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诰

作者: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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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深山夜话


      柳均为了奖励我的勇敢,竟自主将这匹马送给了我!柳均说这匹马性子很烈,你驯服了他,他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高兴的不得了!
      “给它取个名字吧。”柳均对我说。
      ‘名字?~~~~~~’我的思绪飘回到我温暖舒适的家~~~~~我养的两只小乌龟,他们是我最喜爱的宠物,每天回到家后都要先看看它们,我将它们一个叫做“荷包蛋”,一个叫“茶叶蛋”!~~~~~~,但是现在却见不到他们了……
      “我想叫它松花蛋!”
      “啊?~~~~~什……什么蛋?这是什么怪名字!真是个笨蛋,这么一匹良驹给你这名字叫了非得降了品级~~~~~~不行,你和它不能同排‘蛋’字辈儿……”
      “你~~~~”我被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是你驯服它的,就叫他‘追云’吧,让他永远追随着你!怎么样?……”
      ‘追云?好名字’但是我嘴里却不服输,“切!~~~~好俗气的名字!……不过既然你说让它永远追随着我,那就叫它‘追云’吧!”

      晚上,我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却兴奋得睡不着,很想去看看‘追云’,但是‘追云’拴在后营的马槽里,离我这的帐篷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想着今天下午驯马的种种,心潮澎湃!~~~~睡不着,干脆!~~~~我起身穿戴整齐,走出了我的帐篷!
      我悄悄地向后营方向走去~~~走了一段时间,马棚隐隐出现在我面前,我兴奋得跑了过去,顺着方向,找到了‘追云’。
      “嘶~~~~”追云见了我好像很兴奋,不停的点头,还伸出舌头舔我的手和脸,“哈哈!”我觉得有些痒,忍不住向后倒退了几步,没想到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我猛然吓了一跳,退开好几步。
      “谁?”
      “是我!”借着月光,我渐渐看清他的脸———原来是萧展图!
      “呼!~~~~是你呀,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呀?我还以为是贼呢~~~~~~”
      “我从中军帐一路跟着你过来的,你都没察觉到么?怎么一点儿防范意识都没有,以后你怎么……唉!算了,你这么晚了到这里来做什么?~~~~想趁我们不注意,骑马逃走么?”他向我走了两步,用他那黝黑的眼睛看着我!
      “你是在审问我么?”我挑眉问他。
      “我……当然不是!”他咬牙答道。
      “呵呵”我笑了笑,想缓和一下气氛,“萧将军,你来看,这是我今天驯服的一匹骏马,我和柳均一起给它起的名字,叫‘追云’!柳均说,这个名字是让它永远追随着我……”我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有发现萧展图越来越阴沉的脸……
      “看来,你跟柳副将处得很好呀,已经到直呼其名的地步了……”他低低的说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够我听清每一个字的了。
      “我……我和柳~~~柳将军其实……”,其实自从开始学习骑术的起,我就直呼他的大名,只有在少许讽刺他的时候,我才叫他柳将军……“其实我俩没什么”,我低低呢喃出声,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咳!”他好像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将头转过去,看向“追云”。
      “~~~~~~嗯!是匹好马,脚力应该可以和我的坐骑不分上下。”他边摸着‘追云’的马鬃,边赞赏着。
      “对,柳均也是这么说,他说只有将军级别的人才能配这匹马,他说我的眼光好!哈~~~”我边笑边抬头看着他,发现他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又阴沉了起来……
      “咳!下午听柳均说你驯服了一匹骏马,我刚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不容小视!呵呵……你不累么?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休息?~~~~~”
      “我想去遛遛马,可以么?~~~~”
      “恩~~~~~,你等等……”不一会儿,只见他也牵了匹马过来,“走吧,我带你去,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也不太安全……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呀!”我高兴的向他点点头,搬鞍认蹬,骑上追云。我见他也骑上马,我跟着他缓缓走出军营。待出了后营军门儿,他停了下来,说道:“你跟紧我,山路崎岖,我会尽量慢些!驾~~~~~”
      “驾!”我也是一声吆喝,跟随在他后面,离开了军营。

      夜~~~~那么的安静,静得只听到清脆的马蹄声,只听到我沉重的呼吸声,只听到我紧张的心跳声……我骑着‘追云’紧紧跟着他,绕过崎岖的山路,踏过蜿蜒的小道,趟过缓缓地溪流……我只能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声……
      “捋!~~~~”他将马带住,停在一座山前。
      “下马!”
      “噢,好的!”我依言而行,“小心些,我们得牵马走一段山路。”他牵起马,竟然向山上走去……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我大声问道。萧展图没有理我,只是牵着马快步往前走着。
      “喂!”看他越走越快,我不由的加快脚步。夜晚爬山,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呢!
      夜晚的山林幽静、神秘还有些恐怖……,山路还有些陡,旁边是高耸入天的参天大树。我们好像走了很久,好像快要到达一个小山头儿了……我已经微微有些喘气,我感觉到空气湿湿粘粘的,有些憋气,越往上走,温度越高,还有些稀薄的雾气……怎么感觉像进了热带雨林了,难道……我跟着萧展图往旁边一拐,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片湖泊,湖面上还飘洒着白腾腾的雾气……
      “这是……”
      “这座山是座活火山,山上还有好几处这样的温泉,你在军营中恐怕有诸多不便吧,你慢慢洗,我去旁边等你,有事情你就叫我,我不会走得太远……”说完,他伸手牵过我的‘追云’,缓缓离开了湖边……‘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被呵护的感动~~~~’

      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静得令人发慌,但是,依稀可以看见远处有一簇火光,是萧展图在那里烤火。
      我慢慢退掉外衣——士兵的服装,在我到这里的第二天,萧展图就派人拿给我一套士兵服,由于我身材矮小,实际身高只有165cm,因此这件衣服显得特别宽大,我拿到后,自己又做了很大的加工才能穿。
      我松开绑在胸口的布条,穿着白色的内衣,顺着湖边,慢慢走了进去!水温偏高,但是很舒服!我在军营生活的这段日子,天天帮着宁大夫忙里忙外,浑身搞得脏兮兮的,却不能像以前在家那样一天一个澡,身上自然难受许多。每天只能在夜静更深的时候,自己打些热水来擦拭身体……
      我把裹在头上的头巾摘下,将自己已经及肩的头发放入水中,来到这里后,我也没有剪过头发,只是和其他士兵一样用头巾包住头。
      “啊!~~~~真舒服~~~~!”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将头发洗完后,我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从脖子,到胳膊,再在到腰……“咦?~~~~~”我惊奇的发现,我竟然瘦了很多!~~~~以前一只手可以握住的手腕,现在竟然不盈一握,以前微微隆起的肚子,现在也成了‘平底锅’……!这也难怪,军营自从那次粮草被烧事情发生以后,为了不影响士气,萧展图决定不撤兵,坚决固守阵地。他下令每人每天减少分发的粮食……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以前的伙食怎么样,不过从我来了以后,每天就啃两个窝窝头,还有一些咸菜……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快活不下去了……后来听说,萧展图和他的那些将领每天只有一个窝头可以吃……

      我将身上洗干净后,将已经湿透的内衣脱下,套上外衣,拿起那些湿了的衣服,向萧展图走去……
      “嗯!~~~好香!~~~~你在烤什么?”我走到火堆旁的时候,看到萧展图手中拿着根木棍儿在烤着什么。
      “一只自动送上门儿来的野味儿~~~~来,尝尝看!”
      说完,他将手上的烤得香气四溢的东西整个儿地给了我,我放到鼻子前一闻,“咕噜”,“咕噜”,我的肚子还真是不争气,竟然当着萧展图的面给我难堪~~~~
      “呵呵”我不好意思的说,“你烤得真香呀!你~~~~你先吃吧!”说完,我将野味儿递到他面前,他笑着摇摇头,从旁边又拿起两根木棍,将我已经湿透的内衣拿了起来,放到木棍上翻烤。我实在是抵不过眼前美食的诱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恩!外焦里嫩!好手艺!……这么松软可口,应该是兔肉……我边吃,心里边赞赏着萧展图的手艺,待我吃到只剩下一条兔腿儿的时候,忽然想到,他还没吃!我不好意思的将那剩下的一点儿肉从木棍儿上拿下来,递到他面前,“不好意思,就剩下一点儿了,你也吃点儿吧,衣服我自己……”他没有伸手接我手上的肉,他的双手还在帮我烤衣服~~~~,我本想去接他手中的衣服,然后再把野味儿给他……没想到,他竟然低下头,咬了一口我手上的野味儿……我为了就和他,只得将手上的肉递到他嘴边~~~~就这样,他就着我的手一口一口的吃着……没想到,吃到最后一块儿肉的时候,他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我沾满油汁的手指!我吓得连忙把手缩了回来,顿时感到脸上一阵发烧!~~~~天哪,我竟然这样喂他吃东西!暖味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流动~~~~他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仍然坐在那里烤着衣服。

      百无聊赖之际,我抬头一望,哇!满天的星星,亮晶晶的,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的一边,我们的头顶上就好像罩了一块儿深蓝色会发亮光的大布,真美呀!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脱口而出。这首诗自是很小就会背的,但是,现在我才深刻了解到诗中所写的那种思家之心!
      “你很想家么?”萧展图低声问道。
      “嗯!”我点点头。
      “你呢?常年征战在外,不想家么?你夫人一定很想你!”我看他长得大概也得有二十七八的样子,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一定早已娶妻生子了。
      “~~~~嗯!~~~~”他呆呆的望着燃烧着的火苗,“我很想她!~~~~”
      “哦?呵呵。”听了这话,我心里没由来的一沉。
      “她长得好看么?~~~”‘咳!我问的什么鬼话,人家夫妻这么恩爱,他的夫人一定是个大美人!’
      “恩,她长得很美……她有一双很温柔的眼睛,坚挺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嘴唇!长得~~~~~”他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自在。他该不会想说~~~
      “咳!她长得有些像你,尤其是眼睛和嘴唇!不过你的眼中时常透着些倔强和冷淡,而她的眼中常常闪现着温柔……”
      “嗯!那等你回去后就可以见到她了呀,或者你太想她,写信让她过来看你也好呀……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哈……我没你妻子漂亮……”我看着他的脸从沉思的表情忽然转为极其痛苦的神色,两只拿木棍的手紧紧地握住木棍,像是要将它们碾碎似的,眼里承受的痛苦仿佛已经装载不下,全都要溢出来。‘难道?~~~~~’
      “她死了!六年前,她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一个人走了!”他道出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噢,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看他对我苦笑一下。我心里一紧!没想到他也有儿女情长的一面,我还以为他是个永远也不会英雄气短的人呢!
      “~~~~好了,衣服烤好了,穿上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你~~~~你抓紧时间跟柳均再学一个月,就去乔桑国吧!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了!”他炙热的眼神盯着我看,好像要把我烧个窟窿似的,“祝你成功!”说完,将衣服递给我,转身牵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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