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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两朵桃花（2）
“什么嫂子？你不要在那胡乱叫喊！琴儿早就被预定下了，没那小子的份儿，你趁早让他死了那条心！”还没等我开口，彦子萧就跳脚了起来，一脸火光。
“预定？什么叫预定？她又没嫁给你凭什么不能做我嫂子？你看上了就能将人霸占了啊？这天底下还没这样的理儿！”苏冉撅着鼻子冷哼一声，又拽着我的袖子扯了扯：“这位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人骗了去，他又粗俗又鲁莽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你若跟了他以后准会后悔的。可我哥哥就不一样了，我哥哥你也知道，人长的好看，又温柔，又可亲，又有才学，天下女子莫不愿意嫁给他的，你若做了我的嫂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冉，你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在琴儿面前随意诋毁我的形象？我怎么就不怜香惜玉了？就你那个小白脸似的哥哥就好了？手无缚鸡之力，一天到晚只知道吟诗作曲，没半点男子气概，嫁给他有什么好？”彦子萧不淡定了，脸色变得铁青起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个小丫头了，张口就回道。
“总比你这只知道练功，什么都不管的武夫强吧？我哥那叫做温润俊雅，根本是你比不了的......”
“他那叫温润雅俊？分明就是一小白脸！”
“额.......”我目光呆滞地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心中无比汗颜。
我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我也有被争着抢着的份儿，虽然开头实在滑稽可笑了一些，但毕竟也是两朵桃花，并且还是闪着红光的两朵桃花，就这么没有预兆地向我袭来，只砸地我晕头转向，目光涣散了.......
但我着实很想哭上一番，若早能得到那么几朵桃花，兴许如今我也按照人间的规矩将自己给嫁出去了，可这刚刚在十一宣布我注定得成寡妇后，又突的飞来两朵桃花儿，这算什么事儿呢？这太打击人了，没有人会有我这样的郁闷。
“那个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我不会是谁的，也不会嫁给谁，你们就不用再那儿争了。”
“为什么？”“为什么？”
两双眼睛一齐瞅向了我。
“额.......”额角滑过大大一滴冷汗，这可要我如何解释？我总不能说，我嫁给谁谁就得死吧，这话说出来也太惊悚人了，估摸着会有将我当做妖怪给收了去，可若是不说又怎么好跟他们解释呢？
想了半晌，我终于嗫嚅道：“其实本人早已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不问世间情事，如今这般不过是待发修行罢了。”
说着还煞有其事地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十一正在喝茶，就这么喷了出来，咳了几声，随后又淡定地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做悠然状。
“不是吧？你这么想不开，竟然跑去做尼姑？”苏冉一脸惊愕。
“琴儿？这是真的？”彦子萧呈呆滞状。
我做了深痛的表情，昂首一叹：“尘缘从来都如水，不若拈花一笑看白莲。想这世间种种都如梦昙花开，荼蘼花事，芳华过尽也不过只剩的凋零叶落，恍若一梦。还不如遁入空门守住真心自在的好。”
“我没听懂。”苏冉看着我眼睛里满满都是问号。
“没听懂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咳了声，冲她挤了个干巴巴地笑容来。
“就算你出了家，我也能让你为我还俗回来。”过了半晌，又听到彦子萧甚为猖狂自笃的声音。
“对，即使出了家那也还可以还俗的！何况你又没剃头发！”苏冉小小姐也在一旁附和道。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无语至极，我的娘咧，我都说自己是尼姑了，你们还想怎样啊？啊？
我额角抽着青筋，很有一股揍人的冲动，从今往后估计我的名声是没了，虽然这人间认识我的人不多，可是好歹我怎么也是个女孩子，如今这脸也算丢的大发了，只不知道今天之后凤阳城又会传出怎样雷死人不偿命的八卦来。
我环顾了顾四周，却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只有跟着苏冉和秋水云的一队侍从，其余人等估摸着都被秋水云遣散了去，估摸着是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苏冉损坏形象的那么彪悍一面，不过却间接便宜了我。
只不过我觉得这举动委实有些多此一举，苏冉小姐的经典形象估摸着早就在梨江楼外就已经深入了人心，她骂人的声音和本事可是不小的。
“走吧，”十一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语气淡薄地问道：“今日可玩的尽兴了？”
我顿时觉得这声音宛若天籁，连忙点头：“恩，尽兴了！简直快尽兴死了！”
我泪光点点地看他，吸了吸鼻子，若说尽兴也太尽兴了一点，委实尽兴的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你们要走？可是这天色还早啊！”苏冉瞅了一眼刚刚斜下的阳光。
“不行！你不能走！”彦子萧却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脸色有些焦急：“我马上就要启程去升州了，你就算不能陪我一起去，好歹也多陪陪我。不然，你告诉我你住哪儿？我去找你！”
十一却面无表情地拨开了他的手，只冷淡道：“她不是你的谁，没义务告诉你这一切。”
说着就已经拉起了我的手，要朝前走去，彦子萧目光染火地看了看他，牙齿咬了咬，拳头捏了捏，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微垂了垂头，将眼睛里复杂的光芒一起敛去。
“咦？这风筝不是我们看到过的那个猪头风筝吗？”我们正待要离去，苏冉惊咦的声音又突然，将我手里的那风筝给接了过去，翻弄地看着，嘴里还嘀咕道：“好丑。”
又突地捂住了嘴巴，有些无措地看向我：“我不是说姐姐你做的风筝很丑啦，额......”
“没什么，反正这风筝也不是我做的。”我淡定地冲她一笑。
“还给我，嫌丑就不要看。”彦子萧却从旁边一把夺过了风筝，语气不善道。
“呵，我就说谁做的风筝那，这么丑！”苏冉瘪着唇不屑道，眼见着我们要走，又突地拉住了我：“哎，你们别走啊？”
又瞅着十一道：“那个戴面具的小子，你让她玩一玩会怎么样嘛！真扫兴呢。”
我对苏冉小姑娘所造成的误会委实有些不敢认同，其实并不是十一不让我玩，而是我如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了，这些吵吵闹闹地，还真让我有些头疼。
“扑哧”清脆的一笑，突的响起。
我循着那笑声望去，只见秋水云正捏着那风筝的衣角，雅蓄含淡的笑着，大约是看到了因为看到了那风筝背后的蜈蚣图案。
我顿时有些兴趣起来，这秋水云也真是聪明，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可比我厉害的多了，于是停了停脚步，拽了拽十一的衣袖：“十一，你看她也知道那画儿的意思呢。”
“秋姐姐，你笑什么？”苏冉疑惑地看向她。
秋水云笑着附耳到苏冉耳边说了几句，眼见着苏冉的眼睛越加睁大，然后抑制不住地笑起来：“哈哈，这也太搞笑了，彦子萧你是怎么想到这方法的？”
“确实，彦将军的心思很是别致呢。”秋水云也含笑说道。
彦子萧却只是轻“恩”了一声，还那双褐红色的水眸子眼巴巴地瞅着我，好像一条快被抛弃地小动物，这眼神让我联想起我去月牙泉那一天，小团子也是这么看着我的，水润润地大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眼睛里涌起被离弃地哀伤。
心中突然就柔软起来，如今，小团子可也还好？我本说过以后与它相依为命，最后到底却还是将它将给了那人......
心中忽的有轻微的疼，我咬着唇目光有些瞢然。
“姐姐你先别走，我告诉你件有趣的事儿，”苏冉依旧笑的很开心，凑到我耳边将秋水云告诉她的一切又与我重复了一遍，完了还眨巴着眼睛问道：“你说是不是很搞笑啦，我怎么没想到这么有趣的玩法啦！”
她笑着将手里的风筝扬了扬，稚嫩的脸上全无忧愁，一派的天真烂漫，美好如花。
突然间，便有些羡慕，说不清羡慕什么，但仍然很羡慕，倘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从不曾经历过一切，倘若我也正是那么一个花般的年龄，有着一个温馨的家，有着一个归属，有着一群爱护着我的家人，那该有多好。
眼睛忽的有些潮润，我呼了口气，鼓了鼓腮帮子，扬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脸：“确实很搞笑，呵呵，这猪头画的也很传神呢。”
我将她手中的风筝拉过一些，指着那上面鼓着的猪眼睛：“你看，可不是都活了吗？”
苏冉看的频频点头：“确实，确实，真是愈看愈像一头猪了，前些日子那头猪还想借着迎接我们的借口去秋府看秋姐姐呢！真是啦□□想吃天鹅肉，不知量力。”
我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睛，又鼓起笑容来：“若说他是一头猪，这岂不是太侮辱了猪的智慧？我觉得猪长的比他好看多了。这就是子萧你的不对了，你这画若让猪看见了，可让人家猪情何以堪呢？小心它们声讨你辱骂罪。”
我抬眼，故意冲彦子萧努着嘴说道。
“对，对，对，是我不好，不该侮辱了猪的智慧才对。”彦子萧眼光灼然地盯着我，笑容大了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苏冉突然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偃，上气不接下气：“琴，琴姐姐，你说话怎么能这么有趣？猪，猪也能声讨人吗？啊，不行了，肚子都笑疼了。”
秋水云也在一旁抖动着肩膀，用扇子遮住了面颊，烟柳眉完全弯起来，周围诸人却是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
我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但这话却让他们的笑声更加大了，看着他们笑，我也傻呵呵地笑了起来。但隐约觉得笑容是没达到心底的，有一股惆怅蔓延到了眉梢，让弯着的眼角有些干涩。
手心突的被握住，凉凉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了过来，我茫然侧目，正好看见十一站在我身后，身上垂下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包住，只用那双清润墨黑的眼眸光睟然地看着我，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又忽的勾起了一个浅薄的微笑来，对我说道：“琴儿可是觉得这画不符合事实来？”
很熟悉的一声称呼，又再一次让我恍惚了眼神，只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笑意更深了，只微微垂头，上前一步，手指在那纸面了勾画了一番，然后回过头冲我道：“那么现在，你可觉得名副其实了？”
他眼带笑意，眸若清泉，声音润朗如玉，只回头轻轻地一睇眼，却仿佛让我看见了万千星辰。
我猛然一个激灵，晃了晃脑袋，看向那风筝来，苏冉和其他人也是一副兴趣盎然地凑前观看。
只看见正在风筝画着猪头的正上角，龙飞凤舞地写了个无比清晰地大字“上”，而在画着蜈蚣的那一面右下角又镌了一个“下”字。他未用笔墨，只是用手指内力化开纸晕，在上面留下空落落的洞字来，这样一看，竟比笔墨着绘还来得显眼一些。
“这是什么意思？”苏冉用手抵了抵下巴，困惑地问道。
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却是明白了过来，嘴角一抽，十一做的事也太不人道了，若让吴国兴看到了这张风筝，估计得吐血不可。
这猪头那面写了一个“上”字，乃是上品之意；而在蜈蚣那一面却写了个“下”字，这意思不言而喻，大概就是说，蜈蚣和猪比起来，猪乃上上之品。既然猪是上上品，那那只蜈蚣自然就是下下品.......
这么着意思就很明显了，与我刚刚说的话完全不谋而合了。
然后我看见秋水云憋红的脸蛋，彦子萧抽搐的嘴角，以及苏冉依旧懵懂的眼睛。
而十一这时还补充了那么一句：“或许这蜈蚣换一换会更好。”
“换成什么？”我下意识问道。
十一很是认真地道：“王八！”
“噗！”然后我光荣地阵列身亡了。
十一啊，不带你这样残害人不留余地的，若让吴国兴知道了会不会拿着杀猪刀拼了命也要砍死你？
从前我一向觉得我这人就够损够缺德了，如今没想遇到个比我缺德八百倍的人。我与他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十一的暗损之厉害实在是我不得不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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