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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秦逸迷迷糊糊的走到山下,脑海里还回想着那个红色的身影。莫非真是鬼魅迷惑人心,所以自己才会念念不忘?
秦逸回到宅院,连小莲的招呼声都没有理会,直接回到房间,吩咐一声不得任何人入内。
秦逸慌忙的摸索着床下,掀开床板,黑色的通道展露出来。
秦逸从窗台上拿下烛台点亮,向通道里探去。黑色的通道里大约有十几节阶梯,转弯处一片漆黑。秦逸拉起长袍,探身走下去。半蹲着身子在狭小的通道里行走,直到走下阶梯。
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但是却宽广了许多,类似一个密室。秦逸记得自己从未建造过什么密室才对,莫非是上一代主人留下的?秦逸摸索着,所幸四周墙壁上都还留有烛台,秦逸将其一一点亮。
昏暗的房间里顿时明亮了许多,同时也让秦逸呆愣住了。
密室里只有一张斑斑血迹的铁床和一个上锈的吊架,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鲜血像是泼洒一般浸透在白墙上,入眼可见的全是斑斑血迹。密室一角处还残留着被染红的各种残酷工具,俨然是一刑罚现场。
滴答,滴答,水流淌着的声音突然响起。
秦逸的脸色陡然变成了灰黄。不远处一个水缸里微微有物体动着,液体从缸内溢出来。
“救,救,我。”一个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密室里。
秦逸瘫软在地上,躲在铁床下,牙齿彼此打架,全身哆嗦。
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良久后,水缸里的物体依旧没有爬出来。
秦逸鼓足勇气从铁床下爬出来,双腿打颤着慢慢移动到水缸边。
秦逸的牙齿咬紧了,张大的瞳孔里充满恐怖。水缸里的物体,准确来说是畸形的人,头大身体小,四肢都被解掉只留下身体,早就已经水肿腐烂着,水缸里满是腐烂的臭味。
光看腐烂流脓并且没有头发的脸,根本看不出这个人的性别和年龄。
他嘶哑道,“我,我在这里呆了三年。”
秦逸强忍住恶心感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男子突然激动起来,面上模糊的血肉里两颗眼珠转动着,仿佛在看清楚秦逸的摸样,“是,是你,是你,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男子的语气变得怨恨且恐怖,可是他现在只能奄奄一息的存活着。
秦逸就像是钉在原地一般,动也不能动,“我何曾害过你?”
水缸中的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嘶哑的笑了,“若不是你抛弃我家公子,夜夜寻欢作乐,你以为我为何会沦落至此。”
秦逸的脑子乱成一桶浆糊,“你这是何意?”
男子在水缸里颤抖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他道,“你竟然会忘,会忘记。”
男子突然嘶哑的喊道,“林瑶,瑶儿。”
秦逸还未反应过来时,眼前突然模糊起来,一阵雾气在密室中散开来,浓雾的最深处,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走出来。
那是个很美很美的女子,黑色细长的眼眸,眉心一朵处盛开的梅花,回眸间风情万种。黑色的长裙反而承托出女子别样的气质,如同黑夜里摇曳的玫瑰。
令人意外的是这样美丽的女子竟然深爱着水缸里残缺腐烂的男子。林瑶走到男子身旁,微微蹲下身来,长长的裙摆散落在地上。她的手指很白,很柔弱,轻轻擦干男子脸上水肿腐烂的脓液。
林瑶淡淡道,“秦逸。”
秦逸呆呆看着林瑶,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这个女子很像一个人,像谁那?
林瑶道,“你可记得三年前后山亭中的红衣少年。”
秦逸听着女子的话,毫无头绪的摇了摇头。
林瑶微微一笑,轻启红唇,悠扬的歌声飘荡在空中。
灯影桨声里,天犹寒,水犹寒。梦中丝竹轻唱,楼外楼,山外山,楼山之外人未还。人未还,雁字回首,早过忘川,抚琴之人泪满衫。扬花萧萧落满肩。落满肩,笛声寒,窗影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歌声响起的那一刻,秦逸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在胸膛里乱撞,有一种东西仿佛要破茧而出。
秦逸从未想过常年流连在花丛中的自己也有安分的时候,只因那个绝色男子。
他爱的男子,有着临城最绝色的容颜。清澈的眼眸,如墨的长发,明明是那么耀眼的人却唯独看上了自己。
秦逸迷糊中仿佛看见长亭下的红衣男子笑叹道,
“红烛共谁剪影,交杯尽,缠绵饮,此世此生,但付君心”。
秦逸脱口而出道,“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
曲声突然终止。秦逸猛然醒悟过来,面前的女子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秦逸暗叹,莫非先前那曲乃是夺魂术,为何自己会产生幻觉。
林瑶仿佛一眼就可以看穿秦逸的想法,轻声道,“没想到今日你已经连雾里雾外都看不清楚。”
秦逸脑子里一片浆糊,实在不想再去思考这些,直接转身去拿烛台准备出去。
林瑶道,“红衣,便是你的新娘。”
林瑶走到秦逸身边,看着他俊秀的脸孔道,“红衣便是三年前的林衣,人称临城第一玉面公子。而我林瑶就是他的妹妹“。
林瑶接着道,“三年前临城有位富家多情公子与林衣私定终生。当年我就说过,那位公子怎会对我哥真心,可是唯有他一人看不透。果然不出我所料,苦苦等待的林衣并没有在七月十五日换来那位公子的爱。林衣消失了,当人们再次找到他时,他穿着鲜红的嫁衣吊在后山的长亭里。”
林瑶看了看秦逸,淡淡道,“那位公子好狠的心,世人都说那分明是,绝情公子。”
秦逸像是受了炮烙似地缩手,脸色苍白如纸,也不再去取烛台,只是失神地站着。
林瑶笑的风情万种,笑的残忍,她道,“人有七魂六魄,死后亦是如此。林衣却有两个三魂三魄,一是含冤死后的花嫁,二是月圆之夜成亲的红衣。”
秦逸两眼几乎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全然听不见林瑶在说什么。林衣,林衣,如此熟悉的名字。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林瑶的样子如此熟悉,那分明是梦中似曾相识的容颜,也是不久前遇见的红衣。
秦逸再也不曾回头去看林瑶和水缸中的男子,他直接拿起烛台奔上阶梯。
夜色里的后山很近很熟悉,秦逸却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漫长,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早就已经相隔万水千山。
尽管脑海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忆,但是秦逸却相信林瑶所说的一切。
即使是鬼,也不能操纵一个人的感情,他可以魅惑□□的欲望却无法欺骗情感。
夜色里秦逸在山中狂奔,长长的衣袍被枝杈勾破,小腿上满是点点青紫的痕迹,不少地方还红肿着。
可是,他却没有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秦逸无力蹲在地上喘息着,指甲深深插入泥土里。
一样的夜色,一样的月亮,消失了的只有红衣。
耳边突然响起那熟悉的铃声。秦逸猛然站起身来,跟随着熟悉的铃声走入茫茫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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