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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偶遇
跑了很久,不知不觉的我竟然跑到了西山脚下,已接近中午,山下来来往往的人很少,我索性坐在山脚下的路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指头发呆,突然一个身影晃到眼前,
“脚指头有那么好看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抬头望去,一个熟悉的笑容,
“杨景诚。”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心情不好?”
我又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好了,既然已经到了西山,走吧,到山上走走,散散心,心情也许会好起来。”
杨景诚向我伸了手,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手交给了他,他一用力,我站了起来,杨景诚握着我的手久久没有放开,
“你的手好软,像一个人。”
杨景诚说话的时候,我攸地把手抽了回去,脸飞红了起来。
“还害羞,真是个小女孩。”杨景诚笑眯眯的看着我说着。
看着杨景诚招牌式的温暖之笑,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的对他说,“快走吧,大叔,磨蹭什么呀。”
我一边说着一边加快步伐跑到了杨景诚的前面,杨景诚在我身后叫喊着,“大叔?你叫谁大叔呢,我有那么老吗?”
我转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顺便回了他一个坏坏的笑,脚步却没有停下来,杨景诚可能是被我的顽皮感染了,他也加快了步伐追上了我,我不甘心又开始追他,这一段山路就在你追我赶的劲头中慢慢的被抛到了身后,转眼间我们已经到了山顶。
我和杨景诚在山顶上转了一圈,我记得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曾经和姐姐一起来爬过西山,那时候这里杂草丛生,遍布狼藉,几年过去了,没想到,现在的西山收拾的如此整洁,花草树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站在山顶,一览山下大大小小的楼群,眼界一下子开阔了许多,心境确实也好了起来。
在这大好心境的背景下,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同,我知道姐姐的家庭属于不幸的行列,如果汪凯涵真的能给她带来幸福,我为什么不能祝福他们呢,脑袋里虽然这样牵强的想着,可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小的吃醋,毕竟汪凯涵是我生病以来对我最好的人,他对我的好已经慢慢的让我不自觉的喜欢上了他,而这份喜欢在我这个很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心里又不那么容易被甩掉,唉,好的心情终还是被一个“烦“字占领了,心烦。
“姜小姐,还心烦呢?”杨景诚看着我刚刚舒展开又迅速皱到了一起的眉头便了然了。
我歪头恨恨的看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杨景诚,不说出来你能死吗,真是讨厌,为什么我在这位大叔面前总是透明的呢,为什么我的心事他一眼就能看穿呢,这个杨景诚真让我心烦意乱。
“好了,我知道你更烦了,走吧,我们下山吧。”杨景诚很识趣的回应了我。
这天说变就变,刚刚还阳光万丈,瞬间已经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天哪,这是什么狗屎运,今天肯定要成落汤鸡了,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杨景诚拉起我的手冲着一个貌似山洞的地方跑去,进了山洞才发现其实这不是山洞,它的前后是通的,看起来它更象个桥洞,这座西山原来是座炮台山,山上有很多荒废下来的大炮,而这样的洞穴也不少,也多亏有了这些洞穴,否则今天真要成落汤鸡了。
我和杨景诚紧挨着站在洞穴口欣赏着这山中的瓢泼大雨,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说雨是什么?”我凝神的望着大雨莫名的问着杨景诚。
“雨是什么?我想应该是云彩的眼泪吧。”杨景诚把手伸了出去,雨潇潇洒洒的滴落到他的掌心,“你看,云彩的眼泪很晶莹剔透吧。”
我看着杨景诚,他像是我的翻版,更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的竟然和他说的一样,这就是知已吗,我很感慨。
也许是我盯的太专注了,杨景诚回了头,我们的眼神相碰了,
“我很好看吗,看得都痴了。”
我抿嘴笑了,的确,杨景诚很帅,虽然我嘴上叫了他大叔,其实他看起来远没有大叔那样老,我想他应该和我姐差不多的年纪吧,和汪凯涵比起来,他身上有种成熟的美,特别是现在,衬着雨幕的氤氲,看他那张帅气的脸就像欣赏一幅油画,明亮纯净的眼睛还在忽闪忽闪的放着光彩,这样的男人杀伤力太强了,我嘲笑着自己的痴低了头。
“为什么不说话?”
我依然低着头笑着,手却不自然的插进了裤兜里,脚在湿润的地上画着圈圈。
“不好意思了?”杨景诚看我始终不说话,好像也失了逗我的兴致,他望着雨,嘴里却吟诵着诗词,“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知道另外两句吗?”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山,西湖,你这诗配得还真绝,只可惜西山没有西子。”
杨景诚笑了,“欲把西山比某人,淡妆浓抹总相宜。”
“某人?”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有点儿傻冒的看着杨景诚。
杨景诚抬高了眼皮小觑了我一眼,“你自己琢磨吧,这智商,唉,真是不能交流,有代沟呀。”
我一听来气了,刚要发作,雨停了,杨景诚识时务的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也只能卸下心里的气紧跟着他往山下跑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的时候你追我赶的没什么感觉,现在下山了,加上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路很滑,这脚底就不听使唤了,腿也开始发沉,整个人便感觉很累很累,这一累就觉得饿,肚子竟然咕噜咕噜的大声叫着向我提出了抗议,走在我前面的杨景诚回头看了我一眼,拉起我的手,笑着说,
“小丫头,饿了吧?饿了就走快点儿。”
我嘟着嘴,甩开他的手,“谁是小丫头,真难听。”
“那我叫你什么?芳芳?嗯,不错,芳芳挺好听,那我以后就叫你芳芳吧。”
我理都懒得理他,任他自言自语着,手却再一次被他牵上了。
下了山,杨景诚让我在山脚下等着,一会儿一辆大奔停在我的面前,这好像是奔驰S350,今年的新款,好在我偶尔关注一下有关车的报道,知道这辆车应该价值上百万,天哪,杨景诚,你做什么的,不久刚出了车祸,随后就能换辆豪车,身价不菲呀,应该好好宰他一顿,我暗想着。
上了车,我很不客气的像个孩子似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审问着杨景诚,“杨景诚,你很有钱吗?”
杨景诚被我直截了当的问话问懵了,他愣了片刻,然后笑了,“算不上很有钱,只能说不差钱。”
“不差钱。”我皱了皱眉头,有钱人都是这种口吻,而像我这种穷人不差的也只有自尊了。
“我的回答还算满意吧,想吃什么?”杨景诚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我看了他一眼,怏怏的把头转向窗外,没精打采的淡淡的说,“随便吧。”
吃什么呢,我在心里闷闷的一笑,在杨景诚那种富人眼里山珍海味都司空见惯了,而在我这种穷人眼里进一回普通的小饭店都算奢侈了,我们之间谈论“吃什么”不是太滑稽了,一个没有共同交结点的话题,谈了和没谈一个样儿,只能是浪费时间,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闭目养神,随遇而安,吃什么是什么吧,反正我这个人好养活,一顿家常便饭就可以搞定了,我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头靠在椅背上,闭了眼。
一路上我没有再言语,杨景诚也没有再问我,我们安静的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事。
车子在一家典雅的中式餐厅停了下来,古色古香的装修,清新整洁的环境,杨景诚的品味不错,不过在我这个有些土老帽的人眼里找个饭店对付吃口饭就得了,没必要搞得这么郑重其事的,反而给自己增添许多不必要的拘束感。
我真是饿了,进饭店的时候还有些拘束,可一看到上来的色香味俱全的菜我开始变得不拘小节了,大大咧咧的甩开膀子吃了起来,我的吃相应该很难看,杨景诚足足盯着我看了一分钟,看得我终于难以下咽了,我用力咽了咽满嘴的菜,开了口,
“我饿了,你不用用那种眼神看我,像看个外星人。”
杨景诚笑了,“你也觉得自己像个外星人,你的吃相太难看了,狼吞虎咽的,你真有那么饿吗?”
“废话,我不饿能这样吗?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是购物,我穷人一个,没钱,这心情不好的时候恰巧又遇上了你,那就顺便沾沾你的便宜多吃些东西了。”
“也是,吃饱了心情就好了,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很乐意让你沾我的便宜,不管是吃饭还是购物,我都满足你,只要你高兴。”
我愣愣的看着杨景诚,嘴巴张得老大,我这是捡到钱包了吗,天哪,天上真会掉馅饼,不会吧,我有那么幸运吗,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到我的头顶了,我突然有种想抬头看看天的冲动,一抬头,头顶是美丽的天花板,一团团五颜六色的花儿正绚烂开放,太美了,美得让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看什么呢?馅饼有时候会砸到某些人头上的,快吃吧,菜要凉了。”杨景诚盯着我,脸上的笑很真诚。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可怜穷人?还是钱实在是太多没地儿花了?还是……”我满脸狐疑的看着杨景诚。
杨景诚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对你好我愿意,我不求任何回报,我即不是可怜穷人的施舍,也不是钱太多,更不是你想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我做人还是有原则的。”
“谁想不三不四的东西了。”我声音小小的回了一句。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脑袋里想着什么了。”杨景诚顺手又朝我脑袋上拍了一下,“人不大,想法还不少。”
他这一拍让我来了气,我瞪了他一眼,撅着嘴说,“能不多想吗,现在这个社会多花花,我们才见过两次面。“我加重了一下口气,”两次面呀,我们甚至还算不上朋友,你凭什么对我这样好,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杨景诚突然收了笑容,严肃的看着我,“有些人见一次面就可以交心做朋友,一见如故,你懂吗?更何况刚才我们在山上还患难与共了。”
“一见如故,这个词我很喜欢,算了,我也不刨根问底了,随便你了,你愿意对我好就对我好吧,有人对我好我应该高兴才是,这是好事啊,我傻吗,问来问去的,好了,不说了,我还没吃饱呢,我要开吃了。”
杨景诚重又露出了笑容,“吃吧,不够再点。”
我又开始下一轮的狼吞虎咽,杨景诚始终干坐着,也不动筷子,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
“你不吃呀。”
“看着你吃我就饱了。”
“真省钱了。”
杨景诚笑着往我碗里夹了些菜,“你吃饱就行了,最近应酬多,胃口不太好,所以没有你这样的好口福,我只能过过眼福了。”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大口大口的吃着,终于吃饱的时候,我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皮,啊,吃饱了,真舒服,我长吁了一口气。
“吃饱了?”杨景诚看着我问着。
我点了点头。
“吃饱了,”杨景诚顿了一顿,“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憋了这大半天,杨景诚终于切入了正题,他这人还真会循序渐进,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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