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分手当时

作者:专用灭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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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尝甘苦谁与共


      难不成这次真是喝醉了?云烟过尽之后,荆棘回客栈补了一觉,醒来后只觉头脑昏昏沉沉的,忘了好多事。
      是否有天外飞仙带自己飞过一阵呢?她轻飘飘委实记不清了,跟个二愣子似的对着窗花发呆。
      “对了,荷包!”猛然忆起这一重要物证,荆棘一头扎进衣服堆里。直到在荷包里倒出一堆银两琐碎,其中翻出那截衣料,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心情紧张得小鹿乱撞。
      依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有一件事先让她想通了,就是喝了两顿酒都没给钱。好吧,至少证明自己不败家,荆棘默默安慰道。
      布料上是不显出颜色光有深深印记的划痕,不但标注了地名,还曲曲折折画了几条详细的路线。荆棘手拿着一寸大小的白布,几有种热泪盈眶之感,这是她第一次彻头彻尾靠自身本事结交的江湖奇女子,可不得好好珍惜这段情谊?
      联想到对方的绰约风姿和杀伐果决,必不会是在江湖上没名没姓的女子。待秀宁姐回来的时候描述一下,就大概能猜出是个什么身份。
      心中疑虑打消后,荆棘对着窗户纸又发起了呆,不同的是这次生眉紧锁,做足了防备。她敢肯定有一个相同的身影已在窗门口出现过三次,且一次比一次逗留长久,而前一眼才看到的影子却消失得如同瞬移一般。天色未黑,却不妨碍她的想象力开始极尽联想:要不要这么神出鬼没,采花贼吗?
      将衣服穿戴齐整,荆棘来不及疏理头发,趁那道黑影再次出现的当口闪身冲出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霎时间叫人痴迷的一抹白色,重遇之后才发现对这副妖娆的身姿竟有几分想念几分眷恋。
      然而欣喜之情却不愿挂在脸上,别扭的责怪道,“干嘛在我房门口走走停停不进来?”
      “奴家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住着第二个人呢。”婠婠一双赤足光洁如玉,轻点地面,在门框外徘徊,话语里微带点委屈。
      荆棘大方的把她拉进屋,教她看个究竟,赌气的不说二话,只问,“你不是走了吗?”上一次若非秀宁姐起得早,荆棘便算不明不白的被甩在了告白当夜,如何能不生气。
      “现在回来了。”婠婠灵蛇般转到荆棘身后,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掺拌着令人迷乱的芳香。
      “你怎么找到我的。”荆棘被动的被按在凳上,对着一面镜子里反射的景象问到,“回过师门了?”
      婠婠极为顺手的帮荆棘疏理乱蓬蓬的头发,目光在那枚新得的珠钗上停留了一会儿,不无在意的帮她插好,口中絮絮说,“奴家也不知道是我找到你,还是你引我来的,似乎能感觉到你身处的方位,不知不觉就找了来。至于师门嘛,当然是回过了,师父带回了邪王墓里的邪帝舍利,果然如你所说,是颗假的。”
      荆棘看到镜中婠婠的神情显过一瞬失望,不予置评。只在舒舒服服打出两个哈欠后,心中忽动,随口相询,“对了婠儿,向你打听一件事,你师父平素好酒吗?”
      婠婠翘唇道,“家师身为一派掌门,律己甚严,几乎荤腥都不沾,又岂会贪杯中之物。你打听这做什么?”
      看来那飞来飞去的女人真不是祝玉妍了,荆棘心中洞悉。只是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向婠婠不好说清,就闭着眼胡天胡地回答到,“哦,就是事先做些准备,好在他日啊,去阴癸派登门下聘时能够投其所好。”
      婠婠皱了眉头,“登门下聘,三娘要给谁下聘?”
      “当然是,为我,来给你下聘礼喽。”荆棘眼疾手快的捏住肩膀边婠婠的一只手掌,对着镜子里她的魅影使了个暧昧眼色,反问,“难道替徐子陵下聘不成?”
      婠婠失措得惊吼,“你疯了吗?丧心病狂,跑到阴癸派当众求亲,你没想过后果?”失手竟还扯下荆棘一缕发丝,尤不自知。
      “嘶……”荆棘头皮一痛,旋即自认倒霉,只噗噗笑道,“你真的信了。”
      婠婠眼神忽明忽晦,头上炸了毛,一气之下给荆棘涂上了五颜六色的胭脂。
      “婠姑奶奶,我还要出去见人的呀!”由于婠婠用了特殊手法,荆棘直到全由她妆扮完成才发现脸上飞扬的色彩。
      婠婠两手交互一拍,点点头甚为满意的道,“天都黑了你出去见谁?今晚就这样吧。”
      “我肚子会饿。”荆棘抗议道。
      婠婠像是早就想到这一点,银铃般乐呵呵道,“我包了整间客栈,在这里吃没问题。”
      荆棘不忍目睹自己的脸色,按倒镜子回身说,“那小二怎么办?还有掌柜的,扫地的都会看见。”
      婠婠近距离正眼瞧见一条条色彩,憋住笑说,“大不了不要他们伺候,奴家亲自给你做饭,让你享受最高级别的待遇还不成?”
      “我还是饿着吧!”荆棘认命的道。她不是怕晚饭吃到锅巴,而是怕直接吃到铁锅。
      婠婠盛气凌人的道,“奴家身为阴癸派有史以来最强传人,放低姿态亲自下厨,有多少人想吃,拼了命也挣不到这个福分,怎么你李三娘就与别人不同呢?”
      荆棘耸耸肩,又立起镜子瞥了一眼自己的状态,好险没吓昏过去。如不想惹这姑奶奶生气就只能听之任之一回,有气无力道,“你待怎样就怎样好了,秀宁敢不从命。”
      婠婠露出一个“这才像话”的眼神,忙往厨房略作安排。
      少顷,婠妖女从未有过的跳脱声音由大厅就开始响彻,人直接从窗外飘进来,一路说到,“今天店里生意都黄了,工人也都吃过饭回家睡觉了。奴家已跟掌柜的知会过,厨房可以给我们用。”
      “你来真的啊?”顶着一张色彩缤纷脸庞的荆棘惊讶道。
      婠妖女慎重的点一下头。
      据闻魔门几大顶尖门派都疑似由服务业转正,荆棘不排除婠婠这个阴癸派顶尖传人有一身兼多能的可能,兴许自小修炼过厨艺也未必,就遮了半张脸,悻悻的跟着去了。还沿路表示,“我这个人不忌口的,稍微能吃点辣,最近胃口还算好,不过菜不用多。你阴癸派偏向旁门左道,是否有东瀛菜的做法?其实日本料理也不错,可以尝一尝。”
      直到进了厨房见识到婠婠的真本事,荆棘才深觉刚刚说的那几句话是多么的可笑。
      “砰!”
      “哇,这火怎么老是熄,看我用天魔大法点着它。”婠婠香眉蹙成一团,怨念道。
      荆棘手托额头,一边鼓风箱一边说,“别整了,再整需要天魔解体了。”
      一道亮闪闪的银光贴面而过,随后“哐啷”一声,灶台下的砖块即被剁为两截,分明是一把刀刃掉在地上。荆棘不由叫道,“我的妈呀,做个菜你需要动用到暗器吗?”
      只见婠婠脚步华美的在火灶和切割台两处游走,手里刀子上下抛飞,落在砧板上菜和肥肉却被砍得横七竖八,还油然生出一股自豪道,“是刀法好吗,只是菜刀的刀柄太短,奴家不合手,一不小心甩出去了。”
      荆棘不禁骇然,捏着嗓子道,“好吓人啊,你要和菜同归于尽吗?”
      话音未落,脑后“咻”得感到一股寒风,手往后一捞,接到一把菜刀。其实每一个暗器大师都是这样训练出来的,荆棘这样怀疑到。
      又见婠婠马步一提,挥手蹭了一下锅沿即将整张锅子翻转,其内物体落到瓷盘里。
      她每出一道菜(如果那算菜的话)就逼着荆棘做一句点评,这种评论若词汇量不过关亦或面子不够厚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好在荆棘两样都凑活,“这道至少看着还行,油而不腻,色泽简明,个中依稀透着点清士高洁的神韵。”
      婠婠欣然接口道,“嗯,色调鲜明,内涵丰富,子陵一定喜欢。”
      “色调鲜明,内涵丰富就喜欢,你让他吃水墨画得了。”荆棘不满的蹲回灶台边,狠狠咬合着牙齿。
      婠婠回身看一眼,未加指责,只是玉容憔悴的说到,“至少我能做到比师妃暄更像子陵想要的女人。你在吃什么啊?”
      “不知道耶。”荆棘拿在手中,放到火光下还是看不出来,嚼一口味道也不分明,索性闷头继续啃,边啃边嘟囔,“实在是饿了。”
      婠婠抢出一手夺了去,语带责备的道,“你是野蛮人吗?可能是没煮过的,还有我要用来装盘做点缀的樱煞红怎么没了,你不会是把它吃了吧?”
      荆棘不解道,“樱煞红什么东西?”
      “毒药,是本门密不外传的独门秘方,看起来像核仁一样,美丽却置人死地。”婠婠轻描淡写,说出了让荆棘喉咙一寒的惊人事实,“奴家看菜肴里差些红色就暂由它替代了,刚刚添个柴火的工夫这道菜怎就变色了?”
      婠婠说话同时,荆棘的脸从各种形态转到了酱紫色,笑眯眯咧着嘴道,“婠儿应该有解药吧?”
      “解药一样是放到菜里了。这样想来其实吃了也没事吧。”
      “但愿你记得是放进了哪道菜里。”荆棘沉声默念,眼圈已是黑沉沉的了。
      婠婠柔声轻叙,“每道菜你都吃了就可以了呀。”
      那还不如毒死我!荆棘直想当天吼一句,但转念一想,妖女对她这么“照顾”,如收到做到,搞不好她是翘了都没人顾。
      这一顿饭忙下来,荆棘固然受累,但顶多是味觉失调而已,好在性命能免于危难。而且婠婠两手托着香腮陪在身旁,煮完饭也未顾着擦洗,鼻头黑乎乎的,两颊抹着油,说不出的可爱。
      荆棘心里倒也平衡,边狼吞虎咽边说,“好了,咱两扯平了。你现在也跟个花猫没两样了。”
      “吃的给奴家留一点呀。”婠婠娇羞道。
      这种穿肠如毒药的菜荆棘怎舍得让给婠婠,乒乒乓乓摞在面前说,“那不成,我家婠儿做给我的,谁也不准和我抢。再有,万一吃进去毒药没吃到解药,那不死定了。”
      婠婠俏脸一斜,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笑得极其甜美。
      其实荆棘又何尝不知,所谓毒药仅是婠婠怕饭菜无人问津才出的借口。她一个圣门大师姐,若煮的菜都不被吃光,甚至一筷也没人碰,岂不是很没面子,荆棘就乐意栽进这个圈套里,况且妖女煮的菜也并非不可饶恕的难以下咽。
      只是有的咸了点,有的淡了点,有的甜了点,有的辣了点,吃到一盘没有味道的就谢天谢地品尝品尝缓缓味觉。甚至有的干脆忘记加菜只有油盐在那儿一锅炖了,荆棘相信那是菜烧糊了被直接请出锅体,剩下的只余“调料包”了。
      二人一边吃饭,一边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这一晚上就这样平静的过去。
      次日清晨,荆棘潜出客栈,欲往杨公宝库附近探路,毫无意外的跟来一道影子。只得在空旷的街巷中摇头苦笑,“你还跟着我?”
      “奴家现在不想走。你知道真的邪帝舍利下落却不告诉我,真没诚意。”只有声音发出,婠婠本身却不露面。
      荆棘盼她现身,遂故作感慨,“倘若你就是为此才一直跟着我,我还真不舍得领你去。”
      “寻不到寻得到都跟着你的。”婠婠从侧面房顶一跃来到荆棘身前,纤手搭肩道,“奴家与你的交情,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这点荆棘不得不同意,“是啊,差点厨房里丢了两条命,险些成为武林悬案。”
      “那是婠儿骗你的,世上哪有樱煞红啊?更哪里骗得过你。”她靠着荆棘,诚心实意感激道,“谢谢你把饭菜全部吃了下去,相信以后做给子陵时,绝不仅是那般水准了。”
      “而且你最近啊,一定需要我。”见荆棘不为所动,婠婠胸有成竹的道,“奴家可是担心你,你这个不懂机关术数却还执意一个人独行的李三娘,便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荆棘暗暗流汗,这点还真被料准了。介于她和李秀宁都不懂机关,亦是受到上回在蝙蝠洞里经历的警醒,其实在到长安之前就花了两百人品换了一本机关图解,名字非常高大上,叫《万自解》。但当初荆棘兑换完这本东西,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就眼皮一跳,预感到这是个圈套。
      第一页上书:这是一本在史学界有着重大意义,为考古界添上浓墨重彩一笔,足够揭开历史一层层神秘面纱的旷古奇书。封面所带万字佛号的书名只是为了避开一身粪土的凡夫俗子将其翻阅而得窥真谛,它的全称是《万里鹏程风水学,之有生之年擅闯地底各种机关后凭记忆画出草图自我推解》,整理者,本物天下霸唱。
      荆棘清楚的记得秀宁姐当时那孜孜不倦的眼神,津津乐道的表情,还有那毫无所觉的问题,“这本书有什么不对吗?”
      她把手一推,将书递还给李秀宁,“你研究研究,我去拉个屎先。”然后默默撕走了第一张。
      所以荆棘至今仍是个路痴,至少是个地底下的路痴,即使想反驳婠婠的话也显得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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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遍尝甘苦谁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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