈温暖，而是极度——妩媚妖艳……？！
　　看到Poppy，他笑了起来——这笑也不是平时的笑，包含着很多Poppy看不懂的东西。
　　“呃……你怎么了？”随着闪站起身，Poppy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闪向她走过来，带着他身上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闪？”Poppy继续后退。
　　这样的闪，好陌生……
　　“啊……”背后就是冰冷的墙壁，Poppy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可以退的地方。而前面，带着那抹笑的闪渐渐逼近。
　　“……你怎么了……？”发烧了么……？
　　闪靠近她，把一只手臂撑在墙上，低下头看她。虽然穿着女装，可两人身高的差距仍十分明显。那种压迫感，也越发强烈。
　　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化妆品的香气弥漫在Poppy周身。
　　闪用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脸。
　　“……我明白了。”Poppy却像是松了口气般地，自己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说吧，你到底是谁？”
　　挥开他的手，Poppy坐到扶手椅上，交叉起双臂。“这次闪又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呵……”“闪”在另一张扶手椅中坐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Poppy看着那张做出诡异表情（其他人看应该是妩媚来的……）的闪的脸，极度不习惯，“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对我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啊。”
　　“莫名其妙的事？”“闪”大笑起来，“很莫名其妙吗？”
　　“是啊。”
　　“一般的女孩子会认为这个是调戏吧？”
　　“呃？原来这样就是调戏啊？”
　　“对啊……”对面的“闪”无奈地说，“你难道没觉得很紧张什么的吗？”
　　“呃……可是对着闪的脸完全紧张不起来啊……”
　　“喂喂……”显然，那个“闪”很被打击到。
　　“不过你为什么要附他的身啊？”
　　“因为……”
　　“闪”走到镜子前，陶醉地抚摸自己的脸，“他……实在是太美了……”
　　“哦，这样啊。”Poppy接了一句。
　　“……什么叫‘哦，这样啊’？！”“闪”冲到她面前，指着自己的脸，“这么完美的眼睛，这么完美的鼻子，这么完美的嘴唇，这么完美的脸型，这么完美的皮肤，你竟然毫无感觉吗？！”
　　“你直接说完美的脸不就好了么……干吗那么罗嗦……”Poppy懒洋洋地说。
　　“你——！”“闪”自己又转回镜子前，忘情地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的身体啊？”
　　“我等了那么久，终于得到这个完美的身体，当然要好好利用了！”“闪”回眸一笑。“我梦寐以求的美丽，就在这里了……”
　　“这么说，你是为了美貌而留在人间的？”
　　“嗯。”“闪”的眼神坚定，“我曾经失去的美貌，这次我会紧紧地把它抓住！我要让所有的女人都为我疯狂！”
　　“……可是现在这样子比较会吸引男人吧……”
　　“男人？！丑陋的男人！不要跟我提男人！”“闪”发狂一般，“所有男人都是肮脏低贱的！与他们共处一室都让我觉得恶心！”
　　“呃……这样么……？”
　　“所以，我一直比较喜欢女孩子。”“闪”平静下来，“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
　　“喔……”
　　“喂……什么‘喔’啊……你啊，就不能有点正常女孩子的爱美之心吗？！”“闪”生气地看着无动于衷的Poppy，转了两圈，指着自己，说：“像这样的一个美女，你就完全不羡慕吗？！”
　　“不羡慕啊。”Poppy说，“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美女嘛。”
　　“……？呵呵，我知道了，你是妒嫉我的美貌。毕竟像我这样国色天香的女人，可以称得上全体女人的公敌了。”
　　……这个人，已经开始称闪的身体为“我”了。
　　“喂喂，你给我等一下。”Poppy打断她的自我陶醉。“你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
　　“什么？”
　　“这个人是男生啊。”
　　“啊？！”“闪”愣了一下，随即一副了然的表情，“我知道你很想让我离开，但是，这是不可能的。竟然还说出这种荒谬的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呃……可是他确实是男生啊……”
　　Poppy走到“闪”面前，解开他上身的洋装的带子。
　　“呐，你自己去镜子前看看这种平板身材是男是女。我回避下。”还戳戳闪的肩，“看，这么硬，怎么可能是女孩子嘛！”
　　就在Poppy转身走到第三步时，后面传来一声尖厉的惨叫声。回头，闪的身体直直倒下。
　　“闪——！”Poppy迅速抱住他，避免他与地面的撞击。“呃……好重……！”结果是自己也坐到了地上。
　　“嘶……好痛啊……”
　　“唔……”闪的眼睛眨了眨，“Poppy……？怎么了？”
　　“呼……你终于回来了。”
　　闪坐起身，看了看二人现在的状况——似乎除了把衣服系好之外不应该发表任何评论……
　　“刚才你被一个女鬼附身了。”Poppy站起来，甩了甩刚才累得酸疼的手，“不过似乎在发现你是男人之后就自己被吓跑了。”
　　“嗯，我知道她。”闪系好衣服，也站起来。“从商业街上就一直跟过来的。”
　　“哎？！这样吗？”
　　“是个最近一直在传言的，专门附身漂亮女孩子的鬼。大概本来想附在你身上吧。”闪说，“不然也不会跟了这么久。”
　　“啊……可是为什么会附身女孩子呢？”
　　“刚才，我大概看到了她生前的记忆。……可怜的人，原本是个美丽的千金小姐，被男朋友背叛并毁容致死。之后，就只记得自己失去的美丽和对男人的恐惧……”
　　“哎……”
　　“应该是个善良的灵魂吧。”闪摘下假发，“即使这样，也没想过要报仇。只是像回避般地，一直远离男人罢了。”
　　闪张开右手，上面漂浮着一个小小的淡粉红色光球。
　　“灵魂还是这样漂亮的颜色呢。”
　　闪闭上眼睛。
　　“请你安息吧。”
　　淡粉红色的光球像是听到了闪的话，在他的手上跳动了一下，渐渐消失不见。

　　“这里大概就是她之前告诉我的墓地了。”闪在石碑前放下一束百合花。石碑上的照片，是个明眸皓齿的少女。
　　“为什么会这样……”Poppy咬住嘴唇。
　　“怎么了？”
　　“总是这样的情节。小说里也是，电视里也是，生活里也是。”她紧紧交叉着十指，“背叛你的人，总是最亲近的人。然后直到最后那一刻才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最讨厌这样的情节了……”
　　闪默默地站在她旁边。
　　“可是，却几乎所有的……小说也好、电视剧也好、电影也好，都有这样的情节。”
　　“总是看着它们一遍遍地重复，一遍遍地……”
　　“Poppy……”闪环住她的肩。
　　“确实，这样的事情是有的。”闪说，“可是，更多的并不是这样啊。”
　　“不然的话，我啦，Poppy啦，都是从哪来的呢？长到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无忧无虑了，父母、亲戚什么的，总体来说，不都是一直很幸福吗？那些事情，也基本上都是在虚构的故事中看到的吧。更多的是美好的啊。不过，大家总喜欢看些跟日常生活不一样的，更加刺激一点的东西，不是吗？
　　这种事情，看看戏剧社的舞台剧也知道了。所以，这样的事才总是在各种作品里出现。”
　　“我知道……可是看到真的有这种事发生，还是会……”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变了。
　　“肩膀借给你用。”闪温柔地说，“我会转过头去的。”

　　“……闪，谢谢。”

　　橙红色的夕阳倾泻在墓园里。远远看去，一排排雪白的十字架整齐地立在青草地上。
　　二人久久地立在墓碑前，夕阳下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银杏树叶随风飘落，像是终于远去了的灵魂。

　　“啊~啦~总之呐，那个‘神秘美人’已经成为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了！”Poppy喝了一口咖啡，满意地笑着说。
　　“……你啊……”闪看着电脑屏幕，无言以对。
　　“不过闪你放心啦，我没有告诉他们那些照片是谁哟~！姐姐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为什么你是姐姐啊……？”
　　“因为我是白羊座而你是天秤座！”
　　“喂……这算什么理由啊……”

　　-Chapter2 END-

　　=下章预告！=
　　华丽丽的试胆大会！神秘的上任社长出现！据说违抗她的命令会遭诅咒——？！
　　“啊——？！什么嘛！太恐怖了，人家要回家啦——！！”
　　学生会内定头目出现！——据说是有着超级FANs后援团的邪恶型美少年？
　　“咿呀~~~~！淼学长我们永远爱你爱你——！”
　　闪和Poppy的暧昧关系继续？哎？什么，出现危机？！
　　神秘女生朱小邪出场！
　　……
　　微笑的闪和Poppy：“总之，大家，打起精神来，一起去试胆大会吧！”

　　敬请期待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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