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爱

作者:漠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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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 章 上邪


      清晨的阳光由窗缝钻入屋子,显得温暖又有朝气,床上睡得正沉稳的人儿似乎感觉到了这份温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的阳光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听到动静的侍女为她更衣梳洗.我们的公主紫樱起床了.
      她和楚楚吃过早膳后,便去书房默写诗词了,她已经写了很久了,还有一些就写完了,应了父王很久了,想必父王已经忘了.正写得投入,囡囡进来说:"公主,燕枭国太子求见,说是请公主领他赏景,已经得到王的准许了."
      她一愣,随即了然,燕舞夜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他不够温柔,因此,他会不给她留适应的时间,一早就来.而她却不得不应,虽然恼他使自己失去了与楚杨相处的机会.
      她吩咐道:"请."却并未停笔,依然背对着门默诗,显然不欢迎他的到来,却敢怒而不敢言.
      "公主好兴致,一早起来便这么用功,果然与众不同.看来外传公主才貌双全,看来所言非虚,不知公主可否让舞夜见识一下?"他轻佻地赞扬道,眼角带笑,似在期待她的回应.
      她这时才放下笔,把腿上的楚楚小心地放到软塌上,这个动作落入燕舞夜的眼中,他轻蔑地一笑,似乎觉得什么不过如此.在紫樱转回身时,他收回了这个微笑,转而换了个期待的微笑.
      她无心思与他讲礼,也不想表现自己,她不想他喜欢自己,即使这可能性很小,她也不愿如此,那样的话,她就更难摆脱那个婚事了.她只想他知难而退,她不怕她的无理会给她的国家带来灾难,因为他既然会是一个明君,那他必然明白什么对自己的国家有利.
      "谢太子夸奖,哪只是他人的谬赞,做不得真的,我自幼长于深宫,切幼时病重,现下虽然好转,但却也没有时间让我成为才女.容貌乃是父母所给,并没有什么值得我骄傲的."她谦逊地答到,可以拉远二人的距离.
      "公主何必过谦,能写出'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如此有意境的文字的女子,如果尚不能称为才女的话,那世上可就再没有才女了."他不知何时拿起了她默的诗词,念道.眼中有写赞赏,少了几分轻蔑.
      "那是一为诗人写的."她解释道.
      "我自幼博览群书,各方面的书都涉猎过,自认没有我没有看过的书,怎么没读过?"他明显不信.
      "太子博学多才,我很佩服,然世间有书无数,太子岂能全部读完?且此此感情深厚,基调悲伤,我自幼在宫中长大,经历甚少,怎么可能仅凭才能就能写出感情如此真挚的文章?"她无法说实话,只好转移角度解释.
      他思索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公主所言甚是,但不知是哪位诗人有此才能?又因何写出这样伤感的文字呢?而这种文体是什么文体?"眼中已有少许尊重.
      "太子不是要赏景吗?咱们出去再说吧."她不想在这里与他多谈,因为对他的排斥感无法消失.
      "好,那我们出去说.请公主带路."他欣然答应."
      她抱起楚楚向外走去,没注意到身后的太子笑意加深,眼神深邃.
      她领着他向御花园走去边走边说:"这重文体叫'词'以抒发作者感情为主.这首词的作者是陆游.他因..."说道这里她看到从大哥那里回来的楚杨正在远处看着她,眼中充满痛苦与矛盾,看到她发现自己,准备转身离去.
      "南宫将军,你从大哥那里回来呀.与我们一同去养心亭吧."她连忙喊道,她不愿他误会,也想和他在一起,没有多想,便急急地喊了出来.
      南宫一愣,但悬即笑着答应了,眼中的痛苦也很快消失了,但燕舞夜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不悦和了然.
      他们三人一起向养心亭走去,她开心地向南宫说道:"我刚才正在向太子讲陆游的故事.你要听吗?"
      "公主请讲."
      她坐入椅中,开始叙述那个感人的故事。从陆游和唐婉结婚后的夫妻情深讲到陆游被迫休妻,而后两人各自成家,十年后偶遇于沈园,而人身份已变,只能擦肩而过。陆游感伤而做钗头凤。唐婉再游沈园时在墙上看到陆游的词,也在后赋了一首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唐婉回家后不久便忧郁成疾,香消玉陨了。
      故事讲完,三人陷入沉默,她看向南宫,他的眼中似乎有着莫名的恐惧,她心里一阵涩涩的疼痛,她似乎伤了他,也许她不该讲这个故事的。她内疚的移开视线,却看到燕舞夜眼中的兴味和笑意。她不做理会,只说了句:“故事讲完了,我先告辞了,太子出来这么久相比也该回去休息了。南宫将军。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将军事物繁忙早些回府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公主讲的故事是真的吗?”身后传来燕舞夜的疑问
      她转过身,看到他眼中的一丝故意,心下恼怒,却不能发作,看了看南宫那有些发白的脸心中又不忍。“是又怎样?”
      “那既然陆游和唐婉能奉父母之命各自成家,那么在下如果恳请贵国的王,也能与公主结夫妻之好了?”他笑的更加灿烂,眼中的故意更加明显,十分得意
      “那只是故事。”她冷冷的说道,同时向南宫做了解释,希望他能明白。
      “但,却是真的,而且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不是吗?”
      “是又怎样?那个是别人的故事,不是我的。而且父王是个明理之人,会明白怎样才是最好的。如果你要用别人的故事来定义我,那么你为什么不去看看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还有凤求凰的故事呢?”她更加讨厌他,不愿再和他讲礼貌,语气中已有怒意。不再理他转身离开。准备回去想办法安慰她的楚杨,因为他离去的背影很孤单,她不想他难受,也不想因为这些便与他分开。
      “那么在下就期待再次领教公主的才学了。”
      她仍是未曾停下也不回话,继续往回走去,心里的压抑,让她胸口闷的生疼,每走一步便似拖着千钧之物。她害怕和他一样怕,怕他们最终会不得不分开,怕她没有祝英台和卓文君的勇气,怕他们最终会成为第二个陆游和唐婉。她好怕,她沿着湖走着眼望向前方,眼中却没有景物,她漫无目的的走,心中的压抑却不曾减低。
      她走呀走,终于在她的楼前停下,不是因为她想回去,而是,他在楼旁,站着,似乎要在那里等她一辈子。她看到他,停下,眼中的痛苦似乎不见,只装满了他。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只是看着对方,似乎怕对方不见,也似乎要把自己融入对方,永远不分开。
      她慢慢想前走,眼睛只看着他,终于走到他面前。
      “我们永远在一起。”他说
      “嗯,我们永远在一起。”她答道,语气坚定。
      他笑,却没有什么力量。她知道,他也在怕,因为有很多事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他们的感情再坚定也没有用,他们不能不副责任的私奔或者死去,因为责任,只两个字,便重逾泰山,他们迈不过去。但她不想就这么放弃,也许,还有办法,毕竟还没成定局。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她轻声念道
      他不语却用坚定的眼光看着她,手握紧,克制着想抱她的想法,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她流泪,他们想要拥抱都这么难 ,难道情路竟艰辛至此?但,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因为她们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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