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们都愿意相信那些美好的东西。
比如,小卖部的豆浆是绿色无公害家庭制造;
比如,某种美容膏涂了能使我们容颜不老;
比如,淘宝上卖200块的裙子我们穿上比走红毯的范爷还美。
比如,王小啵明天就会找到和他匹配的捐献者。



内容标签: 科幻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小啵,李小啾,易珶 ┃ 配角:各种似曾相识的老师 ┃ 其它:作者可以很猎奇很猥琐也可以很纯情

一句话简介:纯爱系青春文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8207   总书评数:80 当前被收藏数:82 文章积分:45,384,692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科幻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正在日更或已完结的文
    之 ET就在左右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7956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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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座是ET

作者:浴火小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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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我的邻座是个ET。
      ET并不是对极品或奇葩比较礼貌的称呼。
      他真的是一个ET。

      所谓的ET,就是外星生物。英文是Extra-Terrestrial,简写成ET。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有位导演拍了部电影,说的就是一群长得像乌龟和木乃伊混血儿的外星生物来到地球采集植物样本,结果有一个笨呼呼的家伙迷路了没来得及上船,他……不,它,因为在电影里根本看不出这生物的性别,更何况,也许它们根本就没有雌雄性,繁殖方式也和我们大相径庭,总之,这个倒霉的外星生物被迫留在地球,它在一群善良的地球小孩帮助下终于逃脱想把它解剖的邪恶科学家的魔掌,和母星取得联系,乘飞船回老家了。

      我的邻座就是ET。
      但这不是说他长得也像乌龟和木乃伊的混血儿,如果他长成这样,老张是不会让他来我们班的。顺带一提,老张是我们班主任,教数学的。四十多岁,没有戴眼镜或秃顶,但你可以用他硕大的肚子轻松的辨认出他。

      ET来的那天早上,我就觉得不对劲。
      早读时老张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脸陶醉的听我们用中国口音的英语朗诵李雷韩梅梅情史,他没出现在教室。

      而当他出现时,他也不是像往常那样先用他凸起的肚子给那些不好好念书的家伙提个醒,然后背着双手昂然阔步走进来,而是抱了张课桌进来。
      老张的肚子很大,以至于我有一瞬间以为有张桌子飘浮着进了教室。

      然后……你猜得到的,对不对?
      跟在老张身后的,就是ET。

      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必须得承认,ET给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是很好的。
      他不仅长得跟乌龟或者木乃伊没有半分相似之处,甚至,用地球人的审美观来看,他长得还挺悦目的。

      这一点从我们班那些女生在课后对他的热情程度可以得到证实。

      ET像个普通转学生一样,站在讲台上介绍自己,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易珶。
      不是易王弟。
      他说。
      但后来还是有老师叫他易王弟。
      我觉得他应该怨他爸妈。

      ET介绍完自己,老张往我旁边一指,“你坐在那里吧。”
      我眼睁睁的看着ET抱着课桌入侵我的领地,不能出声。
      我旁边是一块空地。
      自从小啵休学以后就一直空着。在我旁边。

      老张走后,ET对我友好的微笑了一下。
      我没搭理他。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老赵拖着伦敦腔念了一段课文之后让新来的同学站起来念。
      老师们总是喜欢搞些小动作,什么站起来回答问题了,到黑板上做题了,摸底考试……这一切都是为了确定主从关系。让学生们知道谁是老大。动物世界里常能看到类似的事。

      ET嘟噜嘟噜念了一通。用不是伦敦腔,是女王腔。把老赵给比下去了。
      老赵略微尴尬的咳嗽一声,继续上课了。

      ET坐下时又对我笑了笑。
      我瞪了他一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有点蔫巴巴的,翻了会儿书,百无聊赖的托着腮往窗外看。

      窗外有一棵很高的树。每年春夏季就会开一种紫色的花。花开得很热闹,一簇簇像绣球一样,坐在教室里都能闻到那种甜甜的香味。但它们每朵都只能开一天的时间,然后就从枝头摔下来,“啪”的一声轻响摔在地上。

      小啵说这花是梧桐花。
      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从此我就把这种花叫梧桐花。

      ET对着满树的花,又精神起来,他眉开眼笑的看着那些花,眼睛里放射的光从玻璃窗的反光里都看得到。

      下课铃一响我就从后门走出教室了。
      靠近后门的墙上有一个很小的等边三角形,不仔细寻找根本发现不了。那是小啵和我在午休的时候画的。
      小啵总是喜欢在他去过的地方留下一些没人会注意到的痕迹。他从来不会在厕所的墙上写“王小啵到此一游”之类的话,只会在门口点一个黑点,或是画个等边三角形。

      “点代表存在,等边三角形代表坚不可摧。”他这么说。

      我一度执着的相信,小啵跟我的存在也是坚不可摧的。
      直到……他休学。

      在教室后门口发了会儿呆,我去学校的便利店买豆浆当早餐。
      便利店的老板娘总说她家的豆浆是自己做的。想必她家的豆浆机还配有分子复制功能,不然一个普通的家用豆浆机怎么可能一个早上做出500杯豆浆啊?
      不过,大家都愿意相信她家的豆浆是home made的绿色良心食品。
      因为大家都愿意相信美好的东西确实存在。比如,超市打折的商品真的物超所值,某种美容膏真的能够消除岁月的痕迹,而在淘宝买的200块的裙子可以让你穿上美得跟走红毯的范爷一样,或者……

      或者,王小啵明天就能找到和他骨髓相配的捐献者。
      反正我是相信的。

      我拿着豆浆走回教室时,班里那群女生正像我预料的那样围着新来的转学生叽叽喳喳。
      易王弟同学无奈而忧伤的对她们保持着微笑,“对不起,那是谁?”
      “啊他你都不知道!”
      “就是现在最红的XXX组合的主唱啊!”
      “和你长得很像啊!”

      真是浅薄。

      她们看到我回来,一齐沉默了,然后相互间交换了个眼神就走开了。有人还挥挥手,“等下再找你聊了,易珶。”

      这帮人在去年小啵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子。

      后来,他生病住院,她们也围着我问了很多问题,“李小啾,你去看他了么?”
      “他还好么?”
      “听说是白血病?”
      “他还这么年轻呢。”
      “白血病会遗传么?”
      “得白血病的好像到最后都会特别苍白,就像那个韩剧里演的一样。”
      “他家那么有钱,应该能给他治好吧?”
      “李小啾你上次去看他的时候他怎么样啊?”

      “他很好。”我的手指放在课桌下面,用力抠着桌板下的那个圆洞。

      “咦真的么?”
      “我听说癌症患者都会掉头发啊。”
      “小啵也掉头发了么?”
      “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看他吧?”

      小啵没有掉头发。只是会吐。
      他说每次打了一种针之后就会不停的吐。

      有人推推我的肩膀,“李小啾,你觉得他能好起来么?”
      我想说肯定能的。
      但是,有人说,“我听说血癌病人的治愈率是所有癌症中最低的。”
      有人接道,“嗯嗯。而且癌症不是治愈,是被控制,很多病人会复发。”
      有人总结,“所以其实是存活率。”

      我的指甲抠进木板里,木刺扎进指甲缝里,指尖湿漉漉的。

      “滚。”我低声说。

      “嗯?”
      “李小啾?”

      “滚开。你们都滚开。”我又说了一遍,失控的大喊起来,把自己的课桌一把推翻,“滚——听见没有!滚开!”

      有几个女生被我的桌子撞到,发出短促的惊叫。我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也踢翻,“滚!都滚!滚开!”

      她们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这时,上课铃响了,历史老师小郝站在门口,抱了一堆卷子,她没发现教室里出了什么事,踩着高跟鞋走上讲台,“同学们快点坐好了,这节课随堂考试。”

      收卷子的时候小郝发现我的卷子上都是血,她把我带到老师办公室,说她有创可贴。
      我看着她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铁盒,盒子上印的画已经有些褪色了,看起来有种水彩画的质感。

      我盯着那个铁盒,“哇”的一声哭了。

      后来发生的事,我不太记得了。

      小郝老师似乎是被我吓到了,她问了我很多问题,我一个答不上,只是站在那里哭。
      后来还是老张把我领走的。

      那天放学以后,我去医院看小啵。

      小啵住的医院离我们学校并不远。骑车的话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到。可是我住校。每个周末才会坐车回家,我没有自行车。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会骑车。

      说起来真丢人,我一直到现在都没学会骑车。
      小啵说过他会教我的。可是他只教会我握着车把踩在一个脚蹬上滑行,连车座都没能上去呢就进医院了。

      那天是老张骑车带我去的医院。

      我们到了小啵的病房,他爸妈没来,他家的阿姨去给他买什么水果去了,所以就他自己躺在床上,玩PSP。

      老张问候了他几句,摸摸外套口袋,“我得去抽支烟。”

      他走了以后,小啵指指我的手,“你怎么了?”
      我看看那个边缘被染红的创可贴,“抠桌板下面那个洞。太用力,就这样了。”
      “唉,你笨得跟树懒一样啊李小啾!”小啵把他的PSP往边儿一扔,拉着我的手看了看,“知道么,树懒这种动物真的会蠢死的,它们在树上吃喝玩乐,但非得要趴在地上才能便便,所以在洪水来的季节有很多树懒因为爬下树到地上拉便便被水冲走!”

      “噗——”我笑了,“是真的么?”
      “十足真金。”他点点头。
      我知道这是《鹿鼎记》里一个小角色的口头禅,但是我不像小啵,他把金庸全集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我不记得说这话的人到底是谁。

      “老张今天怎么想到带你来的?”小啵用右手的指尖轻轻贴在我受伤的那根手指尖,怪声怪气的说了句不知道从哪本书哪部电影里截过来的话,“ET phone home!”

      他的手指暖暖的,和我的体温相同,所以,他会好起来的。

      我走之前小啵照例说,“小啾,要连我的份一起努力哦!月考至少要全班前五名才行,别丢我的脸啊。”
      “切~”我没搭理他,跟在老张后面走出病房,走了几步才转过头跟他挥挥手。

      那一次的月考我考了全班第一。

      不过,从那时开始,好像班里的女生没有再跟我说话的习惯。
      她们在一年之后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还有,就连那时带我去医院看小啵的老张现在似乎也已经觉得,小啵不会再回来了。
      就像那时候后勤老师让人把小啵的课桌搬走一样。
      小啵留在教室里的最后一点痕迹,被这个名叫易珶的转学生掩盖了。

      这个家伙,霸占着小啵的地盘,上着小啵应该上的课,还不好好上。
      他像个傻瓜一样看着窗外的花,脸上是宁静幸福的微笑。

      很多老师有看到走神的学生就叫他起来回答问题的爱好,所以,易珶同学被提问了几次。
      我怀着幸灾乐祸的心等着看他出丑。
      没有得逞。
      这个看似没专心上课的家伙完美的回答了所有问题。

      他还像是在对我挑衅似的,每次坐下之后都会对我笑笑。

      哼。

      如果他只是这样,那么,基本上也算一个正常范围内的学生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转学生绝不简单。他身上有种不算太怪异但是和周围一切格格不入的东西。

      我的直觉很快得到了印证。
      周五下午,易珶同学逃学了。

      或者说,他来了学校,但是没想过要来上课。
      我从窗口可以看到他。

      这个傻瓜爬上了那棵枝繁叶茂开着一团一团紫色花朵的树。
      他坐在树杈之间,如果从树下走过的人不抬头看,是看不到他的。

      就算是傻瓜,坐在三层楼高的树上也很危险啊。

      我不断转过头看看他,不知道该这样随他去,还是应该报告老师。

      在我第六次还是第七次看他的时候,老赵把我叫起来提问了。
      我被当着全班的面被羞辱了将近十分钟后坐下,看到他坐在树上对我微笑。

      真可恶。

      下课之后我跑到教学楼后面,那棵树其实长在和学校一墙之隔的建筑工地里。
      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跑进去的。

      我走到树下,抬起头,可是,易珶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该不会是摔下来掉在墙另一边了吧?

      我正想要不要趴在墙头看看呢,他在我身后喊,“李小啾?”
      我转过身,是易珶。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你一直想来看花,是么?”
      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

      他这么问的时候,把一朵花从地上捡起来放在唇边,“它们很漂亮吧?你看,它还开得这么好,可是却已经死了。它自己可能都还不知道呢。”他把花递到我面前,“给你。”
      我一巴掌拍掉他手里的花。

      他并没有被我的粗暴弄生气,还是好脾气的微笑着,“喂,是你叫我来的,你忘了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才没叫你来呢,神经病!我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走到转角,我看到他还是那么站着,手里拿着那朵本该跌落在地上的花,微笑着。

      那天傍晚我去看小啵时跟他说起这个古怪的转学生和他古怪的话。

      小啵听了沉默一阵,“他说的没有错啊。”
      我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转述那些话。

      “不仅是那些花,就连我,我……”他垂下头,“我也是……”
      “别胡说。”我握住他的手。

      小啵的手背上总有淤青。他的点滴要打一整天,从早上九点扎上,到傍晚取下来。打点滴久了就会这样。就算是今天用左手明天用右手,还是会这样。

      “我听说,把生土豆片敷在针孔上可以祛瘀。”
      小啵笑了,“没事,我又不是爱美的女生。”他抬头看看我,眨眨眼,“我比较发愁的是一只手打着点滴,单手控制不好PSP。要是针能扎在背后就好了。”
      “背后?”
      “嗯。这样我出院之后没准后背就能纹出一条龙了!”

      我给他逗笑了。

      “小啾,很快又要月考了吧?你有没有连我的份一起努力啊?”
      “有的。”
      “别让我丢脸啊。”
      “切~”

      我真差劲。明明是我该来鼓励他,安慰他的。可是,每次被鼓励安慰的都是我。

      离开之前我站在病房门口跟他挥挥手。

      可能是距离拉远了,小啵看起来好像瘦小了很多。他的下巴变得很尖,显得眼睛更大了,他头顶那盏灯让他的长睫毛在眼眶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想我笑得很勉强。
      所以他朝我勾勾手,叫我回来。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小啵仰头看着我,苍白的脸颊忽然红了。然后,他垂下头,小声问我,“小啾,你能让我亲你一下么?”
      “啊?”我傻了,然后结巴了,“我、我、我……”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问。
      平时他都会在我结结巴巴的时候抬起脸露出恶作剧得逞的表情。
      不过,这次,我等了很久,他始终低着头看着自己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我不想当一朵没被亲过就落下来的花。”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听到这句话,马上闭上了眼睛,不然的话,我的眼泪一定会一下子涌出来。
      我扶着床沿,半蹲下来,俯首凑近他,“嗯。”

      小啵的呼吸吹拂在我脸上,混合着医院里特有的那股消毒水气味,还有他床头柜上放着的剥开却没吃的橘子香味。

      他在我鼻尖上碰了一下迅速后退。
      我睁开眼睛,以为这又是一个小啵式的恶作剧,没想到,却看到他捂着嘴,肩膀抽搐着。
      我赶快把他病床下的瓷盆拿到他面前,他干呕了几下,哇啦哇啦吐了一堆没来得及消化的橘子。

      我又给他拿了杯水,小啵漱漱口,喘了几口气,“啊,太丢人了。”
      我把盆子放在水槽上洗净,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小啵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一边,躺平。
      他沉重的呼吸了几下说,“小啾,我可不是因为亲你才吐的啊!我是因为太激动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唉,不过,要是我没生病,我怎么也不敢就那么问你。”他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可是因为刚剧烈的吐过,嗓子还是哑哑的,“这么一想,生病还是有好处的。”

      “你不会死的,小啵。”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泪也一下全跑出来了。
      我怎么能在他面前哭呢?

      小啵拍拍我的手,他想说点什么安慰我,可是,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最后,他说,“小啾,你暂时,别再来看我了。”

      我从医院走回了学校,晚自习已经要结束了。

      那天晚上我在被窝里哭了很久。我也做了好多梦,梦里的小啵总是一个样子,眼睛大大张着,里面充满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留恋。
      就像在医院里那个时候,我哭着,看到他漆黑的瞳仁里映出的我,我的脸上也是这种表情。

      小啵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我,或者他自己。

      早上,我的眼睛肿肿的。
      我在学生食堂买了早餐,走到教学楼后面。

      在那棵大树下,我看到了易珶。
      他手里托着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的。

      他看到我,马上跑过来,“李小啾,你看这是什么?”
      他手里是一只小麻雀。
      那只麻雀耷拉着脑袋,一边的翅膀歪着。

      “是麻雀。你没见过麻雀么?它受伤了。”有时候我会觉得奇怪。一只麻雀在自然环境下寿命大概是几年。可是我们却很少看到麻雀的尸体。它们是在死亡之前都藏起来了么?

      易珶用左手托着麻雀,右手的食指轻轻摸摸它那只受伤的翅膀,“没关系,很快就帮你治好。”他说着,很自然的拉起我的一只手。

      我愣了一下,刚想挣脱他,奇迹就在我眼前出现了。

      他的手心有一团浅紫色的光,闪了几闪消失不见。

      而那只病怏怏的麻雀立刻像打了强心针似的扑扇了几下小翅膀。

      “你的食物可以给它一点么?它也吃碳基食物对么?”他指指我买的肉包。
      我大张着嘴巴,把包子递给他,“你是……”
      易珶一边给麻雀喂包子,一边说,“我是你叫来的啊。”
      麻雀啄了几口包子,飞走了。

      我抬头看着它飞上那棵树,啾啾叫了几声,继续飞起,很快飞出我的视线。

      易珶的手里显然没有任何魔术工具。

      当以所有现有的知识都无法解释某个现象时,你最好直接接受它。
      早上初升的太阳从我们头顶的树枝间投下几道光柱,其中一道照在易珶的身上。
      我从来不相信圣诞老人,或是仙女之类的东西。
      但是那一刻,我相信有天使。
      被金色的光柱笼罩住的易珶就是天使。

      我张了张嘴,努力吞咽了几下才发出声音,“你是我叫来的?”
      “嗯。不是你叫我来帮助你治愈你的朋友王小啵么?”他反问我,像是在说,这是个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啊。

      “那么,你能治好他么?”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着,跳得我胸口有点发痛。

      “我不能。但是——”他指指我,“你可以。麻雀也是你治好的。我只是帮助你把能量传给它。”
      “我?”
      易珶点点头,又露出那个有点古怪的微笑,满含笑意,但却让人觉得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想我明白了。

      我又去了医院。
      我恳求医生让我做测试,看看我的骨髓是否匹配。

      “你是未成年人,即使匹配也需要家长的同意才能捐献,而且你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哪会有那么巧啊?”医生很不耐烦。
      “给我测一次吧。”

      检测的结果就像易珶在树下表演的那个奇迹,我是匹配的捐献者。

      所有人都很惊奇。

      校园里很快有了我和小啵其实是失散多年的兄妹的谣言。

      我爸妈同意我捐献。
      他们本来是很犹豫的,因为即使对成年人而言,捐献骨髓也不是一件小事,抽骨髓的过程很痛苦,而且抽出骨髓之后会有很多并发症的可能。但是他们来医院看过一次小啵之后同意了。

      其实过程没那么疼。不过,看到那么粗的针管要扎进身体里,谁都会有点害怕的对不对?
      反而是小啵接受化疗的过程比较痛苦。
      这是为了关闭他的免疫系统,防止移植骨髓后出现排斥。

      这次,他的头发真的都掉光了。

      我在抽骨髓的小手术之后发了几天高烧。也被留院观察。

      等我恢复了,回到学校,我和小啵已经不仅是失散多年的兄妹了,更多精彩得可以用来拍一出狗血连续剧的稀奇的谣言出现了。
      但是,没有一个谣言是和感应到地球人类为他人担心、祈祷的能量就会来到地球帮助他们的外星人有关的。
      毕竟,拍外星题材的电视剧成本太高了嘛。也不见得收视率会好。

      易珶在我回到学校的第二天转学走了。
      我猜,他大概是去帮助其他在呼唤奇迹的人了。

      写到这里,我不知道该称他为ET,还是……天使。

      小啵在暑假过后回到了学校,不过,他打了一整年的PSP,温习了很多遍金庸小说,功课落下了,月考时不会考这些东西,所以理所当然的在第一次月考时考了全班倒数第一。

      我告诉小啵,是易珶给了我神奇的力量,所以我的骨髓才能和他匹配,他好像不太能相信的样子。
      但渐渐的,他发现除了我和他,其他人,无论是从前那些喜欢在课间围着易珶的女生,还是用肚子帮易珶驮着课桌走进教室的老张,谁都不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转学生存在过。
      这时,他才相信我的话了。

      其实,如果不是易珶走之前,我用手机拍了张他趴在课桌上对着一树花朵微笑的照片,大概我自己也会觉得他根本没有来过。
      所谓的奇迹,不过是我的幻想。

      确信我所说的都是真的之后,小啵对易珶产生了各种疑问。

      “他从哪来来?”
      “他真的长得就是这样子么?”
      “不会是从哪里弄来的伪装吧?”
      “不,像他这样的高级智慧生命一定会拟态。”
      “拟态呀!你怎么会不知道拟态是什么?”
      “他一定还会去别的星球,帮助别的高级智慧生命,所以必须会拟态,把自己的模样弄得跟那里的人差不多才行呀!”
      “说不定他是以光波形式存在的。降落在某个星球上之后随便附着在谁身上。”
      “光波?不是你说的看到他手心有一团光然后小鸟就被治愈了么?”

      我对小啵的这些问题无从回答。

      在每次关于易珶的讨论结束之后,小啵就会再次问我,那时为什么不问问他呢?
      我好像这时才想到,为什么我什么都没问他,就相信他了呢。

      我也说不清。
      但是,从此我多了个习惯,我在看到满天繁星的时候总会想到小啵问的那些问题。
      也许易珶此刻还在地球上,他不过换了一个外貌,在另一个地方,帮助另一个人。
      也许他有许多许多的同类在地球上。
      所以我们才会一直愿意相信那些美好得如同奇迹的东西。

      我的邻座是个ET。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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