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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快,贴上止血贴!”莫文卓挤过身来,钟凡侧身从他手中接过止血贴,却丝毫没有让位的意思,文卓心下了然,退了出去。
手指处传来微微的酥痛感,食指头掀起红色的口子,中泠秀眉一皱:“给我,我可以贴。”
“别动!”钟凡略显不耐地固定住那只不安分的藕臂,眼神淡淡地扫了眼前人一眼,“如果想让血流的更多一点,你可以再动动看!”
从这个角度看去,中泠白皙的脸颊细细的青筋依稀可见,微翘的睫毛因为局促不安微微颤动着,让人想起扑朔迷离的蝶翼。
而中泠,只能把视线停留在钟凡胸前的纽扣上,衣领下方散开几粒口子,露出精瘦明显的胸肌。
“谢谢……”
“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中泠纳闷,抬头,跌入漆黑的瞳孔中,这样的感觉,让人无措得快要万劫不复。这话中更深层的意思即使自己不想明白,却不由自主地明白了!
“不过是不小心切到了,不必大费周章,说声谢谢是应该的。”淡淡的语气,漠然的表情,对上这样一个女人,纵然钟凡有再好的定力,也无法抚去眉宇间的的凌厉之气。
上次自己说得何等明白?
中泠垂下眼帘,看似平静似水,心底下却早已波涛汹涌。
洗手间内,中泠反锁上玻璃门,打开水龙头,冒着白泡沫的水从水龙口喷泄而出,中泠用那只受伤的手一遍又一遍蓄了一手心的水,又一遍又遍地泼在脸上。冰冷的自来水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气味似有似无,可是此时此刻中泠的触觉却格外敏感。
伤口似乎在撕裂。
外面另一个空间,莫文卓拍了拍斜靠在窗边的男人,看到这样失神寂寞的钟凡,自己是有幸还是无奈?
指尖传来灼热的疼痛,将即将燃尽的烟蒂捻灭,最后泛着星光的烟头化为灰烬。
“以前你从不吸烟,也从不喝酒,而现在,你却两者都沾了。我真是看不懂你。”
钟凡定定地看向窗外,低沉道:“连我自己都看不懂自己!”
莫文卓看着眼前的好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人已经回来了,做兄弟的我只会一如既往得支持你,只是,你记住,强扭的瓜不甜。依我看,以她的性子,也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都说恋爱中的人的智商会下很多,莫文卓摇了摇头,这个好友以后有一大堆的苦要吃呢?想到自己与妞妞他妈终于修成正果,于是怀着一颗同情之心看了看钟凡,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以眼神以资鼓励。
强扭的瓜不甜?钟凡心下苍白,两人之间怎会到达需要强迫的地步。即使不甜又如何,自己种的瓜,花费了太多的心血与劳力,早已达到血肉相溶的地步。
“回头千万不要让左手浸水,以免感染了。”张霞走过来,端上最后一盘菜,糖醋排骨,是自己喜欢吃的。
“莫大哥,怎么不见嫂子?”中泠绕过最边上的位子,挑了个钟凡斜对面的位置,若无其事地坐下来。
“单位里这边远,今天又走不开,说到这事,中泠,你搬过来和我妈一起住吧!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两个人也有个照应。”
中泠沉吟片刻,莫大哥不像只是说说而已,前几次表姨在电话中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过,莫文卓在妻子公司旁买了一套新房,一家三口就这样神速地搬过去了。而这个老家,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顿时冷清下来。莫大哥说得无不是理由,只是自己……
中泠余光飘过对面的男人,此时他没什么表情,一张俊脸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睛一眨不眨,分明修长的手指端拿着一杯水,低着头喝了几口,性感的喉结微微上下滚动着。
突然,一个念想从脑海中蹦出来,中泠凛然,想要把它塞回去,可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像魔音一样,一遍又遍地诱哄。
“我……”在表姨期待的眼神下,说出了后面那句话:“我男朋友从国外回来了,我们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了。”
“蹦”的一声,一两粒玻璃碎渣飞溅过来,还携带者些许红色的液体。那眼神,是绝望,不信却又不得不信,还有沉淀的痛楚。
肺部那仅剩的一些气体,因为这句话硬生生地被抽取出去,扯着胸口的那根神经生疼。好了,说也说了,这下一切是真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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