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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
“快喝茶。”小丫环刚把茶端上,忆箫便接了过来亲自给初晨倒上递了过去。微微的挥手,四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便都下去了。
初晨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问:“前些日子弘昇过满月,见你没来。问了十阿哥才知道,竟是病了。好些了没?”昨天回观里偶然间遇见了蕴端,才知道忆箫这些日子竟是在他府上住着的。今天索性无事,过来看看。
“好多了。大概是最近暑气重了些。”忆箫言罢,拿起小银勺搅了搅石桌之上放着的一碗冰糖银耳莲子羹,一点也提不起胃口来。
不远处卷起裤腿的十阿哥向她们挥了挥手,喊道:“快来帮我一起抓小鱼吧。赢了九哥请我们吃饭哦。”一脸的单纯憨直。
“姐姐过来帮我。”胤禌挽着裤腿、卷起袖口朝初晨喊道。本以为九哥是狩猎的高手,没想到捉起鱼来也这么在行自己也要努力才行啊。
忆箫顽皮地朝初晨眨了眨眼,利落地起身奔到了湖边。脱了鞋袜,挽了裤腿蹚着水站到了十阿哥的身边。湖水倒是清凉的很,只是头顶的太阳毒了些。再看身后的初晨,也脱了鞋袜正在挽着裤腿准备下湖呢。而十一阿哥则早早地走了回去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候着呢。
“九哥,有忆箫帮我,你输定了。”十阿哥的声音里满满的自信与骄傲。九阿哥只淡淡地一笑,继续专心地去捉鱼,倒是刚刚下水的忆箫有些无奈地对十阿哥说:“你呀,快点给我去捉鱼。真正的鱼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言罢,已经发现目标并采取实际行动了。
“你也想赢吗?”初晨问与自己并肩走回湖里的十一阿哥。“想,当然想了。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哦。”十一阿哥有些急切地说。初晨冲他轻轻一笑,道:“我尽力好了。”呵呵,捉鱼这事还真有点难度,自己没干过不说,即便是捉到了也不能吃啊。
月牙状的瓮山泊内碧波浩渺,天上的朵朵白云映在其中形成点点斑驳,衬得湖水表面泛起或深或浅的蓝色;成百上千的野鸭、水鸟嬉戏其中;岸边绿草如同碧绿的毯子一般环绕在湖的周围。守护皇家园林的官员们得知有阿哥、格格要来,早已命人将好些条鱼暗暗地圈在了指定的范围内了,因而几个人倒也是玩得不亦乐乎。
“哇,好大的一条鱼啊,姐姐快来帮我。”拿着竹制捞鱼网的十一阿哥兴奋异常地喊着初晨。初晨和十阿哥一听都立即奔到了十一阿哥的身边。“快,快点。不对,往那边去。”十阿哥伸手抓住网杆儿,想要帮着十一阿哥逮回这条鱼。真的好大啊,自己怎么就没这命呢。初晨则跳到了鱼网的方向,试图将鱼赶进网中。
见他们都在忙着和那条大鱼周旋,忆箫轻轻地走到了没有任何帮手的九阿哥身边。见忆箫罕见地乖巧,九阿哥淡定地一笑,问道:“老十已经去逮鱼了,你怎么没去帮他?”
“你不是也没去?”忆箫十分自然地站到了九阿哥的身边,“况且即便逮到了也不是我们的不是。”忆箫补充道。
九阿哥凤目眯了眯,道:“那又为何来我这儿?”说话间又将一尾极小的鱼放入了桶中。
“好奇啊。”忆箫故意一顿,好一会儿,见九阿哥并不搭茬,便幽幽地开口:“好奇你为何连如此小的鱼都不放过。”
“规则上有说过这些小鱼不算数吗?”九阿哥笑着扬了扬眉。有些来了兴致,已经好久没这么和谁说过话了。见忆箫似有所悟,却又道:“更何况小鱼终有一天也会变成大鱼的啊。”见忆箫的神色一变,才满眼宠溺地开口道:“傻丫头,有些事根本无需要我们操心,你又何必思虑过甚呢!”言罢,看了看还在同那条大鱼周旋的三个人,微微一笑,一抬脚将装鱼的木桶踢翻在了湖里。
忆箫有些惊异地看着这一幕,瞬间即反应过来自己是上了九阿哥的套了。刚要反驳,妙目却已望向那三人,眸中眼波轻柔婉转,唇角微微一扬,道:“她可知道表哥你的心思?”豁出去了,索性今天一并问了。
胤禟神情一滞,随即变脸般迅速地换了一副极为严肃极认真的表情,反问道:“你觉得呢?”将手中的捞网支在了水里,整个身体的力量全倚在了上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忆箫,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丫头,经常会给自己些惊喜。若非有人占了先机,自己与她理应是相当般配的一对儿。
见他如此,忆笑灿烂地一笑,道:“姑姑常说我才像是她的亲生女儿,看来是不错的。我的心思和表哥一样。套用纳兰容若的一句话‘一生一代一双人’,不是吗?”又将问题抛回给胤禟。
“那怎么可能?”胤禟有些自嘲地说,自己身为皇子,有好多事怕是身不由己的。
“忆箫日后定要找那样的一个人。”忆箫若有所思地看了胤禟一眼,终受不了胤禟咄咄的目光,偏过脑袋看着还在捉鱼的三个人继续说道:“一定会的。”像是肯定,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胤禟扬了扬下巴,道:“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快去帮那几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吧。”边说边向其他三人走去,并示意忆箫跟上自己。
“表哥,我同你是一样的。不信命,更不会认命,!”言罢,跟在了胤禟的身后。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追着鱼跑的三个人的身边。九阿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暗想:让老十帮着逮鱼,那不是越帮越忙嘛。想到这儿,真实性挥动自己手里的捞网,加入了捕鱼的行列了。
见九哥过来帮忙,十阿哥笑道说:“九哥,你快点来帮帮我们吧。这鱼也太难逮了,我们都和它周旋了老半天了。”十一阿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就是就是,有九哥的帮忙,一定会逮着它的。”
见有人来帮忙,初晨才算松了一口气,便轻轻地闪退到了岸边,若有所思地望着湖中那条拼了命挣扎但却不逃远的大鱼。湖水中下了围网不假,可是围网处的湖水至少也要没过他们的胸口的啊,游到那里即便是逃不出围网,却也不至于有性命之虞不是!为何这鱼偏偏要在浅处与众人周旋?
见初晨上了岸,忆箫也跟了过去,笑着问道:“姐姐也不喜欢这游戏?”
“不大喜欢。”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让自己逮鱼还不如帮着师父打扫屋子有趣呢。
忆箫拉了初晨轻轻地坐到岸边的草地上,道:“我也不喜欢,我喜欢广阔无边的草原。在草原之上骑上骏马任意在疾驰才最最有意思。”
初晨想去草原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可偏偏自己的师父和师爷爷打死也不让自己踏入草原半步。真是羡慕啊!刚想发牢骚,却见逮鱼的十一阿哥兴奋地叫了起来,“哦,我逮到了,让我逮到了。”十阿哥立即连蹦带跳地跑到十一阿哥身边,帮他掌握捞网的平衡。九阿哥则拎过一边的木桶,把住捞网将鱼装入了桶中。
当三人兴致勃勃地将装着那尾大鲤鱼的桶拎上岸后,忆箫和初晨也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一刹间,初晨似乎在鲤鱼背上看到了几道金光。再眨眼仔细一看,一切却又都恢复了正常。自己是绝不会看错的,可是这尾鱼却真的并无特殊之处啊。
正在纳闷时,却听十阿哥瓮声瓮气地开口:“这鱼真的好肥啊,知道爷我最爱吃鱼籽,居然送上门儿来了。一会一定让初晨把你给红烧了不可。”
几人一听,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特别是初晨。就在几人看他时,他却自己哈哈地大笑起来,道:“上当了吧你们。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她,她……她是出家人,怎么……怎么可能吃荤开杀戒呢!”边说捂上笑疼的肚子。
忆箫气得一跺脚,拉着初晨道:“姐姐莫理他,我们走。”初晨叹了口气,弯腰拎了自己的鞋袜跟着忆箫重新从回到了小亭中。
九阿哥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十阿哥的肩头。心想:兄弟,又把我表妹惹毛了吧。而刚刚还满脸开心的十一阿哥则有些失落地看着桶里的鱼,好一会才站起身朝远远守护的侍卫招了招手。待那侍卫来到跟前儿时,胤禌轻轻指了指脚下的木桶,道:“去找个没下暗网的地方把它放了吧。”
那侍卫拎着桶走了之后,十一阿哥才笑着对满是诧异的九阿哥和十阿哥说:“等它生了小鱼再吃它不迟嘛。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言罢去亭子里找忆箫和初晨玩去了。
十阿哥孩子气地朝九阿哥眨了眨眼,九阿哥一笑,与十阿哥并肩走回亭中。自己的这个小弟弟心地怕是太过良善了。
七月流火,青黄不接。各地大旱、内涝、饥荒的消息不断地从各地传来。已经是三更天过了,赵守拙却还未入睡,他在看初晨交给他的“银两使用说明”。半月前接到了自己师父的信件,说是让大家开始从各种渠道筹备银两预备着赈灾来用。自己的这四个徒弟倒也厉害,十几天的时间竟筹了近万两的银子给自己。特别是初晨,一个人就从各处筹了五千多两的银子。若是细想想,自己收了初晨这丫头做徒弟倒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份。能做一手好菜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自己手头缺银子时,她总能想着法的给自己把银子凑出来。
据他所知这些银子里可是都是初晨平日里将银钱投到各行各业生意分成得来的。大的有东北金矿小的有西街李麻子的火烧摊子。只要觉得有利可图,她就绝不放过。即便是人家不同意让她进来搅和,可是她却总是有办法插一脚进去。不仅如此,每年回东北都会帮着家里查帐,而看帐本的时候她也总能找到不足之处,以开源节流。因而他们家当家的大伯曾感叹:若是男子定当成为陶朱公第二。
几年下来,他们家的帐本就像个铁桶一般,被她弄了个滴水不漏,所以最近一两年回家查帐的次数也就少了。表面是帐簿完美无缺,其实他知道她是怕她自己一回家,她大伯、二伯就拿她跟其他的堂兄弟比较。长此以往,伤了兄弟姐妹间的感情就不好了。更何况她的亲姐姐也嫁到了京城。
赵守拙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刚要准备睡觉,忽听得外面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急切、紊乱。刚推开门准备看看是谁,人已来在了眼前。就见观主谭守成的身后跟着一位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宦官。他身着锦衣华袍,须发皆有些花白了,细一看,那袍子之上竟有些地方已经有些不正常的磨损,显得有些突兀。
谭守成施了一揖,道:“赵师兄,初晨可睡下了?”初晨每夜打坐到很晚他也是知道的,可是毕竟今日比往常要晚了些。
“怎么了这是?”虽然是在问谭守成,可眼睛却是在看着那老宦官。
谭守成轻轻地一侧身,往后退了一步,道:“公公,这便是初晨的师父了。”
“赵道长好。奴才在这儿给你问安了。”言罢那老宦官深深地给赵守拙施了一礼。
唬得赵守拙连忙还礼,末了接动作不如自己利落的老宦官扶起。
那老宦官被扶起身后,一把捉住赵守拙的胳膊道:“我们家主子遣奴才来,就是想请初晨格格随奴才入宫一趟。”
“入宫?”赵守拙讶异地叫了出来,心里疾速地盘算开了。这大半夜的,眼前这个老宦官该不是糊涂了?主子,他家主子是谁啊?再者了,这时的宫门怕了早关了吧!
那老宦官又匆匆地行了礼,道:“我家小主子想必您也知道,就是十一阿哥。本来还都好好的,亥时的时候便有小太监来报,说是不好了。宜娘娘遣了奴才去看,果然是病的厉害。太医院的院使已经去了,说是情况不容乐观。阿哥爷非得要见初晨格格,奴才便来了。”
赵守拙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看星斗满天的天空,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那老宦官见他并不说话不免有些急了,道:“道长,快快通知初晨格格吧。奴才怕…………”晚了就来不及了他并未说出口,并非不敢而实在是不舍得啊。
一边的谭守成轻轻推了一把有些发愣的赵守拙,赵守拙倒是即刻清醒,一转身穿过正堂去后院叫初晨去了。边走边暗自思忖:今年自打入冬以来便已经有巢县、南陵、沛县三处发生地震,莫非真的是异象不成!
坐在稍显窄小的马车中,初晨的右手紧紧地攥着胤禌送给她的白玉老虎,指间有些泛白。七月的天,竟感觉到了一丝丝彻骨的凉意,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了的反映了。自己唯一能肯定的便是与鬼月无关,因为那些东西若是遇见自己的怕是躲还来不及呢。可自己又为什么会发冷呢!
一个时辰前,自己才刚睡下师父便来敲自己的门。开了门刚要发脾气,却见师父的脸都发青了。问了才知道,原来竟是宫里来了人,说是胤禌突然间患了重病了。自己的心里啊总是七上八下的,一点也不安稳。胤禌突然间病了,这让自己如何相信,昨个儿早晨还收到他写来的信呢。更何况为什么会突然病的这么严重呢?最最奇怪的是自己怎么对他的病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呢!
那老宦官撩起车帘有些焦急地朝外张望。外边的天已经大亮了,也不知道何川拿没拿着令牌来接他们进宫。自己昨天可是藏在水车里才出了宫的。阿哥,您可一定要等着啊,奴才把初晨格格给您请来了。扭过身坐正,不曾想“啪哒”一滴泪落到了车里的地面上。老宦官忙用袖子去拭泪,只可惜这一拭反倒将更多的眼泪引了出来。
初晨见他如此,叹了口气,道:“公公莫急。最近这些日子十一阿哥可有闹过什么小病?”可惜了太显师兄不在,要不然让他进来瞧瞧兴许是会有起色的。
“回您的话,阿哥爷最一年多身子一直都不错,几乎连汤药都没喝过。可昨夜里突然地就晕了,唬得我们不行。待扶上了炕上慢慢地转醒后,便口口声声地说要见您。宜娘娘这才遣了奴才来请您。”十一阿哥可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以前他若是病了,定会坚强地咬着牙挺过去的。可是从未说过非得见谁不可的话。这次吵着闹着要找人,怕是不吉利的。“不过是原来阿哥爷本来很爱吃鱼的,可自打上次从瓮山泊回来之后鱼是一口都不动了。”老宦官忽然间想起了这件怪事儿。
“瓮山泊?鱼?”初晨立即想起了那条曾经泛过金光的鲤鱼。不对啊,那条大鲤鱼自己是看过的,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啊。初晨鼻头一酸,轻轻地眨了眨眼,硬是将眼泪眨了回去,又问:“还有说什么没有?”
“除了这个,并未再说什么了。”唉,要说这小阿哥有什么缺点,怕就是他生得太好了。不同于五阿哥的俊秀,也不同于九阿哥的柔媚,而是自然而然地带有一种非常独特的很清新的气息。
说话间,车又缓缓地向前移动了。老宦官心里才松了口气,宦官未经层层的特批是不准在外留宿的。想必是宫里做内应的人已经办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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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十分地感谢娃娃,谢谢你帮我挑了那些个错误,大部分偶都改了哈。只是有少一部分的,偶还没想好用什么词转换一下。
呃,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亲你一下吧。
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