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衣衣

　　＂武功尽失的确是件好事，本来我教她武功也不是为了让她去．．．杀人．只是防备她突然发病死了而已．现在就好了．＂寂渊没理会他的表情，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握着．

　　＂随时吗？哦，然后呢？＂他还是满不在乎地说．

　　＂恩．＂寂渊似乎不想再说了．

　　沉默很久没人说话后他说：＂就这些吗？那是不是？＂

　　＂恩．＂她端着酒杯站起来．君隐也起身．

　　＂好了，说吧，流放然后死在路上，然后就算不死在路上还是会早死，所以呢？然后呢？＂他不带感情地陈述完．

　　＂有救，＂她坐下了，＂是雪莲．＂

　　＂又是什么雪？还要用血吗？＂他坐下了夸张地叫，＂怎么搞的，又是这样吗？＂

　　＂不是，是极北的领域，雪国天山上，十年一度，下次是三年后．＂

　　＂我做得到吗？＂他惊叫起来，＂寂渊你太瞧得起我了．＂他说着笑起来了．

　　＂你以为可以和我一样放开不管？＂寂渊讥诮地说．

　　＂自己的责任都托给别人，哎．＂君隐又倒下一杯酒，＂我哪有那么厉害，她不可能去极北之地我也没能力将那么贵重的东西带到江南啊．＂

　　＂至少．．．你自己看着办吧．＂她发现对面这个男人比寂景更让他窝火．尤其是他说到那两个字．她瞪了他一眼．

　　＂对了，上次你用的那招叫什么？迷魂？＂

　　看他一脸有兴趣的样子，寂渊转开视线：＂是催眠术，放心吧，她没武功了连这个也用不上．你很安全．＂

　　＂哦，＂他点头，＂你可以治失心疯吗？就是被吓疯了的．＂

　　＂女人？没有什么正规的药方，可是有办法．＂

　　＂怪办法？算了．＂他不屑地挥手想挥开什么不好的东西．

　　＂冲喜啊，你可以吧．＂

　　他笑了，定定地看她，然后眼中的墨色开始翻滚，最后他微眯上眼，笑了笑恢复平静．

　　＂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你以为她做不到吗？＂

　　＂你似乎对我这个决定很不满意啊？＂他愤愤地问．

　　＂没有．我只是希望她可以多活几年，就这么简单．本来是应该还有至少五到七年的，可是，依据寂景的话＇那个爱管闲事，好逞强的烂好人性格＇，她就是活不过四年，所以给你三年时间，是很充裕的．＂她说着押了口酒，很满意地点头．

　　＂哦，哦．＂他安静地喝酒．

　　＂大概就这么多，我走了．＂寂渊再次起身，＂还有，责任，不是什么好东西．＂

　　＂喂，那个什么非君不嫁，是你吧？说说他怎么样？＂他一脸玩味地凑过去问．责任，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那个女人也不会那么疯狂了．

　　寂渊看着他，不上前也不后退，＂我该走了．＂

　　＂哦．那走啦，不送．＂他随意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寂渊放下酒杯沿着小道而去．

　　她的背影才消失桌上的杯子一下子全裂开了，碎片都向着君隐的方向飞来．君隐在它们还差一手远的地方时挥了挥袖子，然后所有的碎片都自动落地了．

　　＂真是个野蛮的女人．＂他小声嘀咕了句，刚才坐下不久就把人家的杯子给捏破了．说完这句，他迅速让开了一丈，风里传来的一耳光打到石柱上落下一层会末．还有一句话：＂可耻．＂

　　＂我本来就是嘛．＂他争辩了句，＂你都没告诉我你的事．＂

　　＂雪莲，是很好的药材，只需一片就可续命，他从那里拿回来时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可是，因为他不愿意和我共用一朵上的．因为那只是责任，救我，是责任，和我用一朵花，不是，所以可以不做，所以宁可死．就是这样，这就是责任．＂

　　＂那还有什么办法？＂他幽幽叹了句．

　　子衣随意吃了点就回房收拾东西去了．君隐回来时看到满桌的饭菜，她明天就打算走了么？他坐下了慢慢吃饭．

　　第二天子衣起床后想梳头把发簪插上，可是，想了好久，还是停下了．

　　君隐站在满是鲜花的后院里，看着对面那道墙．看来，注定是抓不住的，总是飘忽不定．他闭眼感受她站在角落看自己的温柔，空气里弥漫了种淡淡的苦涩和清香．今天的早饭她该可以多吃点吧？

　　子衣转身折回大厅里开始吃早饭，微微笑起来，真是很丰盛的一餐啊，而且，很好吃．

　　君隐将手放到一只蝴蝶上方，再转过手时微屈着四指，蝴蝶困在手心里了，他看着受困的它皱皱眉，然后松开手，蝴蝶转悠了下飞了．

　　＂真的抓不住吗？＂他用手挡住眼睛抬头看太阳．

　　＂这位小哥，我．．．＂

　　＂探监？＂门口的那个年轻人拦住她看到她肩上的什么东西，突然眼神变了变．就要把她往后推．

　　＂什么事？＂另一个守门人也走过来．

　　＂没什么，她想探监．我说不可以呢．＂

　　＂哦．＂另一个人走到面前看到她，这么漂亮的女子，来探监？

　　＂不是，我是陆子衣，我是来自首的．＂子衣施了个礼说．

　　＂子衣？别开玩笑了！＂开始那人就要去推她却止住了，对另外一人递了个眼色．

　　＂再说了，子衣姑娘并没获罪啊．＂另一个人也说．

　　＂陆家一家都是流放吧．＂子衣笑了笑．

　　＂就算是这样，你以为你说你是陆子衣我们就信了，我们是笨蛋吗？＂开始那人似乎很不耐烦了．

　　＂是啊，你有子衣姑娘的随身玉佩吗？没有吧？子衣姑娘可是从不离身的．＂另一人答腔道．

　　＂你们应该看到，我母亲拿着它吧，可是我有这个啊．＂她从肩上取下发簪，＂这个才是真的从不离身的东西．＂

　　＂子衣姑娘，你为什么要来呢？我们都跟弟兄们说好了，就算在城门口看到你也装做不认识，你何必．．．＂两人再也装不下去了．况且如果她执意要见领事的，也没办法推脱．

　　＂因为我的家人都在里面，我，怎么可以在外面？＂她看进里面叹了口气说．

　　＂喂，真的让她进去啊？＂惜残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人，他们俩都坐在远处高楼上远观，＂你看，她想进去还有点难度．＂

　　＂她要走我能做什么．＂他没看她，＂多管闲事．＂最后骂了句．

　　＂真是奇怪了，怎么会有人抛弃你呢？＂她扭过他的脸看着，＂这么好看的人．＂

　　他打开她的手，＂别碰我，臭女人．＂

　　＂真是的，又不是没碰过．＂她回过身知道他离开了，可是，她就是好奇她为什么不选择他啊，有什么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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