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分手当时

作者:专用灭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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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认我是酒中仙


      “嗷!嗷!嗷!”裴元庆的一字墨角癞麒麟好吃懒做,这次对荆棘所安排东奔西跑的行程略微不满。
      荆棘毫不惧怕这畜生两目放出的凶光,在其脖子下悬挂的竹筒中塞入写完的书信,闪转腾挪逗引着它扑腾两下,佯怒道,“干嘛,想咬我?胆子大了啊!不就让你当回信差嘛,谁叫你跑得快来着。”
      在后脑勺上的长毛被猛力一拽后,一字墨角癞麒麟像个哈巴狗似的装得极为可怜。荆棘不为所动,打发道,“去吧去吧,记得绕着点大路,别吓坏小朋友和踩坏花花草草哦。”
      “嗷!”癞麒麟扬起头咆哮一声,便撩起爪子往大道上扑去。
      “嗷你个死人头,走就走了还嚎一声再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非法饲养啊!”
      荆棘忿忿不平的骂声之后,李秀宁气馁的现出身来,“它听得懂你的话吗?这么重要的事你就让这大东西传递消息,也不怕误了事情?”
      荆棘神神秘秘一笑,煞有介事的道,“别看它是个畜生还非公非母的,这种东西都已经通灵或者成精了,我要是不差使差使,八辈子也甭想挖出它的潜力来。”
      李秀宁顿时开了眼界,佩服的道,“荆姑娘原还懂这些,这样只存在于传说里的稀奇物种秀宁上辈子甚至是无缘一见的。”
      其实荆棘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何处知道的这些见识,莫非是在梦里?她干笑一声以表达无可厚非之情,转移话题道,“裴元庆的年岁尚浅,且身上火毒未净,如不是有这头癞麒麟在侧,我还真不放心让他去四处洒硫磺设置假的宝藏,引火烧身都不一定。说来,我们挖个杨公宝库需要这么谨慎吗,悄悄进行谁会跟我们抢?弄得兵荒马乱可别横生枝节。”
      李秀宁柔声低语,“长安现在来看是一潭死水,但你若真把这里当个安全地方,可是要朝不保夕的。此次你来到长安一定引起某些人注意,虽然我暂时还没发现,可不保证有人能用特殊的方式,你领着一批人贸然挺进深山,瞎子都注意得到,只能在这些天让这样的调动变得习以为常才方便行事,我估算着寇仲和徐子陵也快来了,至少这两人不会对你不利。”
      昨日和李元吉又碰了一次头,李家三公子对这个姐姐已经心悦诚服,荆棘很容易就从他营中调来一千新丁。对兵将的战斗力她并不在乎,仅是用来搬运财宝的人手。只要得到杨公宝库内数之不尽的金银,再添柴家在商路上的人望,足够她另起炉灶开天辟地。但凡钱粮充足,这乱世里最不缺的就是兵源。
      “但愿一切顺利吧。”荆棘摒弃了一切利弊,向天告慰一声,耸耸肩又道,“幸好你二弟妹不关心杨公宝库的消息,不然谁能瞒得住,被她看一眼都瘆得慌。”
      “二弟妹吗?”提起观音婢,秀宁很是神伤的道,“我隐隐觉得与以往不同,在这个时间段里她原本就该在太原安心养胎,孰料却出现在此。这些日子我这道灵体超负荷运转了,秀宁要与荆姑娘你告个假,好多睡个十天十夜养养精神。”
      这等借口荆棘从未听闻,失声道,“干什么这么久,你又不是蛙蛇一类,要冬眠吗?”
      李秀宁显露一副心照不宣的羞意,低下头传音道,“荆姑娘,秀宁实不相瞒,婢儿走时的那副神情叫我实在放心不下,我…我要去陪她几天。”
      “这个时候你说要走?”荆棘故意微皱眉头抱怨,“秀宁姐,不是这么耍我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还指望着你帮我呢。”
      秀宁的灵魂体上下忐忑,险急出泪来,“我这不是得寸进尺,是心之所至,唯此一愿。前世不能如愿,但求一死,如今看看还不行吗?只是出现在你身边的时间短一点,不能随传随到而已。我真的觉得婢儿的情绪很不稳定,想悄悄呆在她身旁多看她几日也好,可她不日就要离开长安,我必不能两头照顾。”
      “你定吧。”荆棘料来李秀宁兴许已偷偷跑去看过,收了玩笑,分外体恤的道,“我也不希望你们就这样结束。人鬼情未了的故事也有开开心心的开头能看,你和她的故事要是上天不允,就包在我身上了。”
      李秀宁喜出望外,甜美的噗哧一笑,紧接着道,“荆姑娘言出有信,秀宁可把你此话当真了,你且容我依靠一下?”
      “姐姐需我扶危救困时,总觉得我必能超水平发挥。”荆棘拍胸脯保证,“我这样算是自信心膨胀吗?”这约定她看似极不诚心,心底却总觉得未来会由自己一手掌控,荆棘心中如是想:生死虽由天,可天未必是不能掌握的呀。
      李秀宁娇嗔道,“如果这世上有人能帮我,不是你还能有谁了。”
      “那是当然。”荆棘与她并肩行走,斜身不言不语的在心底传话到,“对了秀宁姐,一定不要偷看心上人洗澡哦,那是不好的。还有李世民回来的话你也马上避避,容易内伤。”
      李秀宁不知紫微星君克灵体,以为荆棘打趣她没有容人之量,遂轻斥,“如果我真的能内伤到再被人气死一回,我大概还能猜到是被谁。”她说完笑靥盈齿,一脸定罪的目视荆棘。
      荆棘吐吐舌头不再泼人冷水,又寒暄几句,道过珍重后挥手作了告别。
      长安城里横向二街,曰朱雀玄武;纵向二街,曰青龙白虎。各路行人东西奔走,达官贵人鲜衣怒马,南北商号络绎不绝。荆棘正式走到人烟聚集之处,才切身感受到这种兴盛。
      若时光停在这一刻,压下民怨,平息叛乱,这绝对是个比李唐王朝更接近盛世的时代。可惜杨广不是汉高祖,身边也没有吕雉,而且玉帝跟他有仇,至少看不顺眼,荆棘觉得这才是祸之根本。
      在朱雀大街迈开步伐,迎面熙熙攘攘全是与她不相干的陌生脸孔,能伴着她共同欣赏这一路车水马龙的人,一个也没有了啊。
      “小二,五斤老白干,半斤女儿红,你店里上好的陈年老酒给我开一缸。”感觉冷,就找些有温度的东西暖暖自己。
      店小二跑上来应酬,“姑娘,本店今日宾客将满,只有两…只有一个座位了呀!”
      荆棘一人占着一张长凳,脚底还踩着侧面空出的位置,傲然道,“我确实就一个人。怎么,怕我喝完了不给钱吗?”
      “那不是,这就给您上酒,客官稍等咧。”小二回身打酒,心中一直嘀咕:一个姑娘家哪能喝得了这么多,该不会是酒虫化形吧?
      荆棘可不管别人是什么眼光,待小二上酒后就自斟自饮。心越是冷,身子就先要热起来才不至于冰封了自己,她“借尸还魂”后没有任何一具躯体有原先那样的归属感了。
      一腔九阴内力在腹中缓缓发动,恰意人生,醉罢方休。取杯饮酒时另一只手却仍悬空侧搂,似旁边还坐了一人。不管前世今生,荆棘其实很怕一个人独处,当然她更怕死怕痛怕动脑筋。
      当初在周芷若身体里时,仗着赵敏的时时帮衬她也稍微动过脑子;石岭关前她看似天不怕地不怕,是因为赵村姑本就时日无多,她已不介意那一时的生死。如果只剩她一人,便是如今这副求醉萎靡的样子,只是一个姓荆名棘无能又无为的躯壳。救人不行,杀人也没几两力气,出来喝酒连个店小二都看不起。她想这些的时候,已经醉了。
      或许荆棘没她自诩的那般没用,至少长安的路人会率先否定,在这家客店里她已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李秀宁很美,其英姿勃发比一般女子更多一层令人神往的韵味,至酩酊大醉时,脸现两坨红晕,恰如每一个少女洞房花烛夜时的娇羞,然而却没一点尴尬。豪饮之姿更添奔放,比那玉女春宫图里所绘实有过之而无不及,桌上脚边倒了酒坛一个个,亦证明她的海量,旁人经过她身侧还不时能听到几句醉话。秀宁若晓得,保证不去跟观音婢偷偷约会了。
      “村姑,敏妹,陪我一起喝,一起醉生梦死。”
      “黑蛋,你要不要来一碗?没人和我一起喝呢,本姑娘全都干了。”荆棘越喝越起劲,完全陷入了自我营造的假想空间中。黑蛋不在,好险不在,不然又是一项罪名。
      一名女子从客栈的西边小门走入,步履轻盈,引起了大多数人注意。
      憨态可掬的荆棘却敏感的察觉到气流异动,实有百年功力在此人体内流转。她醉眼迷离中,望花不似花,望水不似水,一抬脚迎风而起,旋即一把将刚进门的这名女子拉了过来,欢喜道,“村姑,你终于来陪我喝酒了!”
      眼下荆棘内力不高,但已与那日和婠婠会面时不可同日而语,九阴真经的心法和这具身体合而为一,猝不及防之下谁都防不住她近身。
      但瞧牵手的女子是一身素衣,容貌轮廓极似荆棘心里期盼的那位,她到此时尤不觉有恙。
      “村姑?”素衣女子只闻到一股酒气,正眼都不瞧就道,“哪里来的疯妇,敢以如此污秽之言语羞辱于我。”
      她挪手漫步,挥退一概挤到身边的来物,如迎风之霜雪,华美而拒人于千里,却不料,没甩脱。显然她没想到偶遇的姑娘这么难缠,内力不深,身手却不似武林中自己所知的任何门派,且手脚之灵便堪比千古未遇之奇才。这才仔细分辨来人,以为是仇家派出的厉害人物刻意滋扰。
      那两个手爪却拽着她一截衣袖一刻不得闲,寸寸逼近,再有几许就接近搂抱之姿。若没发现对方是女子,说不得早已出手先将其一掌打到吐血为止。只瞧她醺醺微醉,脸色绯红,姿容却绝不是寻常庸脂俗粉,隐约透着高贵雍容,和此刻孟浪举止极不相配。
      而沉浸在一片醉意中的荆棘,尚不知在酒醉时一身武功全露了底,还叫人另眼相看了一番。正想靠近些汲取温暖,也闻到了对方特有的芬芳,与村姑天壤之别,始才失望的说,“姐…姐我认错人了。”
      “哦?”对面淡雅轻柔的说到,“叫姐姐就能了事?小姑娘嘴倒挺甜,孤身在外就靠这项本事撑场面吗?在我这儿可是行不通。”若然让这女子知道荆棘只是自称为姐,却不知又是如何一番应对场面了。
      荆棘一抬眼又被对方的容貌和气质所惊艳,精神陡然振奋,心中失落顿时冰消瓦解。村姑的眼神淡雅而冷漠,而这人眼里却藏一丝悲悯,让她顿生好感。
      于是更不想放了,酒气以令人惊叹之速度化整为零,一丝不剩,做着无一丝悔意的道歉,“给你赔罪就是了。一个人喝酒好没意思,姐姐您权当日行一善,与我痛饮一场如何?”听闻此话的在场客官多数绝倒,这大剌剌的姑娘身形娇弱,却少说已经灌下三五个东北大汉的分量,还喝?
      只听对面女子再次淡雅的回道,“莫非你没发现贫尼是出家人?”
      荆棘这才看清她一身素雅确实是道袍一类,叫尼姑喝酒实属唐突,便不强人所难的松开手道,“那真没趣。不过算来我也是半个出家人,难道心中就不可有离愁别绪,不可以一醉解千愁吗?”语毕重又回座猛喝一口酒,满脸荡着回味。
      “难得出家人也有和我一样不忌酒的。”刚承认自己出家人身份的女子,竟在众目睽睽下一霎那间就到荆棘旁边坐下,执起手取了桌上一杯老白干饮下,轻叹道,“嗯,这酒不错。店家,上四十斤。”
      “是,四十?”所在众人从方才这边移形换位的动作便能推测出两个女人皆不是善茬,店里掌柜已是亲自上前招呼,却有些不得体的道,“四是四,十是十,是四十还是十四,姑娘您可要说准了。”
      “掌柜不会做生意吗?只要你店中的酒没毒,酒钱我还给得起。”这女子做出与荆棘当时如出一致的表情,却更加高洁柔雅,全然没有市侩之气。
      四十斤就四十斤,荆棘也豪情满怀的把手里的杯子一扔,宣扬道,“再来两个大点的酒盏,今天让你店里的客官饱饱眼福,看我来把这个美女姐姐灌倒了。”
      女子面色一冷,若是换了平常,她定然敬谢不敏,拂袖就走,而今却被这初见第一面就拉她手的姑娘所带的洒脱吸引,甚至有些欢喜的道,“甚好,甚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贫尼也不在乎是否真能出了这个丑。这二十年,是我小觑了武林中后起之辈了。小二,再多来十坛!”
      店小二不自觉拿起抹桌子的抹布拭去额头汗水,心砰砰直跳:今天见了鬼,今天一定见了鬼,化成人形的酒虫为何都会那么美。
      旁人也与他一样慌了心神,汇成一簇簇全在啧啧称奇。
      荆棘对外界充耳不闻,酒斟一碗少一碗,饮尽嘴角还微微一笑,以九阴易筋锻骨篇来化解酒气,一笑一投足俱让人觉得今日阳光明媚,如同百花盛开的初夏。
      而坐于身旁的年长女子又有不同,凛然高傲的取酒一杯杯下肚,连脸色都不多转变。叫身旁几个原本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庸俗男子不自觉往后退却两步,生怕身上的凡俗之气混淆了仙子的绝美无暇。
      一顿饭时分过去,店内客人不少反增,酒客、厨子、伙夫、跑堂,甚至穿街过巷的杂耍艺人都聚集于此,却安静得井然有序,赞叹声都再不发出,只在心中默默仰慕。两人百八十碗都喝下了,谁也没有倒,店小二去茅厕尿了(又或许是特意跑去做了别的什么事)。
      兴味正浓时,荆棘身旁女子却将酒盏甩手而出,劲力磅礴,如苍龙吐珠。
      “你干什么?”这一变化突如其来,荆棘注意聆听了一耳,应该是嵌进了譬如人体头骨之类的物质。
      素衣女子回答道,“有人打扰你我雅兴,当然得先解决一下。你等我一会儿。”
      就在众人不察觉时,她翩然离席,一步百余米,似凌霄仙子踏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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