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x唐门/花策)岱宗飞羽

作者:陈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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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岱宗飞羽(十四)


      外头车马辘辘,沿着入夜了的崎狭湿滑的山道慢慢行进,看到沈墨生这里亮着灯光,竟慢慢停了下来,过来个人影,然后院门被砰砰叩响。
      “主人在吗?开开门!”
      叶枫晚对唐铭道:“你待在这儿!”随即来到外头,正碰上沈墨生。他也看到外面打着的旗号,问道:“长青镖局,可不就是你说的事主。”
      叶枫晚:“是他们。”
      沈墨生道:“你说他们在追杀你?”
      叶枫晚点点头:“我跟他。”
      院门又响起了砰砰的催促声,外头人说:“主人家,开开门吧!”
      沈墨生走入院子,松了门闩,拉开门——
      门口是个上了年纪的镖师,泛灰的山羊胡须上粘着雪粒,见门开了,忙道:“主人家,我们是走镖的,没防着山里下雪,现在没有落脚的地方。能不能借你这处给我们进去避避雪?”
      沈墨生往他身后扫了一眼,有二十来号人,都是镖师打扮,有的盯着他们,有的在拉扯盖在货物上的油布。老镖师见沈墨生堵着门不动,急道:“我们是正经走镖的,长青镖局,这字号随处可以打听,绝不是歹人。我们只求避一避雪,雪停我们就走,要是雪不停,天亮了也一定走。多有打扰,一定奉上茶水钱……”想必他们一路走上来也去山里其他人家敲过门,只是这里少见外人,那些百姓见这么一大队提枪带棒的大汉,必是心中害怕,不肯让他们进。
      沈墨生也不听他说完,便淡淡截道:“我这里有病人,需要安静,不太方便。”说着就要闭门。
      老镖师忙将门一挡,说:“我们一定小声!安安静静的,绝不吵到病人,放心、放心!”
      沈墨生冷漠道:“抱歉。”说着手上用力仍要关门。老镖师满脸无奈,只得松开。
      忽而背后叶枫晚一手伸来,搭上沈墨生肩头,稍微用力扳了扳。沈墨生顿了顿,顺势让到了一旁,叶枫晚便站在了那老镖师眼前,笑了笑,对沈墨生说:“这么大的雪,天这么黑,他们走镖怪不容易的,我看就让他们进来坐坐吧。”
      冤家上门,他不退避反迎上去,沈墨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信他自有打算,便丢下一句:“进来罢。”也不招呼人,自顾转身回屋里去了。老镖师连忙示意人进来,那一帮的镖师似乎也都庆幸得很,一呼啦便拥了过来,叶枫晚侧身让开道,他们便一个一个从叶枫晚身边走过,有的跟他道两句谢,竟是没一个认得他的。
      那老镖师走在最后,对叶枫晚拱手道:“小兄弟,感激不尽。”
      叶枫晚悠然道:“都是江湖兄弟,在外理当搭一把手,说谢就折煞我了。”
      老镖师打量了他一下,有些好奇道:“啊……小兄弟你就是这里的……病人?”他与沈墨生年纪相仿,瞧着又不像兄弟,说两个年轻男子住在一起似乎不太合理。要说叶枫晚是暂住这里的病人,则气色神采未免太好了些,也难怪老镖师奇怪。
      叶枫晚道:“哦不是。我是……我是病人的亲属。”
      老镖师恍然,又问:“不知怎样称呼?”
      叶枫晚笑道:“我姓叶。”
      老镖师便说:“叶兄弟。”对这个姓也没有什么反应。叶枫晚作了个请的动作:“外面寒冷,我们何不进屋内再说话?”

      二十来个走镖的老少汉子进了沈墨生平时给人看诊用的最阔敞的那间屋子,几个一群的坐下歇着,有几个掏出随身的酒囊,你一口我一口传着喝。叶枫晚与那老镖师坐在一处,指了指门外说:“那些个物什不要紧吗?怕湿吗?”
      老镖师说:“不要紧,不要紧,盖了几层油布了,不要紧。”
      沈墨生远远瞧着,忽然道:“听说长青镖局正值变故,你们盛老爷子不正在遭各派联手缉捕?这个当口儿还有客人挑着长青镖局来押镖?”
      话语直白,十分刺人。一时那些喝酒的交谈的齐齐住了口看向沈墨生,老镖师脸色也沉了沉。
      忽有副粗嘎的嗓子叩着桌子问:“你是什么人?”
      沈墨生瞧了他一眼,字正腔圆道:“好奇的闲人。”
      那汉子火起,一下大了嗓门:“闲人、就少说闲话!我大哥从来光明磊落,有眼都见,你们这帮闲人平日里前前后后地巴结我大哥,现在怎么不站我大哥这边!”
      沈墨生凉凉道:“这不也光明磊落地滥杀人了吗。”
      那粗壮汉子大喊一声,山也似的块头猛地就要站起来,被旁边的人按住,但也按他不牢,仍见他一冲一冲地要挣开。
      沈墨生道:“麻烦你小声一点,我说过这里有病人!”
      那汉子气得鼻翼一翕一翕的,似头着了火的蛮牛。那老镖师忙喝止他,连喝了数声,那汉子倒是听这老镖师的话,终是让他喝住了,按捺下来。老镖师稳住他,又转过身来,对沈墨生拱了拱手,道:“阁下也是江湖人,知江湖事。这番意外,累了武林朋友性命,长青镖局心中愧疚,定会查出个中内情,给江湖同道一个交代。我们这镖局,得盛大哥半生经营,虽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小生意,但至少童叟无欺,也算薄有些名声。蒙天下朋友信任,多事之秋依旧放心我们办事,那我们也定定是不辱使命,要将镖局照顾好,等盛大哥澄清误会回来的。”说得倒是不卑不亢,和气中又十分硬朗。
      那粗壮汉子犹憋着一股闷火,坐在那儿跺着地,口中道:“小人!都是小人……”被老镖师一句“闭嘴,好生坐着歇息”给封了回去。汉子犯堵,粗声粗气地说了句:“我出去看着货!”便气鼓鼓地跑外头淋雪去了。
      叶枫晚喊了他一声:“这位兄弟,外面天寒——”老镖师一摆手说:“不用管他,就那倔驴脾气。”
      叶枫晚却说:“那位兄台性子直爽,说的话却也十分有道理。盛老爷子为人端直,颇受敬仰,怎会无端端作这些事。若说没有些内情缘故,我是无论如何不信的。”
      那些人似是郁卒久了,又被沈墨生刺了一通,见有个生人为盛天风说句话,竟隐隐有些感激的神色。
      老镖师正色道:“这位兄弟,在下姓马,马宗原。不知小兄弟方不方便告知姓名。”
      叶枫晚停了一下,慢慢站起道:“在下藏剑山庄叶枫晚。”
      马宗原怔了一怔,后面那些走镖的也怔了一怔,叶枫晚知道他们想什么,接道:“我确受庄里委派,正与其他门派弟子一道找寻盛老爷子。”他言语婉转,只用“寻找”一词,十分客气,“我与盛老爷子相交虽浅,但深信其为人,我只愿早日寻到他,问清缘由,若是另有内情,定然会给盛老爷子一个公道。”
      叶枫晚自然知道内情是什么,但不能说破,此刻说着不实之言,倒也能说出十二分诚恳来。他又补道:“其他武林同道,想必也都是这样想的。”
      马宗原小叹一声,说:“若都是像叶公子这般的君子,那就不怕。可大哥脾气躁烈,多年来开罪过的、结过怨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只怕有小人趁这机会挟怨报复……”
      叶枫晚也只能拍了拍他。
      沈墨生在边上看着,忽然说:“你们受了冻,给你们弄些姜汤来罢。”转头去了厨房。一般人瞧着只当他是觉得争执过后待这儿与对方尴尬着没意思,便寻个由头走开。稍过一会儿,叶枫晚留下一句“我去给大夫帮把手”,就跟着去了厨房。
      路鸣今天忙的事多累了,沈墨生没有喊他起来。叶枫晚进来时,他正抱着胳膊倚在灶台边上沉思,见叶枫晚进来了,便问:“是不是要杀你的那伙人?”
      “不太像。”
      沈墨生又往沸水里撒了些姜片:“这你要搞清楚些。”
      “他们一无所知。而且一心向着盛天风。”
      “不会是装来稳住你,再伺机行动?”
      “不似伪装。我观察着他们。看人,我还比较会看。”
      沈墨生点点头算是赞同,忽又说:“我不是为了跟你一个演恶人一个当好人才说那些话。我确实觉得奇怪,这种时候为什么还有人找长青镖局去运镖。”
      叶枫晚沉吟道:“盛天风在时,他们镖局做活确实极有口碑……”
      沈墨生道:“托镖的,一心想求个绝对的安全稳妥,最好半点风险也不要有。比长青镖局口碑好的,不是没有。如果是我,肯定不会找家自己都焦头烂额、主人正往恶人谷逃的。”
      叶枫晚点点头。
      沈墨生说着说着有点儿不耐道:“这也不是我要琢磨的事。要能确定那伙人不打你的主意,便快些打发了,烦得很。你要没事了,也快些走。”
      叶枫晚笑说:“你赶紧把人给我治好了,我赶紧走。”

      那些镖客所带的酒不多,每人分到几口便喝尽了,正觉夜里生寒,沈墨生便拎着桶煮好的姜汤来了。沈墨生也不与他们说话,放下汤,随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捧了摞碗出来,便执一柄木质的汤勺,将姜汤分倾入碗里,叶枫晚便端了去送给他们。
      沈墨生持木勺的手势很优美,有点写意,他舀着汤水,却跟执笔题诗,提壶浇花差不多的味道,他和叶枫晚这样的人让人看了只能感慨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
      接过汤碗的人都跟叶枫晚点头致谢,他们知道叶枫晚的身份以后,就有些拘谨和细小的尴尬,并不是那么自如了。
      到所有人都喝上了,叶枫晚想了想,端起一碗姜汤推门走了出去。
      雪还在下,一出屋檐的遮蔽,细细的雪子就扑在了脸上。那些车马停在院子里,刚才负起跑出来的壮汉子在藤萝架下,大马金刀席地而坐,似乎还在生闷气。
      叶枫晚走过去,汉子抬头看了看他,不理睬。
      叶枫晚笑着说:“冷呵?——姜汤,喝一点儿,暖身。”
      汉子起初仍不理,见叶枫晚没有走开,便粗声粗气地说:“我不喝那东西!有酒没有?”
      叶枫晚慢条斯理地、却像戏法一样拿出一壶酒来。
      汉子眼睛亮了,也不客气,抢过了灌了几口,然后噗噜的全呛了出来。
      “这什么奶奶的东西?”他边咳边叫,“一股药腥味!”
      叶枫晚眯着眼睛似笑非笑:“这是好东西啊,这位沈大夫制的药酒,一般人可没福消受。”
      汉子一听,立时就把酒壶扔了出去,幸叶枫晚动作快,一舒长臂便截下了。
      “呸呸呸!”汉子连吐口水,“那长毛怪的东西,我才不沾!”
      叶枫晚说:“干嘛不沾?你要看他不顺眼,就该把他的酒都喝个清光,教他用时没有,跟他客气什么?”
      汉子转念一想,说:“对、对。”便又拿过酒壶硬是喝了起来。
      叶枫晚瞥了眼镖车,轻描淡写说:“这些货物搁这儿不打紧吧?不打紧兄弟你便回屋里去吧,雪还下着,这么冷,你们马镖头在里头惦记你。”
      汉子呆了下,说:“不,我不进去。”
      叶枫晚故意说:“那我帮你看一会儿镖车吧,你先进去暖一暖,暖和了再出来替我。”
      汉子本就不是因为担心货物才不进去,听叶枫晚这样反倒极不好意思,连忙道:“不不不,不用,这镖车没什么,根本没啥值钱东西。你还是快进去吧,看你长得好皮好肉,肯定是个少爷公子,别冻坏了!”
      叶枫晚笑道:“要不值钱,哪还用得着托大名鼎鼎的长青镖局来运镖;要不值钱,兄弟你为何挨冻也要看着?都是江湖兄弟,举手之劳,就别和我客气了……”
      汉子急眼跳了起来:“真没啥!就是些谷米粮草,我骗你做啥?我走了那么多回镖,都是奇珍异宝,没见人托过这个。”
      哦……
      叶枫晚道:“哈哈,恐怕是老主顾,知道你们长青镖局可靠,无论贵贱轻重,都要找你们才安心。这回你们镖局能大义灭亲,不徇私,不护短,也着实令人佩服。”
      汉子却不当这是夸奖,忿忿然道:“什么大义灭亲?大哥可做了什么不义的事?他那是给人害的!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一家的人,大哥有难,他们不帮,还去帮外人!”
      叶枫晚即道:“有理有理,老兄一片忠义赤诚,在下感佩。”
      汉子重重叹了口气,又小声道:“我不是担心这东西,我就是不想见到那长毛怪!见了就有气。我才不进去!”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哦,你是那个长毛怪的朋友吧?”
      叶枫晚点点头,正想说自己不介意并为沈墨生说几句好话,那汉子就先说道:“我看你这人挺不错,怎会结交了那种家伙。还是少跟他来往!”
      叶枫晚也不在意他的冒犯,只觉这汉子性格直率纯真得可以,颇为有趣,不由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忽听推门声一响,只见马宗原出了屋,快步走来他们这里,跟叶枫晚拱了拱手致礼,然后拉了下那壮汉:“那么冷天,干嘛呢,还不进去。”
      汉子眼皮一翻,看着别处。
      “啧,又不是娘们,拧什么脾气?进去!我跟叶公子还有话讲。”
      汉子终究还是听马宗原的话,进了屋里头去。马宗原眼见他老实进去了,回过头来又向叶枫晚拱手。
      叶枫晚一面还礼,一面道:“马镖头有什么话尽可直说。”
      “哎,那我便直说了……”马宗原有点儿谨慎,“听闻……盛大哥身边有个护卫的唐门弟子,颇有能耐,前不久还是让叶公子给制服了?”
      叶枫晚便知这事已传开了,便挂上一丝略略苦恼的笑,答道:“谈什么制服……不过是日后兴许要做亲家,我撞见了,不能放任不管,又不好把他怎么样,只好栓在身边,说白了自己也被栓上了。”
      马宗原说:“既如此,那唐门弟子想必仍与叶公子同行。我们……众位兄弟方才和我商量,希望——可以见见他。”
      见叶枫晚没有马上答话,马宗原立刻又道:“兄弟们都与盛大哥失去联络,十分……挂念,他之前和大哥在一起,我们就想问问,大哥近况如何,还……好吗。”
      叶枫晚展颜一笑:“当然可以,只是他生性不喜生人,未必愿意,我不能强迫。”
      马宗原答应了一声,叶枫晚又说:“你们二十来人,一起拥过去,他是肯定不想露面的了。我看还是马镖头你一人替大伙问了较好。”马宗原也一口答应。
      叶枫晚便带他去到唐铭的房间前,一面说:“他这回受了些伤,我带他来求医。”
      马宗原道:“唐门武功路数诡异,要想擒住他下些重手也是难免,叶公子也是宅心仁厚了。”他倒以为唐铭是被他所伤,叶枫晚不好解释,只能笑笑。
      他敲了敲房门,说:“长青镖局的马镖头想见见你。”里面没有回应,叶枫晚便直接推开门,果不其然,房内空无一人。
      马宗原看向叶枫晚:“这……”
      叶枫晚有意无意抬头地往房顶上看了看,微笑道:“看来他不太想见。”
      马宗原抬起头,拱手扬声道:“这位唐家兄弟,多谢你这些时日护我大哥周全,马某感激不尽。只是我等挂念大哥,也不知他情形,求兄弟告知一二。”
      并无回复。
      马宗原又道:“求兄弟现身一见!”
      仍无回应,马宗原再道:“求兄弟一见!”
      叶枫晚道:“唐门的人自有一套规矩,听闻做这些特殊活计的特别忌讳与人打照面,也不随便向人透露当事者的情况。马镖头您看……”
      马宗原却相当执着,高声道:“若不便相见,只需唐家兄弟应答几句,让我们知晓大哥安好与否即可。请兄弟成全。”
      只是唐铭铁了心防着他们,无论如何不做半分回应,马宗原最终也只得作罢,郁郁回到厅中,枯坐了一会儿,外面雪势有增无减,夜已深,他跟那些镖师们歪歪斜斜互相挨着,不多会儿鼾声四起,已然都睡过去了。
      叶枫晚轻轻推开窗,掠上房顶,唐铭仍蹲伏在那里,透过瓦片的孔隙监视着下方,知道叶枫晚上来了,便抬起漆黑乌亮的一双冷眼看着他。
      叶枫晚道:“沈大夫刚才跟我说,你要再担着肩伤留在屋顶上吹风淋雪,他就不治了,让我带着你速速滚蛋。”
      唐铭又低头去观察下面那些走镖的,叶枫晚见状说:“他们睡了。”
      唐铭摇了摇头,但又不多说。他不想无谓僵持,便一声不吭地矮身一跃,轻巧从窗口翻回了房间。叶枫晚跟着跃进来,道:“你该去见见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会帮你摆脱我。”
      唐铭已经坐下,往右肩头一拂,抽下来一些精巧的铁片,叮叮当当放在桌上,然后一把扯下右肩头的衣服,掀起包扎的布帛看了看,大约无碍,便按好,拉上衣服,然后径自跳上床榻脊背朝外躺了不动了。
      叶枫晚举步走向床榻,一伸手直朝床上人探去。唐铭没法岿然不动,一扬手扣住了叶枫晚的手腕,黑暗里亮起两点泛着光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
      叶枫晚却不退让了,骤然运力于臂,冲开唐铭的阻挡,独断专行。唐铭没有意料到,根本抗不过他的力道——却见他的手略过唐铭身躯,直探到床榻里侧,执起被唐铭掀在一旁的被子一角,拉起来抖了抖,似笑非笑,本来要替唐铭盖的,却呼的往唐铭身上一甩,被子兜头遮脑地覆下来把唐铭的脸也给盖住了。叶枫晚这才大笑着走出去,顺手帮他把门关上了,自己进到隔壁的客房,也静下心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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