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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扯掉那两人,周瑜民这时才省到观察床上迷迷糊糊衣衫半解人状况一眼。
那一眼,对方瞳孔里似燃烧了一把火,火舌还蹿出来,直接舔烫到他裸露的皮肤。
他忍不住闪开那目光,转而去瞪阿头阿背两兄弟,阿背早远远绕过他拖着哥哥一溜烟往门外逃去。
床上男人突然“嗯”一声,空气里似乎噼呲一声有过电之感,周瑜民硬着头皮走近床头右膝半跪床边,伸手用力拍男人脸颊:
“喂,吴遵?”
吴遵嘴里吐出炽热气息蹿上他手背,再伸两手猛然抓住他手腕。
周瑜民心道一声对不住了,便借力托起他半个身体。
他们身高原相差不多,穿了衣服还好,现在对方胸口风光大开,堪称完美身材很难不吸引人注意。一托之下没托起,吴遵手脚软绵覆盖他后背差点将他整个反压床上,周瑜民闪身躲过,吴遵便由四肢床上仰卧变成现在这般上肢在床边伏卧。
失败过后知道用十足力道再次把那人弄起,到浴室短短距离花费不少时间,而后再一把放进浴缸里。
冷水接满,吴遵面色过于潮红冷水似乎也升温,周瑜民转身走回卧室拿起茶几上冰酒用冰桶,随即走回浴室将里面未融化冰块全部倒入水里。
这一番终于令吴遵有了反应,他原本连脑袋也快一并滑入偌大浴缸内,一激之下浑身一颤穿出水幕双手攀上边沿,上身唯一着白衬衣只挂在手臂上,湿这么彻底,匕首、鲜血与锁链组成的纹身很明显盘踞在右手手臂。
浑身湿透男人眨眨一双桃花眼,眼内三分清醒七分迷茫:
“是你?”
周瑜民见他好歹能识人了,一张白色浴巾扔过去:
“这里不适宜谈天,我先带你出去。”
他掏出手机拨打当初那个存上就没想过会拨出的电话:
“阿头,他车钥匙是不是在你那里,叫人现在送过来,否则我可以问问元哥,这次行为该不该你们自己负责。”
周瑜民其实也在赌,赌这次只是那兄弟二人为满足个人私欲行为而与非耶律授意。
毕竟,吴遵再怎么说也是秦叔派来的专员,西塘口现在势力虽劲,但干这行最讲究论资排辈,再则郑毅健甫强势回归,他不相信耶律元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与秦叔一方撕破脸皮。
另则,周瑜民知道,耶律一向不喜乌铁头乌铁背这种下作猎艳方式,平日只睁一眼闭一眼,耶律更喜欢享受的,始终是猎物作困兽犹斗、却难逃被信手拈来感觉。
对方大气没出挂了电话,未多时果真有“公子”送来钱包和一串钥匙,直到这时,周瑜民才暗中吐一口气。
耶律元曾言记不清,周瑜民却记忆犹新。
尤其这日噩梦地重游。
四年前,周瑜民刚刚开始在洪兴崭露头脚,几乎一模一样的时间和地点,也许也是一模一样的方式,他被阿头阿背两兄弟一句“老大找你有要事”骗去酒吧,那酒保调出的酒只一口,再醒来时时空颠倒。
只不过那一次主事人是连帮内元老也要惧三分的萧三疯。
萧风这个疯子玩女人很厉害,对男人却一直没什么兴趣,不过不妨碍他找几个对此有兴趣的男人在他面前好好调教那个在他看来,似乎“越来越眼高于顶”的毛头小子。
也正因为事情是萧风开的头,到后来周瑜民奋力一搏刺穿了萧风拿枪的右手,重伤之下,耶律元也只是象征性惩罚了他。
用耶律当时原话来讲,他已经失去了左膀,可不能因为左右手互搏,一愤之下再自断了右臂。
——只可惜他对这“右臂”,却始终无法全然相信。
这种“不相信”甚至已经到无法理解没有缘由程度,好似在他耶律元看来,周瑜民这个被他从屏东救过来抚养大男孩似乎天生命长反骨。
霓虹灯惊醒的这座城,沿街热闹风景努力在诠释愈堕落愈美丽。
吴遵湿落落坐在驾驶座旁边,发丝粘脸上,一双眼水里洗过越发亮到发黑。
周瑜民在问他是否还好。
吴遵声音与往不同,低低答一声还好。
周瑜民透过车前镜望他:
“你确定?”
吴遵抬头,他们视线在窄小镜片内胶着。
被问到的人本欲说什么,身边人空前的存在感突然令他觉得车内空气更加燥热,他吞咽一声咽回欲出口的话。周瑜民便离开他眼神,视线短暂瞟到他曲起大腿的中间。
蔚为可观。
吴遵脸突然烧红,不太自然拿起那浴巾随同双手压在腰部以下位置。
所谓头脑清醒了身体还未“清醒”。
周瑜民说:
“这个我懂的,短时间内无法消散,如果不采取方法会很难抵。”
吴遵想说没关系不难抵,但眼前场景说这话未免太言不由衷。
车子转眼间已开到最近一家连锁酒店外,周瑜民将车停住:
“要男的还是女的?”
吴遵愣了半晌,终于呐呐道:
“……女的?”
开房人员早已对各种各样情况能做到处变不惊视而不见,今夜一前一后走进来二人,也不过凭极为出色外形多得她注意几眼,凭空为她多了日后谈资。
女郎进门,周瑜民关门出去,耳边未能及时关住的,也有娇喘几句。
房间开在五楼,周瑜民出来没有选择电梯而是步行下楼去。
在经过四楼楼梯拐角时,上半夜那甜到发腻的扇贝加上下半夜那一场熟悉又远离糜烂场所终于令他胃部翻滚,开口吐在垃圾桶里。
许多年前他开枪杀掉第一个人时也曾如此呕吐,耶律元买了块奶油蛋糕放在他面前,说孩子,要么你吃掉这个去你该去的场所做事,要么你就继续揸起把枪。
男人正在玻璃浴室内站浴,热气蒸腾,模糊掉玻璃纹路也模糊他右臂纹身。
手机在床头柜上响起,依依不饶,男人关掉蓬头湿脚走出去。
对方在说:
“听说你今天差点着了道?”
吴遵说:
“是,这怪我资料没收集好,下次会注意。”
对方教导说:
“要知道做大事人,要当火,不要自己去当那扑火的飞蛾。”
吴遵用毛巾擦擦头发,嘴里言:
“我知道了,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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