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千年

　　舒舒并不十分紧张，她看着苏如的神色，没有预想的那样讶异，却是慢慢红透了一张脸。
　　苏如脑筋一片混沌，眼前景象完全超出他所想，看着俏生生的女孩，他几次想张口，可觉得口干舌燥，什么都说不出来。自己又是这副样子，真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你，是……”苏如把被子往上用力拉了些，这样一副样子，实在太欠了礼数。
　　“我是舒舒。”舒舒看他的样子，想帮忙又忍不住想看看他这可爱的模样。
　　“你……是舒舒！？咳咳……咳咳……”苏如不敢想，舒舒不是只兔儿吗……
　　“唉，唉，你别着急啊！”舒舒顾不上端庄，一步跨过去，扶住他咳得摇摇欲坠的身子，手握到他的手臂竟有些硌手。
　　“不可……小姐，不……不可……”苏如的脸不知是因为咳得还是羞赧，此时倒是看起来难得红润，急急躲着舒舒，却被她一阵淡淡香味熏得手脚无力。
　　这呆子！舒舒在心底骂他，让他平躺下了，看这屋里也没有可坐的地方。捏个诀，唤来一张椅子，再看这桌子又觉得碍眼，索性连桌子一并换了。
　　苏如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只消动动纤纤素手，红唇微启，自己这陋室就换了样子。刚刚他没敢仔细看她，现在偷偷看着她，真真是好看的。想到自己面容枯槁，身子残弱，心里竟泛上一阵苦水。闭上眼，不忍再看。
　　舒舒环视周围，布置摆设在不经意间跟山顶小居一样，看起来越发亲切了。再看苏如，却是一脸悲恸，安静地躺着。
　　“阿如，阿如，可是口渴了？”舒舒从茶壶里倒了写水出来，坐在床边，想让他喝些水下去。
　　“小姐……你，你怎可单独与男子居于一室……有损，有损小姐名誉……”苏如避无可避，身子又没法动弹，上身已经紧贴了床里的墙面。
　　“我可不是什么小姐，我是舒舒，看。”舒舒叹口气，只好变回兔儿模样，阿如定是被自己吓着了。
　　“啊……”苏如一时惊叹，急忙双手扒住床沿，探出头去看。果然地上一只雪白的兔儿，还提起前腿，调皮地看着他。
　　“是我，你信了罢！”舒舒变回人形，苏如险些与她撞着，急忙缩回身子。
　　他闭着眼，刚才的景象还在眼前浮现，虽然神神鬼鬼的事情偶有听闻，可亲眼见着却是头一遭。她是要吃了自己吗？不对，这样的身子也没有几两肉的……
　　舒舒看他皱着眉，闭着眼，偶尔还摇摇头的样子，实在可爱，不免笑出声来。
　　“来，喝些水罢。”舒舒轻轻坐在他旁边，极仔细地帮他坐起来一些，只觉得苏如浑身僵硬地像一块顽石。
　　“我……我自己来。”苏如还是红着脸，声音极小，水喝得太极，险些呛着。
　　“你是嫌我吗？我是妖怪……”舒舒看他这样害怕，心里有些难过。谁人怕她她都不在意，唯独阿如不可以。
　　“不，不，我……”苏如见她一脸伤心的样子，“能见着……见着你，我也算不枉此生了……”苏如有些释然，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最多，不过是被害了命，而这条命，他早已不在意了。
　　“阿如，以后舒舒陪你好不好？”她读得到他心中所想，竟是这样消极的。
　　苏如没有想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没有话来回应。
　　“阿如，我是来报恩的。”舒舒把凳子搬到床边，看到他脸色基本如常，与他平视着，告诉他。
　　苏如这才知道，几百年前那个自己曾在她历天劫时为她挡了一劫，她才得以顺利升仙。
　　“我原本还有些怨恨上天，为何叫我生成个瘫子，现在知道，倒是解脱了。”苏如发自内心感到欢喜。
　　“阿如，今生今世我总算寻着你了。”说完舒舒面上也是害羞神色，如此动情，那人知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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