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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如梦初醒
濮小满还是埋在林汐的怀里,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连连打着几个长长的哈欠,感觉上怎么也睡不醒的样子,可意识和感觉确实分外清楚,隐隐听到了铁链拖地的声音。
林汐爱怜地抚摸着濮小满的脑袋,用手指轻轻梳理那柔软丝香的头发,看着女儿一副疲惫劳累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疼:“满儿,你很累么?再睡一会儿好了,妈妈……妈妈陪着你。”
“嗯。”明明已经睡饱睡醒了,一听到林汐柔和的声音,意识便不由自主地反应,在林汐怀里调整个更舒服的角度,安心地再度合上乌翘的睫毛。
做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就算她是优等生乖乖女濮小满,就算她是年幼的社团副经理小扑满,就算她是网上赫赫大名的月宫诚主。濮小满终归还是个小孩子,一个童稚天真无忧的未来接班人,是妈妈的心肝宝儿。如若筱满不曾出现在她生命中的话,如若她不知道濮衡是断袖控的话,她便会一直无知地幸福下去。
等她醒来时一切会有所好转,林汐如是的相信,她的女儿从来都让她骄傲自豪,乖巧得不曾让人失望过:“满儿,你睡着了么?满儿乖,你还是那个聪慧的孩子吧,什么事都影响不了你吧,那个有主见的‘月宫’小小的诚主小扑满,你要答应妈妈哦,即使妈妈不在你身边了,你也一定要很好地生活下去吧……”
熟悉的声音带着哀凄渐渐淡远,在濮小满的意识里久久回荡,她忽然觉得如果现在就醒过来,就一定可以和妈妈永远在一起了,于是她也这么做了。可事与愿违,只觉得像是被鬼压床般地醒不过来,虽然她集中精神竭尽全力,她的眼皮就是沉重地打不开来,上下两眼睑粘合得就像没有缝隙,随即就是重重的睡意袭了上来。
濮小满悠悠地醒转时林汐已经不在了,爸爸她是不要了,妈妈现在也不知所踪,曾经的那个‘家’已全然没有暖的温度了,她该何去何从?来不及伤心哭泣了,濮小满感觉自己仿佛像脱了的魂,思绪无意识地走开漫无目的随处晃荡,直到一阵喧闹嘈杂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哇噻!她眼前所看到的绝对可以上新闻的头版头条,一群人,有男有女穿着返古打扮怪异,正围着一个孱小的身体拳打脚踢棒子捶,眼看着受害者一动不动了,她们居然没有一丝人性的表情,反倒一个个咬牙切齿地仿佛下手还不够重似的,…妈呀,有够恐怖的!
从来都是热心肠的月宫诚主,在她面前如此行恶真是岂有此理!当即就唤醒了她高昂的正义感,甚至连自己的遭遇也抛诸脑后了,她义愤填膺地冲了上去欲和他们理论,这种行为绝对该让他们上法庭,还有道德法庭,接受法与社会舆论的制裁,但面前凶神恶煞的行凶者让她却步,因为她只身一人手无寸铁,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面前的连十手都有,即使她的防身术再好。
犹豫着,那张应该已经没有力气的脸抬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直投向濮小满,她的眸子里写满了恳求,不是寻求她的帮助,而是制止她的相助,天,她在求死!这让濮小满震惊万分,她不低头不求饶只因为她一心求死!
‘死’是对一切的终结,不只是生命。‘怕死’是俗人之本性,不管是多了不起的人,不论是获得诺贝尔奖金的科学家,还是红透半边天的偶像明星,或者站在权欲顶端的政财能人,亦或是日进斗金的首富善者,就连超脱红尘的六根清净之辈,只要是俗世常人,谁都是贪生的!得道高僧白心上人为众生普渡愿成舍身佛,最后还不是因为惧死而把自己的心出卖给了奈落?这事天经地义并不可耻,轮不到别人说长道短,由不得他人说教!
她居然在笑,笑得舒爽,只是这么小的孩子,又不是古玛雅的幸存者,为什么能把死当作解脱,可以看得这么透彻?再看看那群大人个个面容凶恶,他们仿佛还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中,他们也在笑,很狂的那种,恃强凌弱,刺耳!
越发觉得他们猥琐狰狞,让人很是火大愤懑不平。原本还权衡着再三的濮小满,此刻便不顾三七二十一了,还未待她开口或者做什么的时候,就清楚地听到‘喀啦’的一声脆响,是骨头折裂的声音从自身内传出,嘶,顿时一阵剧痛袭了上来,她感同身受,这痛楚绝对是真实。明明挨打的是那个小孩,为什么她会痛?不用等她纳闷完就感受到,那狠毒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许久许久,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被一种悚人的目光透视,立起阵阵莫名的寒意,恐惧接踵而至。
那个小孩愣是没吭过一声,濮小满可不一样,她虽然很勇敢也很耐受,害怕得呼救:“妈妈,妈妈,你在哪儿?爸爸,满哥哥,救救满儿!满儿好痛好痛!痛得快死掉了!”是的,那一身的痛她切身体会,在她喊出口之前就清楚,她拼命地喊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陡地精光一闪,事情不对!哪里不对劲!
“痛,痛,痛……”乌苏满躺在床上仍然是闭着眼睛,却反复不停嘤咛地呻吟着,全身的伤痛火烧火燎,裂骨断折疼痛难当,所以胡言乱语声音嘶哑口齿不清,“不要再打了,好痛,好痛……”
不要打她!哦了,她猛然清醒过来,谁在打她?谁敢打她?谁能打她?还让她低头求饶?不对啊,这不对啊!濮小满明明记得自身的伤是自找的,尽是琐碎的大大小小刺伤划伤割伤,最严重的也只是脖子上的,就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她连小命都不要了。
记忆最后停留在了哪,大概被弄坏了脑子吧,她的思维好像有点接不上了。顿了一会儿她好像又有点印象了,关于那个七大神秘事件之一的阶梯,满哥哥就是在这里‘失手’的。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回忆至此中断!头痛!算了,不想了。
说归这么说,可思绪还在胡乱地飘着,猛地让她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姑母,自己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一号亲戚?还有姑母怎么一身古装呢?发髻,旗袍,梳妆打扮像是清朝的宫人,她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突然间,一个念头从她脑中一闪而逝去,在她还来不及抓住的时候。
看来她是真的思维混乱了,迷蒙中有张酷脸似是而非地笑着,是在对她笑么?面对他的笑她觉得心里暖暖的。是谁呢,这人究竟是谁?不知是俊是丑是高是矮,能让她心底生暖的人,她居然一点也记不起来,按理说根本就不该忘啊!能让她如此记忆深刻的人,应该是她所钟情的那一位了吧!
慢着,不对不对!濮小满只喜欢过满哥哥,还谈不上‘情’的说。再说濮小满是乖乖□□等生,这种早恋的事情怎么可能和她扯得上关系嘛!她中意的是万年冰雕面瘫型帅哥,倾慕的是那种外冷内热的那种闷骚兄长,可真能让她瞧得上眼的也只有区区可数的几个,只可惜他们都是动漫中的人物,现实中完全不存在的人物哩!
不过这个印象不错,合对她的喜好。除却气质高贵冷冽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切合点,很明显是不同世界的!‘不同时代’么?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
蓦地睁开了眼睛,濮小满仔细打量了自己所呆的这个地方:古色古香的摆设、简陋单调的陈设,木制的门窗纸裱糊。不足几平的空间里,紧紧密密地挤了好几张床,一色的白纱幔帐;角落里杂乱无章地堆着一大堆脸盆架子等什物,原本就不空裕的房间因此看上去更显狭小。加上时不时的传出的恶臭和冷风,要不是有姑母这个大活人出现,她就要开始怀疑这里是不是传说中的太平间了!
昏昏沉沉地胡思乱想,思绪杂乱无章地乱窜,视线没有目的地乱移,最后定格在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心里顿时暖暖的,眼圈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不记得自己受多少伤,不记得自己流了多少血,是谁救了她呢?再开始一点点整理自己的思绪,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大约记得一二……
一下是遭人虐打的乌苏满,一下子是盛气凌人的濮小满,一会儿是在公寓的家里,一会儿是在无人的偏僻角落……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又解释不出个大概,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了。呼!这次是真的不再想了,还是好好休息得了。可这一身的伤痛是怎么也入不得眠的,全无睡意,就当闭目养神好了。痛归痛,她还是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鞭炮震耳欲聋地响着,烟火五颜六色地闪着,压岁钱不客气地收下,年夜饭全家融融地吃着,爸爸妈妈温柔地笑着……这是濮小满从小到大的新年过法,这是乌苏满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从小到大过得惨不忍睹,谁都可以欺凌她,她却没资格反驳!只因为她是个绝出的私生子,为世俗道德所不容!但与生俱来的高贵自信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也因此那些欺压她的人会如此穷凶极恶。
最近这两段不一的记忆总反复无休止地纠缠着她,截然不同的两个时代两个世界的两种人,一个遭人欺凌践踏脚下,一个众星捧月供奉掌心,但都是同样的高傲和倔强!这两个仿佛都是自己,又好像都不是自己,没有完整的归结,郁闷啊!
明明知道自己就是‘月宫诚主’小扑满大人,可那属于乌苏满的记忆是那么深刻,清晰清楚地仿佛确有其事似的,真实得不像是造得出来的,这一身的伤痛便是最好的证明!平白无故地多了一段记忆还有经历,濮小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患有人格分裂,心里超级不爽的说。
‘昏过去!我到底是濮小满,还是乌苏满!’无数次地问了自己多少遍,怕是数不过来了,但还是想不通,头痛啊。昏过去!算了,不想了,养好身体再想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濮小满从小到大没有特殊悲凄的经历啊,就是濮衡筱满搞BL也是最近才知晓的,再说她一个小孩家家的有什么好想不通的,DID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病发在她身上嘛,昏!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了几天,零零碎碎地拼凑着记忆,再结合周身的环境景象,濮小满作出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就是她并未死去,也没有患上人格分裂症,而是非常不幸地穿越了。
呵呵,前不久好友拼命地着迷《梦回大清》系列,那时候她还觉得无聊好笑,这下子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毫无疑问,她,中大奖了!不禁为自己的这个猜测大吸冷气。
清,这个她非常不喜欢的朝代:
前期盛世的时候强制装着约束言行,大兴文字冤狱,闭关自守专制霸道!多少人身首异处?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落叶归不得根?特别是到了雍正年间,更是屠戮的大年!后期鸦片横行祸世,多少列强侵犯掠杀?火烧圆明园大量国宝外流,又签订了多少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火大!郁闷!还有那个千年遭唾弃的老妖婆——慈禧太后,居然还是COSPLAY的创始者呢!真是不公道!唉~纵观横察下来,整个中国史,清朝是最不堪的!上下五千年那么多的朝代,怎么好死不死偏让她穿到清朝了?欲哭无泪!呵呵,苦笑,只好一再地苦笑。
后来从姑母她们的口中探得,事实竟真的如她所料。连害怕都还来不及的时候,她突然连续几天不退高温地发烧,到底是因为内伤引起的并发症呢?还是心里的恐惧所致免疫力急剧下降?
长久的卧床不起又粘不得水,乌苏满浑身臭臭的粘粘的,咦,好恶心好难受。每天还被非人手段招待,就是不死也被折腾得差不多了,被折腾得连下地都不可能了。不过长期以来的静静修养也不是全然无用的,终于还是调养出一丝力气了,乌苏满抬起伤痕累累的手臂,尽是斑斑驳驳大大小小的疤痕,新新旧旧的重重遍布交错,几乎没有一寸根本没损伤过的肌肤。
乌苏满,出身暗晦,命运多劫,自小悲苦不堪,自傲有余自强不足,招人非议惹人嫌妒引人残虐……濮小满基本对这个宿体作了归纳,嘿,好样的,还用上了文言文,她才12岁啊,了不起,自夸一下。不过呢,既然宿主是她濮小满的话,那么‘她’的命运就要重新修改了。照理说灵魂穿越应该会不记得过往的,可乌苏满遗留下的记忆分明保留,不过这样也好,用不着通用的那招——装失忆,也不用担心被人当作中邪而活受罪或是死于非命了。
那些非人道的过往源源不断地输入濮小满的意识,每一个疤每一道伤、每一份的委屈和伤心,一幕幕清晰得犹如重播回放影片,镜头下的蒙太奇:拳打脚踢无所不用其及地羞辱和凌虐。可怜可恶可恨,她禁不住地泪流而下,齿紧紧咬着焦裂的唇皮,干涩的舌头一润,殷红的鲜血腥腥甜甜的。
‘味道,很好,我会永远记得的,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终有一天定会加倍地讨回来的!’濮小满在心中暗暗立誓,管它有多难,月宫诚主要做的事从来都不会落空。
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紫禁城,只无数次从电视影片上看到过,曾经很憧憬这个充满神秘的帝都,可现在她是完全没有那个赏玩心情了。
虽说是天底下最法制的圈子,其实是最枉法的险地。
一个不留神一句话说错或者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可能招致杀身株连的罪祸!算了,算了,不去理睬它了。穿越系也有看很多,就知道可能没这么简单吧,但愿别让她卷入历史洪流的是非之中……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从昏迷的前后加起来,乌苏满整整躺足一百九十九天。
真的是度日如年呵,尤其是古代的夏季简直不是人过的,先不说没有空调电扇等先进的纳凉设备,单是要天性活泼的濮小满在床榻上蒙汗倒也没什么,她不是一直在烈日下为社务奔走的么?让她无法忍受的是,正太、罗莉、猎人、忍者、死神再也看不到了!呜,简直就是对她的身理心理双重折磨呵!
说归是这么说,恍然间日子也过得飞快,磨耐间暑夏走凉秋至。姑母又来探望了好几次,也就屈指可数的样子,看来这里的规矩比她想象的还要严苛,到底就是封建王朝,就是会‘调教’人!
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濮小满也想开了,就当是惩罚吧:伤害了爱护自己的人。既然老天安排她来清朝走一遭,那她就得好好活下去,这样才对得起父母,对吧?封建王朝不是最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最讲究的不就是孝道呗。呸,根本就是自私自恋的借口!去,也懒得计较懒得计较。
自从为那些古古怪怪美其名曰“药”的不明液体进行过思想奋斗之后,每次她逼迫自己皱眉仰头一海碗之后,那些个欺人的也没有什么理由来折腾她了。也不知怎的她们也没再来过,没人来折磨她的日子,还怪‘想念’的呢!这可不是她骨子发痒了,也不是可悲的习惯,而是十分的‘记帐’呢!不过也好落得日子清闲,再加上苦口的良药,身子自然也‘很快’康复,在差一天就凑双百的时候,乌苏满终于可以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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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BY:紫氲铃兰——多愁善感之人格
同志们对不住拉,最近恰恰的心态很不稳定,
总是让‘瞳邪镜人’出来捣蛋,害得铃兰都出不来写文,
不过恰恰是总不会让‘腐女’辜负大家的心情的
之所以更新得慢,原因是我家还没装宽带,再熬半年就好了,
到时等我换了可怜的小破,就能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