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默示录

作者:邪气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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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医生


      ——绝境中,往往会有置死地而后生的机遇,只要你不放弃任何可能。
      我嘴里虽然再次说着那种虚无缥缈的安慰人心的话,说着我们想办法,我们会活下去,会逃出去。可心里却早已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觉悟。我想,与其被僵尸啃死,不如跳楼摔死,一了百了。想到这里,我才发现整个卫生间只有一个三十多公分宽的窗户,三角铁隔成了上中下三面窗,使之每扇玻璃只有不到30厘米的高度。我迅速打碎了玻璃,叫刘琦试着爬出去,不得不赞叹,刘琦纤细而窈窕的身材依旧保持的那么好,那小小的窗口居然被她勉强穿了过去。她惊喜的站在窗沿上看着我,我指向右手边:“往那边爬,过了两个窗户就是药品仓库,我们在那里汇合!”
      她却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眶逐渐湿润了呆呆的注视着我。我明白她知道我在骗她,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孩,明白我的身形根本穿不过这扇铁窗,可我还是挤出了笑脸:“不要站在这里,我会有办法过去的,快去药仓,在那等我!”
      刘琦终是明白了什么,她转过了头,晶莹的泪珠随窗外的微风飘落下去,闪着动人的光彩。终,刘琦还是抓紧了窗沿缓缓的向右移动。我觉得那一刻,她真的很美,也许凄美的确是人难以释然却又爱的画面吧,看她终于消失在视野,我长长叹了口气,也许要死在这里了,用力折腾了那扇铁窗,很好,质量真的太好了。我笑了,仅有的幻想也破灭了,为什么我这“皇帝命”总是连狗屎运都没有呢?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门,我心里的残念只有一点:让死亡延迟几秒,几秒钟也好,至少我不想让我救的人看到我行尸走肉的嘴脸!
      门终被丧尸的蛮力撞开了,我踩上坐便器,攀着窗沿让自己终于站在了卫生间的隔板上,这样至少站的高一点,还能撑的久一点。也许是我的祈祷显灵了,站在隔板上我居然发现天花板是活动的,而通风管道就在咫尺。我脚下拥挤着不知多少的头颅,它们高攀双手,努力想抓住我,我却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老天有眼啊!终于沿着通风管道艰难的向药仓移动……
      当我一脚跺开天花板跳下去时,先是听到两声惊呼,随后,一个怀抱紧紧抱住我,紧紧缩在我的背后,很快我就感觉到了背部的那块泥泞,我回身搂住怀里的人,感性了回:“傻瓜,我不是逃出来了么,还哭什么?”
      而她,紧紧捧住我的两颊,用力的,尽情的吻着。也许,每个女孩的心中都希望有一位为自己舍生忘死的英雄,而我只是友情客串了一把而已。我感受着刘琦的热情,却也惊叹已成为成熟女性的她吻技是如此熟练,而我,却因几年的孤寂,变得生涩惘然了。
      “咳咳!”两声,惊醒了暧昧中的俩个人,刘琦迅速面红耳赤的挣开了我的怀抱,不敢与我对视。我也咳嗽了一下,来缓解眼前的尴尬,看向角落里打断我们好事的大灯泡——杨灿。
      我说:“你好。”
      他淡淡看了我们一眼说:“杨灿,实习医生。”
      那一刻,我永远无法忘记,他的眼镜后面隐藏的是一双理性冷血的眼睛。我常想,往往遇到太多故事的人才会把自己伪装成冷酷的刺猬吧,也许他也是其中之一吧,虽然他看起来比我还小一点。
      注视人的眼睛,也许是我一直喜欢方闻而养成的习惯吧。方闻,是我的初恋情人,其实只是我暗恋了许多年的女神罢了。方闻的眼睛总是很有神,尤其她注视着你的时候,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看的你浑身有些不自在。也许少年不知道那是为什么,现在我想那双眼皮下大大的黑眼睛透着一丝妩媚,一丝智慧,一丝期盼吧。我小时候总是和她吵架,甚至常常故意气她,她就用那双眼睛瞪着我,而我会故意说:“瞧,又用狐狸眼瞪人了!”
      其实那时我真的很迷恋她的眼睛,以至于后来哪怕样貌不出众的女孩,只要眼睛像她,我都会自然而然的去帮助她们,亲近她们。我想这已经成了怪癖吧,以至于许多人都以为我是一个花丛老手了,可惜,关于方闻......我却再也无缘相见了。
      杨灿,一副眼镜,一身白大褂,留着中规中矩的短发,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他,也是在医院里除我和刘琦外,唯一活下来的人。我同他握了握手,然后干笑一声:“见笑了。”
      杨灿却只是竖起中指到嘴边:“嘘~~!”一副别出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门外,我迅速反应过来,知道他怕惊动了外面的僵尸,忙点头表示明白。
      可谁都知道,在这一直待下去,那也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我悄声对他说了我的逃亡计划,杨灿点点头,表示认可了我的计划。我却无奈的摇摇头:“可我们没有车,而且我也不会开。”
      杨灿笑了,一指自己:“可我会呀!”
      其实现在想想,杨灿当时不到24岁,却已经有了辆不错的好车,想来家里应该不简单吧,可那时谁又有心思想那么多呢?遇到杨灿以后,也是我时来运转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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