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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事积福
我不会理一干人等,跟花朵朵脑袋凑一块,商量怎么处置丛莱。
花朵朵听说丛莱在我的地盘惊艳亮相,半天功夫斩断我的桃花运分外激动,一个劲儿冲丛莱抛媚眼儿,丛莱坐立不安,哆嗦着跑去找Kaven唠嗑了。
我一边听花朵朵那没边儿的馊主意,一边观察,这两人是咋的啦,林乔平均每十秒瞟一眼Kaven,然后晃晃自己的脑袋,Kaven每二十秒瞟一眼林乔,然后望望苍天,转过头又假装什么都没干。
明显有戏啊这。
我放下酒杯,扣了扣桌几,“喂喂,干什么你俩,林乔同志,Kaven同志,什么事儿趁早跟组织交代啊,别跟这暗送秋波。”
“林林!”林乔叱我一声。
“他看我!”Kaven率先发难。
欺师灭祖!
“你不看他怎么知道他在看你!”我指责道,“再说你看完他望天干什么,林乔哪点儿长得让你要望天了?”
“No,No!” Kaven在一边急得要跳脚。
“喏,什么喏,小猪才喏呢,再说一句英语扣你工钱!”我趁机消遣Kaven,这一直是我人生一大乐事。
林乔啊林乔,拉国外去溜一圈,依旧是林乔。
“干什么呢,林林,欺负人中文不好啊。”林乔瞪我,“我不过好奇兄弟俩怎么能长这么像。他跟Phil简直像一个人。”
“林乔同志啊,Kaven中文不好?也不看谁教出来的,这简直是侮辱!”我不能忍受别人指责Kaven的中文,这如同指责我考试没及格一样,涉及到尊严,“Kaven!美人!”
Kaven是个古代迷,对于中国古代的一切东西都有强烈的好奇心。我当初的教学方案是在他原有的基础下让他使老劲地看古装戏,由于我个人有一个阶段特别迷李煜,于是告诉他李煜是皇上还是诗文写的最好的,文化人都背李煜。Kaven喜欢皇上也喜欢文化人,于是他用了某些我不知道的龌龊伎俩将《虞美人》背得滚瓜烂熟。每次别人问:Kaven中文到什么程度了?我都告诉他:《虞美人》!Kaven凭此一诗赢得赞誉无数,因此平时显摆的也特别卖力。
但是,显然,现在不是我们师徒俩显摆的时候。因为Kaven依旧一脸怨念地看着我,没有理会我的指派。
这是面子问题里最要不得的一出啊:搭好的梯子,被自家人给拆了。
我站起来,眯着眼睛开始对Kaven发出强烈的念力。
Kaven见丛莱挡不住,一闪身跑林乔身边去了。
这洋鬼子眼光不错,林乔的面子我还是得给的,不过,哼,限此一天。
于是我主意一转,定下秋后算账的大计,收了神,灌一大口洋酒:我喝穷你!
我回头准备找花朵朵打发时,看到一直没有言语的丛嘉递了杯水给花朵朵,花朵朵在跟赵子越说着什么,也没注意顺手接过就喝了,然后再把杯子递还给丛嘉,丛嘉接过,放在桌上再往里倒了杯水。
我愣愣看了半天。想起一句话:人谈恋爱呢,你瞎掺和什么劲。
丛嘉和花朵朵,他们是恋人。
我闷闷地坐到一边去,丛莱在旁边看我一脸抑郁,嘿嘿地笑了两声。
我一转脑袋,大嚷一声:“哥!丛莱欺负我!”
其他聊得正热络的人被我这么一喊都看了过来,林乔抬了抬眼皮:“丛莱你辛苦了啊。”然后继续和Kaven把酒言欢。
赵子越这个时候一脸喜色地蹿过来,贼眉鼠眼地问:“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哇。”
丛莱瞟我一眼,淡定地说:“没多久。”
“什么没多久!你们俩打什么暗语!”我愤然指责。
他们俩一起冲我嘿嘿笑着,一脸邪恶!
我怒起。
对待顽固的敌人,要讲究策略。
我深吸口气,缓缓吐出,然后慢慢转过身子面对赵子越,举着酒杯,摇晃里面的液体:“芸姐姐现在应该是在新西兰呀,那牧牛,那草场,那帅哥……”我意犹未尽般地砸吧砸吧嘴。
赵子越抹脸的功夫换上谄媚的笑:“林林,林林,咱借一步说话呗!”
“别介啊,我跟你不熟,哪儿能称咱啊,你不是当着我的面儿跟人暗通款曲么,您继续!”对付赵子越这厮,这招百试不爽。
“哪儿啊,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化成灰也要肥您家的田,怎么会跟别人眉来眼去咧?丛莱,没眼力见儿啊,上酒啊……”
丛莱不理会赵子越,径自把酒拿走:“不能喝了啊,一会儿醉了受累的可是别人。”
“干什么你,醉了有我哥有花朵朵呢,你费个什么劲啊。”我欲夺过酒瓶,“一会儿让Kaven在门口立个板儿,丛莱和狗禁止入内!”
我眼神儿有点晃,没抢过丛莱,估计刚才气愤之下莫名其妙灌了很多酒。算了,我一起身,跑林乔那桌拎了两瓶啤的。
丛莱长手一伸,啤的也没了。我瞪着他,他反过来瞪着我。瞪到花朵朵看过来的时候,我开始瞪赵子越,赵子越哆嗦着伸手又被丛莱给瞪的缩了回来。
“找茬吧你!”我一拳挥丛莱身上。
然后,丛莱握着我挥过去的拳头一使劲把我拽倒在他身上。
我听到了一声口哨声!
妈的!欺人太甚!
我转过身,挥着拳头就冲吹口哨的Kaven过去了,丛莱拽着我的俩胳膊按坐在他旁边,笑笑说:“不能欺负国际友人!”
我脑袋实在有点晃,不能做有利的反击,只是甩掉丛莱的手,嚷嚷:“给我闪开!”
然后我勾了勾手指,赵子越上前听召。
我眯着眼,冲赵子越挑着眉:“想知道芸姐姐在干什么不?”
赵子越一脸谄笑。眨巴眨巴眼,两条眉毛顺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可能灯光太幽暗迷离,可能赵子越的表情太囧,也可能就是我酒灌多了,我觉得有些伤感。这样的赵子越,这样的郁芸。
我砸吧嘴,觉得逗得一点意思没有。于是,正经说道:“她在惠灵顿周边在某个农场,打算休整一段时间。在澳大利亚的时候她生病了,病了很长时间,瘦了很多。”
赵子越的脸用酒杯挡着,但是罕见的认真,表情阴晴不定。
“她有个新的邮箱,跟我发邮件来着。”
他摩挲着酒杯的纹路,盯着里面的液体看得格外仔细,我们都陷入沉默。
“你一个星期后来找我,我告诉你怎么找她。”
他抬起头盯着我的脸,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从来不会在他们两人中间起什么桥梁作用,偶尔兜售小道消息也总是唯利是图。这次却什么都没要求。
忽然赵子越又变了脸,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一巴掌扇他脑门上:“有病吧你,人好好的蓝天白云,少跟这诅咒人!”
赵子越仍是一脸狐疑。于是我捋了捋头发,正襟危坐:“做点好事积福啊,最近犯小人,需要旺一旺。”
赵子越毕竟还是赵子越,眨眼的工夫两泡剔透的眼泪闪出来。我浑身上下好一阵哆嗦。
其实,不是我突然人品爆发。
我只是想到明媚坚强的郁芸说:“小林子啊,我好像走太多路了,好累。你暂时别把我当偶像啊,让我歇两天。”
我只是想到赵子越横着走惯了的人,一句郁芸就能马上让他没脸没皮,乖乖就范。
这样的赵子越,这样的郁芸。这样的感情。
我有点心疼。
郁芸就是我的一个梦,一个把自由放在所有事物之上的梦。只是这个梦太过坎坷,我完成不了,郁芸也走得举步维艰。
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我只是想不论是怎样的人,身体和心理受伤的时候都需要有一点爱在身边。哪怕不长久,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够让人有勇气继续下面的路。
丛莱忽然靠过来递给我一小杯啤酒,带着一脸笑意:“好姑娘!”
我的脸上愤愤地写着两个字“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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