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

作者:淡淡青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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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前的小插曲


      就在维尔蒙神甫为未来太子妃的教育问题抓耳挠腮之际,这场可说是法奥两国有史以来最为豪华隆重的婚礼的准备工作也在如火如荼的展开。无论是法国王室还是奥地利王室都不惜巨资,务求不使自己看起来比对方寒酸。珠光宝气的礼服、名贵的宝石、蕾丝的缎带每天都在络绎不绝得送入两国的宫廷,关于奥地利的玛丽·安东妮德公主是如何气质高雅、令人着迷的小册子更是早早散发到了欧洲各处。就在两国的礼宾官倾其所有热情为婚礼的一切细枝末节问题激烈争执时,雷尼尔·德·杰尔吉上将也在凡尔赛宫为他的‘爱子’奥斯卡能担任护卫玛丽公主的禁卫队队长一职向法王路易十五做努力。
      “陛下,杰尔吉上将求见。”
      “哦,是杰尔吉啊,让他进来吧。”路易十五向远处的侍从作了个手势,后者立即将杰尔吉将军请了进来。
      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后,上将开口了,“陛下,关于上次我向您提及的此次奥地利之行的禁卫队长人选一事,您考虑得如何了?”
      “噢,是这件事啊,”国王漫不经心的说,“可是,这个人选嘛,除了你推荐的以外,老杰勒泰也向我推荐了他的小儿子呢。听说,那个叫列尔的年轻人很不错哦,剑术一流。”
      听路易十五这么一说,杰尔吉将军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这个……,那个年轻人我也是听说过的。可是,陛下,论剑术我的儿子奥斯卡一定不会比他逊色的。”
      “儿子?你儿子?”听到这里,路易十五不由得呵呵笑了出来。
      是了,其实这个如今颇令父亲自豪的奥斯卡·法兰索·德·杰尔吉是位女公子。十三年前的圣诞节,在离凡尔赛不远的杰尔吉家的大宅里,她降生了。当圆滚滚的奶娘一脸欣喜地抱着刚出生的小天使向她父亲展示婴儿的美丽时,老成的将军如遭雷击。“女的……,怎么又是女的?这已经是第六个了,杰尔吉家是遭人诅咒了吗?保护王家、指挥军队的将军之家不需要女孩。”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将军还是小心的抱过了自己的小宝宝,仿佛被爸爸的大嗓门吓到,小婴儿“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这一哭倒引起了她父亲兴趣,“嗯,哭声倒是很有力,很像男孩子啊。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你的名字就叫奥斯卡,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我要把你培养成全法国最出色的军人。”就这么着,杰尔吉上将多了一个儿子,由于此事在凡尔赛无人不晓,因此连国王路易十五也有所耳闻。
      “哈哈,儿子就儿子吧。”国王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不过这样一来,合适的人选就有两个了,这可是有些不好办啊。”偏头想了想,国王继续说:“我看这么着吧,明天中午让他们两个在宫里的大广场上公开比赛一次剑术,我来当裁判,你看怎么样啊,杰尔吉?赢得人就当这次的禁卫队长,这样一来,你和杰勒泰两个人都该没话说了吧。”
      “这个……,是的,陛下英明。”将军恭敬地说。
      “那么,没别的事的话就告退吧。”
      回家以后,上将立即让安德烈叫来了奥斯卡。望着站在面前的‘儿子’,雷尼尔的心里有着止不住的骄傲。挺拔帅气的优雅仪态显示出良好的教养,俊美秀丽的脸庞上一双湛蓝深邃的眼睛正熠熠生辉,笔直的鼻梁下那玫瑰色的嘴唇微微翘起勾勒出些许笑意,阳光照在那头灿烂卷曲金发上,更是增添了几分耀眼。“这样的孩子会是所有父亲的骄傲”,将军在心里直点头。
      察觉到父亲似乎有话要说,面前的奥斯卡谨慎地直了直身躯等待父亲示下。
      “奥斯卡,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前一阵子御前会议已经决定由奥地利的公主来当我们法国的太子妃了。”
      “嗯,就是那个玛丽亚•泰蕾丝女王的女儿玛丽•安东妮德公主吧?我有看过她的肖像,她有哈布斯堡皇室特有的高傲神情,看起来似乎很好强。而且,还听说她啊,把整个奥地利皇宫搞得天翻地覆呢,”奥斯卡说。
      “是的,”父亲接着说:“就是这位公主。这次为了保护这位未来太子妃的安全,军部决定从禁卫队中挑选家世良好、能力出众的精锐组成迎接新娘的仪仗队。本来,凭你的能耐和我们家族的声望,再加上我的推荐你成为队长是十拿九稳的。不过,这次却有一点小麻烦了,因为那个杰勒泰伯爵向陛下推荐他的小儿子列尔。因此,陛下决定,要你和他两个人在凡尔赛宫的广场上公开比一次剑术以决定禁卫队长人选,”将军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明天的对手,那个叫列尔的年轻人我倒也是听说过,剑术不错,不过我始终相信你比他更优秀。为了我们家族的荣誉和传统,明天的比赛,希望你能获胜。”
      “遵命,父亲”,奥斯卡并膝行礼,声音清朗“我发誓决不辱没家族的荣誉和您的期许。”
      杰尔吉将军微笑颔首:“那是当然的,你从未令我失望过,奥斯卡。”
      父亲的赞美令还有几分稚气未脱的‘少年’绽放出璀璨的微笑,看起来是那么的自信。
      “对了,明天把安德烈也带去吧,他是你奶娘的孙儿,如果你真的成为了禁卫队长,我会安排他和你一起出入宫廷,以帮助你。”
      “好的,父亲。”奥斯卡点头答应了。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她的命运会从此发生巨大改变。

      第二天的凡尔赛阳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不时飞过上空的几只小鸟更是为这座美丽的王宫增添了几许活力。许是得到了陛下将亲任裁判的消息,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宫里的广场上就已经挤满了前来观战的王公贵族,绅士们自是衣冠楚楚,贵妇淑女们则衣着各有千秋、争奇斗艳。
      “哎,你们有听说没,今天比试的主角可是杰尔吉上将家的奥斯卡和杰勒泰伯爵家的列尔呢。”
      “听说了,听说了,就是知道是那两位才赶来的呢。哎呀,说到那两位呀,那可是凡尔赛内有名的呢,这次能同时看到他们两个可真是幸运极了,呵呵。”
      “说起杰尔吉家的奥斯卡啊,我可是有在宴会上看到过她哦,真是英俊啊。一出现就将所有人都给比了下去了呢,我这次啊,就是冲她来的,只要能让我再见到她一面,叫我做什么都愿意。噢,光是想到她都让我快昏倒了。上帝,今晚我一定会睡不着觉。”
      “是吗?真的?我可是听说杰勒泰家的列尔是个不错的青年呢,见过的人都说他举止潇洒、风度翩翩,对女性十分有礼貌,更难得的是他小小年纪剑术就十分的高超,这在如今的贵公子中可是十分难得了。只可惜不是长子,要不然啊……,哼哼。”
      “那么就不晓得是哪一位更出色了,真是期待哦,今天可有眼福了。”
      “是啊,是啊,真想早点看到他们呢。两位,你们快点来吧。”
      不提那些心存期盼的贵人们,此时的奥斯卡已经整装完毕带着从小到大玩伴安德烈•格兰迪耶骑着马往凡尔赛飞驰了。在另一方,列尔•德•杰勒泰也带着一个老仆人从家中出发了。不同的是,他是骑了个马悠悠的踱着走的。
      自家少爷的漫不经心,让跟随了他多年的老仆人有些担心,瞅了瞅他的脸色,提点道:“少爷啊,我看您好像是对今天的比赛没什么兴趣呢,这可不行啊,要知道这次比赛可是关系到您的将来啊。”
      “我知道,卡尔,不是我不关心,而是这比赛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劲来。你想想,本来打败一个女生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回还放到了大庭广众之下,可是又不能不比,这真叫人……。我是不知道杰尔吉将军是怎么想的,把那么一位好好的小姐,硬往禁卫队那种都是男人的地方塞,真是委屈了那位小姐。”说到这里,还不忍地皱了皱眉头,“唉,算了,走吧。”
      巧合的是,这两组人在快抵达凡尔赛宫的时候相遇了。
      起初,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奥斯卡固然是在打量她今天的对手,而列尔呢,则惑于对方惊人的美貌,一时无法反应。
      过了许久,奥斯卡率先打破沉默,“你好,我是奥斯卡•法兰索•德•杰尔吉,阁下是列尔先生吗?”
      被奥斯卡的声音惊回神来的列尔连忙点头致意:“是的,幸会。不过,您还是叫我列尔吧,我可以叫您奥斯卡吗?”
      “可以,”奥斯卡点点头,说:“列尔,那么,等一下就让我们好好较量一下吧。”语毕,拍拍马头,想继续前行。
      “请等等,奥斯卡。无法避免的,等一下在陛下面前我们将必须一战,因此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所失礼失手伤了您的话,还请见谅。”顿了顿列尔补充道:“当然,我会尽量不让这种事发生。”
      还没等他的话音完全落下,一柄带鞘的剑已经堪堪的划过了他的发际,掠出他一身的冷汗,这,这是……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列尔。”收回了剑,奥斯卡冷冷的说。“如果你办得到的话,尽可以将我打败,我奥斯卡决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希望你的剑术能有你说得那么好。”这次,是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哈哈,吓到了吧,奥斯卡的剑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呦,有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吧。”丢下这么一句,安德烈也跟着离开了。
      深深地瞥了奥斯卡远去的身影一眼,列尔对着急急忙忙上前来查看他情况的老仆人说:“无妨,我没事,快赶路吧,不能让陛下等候。”
      奥斯卡和列尔的相继到达,无疑在凡尔赛的广场上掀起一阵旋风,议论者有之、尖叫者有之,更有甚者,在一看到奥斯卡的时候就直接大叫着昏倒了,使得等在一旁的御医破天荒地在比赛还没开始之前就已经忙碌了起来。
      之后,随着一声“陛下驾到”和号角的响起,混乱的人群总算渐渐安静下来了。在例行的请安问候之后,路易十五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拔剑,敬礼,一切无需多言。随着两人的动作的加快,空气中的气氛也慢慢紧张了起来,喧嚷声已经完全消失,静静的广场上现在只剩下了当当的剑击声。
      即使之前奥斯卡那一下已经让列尔对她的实力略有所感,但是心生警觉的他依然无法阻止慢慢从自己剑上传来的越来越重的压力感,奥斯卡凌厉的剑势让列尔是越打越心惊。
      而此时作为比赛另一方的奥斯卡心中也是有着几分讶异的。其实本来因为雷尼尔将军的称赞,她对列尔的印象就不坏,即使方才凡尔赛宫外的那一番话叫人不满,但细想一下也知道列尔并没有什么恶意的。况且奥斯卡心里明白,常年在父亲严格教导下,自己罕有敌手,列尔能和自己纠缠这么久实力自是不错。这样一想,倒不免对对方起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不过晓是如此,她的手下却是没有丝毫放松。
      攻、守、交击,时间就在这撞击所激起的点点火花中流逝,虽然列尔明显处于下风,不过奥斯卡也没能马上结束比赛,两人就这样陷入胶着状态。
      最后,终于,列尔露出的一个破绽让奥斯卡抓住了,就在她高高打飞列尔手中的剑时,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人群中杰勒泰伯爵阴沉的脸,心念微动间,手中的剑顺势递了出去,“哐当”一声,两把剑同时落地,比赛结束了。
      可是这样的结果,却让担任裁判的路易十五犯了难,因为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最初决定以比赛的方式来遴选禁卫队长是出于平衡双方家族势力的考量,毕竟无论是杰勒泰家族还是杰尔吉家族都是法国上流社会的名门贵族,偏向哪边都不好。虽然就国王本人而言,是有意于代代对王室忠诚,统率军队传统的杰尔吉家的,但杰勒泰伯爵所代表的势力却也是不容小窥的。尽管列尔并不是他的长子,但这次这个职位却非同一般,担任护卫未来法国王后的禁卫队长,在从没有禁止后宫从政传统的法国这意味着什么,相信没人会不清楚,所以杰勒泰伯爵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就在路易十五感到左右为难之际,列尔上前一步,禀道:“陛下,我认为奥斯卡的剑术实在在我之上,更何况此次禁卫队长需保护的是一位公主、未来的太子妃,因此我建议由奥斯卡来担任禁卫队长更为恰当。”
      如此明确的表态无疑帮了路易十五一个大忙,因此在示意杰尔吉将军阻止了想要开口的奥斯卡后,他沉吟了一下后,宣布说:“奥斯卡•法兰索•德•杰尔吉与列尔•德•杰勒泰剑术俱十分出色,但为了更好的保护玛丽•安东妮德公主,现在我任命奥斯卡•法兰索为禁卫队长。希望你能够秉持杰尔吉家的传统,以性命来守护未来的太子妃远离各种伤害,不负王室对你的信任。”
      “是的,陛下。我将竭尽所能,保护太子妃殿下的安全。”
      就这样,护送玛丽•安东妮德的禁卫队长人选确定了。经此一役,容貌和剑术都很出色的奥斯卡开始成为了凡尔赛贵妇们的偶像和宴会争相邀请的对象。而另一边的列尔虽然是落选了,但他在比赛中表现出来的剑术和风范得到了路易十五的赏识,因此得以一并入选禁卫队。虽然对这结果并不十分的满意,但是列尔的入选也稍稍安抚了杰勒泰伯爵的心,他也就没什么怨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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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完了,下一章要写玛丽和奥斯卡相遇了,这个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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