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机器人

作者:聪明小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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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喂。”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他才睡梦中饿醒,睁开眼已是一片漆黑。监狱里没有灯,唯一的光还是窗外的一丝月光,“喂。”他起身坐在床上,一阵晕眩袭来,他已经很多天没吃过饭了,血糖有点低。他凭着那丝微弱的月光,眯着眼才能分辨出它正窝在角落里。“一百号。”平时的饭菜都是通过监狱最底下的一个小洞放进来,正好三碗饭都摆在它身边。“一百号,饿。”
      他捉了身上的跳蚤,“吧嗒”一下捏扁,现在他已经不愿意吃这些东西了。一百号就这样躺在那里,即使听到他的呼喊也没反应。他很烦躁地走过去拿饭,还好现在天气正凉爽,饭还没馊掉。他就这样坐着它面前狼吞虎咽,吃了半饱,看它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疙瘩了一下,用脚踹了它一下,它歪着头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过。
      这时,他才慌了,连忙放下饭碗,将它扶起。
      它脖子和手都生锈了,而脚更是坏掉了,连电线都裸/露在空气中。“死了吗?就这样就死了吗?”他好像突然觉得心脏有些刺痛,像有根针不停扎他一样。“为什么会死?”向来沉默寡言的他,浑然不知自己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它死了?它真的死了?他就这样呆坐到天亮,一动也不动。没有人知道这间牢房里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脑袋一片空白。

      物是人非,五年过去了。他变得焕然一新,不再懒惰,不再是杀人犯,不再是冷酷无情的那个男人。
      入狱之前,他就是一个科学家。因为受了一些挫折,他一蹶不振,成为了一只懒虫。他虽然懒,每天窝在床上,却似乎更加培养了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在狱中,他得知它坏掉了,而且以后都不能修理好,他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对生命的追求。他不再懒,不再怕麻烦,拿出了之前赚到的钱,请了一批律师,律师证明他的确是有神经病,于是无期徒刑的判决被推翻;又因为他在监狱期间,与监狱长说出了很多他的想法,于是得到允许能获得各种工具以及优待,他提出了很多建议,其中一项就是改善监狱的建设,防火系统,给予机器人一定的保护。
      他所提出的每一项建议都得到很多支持或反对的声音。因为他竟然提议出台《机器人人权》如此疯狂的建议!这一项提议惹得民众议论纷纷,机器人也是“人”应该有自己的人权吗?但机器人发明出来也是为了方便人们,服务人们,它只是“机器”。很多人都觉得他疯了。
      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没疯。他只是想为它争取点什么,做点什么,只可惜它无法享受。无期徒刑的判决被推翻,他仅需要在医生的诊断下是为正常即可出狱。他当年在轰动一时的杀人分尸案中入狱,今天他再一次成为轰动一时的无罪科学家。
      在他出狱的时候,监狱长已经和他结交了很好的友谊关系,他希望能向监狱长提出一个要求,监狱长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答应了。他要求,将它的残骸带回家,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将它修理好。他不是没有想过,将它的芯片放到其他机器人的身体里去,可是他尝试过将A机器人的芯片放到B身上,结果数据被完全删除,即是当A到了B的身体时,将不再记得作为A的时候的事了,他不想它忘记他,他知道它也不想;他虽然想它能“复活”,但他并不需要死板的它,如果活不过来,他宁愿它一直乖乖这样躺着就好。
      有时候,他真的很后悔,如果他不是那么懒,宁愿去睡觉都不管它的生死;如果他不是那么懒,连洗澡都要它帮;可是如果他不是那么懒,也许就不会认识它了,也许就不会知道它的重要性了。他苦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是福是祸。
      他将它能换上的零件都换了,除了芯片,和头部,其他都是新的。脚是最新的模型,有了更细致的膝关节和脚趾关节;手上和脖子上因为生锈了,也被他换成了手指关节灵活,脖子能一百八十度活动的最新零件,能转三百六十度的太吓人了,他不喜欢。他真想看到它醒来那天,看着自己能活动自如的手指脚趾很惊讶的样子。身上的电视机,已经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模仿人形的胸膛。它虽然那么爱做家务、唠叨、胆小怕事、会说谎,活像个女生,但他隐隐中觉得它会是个男生,所以他特意去印了个模,他们的身体是一样的。
      他还知道它喜欢笑,可是它死板的模型却不允许,而市面上也没推出这种零件,毕竟谁也不喜欢被个机器人盯着笑的感觉吧?于是他又有了研究的动力,他要给它创造出最完美的表情,然后只对他一个人笑。可是他却没办法将他的头换下来,因为芯片与头部是合成一体的,以目前他的技术根本就没办法完美地拆解。零件都换过了,为什么它还不能醒来?因为头部也入了几滴水,正巧烧了头部的充电的电路板,所以电量不足的它一直没法被唤醒。
      “你知道吗?我提出的《机器人人权》今天正式出台喔。”它从他出狱之后,就被安置到他的床上,偶尔他会带着它出门,给它上机油,就好像当初它帮他洗澡一样。“每台高级机器人都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情绪喔。高级机器人就是像你这样的喔,有一些劳作机器人还是不能有自己的脾气呢,因为怕它们会罢工喔!”他自言自语地笑着。“只有家务式、保姆式和助手式机器人才能有智能芯片喔!每个人只能购买一台高级机器人,不得被主人抛弃;不得肆意破坏;不得强迫机器人做它不愿意的事;……”条例里还有很多,可是它仍享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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