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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吻,一场斗
夜深了,竹楼的校门开了又合开了又合好几次。
我翻了个身。
角落里的鹦鹉扑扇着翅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身后一沉,温热的气息从背后蔓延而来。
“勺子?”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捏了下我的耳朵。
“小叶子···”
“嗯?”我听见自己浓重的鼻音。
他挪了挪身子,轻声说,“没事,睡吧,我去熄灯。”
我一手摁住他的身子,怎么他一来就感觉有些热了呢,“不必了,点着蜡烛蚊子不往这边来···”
他似乎地笑了一声,“也好。”
这一折腾,我倒精神了几分,“安排怎样了?”
耳边只有呼吸声。
我昏昏睡去,良久,隐约听见一声什么。
就再也不知道了,头昏昏沉沉,一觉香甜。
“早啊。”亮晶晶的狐狸眼在我眼前一闪一闪···
我愣了一下,大概是太久没有这样在一个帐子里熬夜了,突然一睁眼看见一美男子,这感觉···
我感觉到脸上有丝丝的热气冒出。
那怪是江南有名的后起之秀了,温若固然温文尔雅,哪有他的张狂放肆呢?
“嗤···”他撑着头露出牙齿的笑,又抬手刮了下我的鼻子,“小丫头,还以为你真的油盐不进呢。”
切。
我翻了个身,才一动,一个黑影却压了下来,放大了的一张脸出现在上方。
我一时发蒙,竟不知如何动作。
他慢慢双手撑在我耳朵边上,微微抬了抬身子,原本也没什么重量,我却有些气闷。
“你···”
“嘘···”他伸手按住我的嘴,一双眼睛紧锁着我的脸,“阿芙姐姐名唤芙蓉,却明艳逼人,小叶子却恰如其分,清凉袭人···”
说着,那亮闪闪的眼睛似要滴出水,慢慢,慢慢靠近我。
那总是微笑的唇,含住我的,带着一丝温热,有些他的味道,有点熟悉有点陌生,充斥在我的唇齿,轻揉几下,又狂妄起来。
慌乱间,我听见自己轻轻的呼声。
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力气。
我别过头,一丝温热擦过脸颊,停在了眼角,却不再动。
我咬咬牙,一使劲儿干脆推开他,跑向门外。
他也不恼,索性趴在床上,看着我慌乱套着外衫,对着我说了几个字,“清香四溢。”然后便笑不可支了一样翻个身继续睡了。
我使劲儿摔上了门。
“跑什么你?”
院子里,仰躺在竹椅上的玉珏子听见我的脚步声,艰难的转了转脑袋。
而她旁边坐的赫然是一只腿抬在一边的怪癖公子。
两个平时气场镇得住人,如今都成了这样,我有些憋不住笑意。
又想想刚才的一幕,又开始哭笑不得。
我慢吞吞的喝了碗豆浆。
感觉终于捋顺了气息。
我撂下碗筷,看看还有些睡意的两只,“这会儿,已经安排好了么?”
“都在计划中。”怪癖公子这次答得倒是十分的快。
“你这糊涂的人,江晋戎当时就跟去了,派的人还不早就跟去了?”
“那你们昨夜聊得那么晚···”
“嗤嗤···”玉珏子笑了笑。
“自然还有些事情要安排的。”怪癖公子伸手舀了碗皮蛋粥,手指袖长指尖似乎烦这些荧光一样耀眼,我不自觉地跟着那双手看。
最后竟看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只手放下碗。
我抬头看着他不语,见我看他,他才看开口,“这粥不错,先吃饭,其他的暂且安心。”
玉珏子晃了晃她手里的小碗,我连忙接了过来替她舀起豆汁儿来,难闻的味道刺得我直周碧子,想也没想,下意识就说,“对,公子不打无准备之仗嘛。”
这话一说,我自己就先愣了。
待我将碗稳稳地递到玉珏子手中,再抬头看他时。
果不其然,深深地黑色眸子有什么浮在表面,有一丝丝的浮动。
我赶紧补充,“我是说···有公子在就很放心了,你看,大家都信得过你。”
他挑了下眉,就这么看着我,右手替自己倒了杯茶。
也不说什么。
看得我直发毛,我舀了勺东西就往嘴里塞,开始没话找活,“不是么?你看大家都···在听你的啊···”
他的眼神顺着我的动作渐渐下移,大概在看着我的勺子?
那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浓黑的眸子里开始有一股漩涡在动似的,我看的不真切,下一瞬他就转开了眼。
我连忙低头打量瓷勺,一定是有那里不干净了吧。
又拿起帕子擦了才嘴巴。
他将眼神移向别处,再一次的释放出了“请勿打扰”的气息。
“绿茶饼···”玉珏子仰躺着召唤着。
竹楼的小门“吱呀”一声,一身绛红色绣着黑色图文的勺子从门后闪了出来,悠哉悠哉的,还哼哼着奇怪的小调。
他一撩衣袍坐了下来,伸手便拿了个包子。
嘴里含糊,“都起得早啊?”
玉珏子拍拍手里的饼渣,“起的最晚,你这昨夜是睡得好啊,还是不好啊?”
勺子夸张的咳嗽,“能好么?”抡起胳膊就捶自己的腰,“你打一宿地铺试试就知道了。”
我一口粥卡在嗓子眼儿就像喷他脸上去。
“是啊,勺子打了地铺不舒服,没事儿,我帮你捶捶就好了。”
说着抡起拳头。
竹楼一角落内,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学起了院里的声音,“啊!啊!啊!不疼!舒服!真舒服!!!”
语气抑扬顿挫,像模像样。
夜已深,月已斜,狡猾的猫儿悄悄在屋檐上行走,更狡猾的猎人早就在下面张开了网。
而那收网的人,正坐在竹椅上,闭目思索。
那道弧度英朗的眉,笔直的鼻,闭上的眼睛微翘的弧度,细长睫毛根根可见,唯一有些真实的便是这用些红润的唇,常常是习惯性微微抿着的,如今似是陷入了沉思,又想是被月色染醉了,流露出清冷却诱惑的魅力。
手里一个没拿稳,几滴茶溢出了茶杯,篝火贪婪的吞噬着水润,冒出得逞的火星。
“当初气恼,并非不信你,而是恼你不信我。”
我一惊,浓黑的眼眸张开来,依旧是锁住了我的脸,篝火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似乎熏暖了他的冷清,流淌出一抹温柔。
“我知道。”
“是我不该赶你走,收了你做徒弟地竟然半路反悔,留下你一人寄人篱下,是我大意了。”
“都过去了···”
他微微挑眉,“过去了还与我闹气?这么多日来,还没气够么?”
“公子说什么呢···”
我低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江南未必是你的好归宿,秋来便是乡试与殿试,你怎好再留?”
心中一动,还未作答,便听见几声风中呼和,我下意识站了起来,那人却抢先一步,站在了我的面前,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翻掌在前,却不见鲁莽之感,衬着月色,真真是风姿无双。
“主上好计谋,如此渔翁之利,此时不收更待何时?”
想起竹楼里的玉珏子竟毫无动静,我暗暗忧心。
昨夜分走了一半人去找柳大哥,今晚另一半人分三路蹲守寺庙,等待子时或许有什么收获。
勺子在夫子庙,温若去了望江庙,玉珏子的后宫去了龙母庙。
留守的影卫,屈指可数。
他的腿伤,还没好就勉励站起来了,这里位置偏僻,来者若不是客,必然是来者不善了。
须臾之间,他在身后的左手飞快做了几个手势,宽松的衣袍仍然飘忽,挡住了他的腿。
受伤后大概是第一次,他悠然的迈步走向来人的方向
十个黑面人飞身出掌便要袭来。
记得戏台子上有一出戏叫【空城计】来着,想来正是如此。
“且慢。”
另有一人开口道,声音十分陌生,似乎压着嗓子。
黑衣人退后围成一个半圆,后面那人正是他们的主子。
“来者何人?”声音朗朗,不见慌乱。
“路过此地,听说有些热闹,不免要来搅搅局了。”那人幕遮拂面,看不真切相貌。
“哦?”
“伏羲琴出世,正主迟迟未定,悠悠众口难调,若是真正的贤能者都死绝了,再有人强抢,想来也没人有理由阻挡了。”
“原来如此。”
那人后退几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说罢,一挥手,十道身影急速而至。
怪癖公子脚下点,飞身而起,双手推掌如风,掀起阵阵风啸,同时间,四道身影从出现,互在他身边。
十一人与五人,胶着缠斗。
一名黑衣影卫突然飞离站圈,挡在我身前。
月光惨白了起来,直视着狰狞厮杀的湖边。
白色的身影并不着地,在半空中不断借力翻腾,犹如湖中的银龙摇身一变,化作一缕剑光在黑色的杀阵里撕扯绞杀,速度越来越快,伴随着黑面人的声声痛呼,局势似乎有些明朗。
估计我还是一身路人乙气质,所以并无人注意我们,而我身前的影卫也是迟迟未动,手握刀柄凝视战局。
那一边幕遮的主人已经走进战局,手持细剑,剑花翻飞,划出道道黑色的冷气,白色身影又开始疾如风电,上下翻飞,然而,一名影卫被暗器所伤,阵脚被打散,他的周围已经只剩两人了,另一伙人成三角状步步推进。
风云有变,白色身影轻踏在两名影卫肩头,三人成墙壁状阵势,变攻为守。
其余的六人呈三角状,招招向下层两人回去,电光火石,只闻刀剑之声踉跄,三人合为一体忽前忽后,左右翻移,但终究行动不便,动作渐渐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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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figh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