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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生计
大约十日的时间,花夏一行人便来到了临近最繁华的城镇,刚踏入城门,便见着四周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来来往往地人群,穿梭在大道上。有那么一瞬间,花夏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在乡下呆了几个月,虽然许多地方都很不方便,但胜在安静祥和,民风淳朴,仅仅是半日便让她喜欢上了那里,有很多时候她都想,干脆就一直住在那里算了!
她看得出来,雪束阿姨与阿鹰叔叔早就想找个地方定居了,若不是担心她,恐怕现在已经在某个地方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即便是一向逆来顺受的杏子,最近这段时间也表现出了厌倦,每每看着她眼角那丝无奈,花夏便深深觉得无地自容,到现在为止,她才真正理解橘阿婆的离开对所有人而言是怎样一种打击,不仅仅是亲人的逝去而已,更让他们对未来失去了方向,仿佛一直坚信的理想、信念在一瞬间崩塌,这样的感受她曾经也体会过,所以比谁都清楚,那到底是一阵怎样的痛。
她多希望时间能够倒退,一切又回到从前,但却是不可能了!他们不仅还将继续着流浪的生活离开橘阿婆离世的地方,甚至连多呆的时间都没有,她还记得宇智波佐助的提醒,那日回来后,她便一直思考着他的话,以佐助的性格不可能没事拿她开涮,那就是这个地方真的有什么问题了。刚刚失去了橘阿婆,她已经怕了,所以才会附和春觉的提议。
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多黑暗与腐朽,但偏偏身为艺伎的她们却只能依附于这样的地方,所以,等待艺伎的未来只会是沉沦与失却自我吗?
她不知道,并且一直排斥想这些东西,如今的她,早已是登过台表演的真正艺伎,许多曾经橘阿婆万般保护不让她接触的东西,她也有了了解,但越是知道的多,她便越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恐惧,每当午夜梦回,她想到台下观赏的客人看向她的目光时,她便忍不住寒噤连连,全身发颤。
曾经引以为豪的艺伎职业原来隐藏在背后的竟是这般污秽不堪,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选择自我逃避,但不论她怎么不想面对,路却还是必须走,她小心翼翼,每跨出一步都必须聚精会神,她不能走错一步,连半步都不行,否则等待着她的只会是万劫不复。
他们这次到达的地方叫安叶小城,位于音之国境内,经济很繁荣,与此同时,住宿费等当然也是不匪,前阵子为橘阿婆治病早把他们不多的积蓄花得所剩无几,无奈之下,众人只得采纳春觉提出的意见,找一家大舞坊暂作栖身之所,当然条件便是暂时成为该舞坊的艺伎,一切听从老板的安排,也可以得点儿演出费用。
这大概是花夏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舞坊,环境仿若人间仙境,但她不喜欢,甚至从心灵深处产生一种厌恶的情感。
橘阿婆在的时候,即便再拮据,也是坚决不同意她们成为别人的依附听从他人的安排,但现在她离开了,所有人一时间都六神无主拿不了主意,所以即便雪束觉得这样的方法不可取,却还是无奈答应了。她握紧身边阿鹰递过来的手,心中的不安渐渐减小,橘阿婆一离开,作决定这种事自然落到了在她们中年岁最大、资质也最老的她身上,但她这个人其实并没有领导天赋,这些事根本做不来,但此时也是没法,否则早换了个人。
“花夏,要不这段时间你别跳舞了!还有杏子也是,就让我来吧!”四人中,她最担心的是花夏,她年岁小,在她心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怎么忍心看到她受到伤害?其次便是杏子,在花夏还没长大前,就曾经多次遇到一些骚扰她的客人。这一路都多亏了阿鹰,两个人才能一直有惊无险,但如今人在屋檐下,处理起来总有些不方便。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以为人家坊主请我们是为着什么,还不是看在花夏的舞技与杏子的琴艺上,凭你,她绝对看都不看一眼,就把我们扫地出门!”春觉在一边冷笑连连,她还以为自己还是一二十岁的少女吗,早都已经人老珠黄了,况且即便是在年轻的时候,她那样子也未必有什么姿色,还想替花夏与杏子,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怎么办?让花夏去表演是万万不可的……”雪束有点儿慌了,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我去吧,我想由我去坊主虽然不一定满意,但也不至于赶我们走!”最终,杏子站了出来,她抚弄着手中的古筝,即便看不见,也能猜出它现在一定已经破旧到让人发笑,虽然她一直都保护得很好,但也经不起岁月的蹉跎,就像人一样,在某种环境下呆得太久,即便有怎样一颗纯粹的心也会被影响。
“杏子,你这是……”雪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常常被人骚扰的杏子应该比谁都了解,这淌水到底有多浑,一踏进去恐怕就……但她在说那话时却是风淡云轻,比任何时候都镇定,恐怕这段时间,她早就在心里想好了一切。
“不需要任何人替我,雪束阿姨,我自己的事自己做,况且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杏子姐姐的曲调!”花夏也站了出来,她明白雪束与杏子是在保护自己,但她不可能一直都生活在她们的羽翼之下,她必须学会面对,否则才是真的没有未来可言。
“花夏,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我好像一直都是个小孩子似的,虽然从雪束阿姨这里继承了你的舞技,但却没有承担起应付的责任,一直一直都没有长大,但现在,是该我站在大家前面的时候了!所以,请不要再劝我了!”
“花夏……”
“我知道了,但是还是由我先上场,等把这里的规矩都搞懂了,才有利于你发挥,暂时你就在这里搜集消息吧!”
“完全不用这样……”
“一定要这样,你必须在台上一鸣惊人展现出最美的姿彩,比其他任何人跳得好上千万倍,你必须受到万千宠爱,狠狠地凌驾于那些追捧你的男人之上,让他们只能看,却不能碰!你必须做到这些,否则不论你的心里是不是念着那个男人,你都要忘掉,忘得一干二净,比没遇到过还要干净!”杏子大概是真正摸清花夏心里所想的人,或许是两人都同是在很小的时候便开始流浪,也或许是两人都很少触碰过情爱,但正是这样,她才了解如果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这大概算得上是艺伎未来生活中的唯一救赎。她没有花夏那么幸运,直到如今都没有碰上这样一个人,花夏便是被她寄托了梦想的所在。
只是花夏梦想之人离她实在太遥远,没有人会期待这段感情开花结果,甚至连花夏自己都不曾这么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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