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驯染 [DH]/短篇/文笔渣/慎入

　　楔子

　　这雨总下的如此不安宁，打得窗头青梅摇摇欲坠。
　　却也是兴起才于窗头撒下着青梅籽，怎料得如今这般繁茂。
　　多少心头事。
　　须臾，雾起。
　　由浅到深的雾重重压下来，那青梅枝更低了，而终究是断了，不堪重负。
　　敛一落红于案前，却不禁忆起绵绵往事。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

　　你说这是你最喜欢的词，是吗。当时的自己不懂这词所指，怕扫了你的兴，绞尽脑汁也才回了这一句，
　　是吗。
　　你很高兴，拉起我的手冲进雨里，奔跑中你的话我听不清楚。
　　你湿透了，你前进着。
　　雨水打得我睁不开眼，便只能随着你，在你背后任你牵引。
　　直到看见你家檐下的那一抹青色。
　　你兴奋的拉过我蹲到檐下那青色旁，拾起一枚被雨水打落的梅子，在怀中擦了又擦，而后抬眸。
　　“给。”
　　你的嘴角绽起了笑颜。
　　心中倏的被揪紧。
　　怎么说，
　　就如同咬了一口柠檬，酸涩的让人睁不开眼。
　　你没了动作。
　　而那笑颜却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而如今再回想起，那梅子竟如定情信物般留到了现在。
　　这籽便是。

　　迪诺是意大利人，在云雀恭弥很小的时候就因为父亲生意原因全家迁到日本来，并和云雀家成了邻居，可能是意大利人天生的热情因子再加上家里小孩的活泼乖巧，迪诺一家很快就和左邻右舍打好了关系，当然也包括云雀家。
　　这条街道上的房子全是日本典型的部屋，平日的穿着也都是和服，总之和风味道相当重，为了融入大家，迪诺也被母亲牵着去买了几套和服，总归是好看的。
　　迪诺父亲很少在家，通常东奔西跑忙着大家口中“企业家”的工作。而母亲就在家中洗衣做饭，平常人的生活。迪诺每天都和邻居家的小孩疯到全身脏兮兮的回家，母亲也都温柔的捏捏迪诺的小脸之后清洗掉衣服上的污渍。偶尔也会带着迪诺到处走走，或者街坊之间串串门谢谢这些日子的照顾什么的。认识云雀恭弥也就在那时候。
　　做了些小糕点和礼物之类的准备，母亲便带着迪诺向云雀宅走去，云雀夫妇早已在门口等着了，见到迪诺母亲带着迪诺来拜访后也很热情的将他们迎了进去，路过庭院的时候，那片小池塘吸引了迪诺的注意，他松开母亲的手跑到水池边呆呆的望着。面对如此失礼母亲只好笑着道歉说孩子太泼皮了。云雀夫妇也不放在心上任迪诺去了，将母亲引进内屋时叹了句：“倒是羡慕别家孩子，要是恭弥也这般活泼也好。”开始拉起了家常。而迪诺望见池塘中的假山和一上一下来回波动的竹水引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浅塘中漂着几片荷叶，上面托着娇嫩的荷花，偶尔有一两尾鱼浮起来咬食水面的漂浮物。庭院的地上是一层薄薄的草皮，踩在脚上痒痒的，不远处还有一只小桌几，上面摆放着花纹淡雅的茶具，四周好静。
　　对眼前景致的喜爱与好奇吸引着迪诺，他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几步，栖息在远处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的扑腾着翅膀飞开了，打破了这一静谧，迪诺下意识的抬眼望向那只鸟，却怎料踩到一方软垫，脚下一滑直直的摔进了浅塘中，溅起来的水花又重重落下打在迪诺背上，荷花被漾开的涟漪荡去了一边，鱼儿也惊得四下逃窜，竹水引被这一震动吓的停下了工作，平平的悬在空中尴尬的不知是上是下。迪诺揉揉摔痛的下巴，竟然还有少许青色的淤泥。
　　“你，在干什么。”
　　诶？被发现了吗。顺着声音望去，迪诺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离着一个池塘距离的云雀恭弥。什么嘛，原来是个小孩子。迪诺站起来，身上的积水一下子哗啦啦的顺着衣衫流下来，污了一地青色。
　　“你是这家的小孩吗？你好我是迪诺，今天我和母亲来拜访你们家-----”怕是对不听不到一般，刻意加大了音量，还用手拢在嘴边成了一个喇叭状，说完扬手抓了抓头发，伴随着几声憨笑。
　　皱眉，好吵。
　　瞥了一眼池塘对面的人，云雀恭弥转身径直走掉。
　　“诶？怎么不回答啊，好没有礼貌喔！”迪诺不死心的跟过去，身上还在不停的向下淌水，所到之处，必有颜色骤变的青草。
　　又是一跤，这震的水引一抖，缓缓向下偏去，倾出一注水流，而后又向上，向下......只是额上多了一个小鼓包而已，趴在地上揉揉小鼓包，顿时痛的龇牙咧嘴。
　　云雀恭弥听见倒地的声音便转过来看了一眼，正巧看见迪诺笨拙的揉额头然后被自己弄的痛不欲生。真是麻烦。云雀恭弥是出于“不能让客人家的小孩在自家受伤还不给上药”的心理便让对方跟着自己进房间帮他上药。
　　上下打量了一眼迪诺，比自己高出一个头，金发显然已经被弄乱了，好几根发尾还夸张的上翘着，一身和服却因太过活泼破掉了，而最让自己受不了的是这个人不停的讲话。
　　“诶诶诶~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
　　“额头好痛......”
　　“......”
　　“肚子饿了。”
　　“......”
　　“嘤------”
　　讨人厌的聒噪。
　　云雀恭弥转身狠狠剜了对方一眼，“闭嘴。”
　　对于前面的人突然转身并剜了自己一眼还恶狠狠叫自己闭嘴的人，迪诺觉得好可爱~这么奶声奶气还凶巴巴的讲话，其实内心很温暖吧。
　　“好凶......”虽然这么想着，但迪诺还是忍不住撒了个娇。

　　“你要知道我没义务照顾一个破坏我庭院的坏人。”
　　迪诺连忙闭嘴。
　　走到云雀的房间，迪诺有点惊讶，好多的书，明明是个孩子的房间却没有多少玩具，倒反而书籍多得很。云雀从柜子里拿出药箱，转过头却发现迪诺已经爬上窗前的桌子向外张望了。
　　“喂，下来。”
　　迪诺没有动，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向窗外张望。
　　“诶诶不要嘛~你看外面那只小猫多可爱啊~”
　　“我家哪来的猫。”
　　“诶你来看看嘛真的好可爱啊哈哈~”
　　云雀恭弥承认有点动心了，他是喜欢小动物的，便挪开步子也爬上了桌子向外张望，看到不知从哪里跑过来的小猫咪正慵懒的闭着一只眼睛舔舔掌心之后又摸摸耳朵，好可爱呐。轻笑出声。迪诺被这种声音慑住了，他转头，发现之前那个恶狠狠的又冷漠的小孩子竟然笑的那么好看，他干脆转过身直视起云雀来，上挑的凤眼眼角一路向上没进发丝，湖蓝色的眸子没有感情，黑发随意的搭在前额，东方人的脸庞，很是好看。这时云雀恭弥也发现了对方的目光，敛了神色，斜睨着迪诺，迪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挠挠头发尴尬的笑了两声，却不小心踩中窗衔向窗外摔去，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眼前人，云雀恭弥被迫向前扑去。
　　是笨蛋吗。
　　四目相对，迪诺看愣了，眼前的这个人眸中竟然还有些许慌张，抓住自己的双手还加大了几分力道，下一秒，云雀恭弥被用力一扯拥进迪诺的怀抱，一瞬的失神，这才想起挣扎，迪诺却扣住怀中人的后脑让他挣不开。
　　好想保护这个人。
　　落地，迪诺的后背重重的摔在泥块上，云雀恭弥却毫发无伤，只是两人身上都沾了不少的泥。云雀推开迪诺起身向房间走去，迪诺拍拍衣服上的灰也赖了上去。
　　因为比迪诺矮云雀恭弥勒令他坐下好为他擦药，迪诺乖乖的盘腿坐了下来，云雀便认真的开始为他上药，刚开始的药物接触让迪诺痛的全身颤抖，用力的向上翻眼珠子想看看小鼓包有没有反应结果眼睛都翻累了也没看见额头上面的状况，被云雀呵斥了几声后才消停下来。目光几度游离却最终看向了站在跟前为自己擦药的云雀。好漂亮。
　　贪婪的看过眼角，鼻梁，唇瓣，脖颈，锁骨，迪诺想要他。
　　擦完药的云雀恭弥转身收拾药箱，房子里静静的。
　　“你，刚才在看什么。”背对着迪诺的云雀恭弥看不见表情，声线还是那么平稳。
　　用那种看待弱者的眼神看待他，真让人不爽。
　　“你好漂亮。”
　　自己明明是个男孩子却被用了描述女生的形容词实属懊恼，刚想开口反驳不料对方对低着嗓音沉沉的近似呢喃的说出令云雀恭弥惊愕的话来。
　　“好喜欢你啊。”
　　最后的尾音几乎是叹息。云雀恭弥稳了稳步子，头也不回的对身后人下逐客令。
　　“出去，我要休息了。”
　　“诶不要嘛我也很累啊......摔了这么多跤......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嘛~一起睡~”
　　真是厚颜无耻。
　　容不得开口拒绝便陷入了温暖当中，一头金发蹭的脖子痒痒的，云雀恭弥脸色骤变，用力的想要挣开却发现迪诺埋在自己的肩窝不停地蹭啊蹭的，自己也顺势跌进了他怀里，抱得更紧了。
　　云雀恭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讨厌被人碰，但这个人的温暖却让自己不挣扎了，对于他的定义也从讨厌变成了接纳，算是妥协吗。
　　的确是累了，被这般温暖覆盖着，困乏感一涌而上，云雀恭弥是个有着嗜睡天性的孩子，一点温暖便可让他沉睡。有风吹进来了，不自觉向后面的怀抱缩了缩，迪诺拥着他两个人都睡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慢慢向前走去，西下的太阳让云朵裹上了一层将近透明的胭脂，偶尔的班机也拉开一条好长好长的直线划开这晚霞，却无碍美感。
　　“多谢照顾，打扰了。”迪诺被母亲牵着向云雀夫妇道谢，而自己刚睡醒便不停的揉着眼睛。离开云雀宅后迪诺牵着母亲的手哑着嗓子说道：“母亲，我喜欢那个孩子。”
　　“哦？你是说云雀恭弥吗？”
　　“唔......嗯！”迪诺仰起小脸望向母亲笑起来。原来他叫恭弥啊。
　　“以后便要多带着他玩哦，他母亲有好好拜托你让你好好带着他的吧。嗯？”母亲宠溺揉揉迪诺的头发。
　　“好的！”

　　后来的日子迪诺常常来找云雀恭弥，有时候带着自己珍爱的玩具，有时候则是一两本日本童谣，还有时候什么都不带，午后陪着他在庭院里看书，但大多时间都是自己在聒噪，最终惹得他将自己赶出家门。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过了好久，他们都在长大，云雀恭弥习惯了自己身旁有迪诺的陪同，有时候甚至还叫他陪自己去散步。
　　但这种安适的日子却停止在了某一天。

　　这天天气很闷，像是一些厚重的灰暗色块抹在空中，怎样也晕染不开。低气压让人的心情跟着低沉了起来，慵慵懒懒的只想睡觉。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云雀恭弥收起被风吹翻开的书籍，却在窗口瞥到与这种天气格格不入的金发。
　　嘁，还真是耀眼呐。
　　“恭弥~！”应声而至，迪诺进入房间，手里还拿着一张明信片。
　　云雀恭弥眯眼看着眼前这个人，明明是低气压的心情却没被影响到，自己反而也没有之前的低沉了，不公平呐。
　　“有事么。”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坐到了走廊上看向庭院里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的壁烛投下的婆娑树影，摇摇晃晃，像是被切割了般，又好像是被灰蒙蒙的天色挤压的变了形状。
　　“诶？难道没事就不能找恭弥了吗~”迪诺也在云雀身边坐了下来。“喏，看看。”他递过手中的明信片，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但好像少了什么。云雀恭弥却说不出那一点的违和感在哪里。伸手接过，是很漂亮的青梅枝，底下站着两个和服小孩在拍皮球。翻过背面确实手写的一首词，写法蹩脚，甚至还有些许语法错误，一看便知是迪诺的字迹。这些年到底有没有好好地学习日本语啊，这个笨蛋。
　　“嘿嘿嘿，恭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我从古书上看到的唷，厉害吧。”迪诺挠挠头冲着云雀傻笑。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下雨了。

　　念完生涩拗口的古文，迪诺笑着对云雀说：“恭弥啊，这首词是不是很美啊，我很喜欢唷。”云雀恭弥还是个孩子，对于这种程度的诗词不理解很正常，看到对面的人一脸期待和高兴的样子，也恐扫了他的兴致，许久才淡淡的回了句“是么。”
　　仿佛得到了巨大的肯定，爆发出一阵惊呼声的同时拉起对方的手不管不顾的冲进雨里，一个人在前面呐喊着，像是在承诺着什么，云雀恭弥听不清。
　　奔跑中迪诺前面的衣襟湿透了，但他依然在向前奔跑。
　　云雀恭弥讨厌这种看不清目的的行动，雨水打得他睁不开眼，浓浓的雾和雨水混在了一起，让人觉得压迫。挣扎不开迪诺有力的手，没办法，只能随着迪诺的性子，暂时跟着他。
　　冲破层层雾气，灰暗的世界似乎在将两人包围，周围有着零星的灯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迪诺渐渐放慢了步子，一抹青色就那么突兀的在这灰暗中起到了导航作用，云雀恭弥明显感觉到迪诺正把他向那里牵去。
　　迪诺兴奋的把云雀恭弥拉到檐下避雨，那青梅也立在那里。迪诺蹲了下来，也把云雀也拉了下来，他俩蹲在青梅枝的两边，看着雨水打的枝桠泛褐。根部的泥土被冲刷的不知去向，流露于表层的深色根须。迪诺顿了顿，拾起被雨打落的，滚了好远的一颗青梅，虽说不是很成熟，但也算是成型了。放在怀中擦了又擦，之后抬起头对着云雀恭弥递出青梅。
　　“给。”
　　迪诺咧起嘴笑的好看极了，眼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析出比别人都要多的浓烈与炽热。那是爱。云雀恭弥也就愣住了。有人来敲门，心脏有什么地方被叩击，一下一下，平缓的节奏却让人紧张起来，最终还是将那物体放进来，侵袭了那一方的领土。

　　“恭弥。”
　　“恩。”
　　“我要走了。”
　　“......”
　　“恭弥？”
　　“我知道了。”
　　夜风拂过脸庞，微微的凉意。云雀恭弥裹了裹外套，身后突然有一股温暖将他环住。迪诺蹭蹭他的肩膀贪恋的舍不得放开。
　　雨后夜空干净通透，有星星。
　　两人坐在房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提到迪诺为了继承父亲的意志必须回意大利了，又沉默了。星星忽闪忽现，风吹的草树沙沙作响。有些叫不出名的小虫子也在鸣叫着，塘中的鱼儿突然钻到假山后，波的涟漪泛滥，水声在庭院里被扩大好多倍，恬雅的夜晚。
　　“.那.....恭弥我答应你会给你写信。”像是企图打破这沉默般，迪诺开了口。但似乎是失败了，依旧沉默着，侧过头，却发现云雀恭弥靠在他肩头睡着了，稚气的小脸蛋粉扑扑的。霎时连空气都变得安静下来，仿佛停了下来，又仿佛是黏稠到化不开的树脂，将两人包裹成了最美的琥珀。
　　侧身在额头印下一枚吻。
　　“晚安。”

　　时光静好。

　　这些年来云雀恭弥长大了，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了，成熟有魅力，冷艳高雅，像名贵的艺术品。
　　还是会收到意大利的来信和各色风光的明信片，有时候是一言两语，有时候则是几大页纸的废话-----至少云雀恭弥这样觉得。
　　“恭弥，我讨厌我的工作，虽然是首领但还是好讨厌。”
　　“恭弥，今天我趁着手下疏忽偷偷跑出去了，可是迷路了，最后是罗马利欧在一条满是流浪猫狗的阴暗小巷子里发现了饿晕的我。”
　　“恭弥，我想你了，你呢。”
　　“恭弥，生日快乐！礼物寄给你了喔，要喜欢喔！记得想我！”
　　“恭弥，圣诞节我去了威尼斯，给你买了面具和彩蛋喔！很漂亮！”
　　“恭弥，我好累啊，好想念小时候和你在院子里玩累了就睡的时光，等我回来了也要再和你这样！”
　　“......”
　　“......”
　　“......”

　　云雀恭弥很好奇，这些原本应该看一眼就丢掉的东西怎么会被自己收藏的那么好，搬了好多次家，大大小小的物件早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这些东西却一封都没遗漏。罢了，也算是那个男人当年给他留下的念想。
　　抚摸着这些明信片和信封，就像是看到当年每天都黏着自己的人又重新站在面前不要脸的聒噪。想到这里连云雀恭弥也不禁轻笑起来。突然从众多的明信片里面落出一张看起来很陈旧的，拿起来看看，竟然是自己收到那个男人给自己的第一张明信片，酸涩感蜂涌而至，多少年前的记忆从落满灰尘的地方跑出来了，被扬起的尘埃迷住了双眼，云雀恭弥眼睛生疼的厉害。
　　不要去想了，不要再去想了。
　　有人似乎占领了整颗心脏，从小时候开始，这种依赖这种思念这种人不自觉慢慢爬上心脏，到最后成功占领，有人站在心尖上摇旗呐喊。
　　好吧迪诺，你赢了。
　　你用时间证明了我爱你正如你爱我那样，还有什么要求证的么。

　　又是几个年头过去了，云雀恭弥也只能收到信和卡片，后来连信都没有了，只有卡片，到最后甚至连只言片语也没剩下，就只有光秃秃的一张明信片，从之前的没有固定日子收到而且数量很多到现在日期很固定而且数量变少。刚开始并不在意，后来云雀恭弥觉得不对劲，却在这时候收到了一封从意大利寄过来的信，不是迪诺的。
　　打开信封，通篇的歉语。以及，
　　“......最近的信和卡片数量很少是BOSS在病床上坚持写下的......后来固定的没有留言的卡片是BOSS交代我们给阁下寄过来的......”
　　“ ‘恭弥啊，抱歉呢，我最近不能回来了啊，以后都不回了，所以我想告诉你，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啊，突然说这种话会让你很困扰的吧，嘿嘿，但是以后没机会说给你听了，所以就算你不喜欢我还是要说喔，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喜欢你对我的温柔和凶狠，哈哈，也喜欢你安静看书的摸样，你不知道吧，阳光下你的影子倒在我身上，好温暖喔，每次都会紧紧抱住自己以为是抱住了你，哈哈，很傻是吧，但是我还是喜欢你喔，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多好多个好喜欢......恭弥......你喜欢我吗......啊啊，不要告诉我啊，就算讨厌我，就算不喜欢撒谎，也请你告诉我，你也喜欢我，好吗。爱你的迪诺 ’ ”
　　“这是BOSS在最后的时间里让我们写下来的，他口述的很艰难。BOSS最后是笑着闭眼的，很安详。
　　罗马利欧 ”

　　呐，你真狡猾啊，已然将我束缚一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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