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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江子禄在一处站了一会儿,离开的时候,突然回身对青瓷说:“下班之后有空吗?”
“应该是有空的……”青瓷想了一下,回道。
“那下班我来接你,好久没见你,咱得好好聚聚。”江子禄的笑容带着些邪气,看的贺俊峰特别的不舒服。
青瓷点点头答应了,目送江子禄离开。
“看什么看,不用上班嘛……”贺俊峰见人都走了青瓷还看着,一股子无名火就窜了出来,又不好直接吼青瓷,只好瞪着自己的秘书训斥着。
青瓷看了看贺俊峰,也不知道他突然间发什么火,一脸莫名其妙的坐回了位置上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
没一会儿,却听到贺俊峰道:“阿瓷,晚上有个任务,下班之后跟我走一趟。”
“啊?”青瓷倏地抬起头看向贺俊峰,一脸惊讶的表情,“怎么突然有任务啊,我晚上……”
不给青瓷说话的机会,贺俊峰头也不抬的说道:“晚上有个重要的任务,我先前就要说的,可特派员在,所以现在才说。”
青瓷不知道贺俊峰突然说什么任务是真的有任务还是徇了私,但按照他了解的贺俊峰没理由要扣着她不让她出去和朋友聚聚,所以也没有反驳,只是心里有些小小因为不能约见好久未见朋友的失落,以及一些能和贺俊峰独处的小小喜悦。
虽然青瓷是信了,但贺俊峰心里清楚,晚上的任务只是普通的跟踪,他自己一个人绰绰有余,只是他不想让青瓷去见那个什么江子禄。他贺俊峰就是徇了私,他唯一的理由就是不想青瓷和那个长的一脸桃花样的男人接触。好吧,贺俊峰承认,他吃醋了,在看到青瓷那么亲密的喊他江的时候,在看到青瓷笑颜如花的时候。
但,他又不能去告诉青瓷,贺俊峰自从知道自己对青瓷的心思之后,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矛盾集合体,一方面要把青瓷推开,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她和别的男人走太近,一向思路清晰头脑清明的贺俊峰,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下班的时候,江子禄如约而至,换了件白色的西服,头发也梳的很整齐,倚在门边,把玩着自己左手的白玉戒指。见青瓷出来,绽开一抹笑容,迎了上去。
青瓷有些抱歉的看了眼江子禄,踌躇了半响,低下头道:“江,抱歉,今晚恐怕是不行了,临时有个任务要跟贺处一起行动……”
江子禄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眼神凌厉的扫过青瓷身后走出来的贺俊峰,双眼微眯,对青瓷道:“没关系,工作要紧。”而眼睛却一直盯着贺俊峰。
贺俊峰也不惧,迎上江子禄的目光,眼神里多了丝挑衅,嘴角也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江子禄收回目光,眨眼间,刚才那种不善的表情已经收敛,换上一副亲和十足的微笑,道:“没事,我短期之内都在江州,你一有时间便可以来找我。”说着,附在青瓷耳边,轻声道:“好久没吃你做的饭,挺想念的。”
贺俊峰站在青瓷身后,不知道江子禄在青瓷耳边说了什么,看青瓷突然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贺俊峰拉下了脸,上前一步,直视前方,冷声道:“走了,任务要紧。”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青瓷耸了耸肩,一路小跑跟着贺俊峰出去了。
贺俊峰载着青瓷,一路将军用吉普开到了青瓷的宿舍楼下,对青瓷道:“上楼换件衣服,你总不能穿着制服跟我出任务吧。”
青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制服,也没有异议,下了车准备上楼,贺俊峰又道:“别太干练,穿的随意一些。”
青瓷点头,转身上了楼,不一会儿,便换了件衣服下来了。
“动作很快。”贺俊峰满意的看着青瓷的着装,很简洁的黄色小洋裙,“很漂亮。”夸赞道。
“谢谢。”青瓷搞不清贺俊峰这是什么情况,她完全看不出他们要执行什么任务,但贺俊峰是长官,她只有服从。
贺俊峰让青瓷上车,开着车到了一家咖啡馆。
二人找了个不怎么显眼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咖啡,贺俊峰指着二人左前方大概隔着两三个座位处的一个理着小平头胖胖的男人道:“他叫王奇,人称王胖子,最近传的校长要与德国人联手的消息都是他在传……”
“嗯?我们刚跟美国人接上头,这边传出这种消息,美国人那边若是反悔,咱们的努力不就白费了……”青瓷仔细打量着那个男人,看上去普普通通,一脸憨样,“他不像是那么精明的人啊。”
贺俊峰抿了口咖啡,赞同的点点头,道:“确实,这王胖子没什么文化,前些年不知怎么赚了些小钱,便有些飘飘然起来,不过听说前阵子在赌场里输了个精光,这回,是有人收买了他让他帮着传消息。”
“哼~”青瓷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节,面上有些哂笑:“这小子,为了钱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据赵四给的消息,这王胖子跟他说今晚会有个人给他一笔钱,之后还会帮他出国。”
青瓷端起咖啡,假装喝着咖啡,眼角余光瞥着王胖子那边,淡淡道:“出国……去天国吧……”
二人坐了一会儿,咖啡馆里突然进来一个穿着长风衣带着墨镜的男人,手里拿了份报纸,很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在王胖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贺俊峰斜眼看过去,这个男人虽然带着墨镜,但他却认得他,那是张作霖手下的得力干将,曾经张作霖欲炸政府大楼的时候,他在张同身边出现过。
贺俊峰不动声色的掏出袖珍照相机,将这二人给拍了下来。
不一会儿,王胖子突然笑眯眯的站起身,跟着那个风衣男出去了。青瓷也站起来准备跟过去,却被贺俊峰拉住了。
“别去了。咱们任务完成了。”贺俊峰将照相机揣进口袋,悠哉的喝起了咖啡。
青瓷望着那两人越走越远,不甘心的坐下,问道:“为什么不跟过去?”
“我已经知道了那个男人是张作霖的人,照片我也拍了,剩下的事,不需要我们插手了……”贺俊峰解释道。
“可……”青瓷还想说些什么,可仔细一想,贺俊峰说的也没错,王胖子此去肯定死路一条,可若是被我们的人带走,仍然死路一条,还会打草惊蛇,倒不如让他们的人自己去解决,倒也省的咱们麻烦。
“听说这里的咖啡在江州很有名,难得来一趟,既然任务结束了,就好好尝尝吧。”贺俊峰笑看着青瓷的侧脸,心情大好。
而刚放松下来的青瓷,突然皱了眉,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一时白了脸。
贺俊峰发现青瓷不太对劲,急急的问道:“怎么了?哪不舒服?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胃……胃疼……”青瓷咬着下唇,面色雪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沁出,见贺俊峰焦急的神色,强做笑脸,“没事,老毛病了,吃了东西就好了,不要去医院。”
“老毛病你还不注意!”贺俊峰急的不行,让服务生拿了一些蛋糕过来,又将咖啡替换成了白水。
青瓷吃了点,稍微舒服了一些,可还是隐隐作痛。
出了咖啡店,贺俊峰想带着青瓷还是去医院看看,可青瓷也倔,愣是不肯去医院,任凭贺俊峰怎么强硬,宁死不从。
无奈,贺俊峰只好将她送回家。这是贺俊峰第一次进青瓷的宿舍,却没那个闲心好好看看,将青瓷在床上安置好,掖好了被子,备好了白水,一头扎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一股子香气从厨房飘了出来,只见贺俊峰卷着袖子,端着一碗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面条走到了青瓷的床边。
“来,刚煮的,趁热吃,看你宿舍里也没别的东西,就一把青菜,还有一些鸡蛋,青菜鸡蛋面,养胃的。”贺俊峰轻声细语的说着,扶着青瓷坐起来。
“我没事,只是胃痛,手脚有劲着呢。”青瓷避过贺俊峰扶着自己的手,自己撑着坐起来,端着面,闻了闻,香气四溢,“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面了……”
贺俊峰哑然,上一次似乎还是雨盈在的时候,他给这个小丫头做过面,好像也是青菜鸡蛋面。
贺俊峰的沉默,让青瓷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不对,微微苦笑,什么时候起,她姐姐成了隔在他们俩间的一条跨不去的鸿沟了。默默的低着头吃着面,直到一碗面见底,谁也未在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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