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默示录

作者:邪气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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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丧尸


      ——现实与电影的区别就是,电影是别人在演,而现实是......自己没有选择的演。
      现在想想,当初人的心灵总是从脆弱和惶恐中几近崩溃,而没有崩溃的人,也会逐渐的铁石心肠。记得看到一位作家写过一句:在绝境中幸存下来的人,没有一个还会心理正常。人们渡过那疯狂而变态的时代,心境的转变已经成了未知数。曾经,自己是一个喜欢看活死人电影的粉丝,似乎每次看到人类在绝望与恐惧中挣扎,自己都会心里释放出什么,似是一种解脱的快感。无论是《生化危机》、《行尸走肉》还是日漫《学园默示录》,都能让我想到很多,人在逆境中存在的善良与丑恶。
      而这一日,我成了电影中的主角,一名幸存者。要知道我们的国家拥有着世界最多的人口,最严格的军械管制,从小到大,连枪都没摸过。而在那拥有至少600万人口的城市,丧尸横行时,那将是多么绝望的世界。
      就像许多丧尸电影的开场一样,总有人会第一个倒下,然后全身痉挛,口吐白沫或是鲜血......那苍白的面孔会迅速转为红润然后片刻间化为青紫,狰狞而又难看......我呆呆的看着不远处急诊室的门口,那名中年人倒下去时,他的妻儿惊恐慌乱的哭叫着。很老套的剧情,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无奈,我想笑,有时想想,死了也是种解脱,所以没必要惊恐死亡。医生赶到后,看了看瞳孔,摸了摸脉搏,很遗憾的宣布了死亡。人群唏嘘这即将散去的生死离别。然而,中年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我看见了,也看清了,那黑色的眼珠已经泛白了,然后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下去......妻子的脖颈鲜血飞溅在人们的周围,惊的人们目瞪口呆。
      人们惊恐的尖叫着,慌乱的奔逃着,报警,喊护士,叫保安......最戏剧的一幕,一名无良青年上去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喂,你们拍那么血腥的恐怖片,过不了级的,禁播知道不?”随后死去的妻子幡然醒来张开了嘴咬上了眼前人......
      这时我终于回神,却依旧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是在做梦,恐怖片看多了,做的噩梦,可小腿肚子却不断打颤,片刻间冷汗浸透了衣衫,我还在干什么?场面已经开始失控,越来越多人被袭击,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了又站起。看着向我慢慢走来的丧尸,我终于有了力气,蹒跚的大喊:“是丧尸啊,快逃!”那一刻我想到的是带着手术室的刘琦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其实,我后来曾想过,如果像美剧情节那般,出现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然后砰砰两枪命中丧尸的脑袋,也许病毒不会蔓延的那么快,或者自己去敲碎丧尸的脑袋也许也会杀死它们吧。可再想想,突然眼泪流下来,那时的我,连鸡都没杀过,会有勇气去敲碎一个人的脑袋吗?随着后来的事态,我也明白我这样的想法,实在天真,既然是如此强悍的病毒,又如何逃脱的了人为精心设计和布局呢?
      我奔逃着,长久当宅男糟蹋的不成样的体质,这一刻居然爆发出来惊人的体力,我擦着身上的汗水撞开了手术室的门,抓起躺在手术台上的刘琦就往外跑。
      “你干什么,疯了呀?”
      我早已分不清是谁在骂我,只是大喊着:“快逃命吧,这医院里都是丧尸,再不逃只有死路一条!”
      才拉着刘琦出了门,“啪!”一声干脆的巴掌扇醒了慌张的我,我是怎么了?自己不是一个慌乱成这样无条理的人啊,我呆呆看着刘琦,她冷冷道:“疯够了没有?”
      看着我无辜的样子,她痛心疾首般:“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用诸多世界不公平的话来做理由,搪塞自己的不努力,不断说给别人听,总是空想,空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我突然明白了,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一样,刘琦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没有进入我的思想中,灵魂中去尝试理解我。也许就像她曾经说过的一样,她努力过,但始终无法理解我,后来,大家都放弃了。不管怎样她不是我最爱的女人,却是我曾经爱过的女人,一个,被我宠坏了的女人。我难得霸道的拉住她:“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刘琦却以为我不想她做人流,边跟着跑边柔声问:“如果让你做孩子的父亲,你愿意吗?”
      “我愿意!”虽然满脑子都是计划着如何逃出去,但这句回答我很清楚,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残破家庭长大的孩子,如果能让刘琦的孩子获得幸福,我愿意做他父亲,因为有时,只是为了有个家,已经是极其不容易的奢求了。爱情,其实大多是人们自我陶醉的时刻,刘琦沉醉了,也许她这一刻已经幻想着未来。可惜,医院大厅的血腥与混乱惊醒了她!
      “该死!”我碎碎念了一句,只是短短几分钟,大厅已经成了丧尸的派对,残肢四散在角落,血腥气恶心的我几欲呕吐,我们站在二楼的平台上,见证着“灭绝”的开始。当人习惯了恐惧,到处都是恐惧时,也许会忘记什么还是恐惧,我不害怕了,不惊恐了,这一刻我满脑子想的只是:作为一个男人,该如何带着身边的人活着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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