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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血池
金光一闪,一个值日功曹现出身形,躬身行礼:“小神拜见后土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这值日功曹,与值年功曹、值月功曹、值时功曹分别掌管着年、月、日、时四种时间,凡人间上达天庭的表文,焚烧后即由他们呈递,同时也是守护神。职务不大,却是辛苦。
“你速去天庭上报玉帝,说地府判官并地藏王菩萨入血池地狱取青纱罩,我将陪同进入,特上报玉帝知道。”
“小神谨遵法旨。”那值日功曹再一拜,原地消失不见了。交待完毕,后土娘娘回身与我们说道:“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进血池吧。”说罢,当先往山洞口走去,星仙子、菩萨和我自然随后跟上。
“道化阴阳,玄分九天,解封!”后土娘娘的双手恰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打出一道道结印。水袖翻飞间,一个淡淡的金色的“解”字光华一闪后隐隐消失。
原来,这血池地狱的入口竟然有后土娘娘亲手设置的禁止,且不说旁人破解不易,就是破解开来,也会给心神相连的娘娘立即察觉。
“请诸位随我来。”后土娘娘说完,带领着我们向里面走去。
幽暗的山洞扩展到里面却是大的很,微弱的光线透进来,让我一眼就见到洞中那一双双极原始、极嗜血的目光。满是白骨磷磷,地面上分布着一个又一个雕有鬼怪模样装饰的石池,贮备了满满的暗红色血水,血池之中还布满了虫蛇。鬼差们正将着许多的鬼魂推下血池之中受苦。
我害怕得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多看一眼,这恐怖的场景是我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的,我努力的用颤抖的声音对进来血池以后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星仙子问道:“判官大人,我们一定要到这里面去拿什么仙灵法宝吗?”
“云姐姐你不要再喊我大人了。”判官星仙子似乎是极不习惯我这么喊她,反而是她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我百般惶恐。
“我们要去拿的那件青纱罩乃是五百年前小姐的成名法宝,灵动之极,除了小姐还没有人能够完全的驾御它。即使是我们这次,也只是想用这青纱罩做那九幽冥狱结界的阵眼罢了。”星仙子接着和我解释道,“这血池地狱实是阴司一百三十八个地狱当中最是污秽的,也才最能够克制青纱罩的灵气,以此封印这件法宝,到现在已经五百多年了。”
我听了个大概,似懂非懂,只好奇这星仙子口中的小姐会是谁。
走在我们前面的后土娘娘突然停了下来:“到了,前面的就是了。”
我往前方看去,在山壁的一角,一个石台悄然直立,其上放置着一团淡淡的,云烟雾似的纱状东西。不用说我也才到了,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青纱罩。
那青纱罩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青光,鸿蒙一般约有三丈多宽的圆形距离当中,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隔膜,想是所谓的禁制了。
“星仙子,请了。”地藏王菩萨欠了欠身,然后和后土娘娘一起略微退后了几步。
“恩。”星仙子点了点头,然后望向我,“云姐姐,请跟着我的脚步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这时候再退却也来不及了,跟着她的脚步往那石台走去。
穿过那层青色的发光隔膜的时候,稍稍有些费力,仿佛面前的是一道棉花墙一样,感觉是生生挤进去的。再用力,身子一抖,也就进来了,轻松简单的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些所谓大神通的禁制吗?
“到底是星云双婢呵,换作贫僧进去,估计就是要吃不小的亏了。”身后观望着的地藏王菩萨对后土娘娘如此说道。
“这也难怪,这青纱罩是九天玄女的成名法宝,通灵之物,识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想来这天底下要想轻松取得这法宝的。除了九天玄女本人,也就只有当年的云、月、星三婢了。”后土娘娘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语气中倒是有不少的自豪,五百年前的事情毕竟闹得太大,就是它西方佛教再怎么掩盖,满天神佛该知道的也都还是知道了。道统中一个九天玄女就能跑到与三清地位相当的如来佛祖那大闹了一番,虽然台面上不敢明着帮忙,私底下不少仙灵倒是都觉得出了一口气,当时说了不少好话的。不然这怎么样也算得上是一起严重的外交事故,哪有这么轻松简单的就平息下来。
“若不是那九幽冥狱的结界实在需要一件强大的仙灵法器作为阵眼,也不至于非要拿这件东西了。”地藏王菩萨略带尴尬的苦笑,怎么说给人家打到家里面,都算不上是一件与有荣焉得事情。
“只不知道,为什么星仙子一人无法取得这青纱罩。”后土娘娘带着三分好奇注视着已经靠近了石台的我们。
靠近了看青纱罩,才发现这法宝远比在远处粗粗看的要精细。虚空漂浮在石台之上,结成了一团的丝状法宝颜色呈墨绿,正细细的散发着一股股的仙气,充满在整个结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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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姐姐你听我说,你且将鲜血滴在这青纱之上。”星仙子这样对我说道。
“恩。”我不敢怠慢,将右手食指要破,挤出鲜血滴在面前的宝物之上。
那血珠一落到青纱上之后,仿佛像是被吸进去一样,几乎在瞬间就渗透进去。而那青纱罩却也不见颜色变化,倒是发出微微的响动,一片淡淡的青烟如同从虚空中飘散出来。
星仙子也自上前,咬了手指滴下了心血,那青纱响的更急,烟也飘的更密了。
她再上前,手中玄妙结印,口中轻喝道:“青•纱•罩•九•天,破封!”当下虚空当中好似镜子打碎了一般,原先那道隔膜一样的禁制尽皆碎裂,青纱之上一道鸿蒙之气破空而上,直冲九天云霄,连地府血狱的污秽气息都丝毫阻隔不得。
“是了,看来要解这青纱罩本身的封印,需得要星云两婢的鲜血,再用灵诀激发。”后土娘娘在一旁看得明白。
“总算没什么变故,得了这青纱罩便是好的。那九幽冥界的结界也有法宝做阵眼了,待将这宝贝送去,此间事也就算了。”地藏王菩萨先前一直在意九幽妖魔将出的事情,如今倒也松了口气。
长安城上官府
一个幽深清净的庭院,古意盎然,扶荫隐映。院侧东边,一栋两层八角的楼阁,点缀出小巧玲珑的雅阁”的内室又分东暖阁和西暖阁,尤其又以这东暖阁坐北朝南,凭窗而望。飞虹池、雪香云蔚亭、荷风浪桥一应尽收眼底。
十月里的天气还是散发着寒气的,恋儿、冰晶、陈敏、风铃,一并着刚从地府回来的我,五个人都聚在这不大的屋子里面。却见着东暖阁,正面炕上横设一张炕桌,上面堆着一干茶具,靠东面壁墙上半新的青缎靠背引枕。我轻身斜靠其上,恋儿小姐微微靠在我的身边;冰晶、陈敏却是坐在西边下首,靠在一起也是亲密的紧。挨炕一溜三张檀木扶椅,却是没人。风铃一个人,凭窗站着,那麝锦的纱窗半支的开着。手持着玉制小盏的风铃不时的轻抿一口其中的女儿红,正好着暖暖身子。
原来和星仙子取到了那名唤青纱罩的灵宝之后,我们三人拜别了后土娘娘。地藏王菩萨急着去阎罗宝殿将那结界封印住,也觉得我一个生人老是在地府待着不好,便行用仙法将我送回长安。倒是那判官星仙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到最后只说了句:“云姐姐,可要保重。”就依依不舍的看着我离开了。
而我只觉得一阵晕忽忽之后,人已经在长安袁天罡府上小姐养伤的房间了。那冰心丸确实厉害,我见着恋入的时候,她早已经活蹦乱跳的了。过了两、三天,就拜谢了袁天师,回了上官府好生修养了
屋当中,炭火烧出的暖炉些许的弄出劈里啪啦轻微的声响,门外面小丫鬟柳儿轻轻的敲响了门:“大小姐、少小姐,早膳厨房已经准备好了的。”
“哦?”小姐闻言,轻笑一声,对着我们说道:“莫如我们先往前厅去吧,席上再谈。”我自然是听小姐的意见,几位姐姐和姐夫疼着恋儿,也随得她去了。于是众人皆起身,移步到了“凭澜阁”正东的前厅去。
再说这“凭澜阁”生就小巧玲珑不算大,倒也是事物俱全:正对前厅的东面墙壁上一幅“十八学士图”,讲的正是当今秦王李世民屡建奇功,受封天策上将,建“文学馆”延揽当世文豪,共得杜如晦、房玄龄、虞世南一干人等,每日谈古论今,寄情诗画琴棋。两边又一副对联,乃是魏文帝曹丕燕歌行中一句: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下面是一大紫檀雕璃花案,上面供着鼎、彝、瓶等等;左右又有两小几,并摆着青窑的五色瓷,梅花式样的小巧香炉等。
地下两溜十二张楠木圈椅,正当中一张偌大的黄杨雕缕奇绝的大圆桌。
于是这前厅就兼作了待客与膳食两种用处,虽说如此,也比之前众人待的内室东暖阁要宽敞上许多来。等到众人来到了“凭澜阁”的前厅,一干食赡皆已经摆放上桌:6钱莲子,1两粳米煮成的莲子粥;红绫系之,香甜、硬脆的“红绫饼啖”;茯苓、去心莲子、芡实、扁豆、薏子、藕粉加白糖而制成的“八珍糕”;还有以“开花馒头”而闻名的白银如意;并上熟透了的红云荔枝等等等等。便是这寻常的一顿早餐,也是丰富之极的。
恋儿小姐招呼着众人一一坐下,来品尝品尝这几道色白细腻、清香甘甜的食膳。
除了陈敏,都是女儿家,食量本身都小,什么东西也多是小鸡啄米般的轻尝两口。又加之众人都是修行之人,吃食不吃食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口腹之欲也是极淡的。所以过得少许片刻,都已经用膳完毕。又有丫鬟上来撤下旧席,用小茶盘捧上茶来。
端起面前精致的海棠花式样脱胎填白盖碗,轻轻的用碗盖拨开浮在水面的细碎叶沫,空气中飘散着那种熟悉的枫露茗的香气沁人心脾。微眯起眼睛,浅品了一口清甜地茶水,恋儿小姐禁不住放松的吁了一口气。身子往那椅子背靠上一靠。
“真舒服。”
“瞧这丫头享受的样。”风铃笑道。
“那当然啦,人家可是才好的病人呢。”恋儿撒娇的说道。
“是呀是呀,恋儿妹妹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冰晶笑了笑。
“只是那血嗜怪从锁妖塔里跑出来,这事有点蹊跷。”陈敏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想起袁天罡说那妖怪名叫血嗜怪,本在锁妖塔内,不知何原因竟跑出来。我不禁有点疑惑。这袁天罡不是锁妖塔的看守吗?这事他怎么会不知道,莫非在隐瞒什么?
“依我看,从袁天罡那里是得不出什么消息了,他既然有心隐瞒,我们也不必找他问明白了。不如我们直接从那妖怪身上下手。”风铃看了看陈敏。
“可是……可是那可是妖怪阿,我们这些凡人打得过吗?”虽然我也想把事情弄明白,但不禁有点担心。
“云姐姐忘了呀,我的这两个姐姐和姐夫可不是平凡的人哟。”恋儿
我才想起,风铃,冰晶还有陈敏都有在外拜师学法,对于道法还是小有心得的。
“那我们便再次去会会拿妖怪。”冰晶说道。
“我也要去。”恋儿兴奋的跳起来。
“不行,你不会法术,身子也才刚好,怎么能去。何况我看那妖怪也不是寻常妖怪,对付不对付的了还不一定,不能让你冒这个险。”风铃正色说道。
“好姐姐。”恋儿撒娇的拉了拉风铃的衣袖说道。
“不行就是不行。云妹妹,你可要好生看着她些。”
“哼!”恋儿厥了撅嘴,生气的跑开了。
唉,这个恋儿阿。我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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