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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咩……”
牵着两只小羊，陆小凤在山野中赶着路，因为将马送给了那个汉子，现在他只能徒步赶去旗亭酒肆喝酒，这一赶，就是好几天，累得他脚都打了泡。
“小羊啊小羊，你为什么这么小，如果你再大点我就能骑着你满山跑了……”
陆小凤对着小羊羔抱怨着，但是再抱怨前面的路还是要走，美酒的诱惑对他总是最大的。幸好，在路人的指点他他终于在转弯后看到了一大片高粱地，而高粱地后面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旗亭酒肆。
陆小凤一路小跑地溜进了小酒肆，将两只“下酒菜”绑在了酒肆门口。他走进酒肆中，酒肆里没有人，空荡荡的，大堂正中的柱子上挂着一把三弦。看着这把三弦陆小凤忽然想起戚少商与他讲过的一个关于三弦的趣事来，不禁笑出了声。
九现神龙戚少商的三弦一定为这家酒肆的老板招揽了不少客人吧，难怪戚少商没敢再来这里喝酒，而是托他替他捎带上一瓶。
却在这时，酒肆二楼传来老板高鸡血的声音：
“我这里没有跑堂的伙计，客人来喝酒全是自己动手自己付帐。要喝酒只有一种酒——炮打灯，要吃菜嘛，只有一个菜——杜鹃醉鱼。”
“我知道你这店里的怪规矩，你不用说下去了。”陆小凤指了指高鸡血，笑道：“给我一壶不掺水的炮打灯，另外再加一盘杜鹃醉鱼。”
“好来，你等着，我这就给叫——杜鹃醉鱼炮打灯——”
一声叫完，高鸡血又绕回到陆小凤凰身边，盯着陆小凤看了许久，最后目光落在了陆小凤的胡子上。他笑嘻嘻地问道：“陆小凤？陆大当家？陆大侠？”
“老板，我知道你的眼睛很利，不过我已经辞了连云寨大当家的差使——我在躲连云寨的人，所以你不要叫我大当家，免得把他们引过来，他们可都是一帮土匪窝里出来的，要真到了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陆小凤不耐烦地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道，“你这里有没有上房？我想先洗个澡。”
“那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安排。”高鸡血接着问道，“陆大侠，这连云寨可是卡在宋辽两国边境的重要地点，这个大当家的位子可是许多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你怎么就推辞了？”
“你说得这么好你去当好啦。”陆小凤露粗很无奈的表情道，而高鸡血却连连摆手道：“这可是个累人的差事，我这等人可做不来。”
“你做，我怕整个连云寨都会被你给卖了。”陆小凤开玩笑似的讽刺道。
“嘿嘿……”高鸡血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酒肆的店小二掀开了厨房的布帘，端着炮打灯和杜鹃醉鱼走到了酒桌边。陆小凤看着酒壶，顿时觉得口渴得不得了，店小二刚将放菜的托盘放到桌上时他已经自己动手将炮打灯拿在手里，洗干净酒碗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可惜，他立刻就发现这酒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的美好——酒里掺了水。陆小凤不禁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店小二，他要的明明是不掺水的酒。
“怎么？”店小二本想走开，到厨房继续干活，可是陆小凤看他的眼神着实幽怨得很，这让他感到很莫名其妙，难道他把醋当成了酒，端错给了这位客人？
“没事。”陆小凤摇摇头，卖酒的毕竟是店家高鸡血不是店小二，何况他就是说这酒里掺了水估计抠门的高鸡血也不会给他换酒的。
“既然客人没事你就下去继续搬酒杀□□，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高鸡血对店小二发话道，而那店小二也没有再说什么，端起端菜的盘子便走了，临了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陆小凤似乎不是很饱和的小钱袋子。
陆小凤却没有察觉到店小二那别有神意的眼神，他只是愁苦地喝着掺了水的炮打灯，抱怨高鸡血白白糟蹋了好酒，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杜鹃醉鱼还是很好吃的，高鸡血请的厨子手艺还真是不错。
喝了半壶酒，渐渐适应了掺水酒的口味的陆小凤又仔细打量了下小酒肆的陈设，闲闲地和一直立在他身边一直不肯离开的高鸡血扯着话问道：“高鸡血，你不是说你这里没有跑堂的伙计么？怎么会找了个店小二来搬酒杀鸡，莫不是你这个酒肆生意太好忙不过来？”
“呵呵，陆大侠你可真能寒碜人，你看我这酒肆哪里像是忙碌的样子？说来倒霉，前些日子这个店小二也同你一样是来这里歇脚休息的，谁知道点了炮打灯、杜鹃醉鱼，吃完喝完后竟没银子付帐，只好把自己押在厨房里搬鱼杀鸡抵酒钱。”高鸡血摸了摸肩膀上挂着的抹布，笑嘻嘻地回道，“陆大侠，你说我倒霉不倒霉，白白损失了20两银子的进帐不说，还要多顾一个人的吃喝，连说自己委屈都不行。”
高鸡血摇头晃脑地说着自己的倒霉事，他本没有引陆小凤同情的意思，不过是寻个话说说，而陆小凤也没有同情高鸡血的心情，因为他觉得该被同情的人应该是他。
“啊？怎么要20两银子？戚少商可跟我说这酒加上这盘鱼最多不过三两银子的？”陆小凤连忙插话问道。
“嗨，他那可是五年前的价钱了——怎么，陆大侠可带够了银子？”高鸡血不禁有些怀疑地看向陆小凤的钱袋子，陆小凤却只是呵呵笑了两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高鸡血也不好再问，只是一直站在旧桌边盯着陆小凤一杯酒一筷子菜地吃下去。
终于，蘑菇了大半个时辰，陆小凤将酒壶里的酒喝到了最后一碗，而盘子里的鱼也只剩下了鱼骨头。站得有些腰疼的高鸡血脸上露出了黄天不负苦心人的微笑来。
至于陆小凤却是依旧一副怡然自得，品着小酒的摸样，忽然，他将手里的酒碗扔了出去。高鸡血看着飞出去的酒碗，心中顿时一惊，眼睛不自觉地跟着那飞出的酒碗跑，却在这时候，陆小凤已经站了起来，丢下五两银子，抽身跑了出去。
“陆小凤，不付帐你就想跑？！！厉南星，给我抓住他——”
却说高鸡血还没喊完，已经有一个身影自厨房里飞掠了出来，直奔向快要冲出酒肆大门的陆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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