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短篇Be perplexed

　　是日，东方泛白，新的一日就此开始。
　　清早，清风，鸟鸣，初升的红日，柔光一寸一寸渗入这个仍在沉睡的城市，几缕阳光好似调皮的孩子，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溜进少年的房间，映上少年年轻的面容。
　　破天荒的，黑崎一护在没有那个脑残老爸骚扰的情况下，难得起了个大早。
　　他很不安。
　　立在窗前，少年蹙着眉头。
　　“一护，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么？”魂今天也难得安分，不排除是一护一直不鸟它的原因。它不解望向背对着它的少年：“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好忧心的了。”
　　然而，少年摇头：“我不知道。”
　　“哈？”
　　屋内，光线越来越密集，渐渐形成大大小小的光束，狭小的空间逐渐明亮起来。
　　重新将视线移至窗外，他说：“虽然，露琪亚，大家，所有人都这么说，可是……”
　　“可是？”
　　没有下文，少年望着天空，面带不知名的凝重和忧虑。
　　天很蓝，空座市的东方，初升的旭阳带着温暖的日光，悄悄爬遍了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
　　空座醒了。
　　早起的人们陆陆续续走出家门，开始他们又一天的工作和生活；马路上，各式各样的车辆也开始多了起来，如流水般匆匆而过；几只鸟雀不甘寂寞扑扑飞过浅蓝色的天空，吵醒了酣睡中的草木……
　　世界，如此美好。
　　良久，得出诗一般的感触，微微失神的少年心里一阵轻松，可惜，好景不长——
　　“I——CHI——GO！”
　　黑崎一护条件反射往旁边一闪，“哗啦”一声，黑崎一心大叔便以青蛙扑地的姿势，浑身玻璃渣子趴在黄发少年的脚边，而对应的，房间的窗子上明显多了个破洞。
　　黑崎一心血流如注倒地抽搐：“为什么，为什么不接受爸爸我充满父亲爱意的早安拥抱？”一如既往的宛如耍宝的小孩子哭闹，扭成毛毛虫状的一心大叔脸上似乎还有血泪之类的东西。
　　“……”对面，寂静无声。
　　没有得到自家儿子的例行吐槽，一心大叔奇怪望向儿子：“怎么了？”气氛有些诡异，只见一护盯着天空的某处，神色莫辨。
　　“不，没什么。”一护扭过头，径直走出房间，至于一心保持着趴地的姿势，低头与因躲闪不及被他压在身下，并拼命挣扎着想要出来，却又因为一护的再次异常而停止动作的玩偶魂，大眼瞪小眼：“喂，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黄色的玩偶狮子摊开唯二可以自由活动的双手，无奈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嘛，我还是继续对大姐的思念吧，大~姐~
　　“你这家伙还想在我身上赖到什么时候啊喂！”
　　“啊，对不起，一时忘记了，啊哈哈哈哈哈。”
　　门外，橙发少年倚墙而立。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么？”魂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是啊，明明已经赢了，我还在担心什么？
　　十刃死了，东仙也死了，蓝染也被他和老爸联手干掉了，尸魂界以几乎全员重伤的代价取得了最终胜利。
　　胜利了？
　　他一直都不这么认为，就算斩月和老爸的斩魄刀如此真实刺穿了敌人的身体，身上站满了敌人还带着体温的鲜血，市丸银被从虚圈赶回的白哉跟剑八砍得面目全非，崩玉也重新回到了浦原的手里……
　　胜利来得太快，太顺利，他心里老大不踏实，是自己神经过敏了么。

　　秋天已经接近尾声，伴着微凉的晨风，无数枯黄的落叶悠悠跳起了这一年的最后一支舞蹈。几只乌鸦零零落落站在电线上，俯瞰着脚下的一切——候鸟们都去了温暖的南方。
　　独自走上铺满秋叶的小径，踩着厚厚的枯叶，听脚底与地面接触的窸窸窣窣的摩擦的声音。蓦地，少年停了下来，视线停留在不演出缩在不起眼的角落内不住颤抖的小小的身影——一个年龄与游子她们年纪相仿的小女孩身上。
　　魂魄么？
　　注意到小女孩胸前的半截锁链，少年毫不迟疑举步上前。
　　这种事情他不能坐视不理，何况，他也早已习惯了，不是么？
　　送走小女孩，少年起身，看着空座市的人们行色匆匆从身边走过，忽然觉得欣慰又惆怅。他想，如果当初没能消灭蓝染的话，那么这一张张鲜活生命的脸或许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白哉和恋次他们在战斗结束后就回到了尸魂界，没多久，露琪亚也回去了。决战之后，他就没再见过他们其中一个人，倒是时不时会遇见那个顶着超级爆炸头的奇怪死神。
　　他们在忙什么？养伤么？
　　仰望蓝天，少年喃喃自语：“露琪亚，也该快回来了吧……”

　　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不论是活得胜利那一刻还是跨进校门这一瞬，黑崎一护一直都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熟悉的面孔，一如既往的早安问候，重复了N+1次的同窗闹剧……一切一如往常，平凡，温馨，而充满乐趣，可是……
　　“早上好，黑崎同学！”井上织姬的脸突然放大在眼前，有那么一瞬间，少年几乎以为自己在那张如花的笑靥上，再一次见到另一张脸——冰冷的，面无表情的，惨白的面容，凉薄的白唇微微翻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少年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将某个同样冰冷的声音从记忆库中翻出来。
　　他说：“……绝望……”
　　一个激灵，黑崎一护猛然惊醒，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教室门口。
　　“怎么了，好像很没精神的样子，没事吧？”
　　“啊，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吧。”随便一句敷衍过去，黑崎一护绕过前面的人，走进教室，一眼就瞧见正在看书的石田雨龙和刚刚坐下的茶渡泰虎。
　　一切，一如往常。
　　自战斗结束以来，大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眼，不论是石田，井上，茶渡，还有也有参战的龙贵和启吾，就连浦原和夜一也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不过似乎是崩玉在尸魂界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两人抛到尸魂界半个多月了，至今也没有回来。还有，那个总是喜欢双手交叉按着肩膀“哦哈哈”的眼镜大叔最近也时不时跑来他们家来骚扰他，搞得他家近来都不得安宁，偏偏游子也好，邻居也好，大家都很喜欢他，害他想揍人也没办法……
　　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座位上，黑崎一护皱着眉头盯着躺在掌心的死神代理证，左手攥紧又松开，一而再，再而三，周而复始，手心已有微微的湿汗，代理证却没有半点反应。
　　世界太过平静，此时的空座市更是平静得令他心生不安。
　　天空没有半点要扭曲的征兆，安歇虚人间蒸发一般，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爆炸头大叔最近已经开始向他抱怨闲的要命。以人类的角度来看，这的确再好不过了，但对于死神而言，这太不正常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收回思绪，少年转过头，井上织姬的身影就那么毫无预兆跳进他的视野。他不可避免地又一次想起那张脸的主人
　　——乌鲁奇奥拉
　　明明死的是敌人，可为什么井上却是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呢？
　　那时的疑问再次成为笼在他头上的乌云。
　　或许真如葛力姆乔所说的那样，无形中，井上她已经变了。

　　世界像是一只飞累的鸟儿，缓缓收拢着翅膀，温暖的羽毛轻轻附在大地之上。
　　夜，就此降临。
　　天空静谧，深蓝，一轮泛着淡淡的橙色的月亮孤零零悬挂在东方的边际。晚风轻拂，树影摇曳，橙发少年推开房间的窗子，风儿瞬间加速夹带着寒意毫不客气涌进少年的房间，刮得蓝色的窗帘扑扑作响。
　　明天就是冬至日了，想起这个日子，黑崎一护就莫名地不舒服起来，那轮微黄的圆月在他眼里恍如一粒染血的眼珠。
　　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无声滋蔓，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不，或者说，已经发生了。
　　失神之际，蓝至深邃的天空开始极度扭曲，狭长的黑缝如拉链般拉开并张大，黑洞洞的，一股强大的灵压汹涌而来，犹如溃堤的天河，势不可挡。
　　这股灵压……是谁？这熟悉的感觉，难道是……
　　“一护！崩玉……”露琪亚从穿界门冲出来，身形未定便被这股恐怖的灵压压制半伏在地上，气喘不止。
　　“露琪亚！”
　　“好久不见，黑崎一护！”沉稳而带着磁性的男性嗓音在无尽的夜空中回响，一串人影于空座的上空凭空出现。
　　看清来人，黑崎一护满眼惊愕，冷汗津津。
　　“蓝染……跟、十刃……”
　　这到底，怎么回事？！

　　（完）

《[综]富江在末世》
富江在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