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分手当时

作者:专用灭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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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赴长安情难自解


      “这样一动不动是替奴家看了手相吗?”任纤纤玉手让荆棘抓着,婠婠嗔怪的瞪她一眼,口中缓缓说。
      荆棘目光深敛,心念目送秀宁姐远离,急转小心思道,“不好意思,我马上解。”
      天上星光熠熠,似是察觉了底下两人的尴尬,掩去撩人月色,仅留寸许狎昵的光芒映照大地。月色有边,醒波无光,伊人素手牵怀中,两情曾几相悦,此夜怎生度?
      “解开了吗?”由于红线绑上后婠婠就再没见过,倒以为如今依然不能目视,倒也没觉什么不妥。
      可荆棘对上这一双无动于衷的眼神,心底波澜更甚,口不对心的道,“解了。”
      婠婠收回手,不以为异的伸个懒腰,往她怀里一依,照原来的地方靠了下去。
      荆棘呆呆扯动嘴角,在心里押了一注,如做生死一搏,“婠姑娘,有没想过接受一份上天安排给你的感情?”
      “你说这啊?”婠婠抬眼瞅她,眸中看不出有无情感波动,且随口敷衍,“爱情,真的很令人向往。可惜奴家练了天魔大法,不能跟心爱的男子发生任何关系,所以上天要真给我安排了什么,也只能是孽缘。”
      与其朝夕相对几日,荆棘已是觉出婠婠是个很值得托付真心的女子,撇了红线不理,她也该引导一番。便把肩膀往外一斜,返身虚抱住婠婠,话音渐自深沉。
      “是你以为堵上了感情这条路,所以一味只肯付出,根本不要求回报。至少你曾动过心的不是吗,企图松开层层枷锁,拼了一切去换取一份爱。可惜的是,百分百对你一心一意的人是不会在乎你付出多少,须得回报多少,旦要你有一丝心里不顺就会为你排忧解难,预料到你会受到伤害就会为你义无反顾、死也甘愿。”这是荆棘句句发自肺腑,从前是绝没有一件事配得上命重要,如今为了爱,她把什么都看得很淡了。
      底下婠婠却是挑眉,“好轰轰烈烈的爱情观呢,原来三小姐想做个那样的人?寇仲那小滑头自以为爱你爱得深,如果你是这样为爱执着的人,我料他早已失去了走近你身边的资格。”
      荆棘呆板的一抿嘴,并不否认,“人的一生大多很长,辗转轮回中甚至牵扯着宿世的恩怨,太多意料之外的事会发生,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会分道扬镳,一面之缘却可能在人生的后几十年里时时想起。兴许有那种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照样牵肠挂肚的感情。天若给你一份无力相抗的爱情,你怎相待?”尽管铺垫了一番感慨,她极力追问的还是末尾一句。
      婠婠仍不正面回答,含笑着抬首望一眼荆棘,似有所指的道,“李三娘,你是与我这么相熟的人吗,又不是没机会再相见,如此煽情做什么?你我之间是相互合作关系,有些交心的话唉,不是谁都可以谈的,等着我去太原找你吧。”说着已闭上了眼,整个身子也蜷缩得像个乖宝宝。
      荆棘初时心头失落,听到最后又好生受用的问,“你真会来找我?”
      “会。”婠婠如是大姐姐般撩起手臂摸摸荆棘的脑袋,调皮的道,“再没有一个女子能比得上李三娘你的有趣,奴家当然会去找你。”
      荆棘立时摆出一副我自悠然我自得的满足表情,任凭眉间几缕发丝让婠婠绕成麻花。
      “之前总也以为你是个秉持教条礼数的门阀闺秀,几天相处才知,本性和表象可以是完全分开来的,可能你李家的鲜卑族血脉正是天性狂放不羁,简直甚对我胃口。在这个充斥着利用和背弃的年代,希望你我的情谊能够有始有终。”婠婠闭着眼睛,回身张开双臂,把个呆头鸟似的荆姑娘搂得稳稳当当。
      从未想过接受一个女人的感情,也从未想过如今搂抱的门阀小姐对她一个妖女是什么样的依恋,更加从未考虑过在自己的人生后半段里会有另一人相陪。然而,纵使千万条前题,也不能否定这片刻肌肤之亲已是叫婠婠触及融融暖意,好想一辈子抓着不放开。
      “婠……”荆棘话未出口,已被身下的两根手指押住唇角。
      “只要一点点时间就够。”丝毫不愿被搅扰的婠婠,下意识张口道,“叫我婠儿好吗?如果被李三娘你这样称呼,奴家觉得似乎不差,婠儿已是决定今夜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赖着你不想动,你却还对我处处防备。”
      妖女本是颇多冷言冷语如今却疾速转了性子,如何能不让荆棘意外。原还想解释清红线的事,瞧怀里一身温柔劲,就乱了心。如此一个聪明诡艳的女子,哪曾这样温婉的跟生命中任何人相处过?现如今的徐子陵都不会有这待遇。一身媚态绕人心魂,唯有眼神不是媚的,空放着勾魂摄魄的魅力,却没有择人而噬的危险,细看尽是可爱。
      挨着婠婠极致完美的脸颊,此生非君不娶的誓言油然而生,荆棘表露道,“当初对你防备是因为怕你对我有敌意,以后再不会了。徐子陵能给你的,我未必能做到,可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会想尽办法不让你失望。”
      荆棘未注意,在她说话同时,婠婠背后的天魔飘带一条条迎风乱舞,端的异常绚丽。像是喻意婠婠此时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内心之中怕已凌乱成飘絮的苦况。
      耻笑没有,怒骂没有,甚至嗔怪的眼神懊恼的语气全都没有,只听婠婠平静的回应道,“别学天下臭男人,尽是花言巧语。如果许下的诺言不能完成,宁可你学子陵一样,不给我任何承诺。婠儿以前从没期待过,以后也不想抱着某份执念过日子。”
      “婠儿。”生涩的唤了一声,荆棘又问,“你心里除了那个男人,是否也开始记挂我,该说我已经得了你些许青睐不是吗?”
      “你怎不说是已陷入婠儿的计策之中?这里人人都在骗,也许你的确付出了真心,切不要以为得到的就能是好意,究竟眼前的婠儿是与你真正交了心,还是看出你感情上的弱点要谋夺你的命,谁又能猜得透呢?”她话音软软绵绵,语声缥缈,最后狡狤的一笑,印在荆棘心里。
      世上何来天生的爱与恨,只是一朝一夕中衍生出无端的变幻,情感之事或愿倾心相许,或愿此生不复再相见。若爱意不能换回好意,荆棘但愿一辈子没跟人说过心里话。
      她心底几经挣扎,大方说到,“我实在不想勾心斗角,更不想和你在两人间掺有半点利益算计的前题下交往。一条命最多不过值几十两血,你要,就拿去;不要,就约定一辈子不准相互利用和欺骗,如果对方违约而将我害死,我甘愿。”
      一口气说完以后荆棘也听到婠婠不由急促的呼吸声,但却没有好的回应。只在模模糊糊中听到,“好好保管你身上那几十两血,婠儿可不想下次见时你的命已在另一个女人手中。”
      月划明镜日如焰,昭示着流水般缓缓不停歇的时间又从人们身边带走了曾经的一切。婠婠走了,当荆棘醒来的时候,空空如也的两臂一把搂了个空。
      明明还有未尽的话,却被独断专行的婠妖女迷晕了。这一晚让荆棘忽觉得有些委屈,是作茧自缚,缠了一条红线受着精神错乱的痛,还让人看轻。一直想试探婠婠对自己的用心,却适得其反的试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想承认的心里话。到底这感觉是什么?一条红线竟让她连心底最真实的感觉都把握不住,难道人心真是可以变的。
      这时最不肯承认的是世上还有一个叫赵无名的女子在古墓里无怨无悔的期盼,她好想村姑,好想她能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照着自己脸上狠狠扇巴掌。
      “瞧你这副模样唉,若下次见时不再有如今心头的这份蠢蠢欲动,婠儿会舍不得。舍不得又怎样?”隐在树丛中的婠婠自嘲一笑后收回目光,真正走开了。
      “既然舍不得为何不留下?”在婠婠走后,荆棘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她没听到婠婠亲口的诉说,只是向来早起的秀宁姐将那句感触原原本本转告了她。
      秀宁皱眉问及,“可你为什么不去追她?”
      “我不知道。”荆棘靠在树下,放空双眼,“追上的话会有另一个人伤心,我会对不起自己。可是秀宁姐,做人是不是不可以太贪呢?”
      “这要看是为哪方面,做为感情,真正的贪心是完完全全将自己和另一个人融为一体。能在一颗心里容纳下许多份感情的,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爱,也不配爱上任何人。”
      索性有一把剑牢牢捅在胸口也没有被这样指桑骂槐叫荆棘来得愕然,她哪里还敢倾诉什么,只低下头,郁结心中:原来我真的犯了那么多罪过,黑蛋呢,要我怎么办才好?
      若在一年前,她会心安理得的接受承蒙错爱和广发博爱。而今,拔剑自刎难以赎己罪却是她真实想法。但自刎之事不可一而再,最多是让早已死透的秀宁姐再断一次脖子,让这个任务见鬼就是。
      荆棘一生谈过无数次恋爱,只爱上一个人,而且真正山水难隔,天地动容,叫冷血的怪物也折了心的,竟都是古代的女子。至现在她已不觉得生理上的愉悦有什么值得贪恋,所以不管遇到的是男人还是女人,照样爱上,只要当真被吸引住,她已无权去介意,只要够真、够澈。其实她很喜欢张无忌。
      几多战火方兴未艾,辛文礼没躲得了血尽颅分的天命,尚师徒也被杀得丢盔卸甲,四宝大将四宝折其二,狼狈逃亡。而瓦岗军气势如虹,一破临阳,直取弘霓关。
      荆棘沿路探听下来,觉得没有先回太原的必要。与秀宁商量后,朝跟班道,“元庆,想和姐姐去做件大事吗?”
      “大事?”便装裴元庆还不脱小孩子模样,却显出十足的痞气叫嚣到,“小爷可是御赐亲封的天下第二条好汉,不可一世的宇文成都见了小爷都只有吐血的份,以后要干的每一件都自然是大事。”
      “有点气魄啊,不枉我救你一回。”荆棘的眼神逐渐清澈明朗,越过裴元庆和他背靠的墨角赖麒麟,落到天际西北。
      江南地方已经乱成一锅粥,北边有□□,西南多蛮夷,唯有西北隋朝的帝都所在还掌控在朝廷手里,可杨广一日未归,这个权力的中心就是名存实亡。
      按照原来的行程,等到“双龙”开启杨公宝库之日即是李家孤注一掷之时,秀宁出嫁,李渊反隋。有她这个提前知道剧情的“半仙”再加死过一次的李秀宁,这世间究竟是谁为龙,谁成困兽,还有待商榷。
      李秀宁亲身参与过“双龙”开启杨公宝库当日的纷乱,也就是说不必靠那两货,她自己已是可以打开杨公宝库,难的是掩人耳目。毕竟连李阀都要瞒着,操作难度非同一般的。
      这次荆棘可说是孤家寡人,比起上次单身赴峨眉时艰难更甚。因为李秀宁的遗愿根本就不是振兴李阀,她在黄泉中吃错了药,欲亲手毁灭一个即将兴起的王朝,她李家自己的王朝。若说李阀血管里流着叛逆,李秀宁血管里保准就是极致的叛逆,至她身陨那天才被激发。
      帝都不够繁华,其明面上的财宝或许还不及地底下的精贵。李阀暂驻在长安的所有兵力俱由秀宁的亲弟弟李元吉统领。对于这个弟弟的了解,秀宁的分析是:残忍、自卑。奇怪的是他们两姐弟都快年届二十,原本历史上的如今这刻却还从未碰上一面。即是说,如果现在单独相见,李元吉不认识她这个姐姐。
      此时的太原正也密布阴云,难测天意。神鸟商羊在云层中探了头,极像是有一场暴雨的样子。
      “吱。”蓬门大户中一个窗棂被撑起。
      观音婢趴到窗前看似百无聊赖的望天,实则以这种承天向道的方式感悟日月灵气,逐渐凝练出投胎前散掉的元神,是她无数不欲人知的秘密之一。
      只是近年来平常日子里收效已是越来越微弱,除了令感官稍有提高,极难找回曾经的记忆了,唯独阴雨天气才观想得出一星半点。她期盼着趁今日的火候,百尺竿头更进一筹。
      轰隆隆!一道闷雷空中劈落,直奔李家宅院。
      “该死。我一心求仙,为何被天道所不容?”观音婢收了功法,心头斟酌,“这几次每次静想都会招来天雷眷顾,虽说只一个激灵说不定就能恢复全部记忆,可即使能这样找回元神,这具凡人的躯体也承受不住。”
      正想关了门户避去里屋,忽然眼中有异动,“糟了,那畜生发现我了。”
      旋即披了一件李世民常穿的外套匆匆出屋,此行的方向,是李玄霸常年所处的后院。李阀家的后院很大,院里有山。
      让观音婢惊忧的是玄霸果然跑去了后山,她瞧一眼不同寻常的聚雷云层,毅然开始攀山。行雷布雨的神鸟商羊即已是追着她打,不论她躲到人群里还是山顶都是一样,唯有盼着找到玄霸来喝退这畜生。
      山路渐起泥泞,一道落地旱雷正落在观音婢脚边三尺处,她毫不抬头,四处搜寻李玄霸的身形。这时候寻常武林高手对她起不了丝毫保护作用,所以家丁护卫她一个也没带。
      快到山顶的时候,幸得皇天不负,终让她看到正面无表情观赏着云雨的李玄霸。这张脸从来没有哪一刻较现在还庄严沉稳。
      见到从山下走来观音婢,李玄霸顿时凛凛威风不见,傻笑着举起一根手指指天嚷道,“二嫂……天,打雷……打雷。”
      观音婢先是被逗得一乐,然后面上的苍白尽显,微隆的小腹中传来隐痛,立足未稳,娇喘一声,“三弟救我!”
      李玄霸无视地形,飞身一把扑住她,啊啊啊……啊了半天也没表达出什么。
      “怕,怕……打雷?”一拍脑袋,终是于另外组织了语言,一如往常的表示着不解,“二嫂真…真是可爱,雷到…到底有什么好怕的。爹,爹娘说了,那是自然现象,不…不会伤到我们的。”
      观音婢自不能跟他解释缘由,只在站稳了以后隐喻道,“你看天上闪过的那条雷,像什么?”
      “像什么,像……”李玄霸看着似有灵性蜿蜒盘旋的道道雷光,直呼到,“龙,龙,像在我梦里见过的龙!我梦里,二…二哥就化成龙的。”
      观音婢松开李玄霸的搀扶退于他身后,轻抬嘴角,一脸得逞的笑意,“那么地上已经有你二哥一条龙了,你看天上这条窜来窜去是要干什么?”
      “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除非一公和一母。”李玄霸只有孩童般的智商,但对谚语和民间俗语却每每都是一听就记熟,从自家二嫂每次都惧怕的表现下妥妥“领悟”到,“二哥是公…公的,天上这条怎么看也不像母的,它…它要害二哥,玄霸一锤打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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