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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面对诡异莫测的血魔,渺小的人类没有丝毫的反抗力,他们被恐惧完全抓住了心神,慌不择路的溃散奔逃,最终被玩腻味了的血魔从弱到强的一个个吞没……
到了最后,只剩下了萧镜若和骁骑队的队长两人躲进了一处荒废的村舍之中。“殿下”队长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喘着气,艰难的说道:“殿下,从这边往西就是进入赤山的通道,那里有咱们西陵最古老的祭坛。如今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殿下你带好大巫师的木符沿山找到祭坛,应该可以逃过血魔妖风。属下……”
话还未说完,就听屋顶一片裂声大作,队长知道血魔已经找到他们了,当即不再犹豫,郑重的对萧镜若行了个军礼,便用血涂抹在裸露的头和四肢上,一眨眼就冲了出去“你这该死的妖魔!你快来抓我呀!”
萧镜若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个字,甚至当队长涂满鲜血的跑出去当人饵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一个字,或作出一个反应。他有些愣愣的看着队长留下的那摊血迹,不觉扯动了下嘴角,这回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有些苦笑的抬起头,看着露出一丝天光的屋顶,他手里的木符已经因一次与血魔的正面冲撞微微的有了些裂痕,恐怕用不了几次,这木符就会彻底作废。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轻浅若无的喟叹在摇摇欲坠的屋梁下响起……
奔跑,他喘着气,脚步不停的往山的深处奔逃。迎面冰冷彻骨的山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夹路的带刺荆棘划破了衣服,甚至细细小小的扎进皮肉中,带着跑动向前的阻力割裂着皮肤,又一下子被抛到身后……它们就像一只只怪物伸出的利爪,在路的两旁挥舞着簇拥着像他扑来……而不知名的苍天古木在他头顶延伸成一片阴暗的天空,仿佛阻隔了一切的光与热,犹如闯进了一片未知的黑暗空间。
萧镜若微微的喘着气,停下已经酸胀发软的脚步,举目望向四周。这里应该是赤山的腹部,可是究竟是什么位置萧镜若却完全无所得知。四周都是遮目的苍天古树,无数繁茂的植物高低错落的生长在这片狭窄的空间里,脚下落满枯叶断枝的泥土散发着腐败土腥的气味。
一阵急促的山风穿过老树间既小的缝隙吹了进来,带着一丝血的味道。萧镜若知道不能再停留下去,那个仿佛无处不在的血魔就要追上来了!他忍住喉咙里刺痛灼热的干渴,狠狠的吸了口密林间腐腥的空气,抬起已渐渐麻木的双腿继续往深处跑去……
诡异邪恶的血魔仿佛在捉弄着手中的猎物,它不远不近的跟在萧镜若身后,血红的雾气在后方的天空若隐若现。萧镜若浑身的力气都已经用竭,双腿僵硬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靠在古树上,转身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团如影随形的血雾,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我真的不想死在你这么个恶心的怪物手里啊……”
他忽而笑了一下,幽深的眼眸带着莫测的光,抬起手中最后的“火神”射向了血魔。那血魔早就有经验,毫不在乎的一把吞掉对它毫无威胁的“火神”,然而就在瞬间,一阵金光猛然自血雾体内暴起,血魔倏地真开深紫色的邪眸,满眼怒火的死死盯着笑得开心的萧镜若。刚刚那个“火神”里面裹着大巫师的木符,木符遇到妖气,如滴水入油,猛的爆裂开来,爆发出强烈的神力,但木符此刻也已化为了渣粉飞散于空中
“反正是要死的,死在你这个怪物手里,我还不如……”萧镜若似乎很高兴的看着被木符余光罩住一时无法脱身的血魔,用手一撑树干借着反弹力转身往更深处跑去,那里是大地的裂缝,赤山深处裂开的无底深渊。
萧镜若半跌半撞的跑到这块仿佛与世隔绝的黑暗地带,终于支撑不住的摔倒在一截枯枝前,手肘立马磕上了一个坚硬锐利的东西,萧镜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肘正好磕在一个断裂的人类头骨上,尖锐的头骨裂片瞬间就刺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莹白的手臂缓缓的滑入地底……
此时乌云恰好退去,幽冷的月光泻下,以萧镜若为中心远远近近的亮起了淡白色的飘渺磷光,,萧镜若借着黯淡的月光竟看到这里横七竖八的埋着不可计数的人骨,那是已经褪尽血肉的白骨森冷异常的怨气。看来这里在很久以前是一处可怖的埋骨之地。
萧镜若无闲心再去看这片广阔的埋骨之地,那木符的余光困不住血魔多久,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血肉便宜了那恶心的怪物。然而还未等他忍着浑身的剧痛站起身,一阵恐怖的血雾就翻滚进来,那是闪着怨毒紫色眼眸的血魔,它终于挣脱了金光,恰好赶来收拾这个极其不听话的猎物。
“果然,那糟老头的东西还真是靠不住……”萧镜若盯着紧追而来的血魔,轻轻笑着,却狠狠的攥紧了手心。
然而血魔并没有上前,它似乎忌惮着什么,即使紫眸中欲望凶猛滚动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萧镜若,但却踌躇在原地,不敢靠近这个银光闪烁的埋骨之地。萧镜若看着血魔这副样子,不觉一阵嗤笑,这一笑牵动了伤口,血流得更急了。
血魔深紫的眼眸在看到那奔流而出的血液时已精光暴涨,萧镜若讽刺的笑容却在这诡异恐怖的埋骨之地显得更加妖艳绝美,如黑暗中盛开的死亡之花。血魔再也无法忍住,红着眼,不管不顾的朝萧镜若猛扑过来。
就在血魔即将触到萧镜若的瞬间,从大地深处猛然传来一阵震颤,埋骨之地刹那间龟裂崩溃,尘土飞扬,一片片土地带着皑皑的白骨相继沉入幽暗无边的地底,急速扩散的裂痕甚至已经龟裂到萧镜若脚下。那血魔被这仿佛毁天灭地的动静骇住,眸中的红光刹那褪去,似乎才意识到大难临头,顾不上猎物就慌忙卷起浓厚血雾往回飞去。
萧镜若被身子底下震颤不知的大地晃得稳不住重心,一头撞在了一处突出的碎石上,霎时间天旋地转,在模糊朦胧的血色中他看到了一股从地底冒出的红得发黑的云雾笼住了急于逃跑的血魔,只刹那间便将血魔吸收消融殆尽……
萧镜若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遮天盖地的赤红到发黑的红雾……
那是……什么……谁在尖叫?谁在痛哭?那么的悲伤,仿佛要流尽所有的生命和血肉……为什么这么暗,为什么就没有一丝的光?哪怕只要一点就好,告诉我不要那么绝望……那个小男孩,是我吗?可我怀里的这个面目模糊的少女是谁?为什么她满身是血,她心口狰狞伤口为什么如此刺眼?我为什么哭,为什么,为什么,仿佛倾尽了全世界一样……这里是哪里?怎么那么黑那么黑……
萧镜若霍地睁开眼睛,他捂着心口不断的喘气,那梦中极致的绝望和悲伤还固执的留在这里,让他一下子无法分辨到底身在何方,是醒是梦。周围也是一片的漆黑,萧镜若撑起身,在他的正前方,一片漆黑中,有一个散发着夺目红光的圆球状物体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中。
那东西不远不近的漂浮在半空中,因为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光晕反而让人一时看不清它到底是个什么。萧镜若仿佛被这奇异妖娆的红光吸引,忍着浑身伤口的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步缓缓朝它走去。待到了跟前,萧镜若才看清,这东西竟然是个人类的头骨!不,那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头骨,而是浑身是绛红色血玉般的精致骨品。那比血还鲜艳的红仿佛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莹莹的玉光。
萧镜若恍若被迷惑了一般,他伸出手试探着慢慢接近了头骨,直到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触碰到那绛色头骨,那头骨忽地颤动了一下,然后像回应一般往萧镜若的手中靠了一下。
萧镜若轻轻笑了起来,目光有一刹那的温柔,他伸出双手直接捧住了颇有灵气的头骨,正要细细端详,却见那头骨如同融化一般汩汩的从四面八方冒出了粘稠猩红的血液,瞬间便把萧镜若的双手染红,粘稠的血液甚至还沿着萧镜若的双手一滴滴的淌到了地上,迅速在漆黑的地上积起了一滩粘稠的黑血。
萧镜若被这突然出现的异像吓了一跳,猛然松开了已经融化到半个的头骨,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后退了一步。然而一眨眼,那手上的血迹却突然消失不见,干净的仿佛只是幻觉一般。萧镜若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发现之前的那个头骨已经完全融化在地上,它被萧镜若扔下的地方上已经积起了浓浓一潭的血液,那血池似乎还在隐隐的积多,血似的不明液体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最后那颜色几乎已经红得完全发黑了。
就在此时,那黑红色的液体诡异的缓缓上升,萧镜若看着它一股股的上升交叉,一阵朦胧的血雾后,原地已不见了发黑的血池,只有一具黑红如玉的少女骷髅诡异的立在其上。它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的向着萧镜若的方向,一排没有丝毫血肉的牙齿正微微的咧开,似乎正看着萧镜若微笑。
萧镜若在原地怔愣了一会,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多害怕,反而还很是感兴趣,这具明显来自黑暗深处的骷髅对他来说仿佛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似乎,这趟赤山之行终于没有那么无聊了……
“你是妖吗?是你救了我?那,以后跟着我好不好?”萧镜若轻轻说着,慢慢走上前去“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殷生。”殷生,红之最深为殷,于殷中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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