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狐琥珀

作者:asurname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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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前夕


      天早早亮了,依着钟鸣,日头缓升。
      隐泉自也未睡安稳,说未动情念,绝对是骗人的。
      她起身开了门,过庭便是琥珀所在,尽管现在还是不是她,已经不知。
      叩窗声响,她想着那人定是害羞无措着归来,心底情绪大好。
      不过这一次,她估错了。
      “……”
      “早上好!”面前站的……是沙摩罗。
      “……”
      “啪!”窗被隐泉用力关上。
      “喂!你就这样待客哦!”
      窗又被推了开,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疲惫,沙摩罗以极滑稽的姿势进了屋,身上散出极重的酒味与胭脂水粉的味道,漫了满屋。
      隐泉冷冷说了两个字,“出去。”
      那人权当未闻,打量屋子说道,“琥珀还未回?”
      “若寻琥珀你进错了房,且……我准你见她了么?”
      “这也需得你准了么?”沙摩罗举了举随身的酒壶,笑的妖娆,“昨日她可是自己寻的我,且饮光了我的酒酿。”
      “没有下一次。”
      “……是么?”沙摩罗走至门处,倚着墙,盯着琥珀卧房,笑的别有深意。
      隐泉已懒的与她废话,“寻她何事?”
      “你等下便知。”沙摩罗卖着关子,看上去友善且无害,不过此人的狠绝,无人比她知的更深。

      不多时,琥珀屋内传来声响,听着有些杂乱,隐泉方要去看,却见门猛的打开,琥珀衣衫不整的出现,眸内显有诧异之色。
      那人慌忙过来,裸足几乎是用奔的。
      “隐……隐泉……,我,我,我……”她指着自己,有些语无伦次。
      这是……琥珀?
      隐泉略簇了眉头,碍于沙摩罗在此,不好细细询问,毕竟换魂之事,除了她,并无人知晓。
      她将琥珀抱起进了门,反身往沙摩罗屁股上一踹,毫不留情的将那人踢出房,再一侧身,将门关上。
      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无比,沙摩罗心头飘过千万言语,句句发自肺腑的“问候”。
      “隐泉!!你丫开门!!”
      隐泉却是不理,将琥珀小心放下,去了她脚底的尘灰,又予她整理衣衫。
      纤纤玉手在领间来回,本是平常的亲近之行,琥珀偏就轻易红了脸,着实不争气。
      隐泉逗趣道,“少主脸好红,可是想了什么……不该想的。”
      琥珀抬头嗔怒着瞪了一眼。
      现在是调戏她的时候么?明明出了更为了不得的事……
      “喂!隐泉!九地未与琥珀换回来吧?”沙摩罗仍在门外叫着。
      “!”琥珀诧异的看向隐泉,那人也正蹙眉看向她。
      “你可与沙摩罗说过此事。”
      琥珀摇头,“我往日以九地模样去的偏殿,见她时你均在,昨日虽有饮酒,但所为之事均记得,并未提及换魂,她……是如何知晓的?”
      隐泉沉吟了一下,“今日一早她便来寻你,显是知道些什么,亦急着想告诉你些事,那便不用费心去猜,且听她说,是真是假,听后再辩。”
      琥珀点头,隐泉便去开了门。
      沙摩罗怒气冲冲的进来,“我好心帮你们,有这么恩将仇报的么?!我的屁股……”
      “沙摩罗,我再问你一遍,寻琥珀何事。”隐泉直接略了那人抱怨的废话,语气极为强硬。
      “我是寻‘她’有事,长老大人你可以走了,不送!”沙摩罗指了指琥珀,瞪着隐泉,口气亦是不佳。
      “这是我的房间。”
      “那我去琥珀房间!”
      “琥珀未穿鞋不方便走。”
      “我抱她!”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隐泉往日冷静自持,面上冰冷极少动容,沙摩罗偏有个特殊技能,叫嘲讽。
      琥珀头疼的看着眼前两人,一冷一热,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冷冷冰冰,这竟都能吵得下去。
      “停!”琥珀喊了句。
      两人齐刷刷的看过来。
      “沙摩罗,你知我与九地换魂,对吗?”她问着沙摩罗,却伸手去握隐泉。
      那人的手依旧偏冷,她紧了紧,见隐泉低头看她,便冲她一笑。
      隐泉微叹了口气,不发一语的坐至她身边,随手取了一侧的披挂,将这个慌乱中只着了薄衫的女子裹了个严实。
      沙摩罗看着,嘴角的笑意涩了起来,却还是回了她的话。
      “知道……并不难吧?你们两人形影不离,这些日子以来却极少一起活动,来时隐泉却总抱着那只小化的神兽。往日你怜惜碧冉,不管不问已是奇怪,那小兽每每见到却总是透出一骨子心疼来,不是很奇怪么?而且日常的行为、举止、习惯、食饮均是大变,略略一想,便想通了。”
      “你……查我?”
      沙摩罗略过这一段,“比起这个,未与九地换魂的缘由,不应是你更想问的问题么?”
      一早醒来,确有些慌了,本想着该是回神至什么荒郊野外,结果起身,她仍在房内。
      昨夜只睡了些许,醒前迷迷糊糊似听见九地一直在唤她。
      ——琥珀,救我,快来救我……
      一直一直向她求救的声音,就这般循环往复的在脑海内回荡。
      以为是梦,而今亦只觉得是梦,回至本尊的王者九地,会向她求救么?
      拥有琥珀的这具臭皮囊,无用的很。
      只是梦罢了。
      “那么,那个缘由是什么?”琥珀继续方才的问答。
      “我想该是因着我的酒。”沙摩罗自怀内取了小瓶的酒出来,只烛蜡般大小,“九地畏酒,你们都没发现么?知晓换魂后,我想起曾灌过它一次酒,之后她见我便躲的远远的。于是我便想,若多予它入些,会如何?它平日食甘厚味,食饮口味极重,竟也未觉每餐膳食内酒味加料,九地虽用着你的身体,进后仍是日日嗜睡,可见酒饮确抑它心智。你平日总在琥珀居内,我照顾碧冉自也脱不开身,昨日你自己来寻我,且已换了回来,如此绝佳机会,我便试了新研制的酒蛊……”
      琥珀一惊,“你对我下蛊?!”
      “这蛊对你无害……”
      沙摩罗话音未落,寒意直冲面门,隐泉已然出手,沙摩罗反身一跃躲了,卧房的门“轰”一声,竟四分五裂了开。
      “我倒是听我说完……混蛋!”沙摩罗亦怒了,抽出腰侧长鞭,劲气一动,便冲隐泉而去。
      隐泉纵身一侧,轻易躲过,寒气四溢,垂眸低声唤了句,“月刃。”
      耳边剑锋摩擦“嗡嗡”作响,刃似带了灵气,感知了主人召唤,破房而出,次剑分离,绕转于身。
      此时,二人均跃至庭院,已呈对战之姿。
      琥珀头疼不已。
      “你有病啊!我都说了对她身体无害了!”
      “你确定?”
      “……反正现在结果不是好的么?!九地没回来,不就表示尝试成功了吗?!”
      “尝试?”隐泉脸上寒意更甚,她竟敢因为一个念头就对琥珀下蛊,且仅仅为了尝试,“沙摩罗,你真该死。”
      隐泉提剑而上,身侧次剑嗡鸣作响。
      沙摩罗见这阵仗,隐泉已然认真,继续在此对耗,实不明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逼隐泉出月刃的戏码已经结束,今日“鬼面人”该要落网,如此明日之行肜祈才会安心。
      她见隐泉逼近,一个错身躲过,迅速避向琥珀,嘴里含着,“救命啊,杀人了!!琥珀救我!”
      隐泉簇了眉,此人情绪转化之快,叹为观止。
      琥珀自始自终对沙摩罗凝不起敌意,沙摩罗先示软也好,隐泉虽极憎她,但天性君子风范,若对方无意对战,怕也下不得狠手。
      “隐泉……”她无奈的看着沙摩罗躲至她身后,面前女子的表情十分不爽,“先待她说完,这酒蛊……起码现在,我未觉不适。”
      隐泉收了剑,面色冷凝,直直过来,一把将琥珀抱起,想离这意欲不明的险恶女人远些。
      琥珀未着鞋履,隐泉拥着她坐于桌案旁,她自然便坐在了隐泉身上。
      这姿势仅她们二人时还好,有外人在时便……极为羞人。
      她的脸迅速红了,可又不好言明,只咳嗽了声,便与沙摩罗道,“你继续说。”
      沙摩罗笑笑,只是眸内并无笑意,她看着琥珀娇羞,看着隐泉将琥珀视为所有物。
      不过无妨,均无妨,再待些时候,像在结网的蜘蛛,猎物总会入网,她需要耐心。
      “我是想,进酒饮九地便如此,若你体内长期带有酒蛊会如何?酒蛊在身,你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气血循环内却带酒意,它并无法在身体长居,一段时间后自行排出。事实证明,的确有效不是么?所以,只要你正常饮入酒蛊,每日只需一盅,九地便进不得你身。”
      桌上那小瓶的酒,便是人家专程送来的良方。
      “这一切均是你想的,说的亦是推想,并不能证明九地是因此未归。”隐泉道。
      “的确如此,饮不饮随你。”沙摩罗笑了,笑里带媚,斜眼看了她们二人相拥着黏在一起,“昨日至今,特别处便是琥珀醉酒与……你们欢好,若非我的酒蛊所致,那便是因了那档子事?”
      沙摩罗说的暧昧极了,琥珀本就红了俊脸,此时已快冒烟。
      “怎么可能!!!”她强烈的辩了句,便挣着隐泉想要落地,昨夜之事,想想便羞的要炸了。
      不同于琥珀,隐泉反道就冷静了,她与沙摩罗素来不和,她们以前相识,且是熟识,那人也明白,她知道她真正的样子,一本正经,刻板卑躬,极易恼怒。
      故在她面前沙摩罗极少显出放荡不羁的模样。
      但今日的沙摩罗甚为奇怪,她生气是真的生气了,可又强迫自己藏了,想告知的事情很多,赶着交任务一般。
      而且,言语中,她监视了琥珀,似乎对她们的一言一行均有了解。
      “我们昨夜做过什么,你倒知道的透彻。”隐泉冷声说道,重又将琥珀抓回怀中,地上寒凉,九地不在,更该注意身体。
      沙摩罗色眯眯的笑了,“谁让你们办事不关窗的,而且啊琥珀,床地之事你也太弱了,以前隐泉可是被压的那一个。”
      闻言,琥珀诧异的看向隐泉,隐泉倒是神情自若。
      琥珀叹了口气,脑子一热,竟中气十足的喊了句,“我会努力的!”
      “……”隐泉默了。
      “那你加油啊!我要去陪碧冉了。”那人几乎仓促的离开。
      隐泉起身,这才将琥珀放下,“我去拿你的衣物与鞋,莫乱动,地上凉。”
      她方转身,手上一紧,那人牵了她。
      “琥珀?”
      琥珀跪坐在椅子上,高了她些许,垂眸波光流转,竟有了□□惑的味道。
      脸被轻捧,那人低下头来,凑近后的气息有些乱,温热的打在她脸上。
      隐泉闷声笑了,打趣道,“现在,便要开始努力了?”
      果不其然,琥珀瞬便红了脸,真是……想要藏起来,这般的样子,不许别人瞧见。
      她的独占便均许给了琥珀,包括情感,包括爱恋,自也包括她自己。
      你想要什么,我均愿意给,只要你想要,只要你来取。
      她将琥珀落下的发丝夹至耳后,触着她的脸,迎上轻吻了她的额间。
      “这种事……不用努力也可以的,琥珀。”
      她戏谑笑着,轻吻了她的鼻梁,而后略偏,吻上了她的唇。

      晨时被沙摩罗一闹,待回神,竟已近午时。
      她与隐泉商谈,话题还是无可奈何的转回沙摩罗身上。
      看着桌上了小型酒壶,隐泉问道,“你对她的话信几分?”
      “……我想,她并不会害我。”琥珀并不想怀疑沙摩罗,亦不想令隐泉不快,只折中的答了这么一句。
      “琥珀,对她,你该多留心些。”隐泉眸内有深深的担忧,“我并不想因为我的话影响你的判断,过去之事你总会慢慢想起……虽然有些事,我并不想你记得。”
      她伸手拥了她,眸内满是悔意,“某些人,你只看得表面。便是从前的殇烙之于我,亦只显从容儒雅的外在,内里的殇烙我并未好好去了解,在她最绝望之时,我不仅不在她身边,更成了伤她的诱因之一,生生推了她一把……”
      那琥珀色决绝的眸,是她毕生都不会忘的梦魇。
      ——殇烙,看看我,看看我……
      ——殇烙,别这样待自己,求你……
      幸好,幸好,你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
      “隐泉?”身上那人将她拥的极紧,有时候隐泉亦会不安,她感觉的到。
      “嗯,没事。”隐泉将她放开,冲她笑了笑,“总之,沙摩罗此人不得不防。”
      “我知道,可我总觉得我该待她好些,有时亦觉得她可怜。”
      隐泉沉吟片刻,在斟酌着言语,“碧冉能活着归来,大部分原因归功于她口内含有泉眼碎片,这你知晓。”
      琥珀点头。
      “那日看过碧冉,我离开了些许时间,你可还记得?”
      琥珀略思,便是九地喊着腹下疼,令她在意腹侧的伤那一日,她记得隐泉是离开了一些时间,之后,她们几乎形影不离。
      “我那时去了沙摩罗暂居的客房,那日,你因九地即将实化昏迷,又逢寒热症发作,沙摩罗便拿着泉眼碎片去寻碧冉,再回时,并未将碧冉带回。那么矛盾便出现了,碧冉口中有泉眼,说明沙摩罗是见过碧冉的,为何她发现了碧冉却不带回,只喂了泉眼与她保命,而且她见碧冉被伤至如此,全无震惊之色,甚为可疑。”
      见琥珀凝了脸色,隐泉便又道,“自然,这亦只是猜测,我只望你莫太近她,便只当是我吃醋罢。”
      这一番倒当真不像隐泉会说的话。
      琥珀笑了笑,主动拥了隐泉,“莫要太过担心我,隐泉,我会与她保持距离。但若真如她所言,酒蛊能防九地与我换魂,每日饮些倒也无妨,我只想与你多呆些时间。”
      隐泉闻言,只是默然,她信不过沙摩罗,天晓得除了所谓的酒蛊,那里头还兑了什么,只是便如琥珀所言,若真能防了九地霸着肉身,倒也不坏。
      若想知晓她所言是否属实,先寻九地为妙。
      而且,九地脱了琥珀,便会成熟长大,琥珀有被反噬的危险是其一,若九地被夺魂,与它相连的琥珀,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由此看来,寻九地,与取“破邪”破除九地与琥珀的契约,均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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