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哪里逃！

　　第38章大树底下好趁凉（郝阿篇2）

　　郝阿翻开记事本，在8月1日那页，密密麻麻排满今天的日程。她披上白大褂，夹上工作牌，从逼仄的小单间里出，在走廊上和她的同事们打招呼，一起去食堂就餐。
　　她没有回到阳安镇，而是跟着老板到了温哥华郊外的工业园区工作。不是她不想回阳安镇，而是她回不了。在她准备离开的那一天早上，高速路封锁了。听说是城市外涌来大量的丧尸攻击温哥华。又过了两天，老板开会，说停止市内办公楼的工作，转移到郊外的工厂。不愿意去的可以辞职。大部分员工辞职，他们决定留在相对安全的温哥华市内。少部分员工包括郝阿当天晚上跟老板一起，坐大卡车转移到条件相对艰苦的郊外工业园区工厂。郝阿当时跟老板走，还抱着一丝希望，能够搭上工厂的运输车离开温哥华市。哪知道到，到了工业园区后没几天，从电视新闻看到了蒙顿市沦陷的消息。阳安镇离蒙顿市太近了，那个片区已经化为封锁区。郝阿只觉五雷轰顶。她放弃了，死心踏地在这里工作。她每天努力使自己转的像陀螺，这样没有时间去思念她分开的亲人。
　　这个工业园区很大，郝阿工作的工厂只是其中的一小块儿。郝阿工作的工厂是一家医药厂，主要生产营养药剂。整个工业园区现在是军方管理，最外围筑有高墙坚炮，里面实行军事化管理。这里的条件很艰苦，底层工人宿舍是4人一间，上下铺。中层工作人员是2人间，只有高层工作人员是单人间。郝阿以前是与人合住2人间的，上周做了特殊贡献，终于拥有一个小单间。她的特殊贡献就是中国珠算。
　　转移到工业园才3天，丧尸就攻克了温哥华第二防御网，工业园区和城市断了联系，包括电。军方紧急在工业园内建立的一个小火电发电厂，但产能太低了。仅为工厂车间和军方供电。一切似乎倒退到了工业时代。电脑没有电运作，大家又开始了用纸记录。郝阿是会计，她请工人帮忙，用铁丝和塑料球做成的一个简易的算盘，当计算的数字过多超过了算盘位数，她就又做一个算盘，把两个算盘并在一起打。她的工作效率和技能在这一片区，鹤立鸡群，甚至惊动了军方。一周前军方领导牵头，成立了一个珠算班，请郝阿当老师，叫大家学刁珠算加减乘除。现在郝阿白天在工厂的办公室里工作，晚上就去珠算班授课。
　　吃过早饭后，郝阿到了工厂库房。公司人少了，生意也少了（现在也就供给军方），她除了做自己的会计外，还兼职行政主管、库房管理。她办公桌就在库房大门口，她拉开抽屉，把纸、笔、算盘、相框拿出一摆在桌子上。然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相框里的照片是她凭记忆，用钢笔画出来的全家福，她老公、她和儿子石头亲密的拥在一起。她几乎是孑然一身到这个工厂的，坐地铁的行李箱，因为抵抗丧尸损坏了，她用别人友情赞助的环保袋拾掇了一袋散落在地上东西，到了公司，又从公司直接到了工厂（详见第15章温哥华遇袭｛郝阿篇1｝）。其实她并不想画这张画，准确来说，她是不敢看，不敢想，生死未卜的丈夫和儿子。每次想到丈夫，想到儿子，她都抓心挠肝。从新闻上看，老公所在的美国城市和儿子、母亲、妹妹所在的阳安镇，已经沦陷为丧尸封锁区，他们前途未卜，生死不明。她每天都在祈祷，向上帝祈祷，向佛祖祈祷，向逝去的父亲祈祷！祈求他们保护她的孩子，保护她的家人，期望着有一天他们能够再相聚！她经常做梦梦到她的孩子，丈夫，妹妹，妈妈，甚至还有爸爸，但每次都是噩梦，惊恐得她几乎不敢睡觉，到后来，她开始服用她工厂的药剂，加深睡眠，不再做梦。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死亡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可是她还抱着一丝希望，能够再相聚的希望，这丝希望就这样撑着她，继续这般挣扎着活下去。
　　画这幅全家福，是因为她受到了骚扰，这里男多女少，母猪也变貂禅。于是她在她的工作服下面穿了一身黑，画了她和她的丈夫孩子的画放在办公桌显然处，摆明她的态度。之后骚扰就少了很多。
　　上午忙过后，她去食堂吃中午饭。一些珠算班的学生围上来边吃饭边向她讨教珠算的问题。
　　郝阿一边和颜悦色的和同学们讲解中国珠算的技法，一边心中咆哮！这群笨蛋！手指头除了弹吉他灵活就什么干不了！拨颗珠子有啥难的？哦不，不是珠子的问题，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九九乘法表！……想着还要做珠算除法，连计算公式都磕巴到底的人，怎么能理解珠算中的除法呢？郝阿觉得前途一遍黯淡。
　　饭后，大家把桌子一擦，拿出扑克开始打起来。郝阿会计牌，在被“痛宰”几次后，学生们再不和郝阿一起打牌了。郝阿就在隔壁桌子上备课。过两天晚上起就要教珠算乘法了。
　　食堂除了吃饭，也是大家休闲娱乐的地方。工业园区寸土寸金，能容纳很多人一起玩的地方也就食堂了。晚上珠算课，也是在这里进行的。以前食堂还放电视，放音乐，后来限了电，有人自娱自乐带了吉他、提琴，还有位领导捐了台钢琴。因此午饭后、晚饭后，这里就成了俱乐部。
　　男人们手上打着牌，嘴巴也不闲着。他们在讨论工业区美女排行榜。
　　“郝老师，虽然你榜上无名，但如果有聪明人排行榜，你一定挤进前三！”一个白人小伙子扭过头对郝阿笑道。
　　郝阿用笔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少油嘴滑舌，专心打牌。”
　　男人们八卦着“十大美女”的风流绯闻，攻陷难易程度，让旁边一心二用的郝阿鸡皮疙瘩掉一地。原来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可怕！
　　“我觉得阿伊莲虽然论样貌排在第三，但是论风骚一定是第一。”
　　于是十大美女，每个人又可得一个单项奖。“最具人气奖”，“最佳才艺奖”，“最佳身材奖”“最佳展示奖”……
　　郝阿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收拾一下东西，决定回库房睡个午觉。
　　回到了库房，她把门关上，伏在桌上眯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叫门，是通信兵利奥。他是个身材壮硕的黑人小伙，自打没有电让手机成了摆设，让有线电话成了奢侈品后，他的肌肉身材不用在健身房也能保持了。
　　他气喘吁吁说：“林恩少校今天下午6点要到纽曼先生家里用餐，邀请你一起去。”
　　郝阿抽了抽，表示知道了。
　　利奥没有走，他眼睛闪闪亮亮，问郝阿：“郝老师，晚餐有新菜吗？”
　　郝阿心中有羊驼跑过，但面上依然和善，道：“有。”
　　利奥一脸快告诉我啊快告诉我啊。
　　郝阿说：“晚上给你们惊喜。”
　　利奥心满意足，雀跃的跑走了。
　　郝阿回去整个身体瘫在桌子上。谁说白人坦率真诚不会拐弯抹角。尼玛脸皮和舌头真是一点儿不含糊！
　　短短20来天，郝阿已经和林恩少校共进晚餐6次，隔个四五天就要吃一顿。而且还是倒楣的纽曼老板买单。
　　第一次是在工业园区断电后。那时正是盛夏。断的不仅是电，还有通信、运输线。工业园最大的是军方林恩少校，他杀伐果绝，迅速平息了工业园区的人心。外围的军队的布置郝阿不清楚，但是园区内各老板都亲自出来平息员工担忧，并领着员工配合军方领导，做保卫食的活动。保存食物的冰箱不能使用，大量食物面临着腐败变质的问题，不过给人找点儿事儿做也防人心浮动。
　　几乎所有工业园的人们参与了保卫食物的活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先是地下仓库腾出来贮存粮食，大有“深挖洞，广积粮”的架式，然后是不易贮存的蔬菜瓜果，韩国人带领大家做韩式泡菜。
　　那个时候，每天除了玉米、土豆主食外，就是各种泡菜。本来没肉就嘴里淡出个鸟来，这下更是难以下咽。郝阿跑到老板纽曼先生房里，叽哩呱啦后，纽曼先生拍板开条，让郝阿动制药原料，并让车间员工配合郝阿打造几个工具。
　　纽曼工厂主要生产营养药剂，制药材料有大豆。郝阿用大豆发出了豆芽，造出豆浆、豆腐脑、豆腐、进而是豆腐干、豆腐皮。还从邻居药厂，生产罗氏抗禽流感专利药达菲，讨来了八角茴香，熬出了怪怪的卤水。
　　当郝阿、纽曼老板，邻居药厂老板一起打牙祭的时候，林恩少校带着利奥通信员不请处自到。伸手不打笑脸人，来者都是客。那顿晚餐后，食堂有了制作豆腐的工具，以及原料。后来食堂达人，把造出来的豆腐更是发挥到极致：油炸豆腐，拔丝豆腐，豆腐布丁……怪味卤水，卤出了：卤土豆、卤泡菜……
　　虽然大部分人士还是偏爱传统玉米土豆，但豆腐、怪味卤水的发明解救人民于泡菜水火中。特别是豆腐干，经过纽曼制药厂科学家的妙手改造，硬是整出了肉的味道！喝水不忘挖井人，纽曼科学家建议给这肉味豆腐干取名“郝阿肉”，被郝阿大义拒绝了，郝阿建议叫“林恩肉”！于是大家每天或开心，或咬牙切齿的吃着“林恩肉”。
　　第二次共进晚餐是三天后。军队通过一番努力，恢复了通讯，也打通了运输线，自建了小火电厂，在运输线上，军人们带回来了一些种子，林恩少校又到纽曼房里，和纽曼老板、郝阿一边吃饭，一边明目张胆挖墙角，因为“中国人种植技能世界第一”，欲对郝阿委以重任。郝阿大囧，她深吸一口气，摆事实讲道理：工业园区现在是寸土寸金，仅有的绿化带上都停满了坦克装甲车。屋顶上插满了电线、雷达等不可说的秘密，哪里还有地种植？
　　林恩做了一个挖土的动作，说：“地下。反正电不够所有工厂开工，让大家挖防空洞吧。在洞里搞种植。”
　　郝阿很想问候林恩的文凭，但她忍住了，说明，只有真菌，即蘑菇可以种在地下，或者用黄豆、绿豆发豆芽；但是一切绿色植物，比如说工业园区所有人心心念念的新鲜蔬菜，必须要有阳光，光合作用，才能生存。总而言之，开疆扩土吧！少校！
　　第三次共进晚餐是三天后。少校让军队用铁丝网在工业园区外圈了一块地，取名叫农场。清理了一下杂草，想让郝阿管起来。不过这段时间，工厂们的技术人员和工人们终于找到了不用电也能手工工作的决窍，生产慢慢恢复了。
　　郝阿向少校讲了中国古代军队屯田制度，于是少校开始让军人和因缺电实在没法工作的工人们屯田。纽曼推荐了农场出身韩国人当种田大官。郝阿因为出色的珠算能力让纽曼舍不得放人。
　　第二天，少校派了军中的会计去郝阿工作的地方跟踪学习，彻底了解了珠算的效率。
　　第四次共进晚餐是三天后，少校让郝阿展示了一下珠算，听了珠算的作用。并说要成立一个珠算班，让大家跟郝阿学习珠算。
　　第五次是仅隔了一天。因为头天晚上，少校打秋风的时候吃到了两道没吃过的菜，他当时不以为意，但第二天白天在食堂没有吃到，询问厨师，厨师表示从未听说过从未见过少校描述的菜。于是当天晚上少校就又来打秋风了。郝阿表示，那是她在绿化带上发现的野菜。郝阿的母亲郝素芬是移民过来的，小时候经历过荒年，很是认识了野菜。后来移民到了加拿大，全家出去踏青时，郝素芬会忆苦思甜，带着一双女儿挖野菜打牙祭。少校从派过去学习珠算的军人会计知道郝阿善于绘画，于是就让郝阿把认识的野菜画出来。
　　运输线上带回来的种子数量很少，发芽率也很低，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没有长成熟，不足以满足工业园所有人的维生素C需求。郝阿临危授命，用两天，凭记忆，画出了二十几幅野菜图，订成册扣，并大言不惭的命名《救荒本草》。当士兵们出去拾荒时，就寻些野菜回来。
　　像影视剧里，随便到商店、住家拾荒，那是“呵呵”。因为工业园区为避开丧尸，在郊外山里附近无人家。现在温哥华被丧尸包围了，就这区区一个营（三百人）的士兵，怎么进去拾荒？只好拾草了。
　　郝阿对“打通运输线”很好奇，很……怀疑……，要是真打通了，还需要《救荒本草》吗？
　　第六次是三天前，林恩上校终于大发慈悲，给郝阿安排了一个单间。
　　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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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荒本草》是我国明代早期（公元十五世纪初叶）的一部植物图谱，它描述植物形态，展示了我国当时经济植物分类的概况。它是我国历史上最早的一部以救荒为宗旨的农学、植物学专著书.中对植物资源的利用、加工炮制等方面也作了全面的总结。对我国植物学、农学、医药学等科学的发展都有一定影响。全书分上、下两卷。记载植物414种，每种都配有精美的木刻插图。其中出自历代本草的有138种，新增276种。从分类上分为：草类245种、木类80种、米谷类20种、果类23种、菜类46种，按部编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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