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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脸
“停停停停!”教琴的师傅急急摆着手嘴里嚷着,“格格,这,这不是臣说你,都快三个月了,你,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着头连连叹气。
我手下一用力,一根琴弦“嘣”的一声,硬生生断了。憋了三个月的火气腾的一下,全冒了上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双手在琴上猛的一拍,我借势站了起来。
“格格,您,您,您,您,您要干什么?”他看着怒火中的我,磕磕绊绊地问。
“干什么?哼。”我一声冷笑,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不、学、了!”
“什么?您不学了?这,这可是……”
“我知道,这可是德妃娘娘吩咐的是吧?你想着自己无法跟额娘交待是吧?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看看,你从教我的那天起,就知道我是——烂泥扶不上墙,我自己呢,也明白自己没这方面的天赋。我们这样耗着,谁都累,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对吧?”
看着他战战兢兢点了点头,我继续道:“得,那您就请吧。”说着,我朝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小霜,来,送客。”
等小霜把他送出门,回来以后她一脸的惊诧。
“小霜,你是不是觉得……嗯,我刚才的话有点像,像小混混儿说的话?”
“小姐,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可您刚才的样子,的确有点,有点失您格格的身份了吧?”她有点无奈地对我笑笑。
“呵呵,我也没办法嘛。你也知道,对付这种酸拉巴叽又迂腐的人,不来点混的不行啊。”
“那……在娘娘那儿,您怎么说呢?娘娘又不是那教琴的师傅。”小霜小脸上不无担心地说。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反正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再想吧。终于能轻松轻松了。别说你们了,我听到自己弹的跟杀猪一样的,我自己都受不了。”
“小姐,哪有您这么说自己的?”
“有啊,我自己不就是嘛?叫他们把这破琴拿走吧。我睡了。”刚躺下,我又想起来了,“对了,明儿早上早点叫我起来。”
“为什么呀?您不是巴不得可以晚点起么?”
“明儿得早点,要不然不小心被额娘逮个正着。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呢,趁着明儿,好好想想,到时候好给额娘回话。”
第二天,我比平时早了一刻钟到南书房。阿哥们还是都已经到齐了。才刚走到位子边上,十四就迫不及待开口了:“额娘没有追究你么?!”
我做了个鬼脸:“我这不是赶紧躲这来了么?”我环顾书房,叹口气,“唉,我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喜欢这地儿啊!”
“那下学了以后呢?习武完了以后呢?你总是要回去的,你该怎么向额娘交待呢?”四四的声音竟然飘了过来。清冷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些戏谑。
“四、四哥呀,我就想趁着等会好好想想,你们也帮着我想想?要不替我在额娘面前说说话也行啊。”
四四微笑着:“这宫里啊,也就只有你一个人敢这么做。”
“是呀,四哥说得没错。这种事情啊,宫里还真没第二个人敢做。”老十也掺和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引起一番讨论了,这时,在书房门口的太监进来禀报了:“各位爷,格格,张大人来了。”
听到这一声,一阵衣衫响动,我们都赶紧坐定了。眼看着张英就要走进来了,十三却突然转过了头,一把抓起了我刚放在桌上的手,细细地端详着。
“你,你干什么呀?快撒手!”我的脸不由自主地,一下子红了。
他却仍是端详着:“这看起来,指若削葱根的,又白又嫩又细又长,应该是一个学琴的好料啊,怎么就是学不好呢?要不,有时间了,我来教教你?”看我不说话,他抬起头来,定定看着我的眼睛,“怎样?”
“谁、谁要你教啊?快点撒手,师傅已经进来了。”我急忙想抽回手。
只听张英轻咳一声,十三看着我通红的脸笑问了一句:“你的脸怎么跟猴屁股似的?”说着他放开了我的手,转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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