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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倾城狐女（4）
百年后纤罗诞下了一名男婴，取狐族圣山青墨为其名，意为思念故乡之意。
又因此婴出身时，霞彩紫云，青龙舞风，古凤朝贺等诸多祥瑞乍现而令天帝大喜，甚宠之，几度欲废太子而立此子为储，怎奈何太子无错无有理由废长立次，遂罢之。只帝越发觉愧青墨母子，对之爱宠更甚往日。所谓六宫粉黛皆无色，三千宠爱集一身。表面上越是风光，内里便越是危险，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们母子，想要找到什么个错好将他们一齐打入沧荒的好。
青墨满百岁之时，帝观之聪颖易常人，隐有倾城之姿，尽得其母真传，遂不顾众异，力排群臣，封其为司春之神，其子镇星，居东方，摄青龙，掌管天下草木星华。时人悲呼，祸水乱朝也。
又过四百年，战乱再兴，天帝亲率征兵前往以震军威。
天界休养生息多年，锐气不可挡，加上为帝者亲征，士气不可挡，魔族连连败战，隐忧害怕之意。
纤尘趁战乱逃出了魔宫，为见其姐一面，跋山涉水，历尽千辛，经过诸多磨难才到达天界，终得姐妹团聚，二人抱头痛哭，各诉艰辛。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擦干了眼泪，纤罗问纤尘道。
现在的纤尘虽然容颜依旧，却是掩饰不了的疲惫和茫然：“我也不知道，魔王还不知道我逃了。如果知道了他抓我回去......”说到这里她眼中显现出恐惧的颜色。
纤罗心疼地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尘儿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有姐姐一天便会护你一天，纵使天帝回来了姐姐也诀不妥协！”
纤尘抓住了她的手：“姐姐......这，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纤罗叹了口气：“有什么好不好的？这华美的宫殿看着好看，可谁知道里面早已千疮百孔了呢？”
纤尘低下了头，苦笑道：“也是，同为禁脔，不得自由，又怎能说好还是坏呢？姐姐我明白，我知道，若不是因为我们两个长的好看，也不会......”
纤罗握住了她的手：“好了，不要再说了。你现在逃出了魔界，总得有个打算，这些天你就睡我屋里，好好的想想今后该怎么办，你若想和姐姐待一处，那么无论如何姐姐都不会让你有事。姐姐吃什么你吃什么，姐姐穿什么你穿什么，我断不会委屈了你。”
纤尘却摇了摇头，“姐姐，我想找到月毓。当初他为救我被打下凡间，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我想找到他，然后和他远走高飞，若找不到了......找不到的话也就罢了。”
纤罗怔住，低头沉思：“已过了几百年，这几百年我都派人去找过，可是却全然没有他的一点消息传来，恐怕是......”
“姐姐！”纤尘厉声打断了她，“我相信月毓没有死，他一定还在哪里等着我，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纤罗哽了哽喉咙：“好，姐姐替你找到他。”
月毓最终还是被找到了，可惜却不是经过她的手，而是由天后亲自送来的。
纤罗看着眼前的月毓，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英俊挺秀，一样的气度风华，连那张脸都一模一样，毫无二异。
她怀疑地看着天后：“你有这么好心给我送人来？没有其他的目的？”
天后嗤笑一声：“哟，我难得做一次好人倒反被别人怀疑了。罗妹妹放心，陛下啊还不知道这些。”
纤罗皱起了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后斜了她一眼：“没什么意思，以后你自会知晓。”
人是已经送来了，也确实是月毓，纤罗明知道其中有诈，却也不能将月毓独自一人放下不管，更何况，自己的宫内纤尘还在心急如焚的等着呢。
直至后来，纤罗才知道天后到底打的是什么样阴毒的主意。
月毓确实没有死，她带来的也确实是原来那个月毓，只是当时交到她手里的人早已不复往日的清明，而是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看人就狂吠的一个疯子。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纤罗哪个是纤尘，也根本没办法和纤尘一起离开天界。他偶尔清醒的时候拉的是纤尘的手，时常疯癫的时候拉的是纤罗的手，纤罗的心中越加不安起来。
她的不安很快就得到了印证，天帝打了胜仗拔寨回宫，本想日夜兼程赶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料到有惊无喜。
那晚的月亮很圆，难得碰到月毓清醒的时候，纤尘已经睡下了。她将月毓带了出去，单独讲话，给他分析形势，要他尽快带自己的妹妹离开这里，她说一旦天帝回来发现了他们两，他们所有人都将在劫难逃。
可谁知道此时的月毓却又突然发了疯癫，他又将她误认为了纤尘，他抱住她，疯狂的吻她，不顾她的拳打脚踢，而此时，天帝恰好回来，眉梢眼角的喜悦就此凝固，化作滔天怒火。
他上前便给了月毓一拳，再将他打翻在地，疯狂地踢打，直至吐血还不罢休。纤罗惊醒了过来，忙扑上前阻止，他却将她掀翻了地，口里嚷着：“贱人，贱人！”眼里深深的仇恨和背叛的怒火看的她胆战心惊。
“这一切都是误会！”她大声地叫起来。
天帝双目腥红地看着她：“你说我看见你们两抱在一起，看到他吻你这是一个误会？”
“的确是误会，事情是......”
“够了！”他打断了她的话，一脚将她踢开，“舞纤罗，朕对你一忍再忍，这五百年，朕无时无刻不在顾忌着你的感受。可你又是怎么对朕的？朕在前方为你和儿子卖命，本打算打赢了这场仗，回来仗着军功便封墨儿为太子，料那些老古董也无话可说。可是你呢？你竟在朕出生入死之际，背着朕偷野男人！”
她疯狂的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月毓他只是神智......”
“月毓？哦，原来这个男人叫月毓是吧？”他一把抓过月毓磕的满脸是血的头，冷笑道，“就是当年那个和你们姐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舞纤罗，我还以为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原来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罢了。你看他这个模样？哪点比的过朕？哪点有朕好？你为什么要背叛朕和这样一个野男人混在一起？啊？舞纤罗？朕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要这样羞辱朕？”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是神志不清！”她摇头辩解道，跪倒在他脚前，抓住了他的衣摆。
天帝露出一抹苍凉的笑：“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么？这几百年也够了......”
舞纤尘瞪大眼睛看着窗外的一切，她不停的挣扎想要冲出去说出真相为自己的姐姐辩解，可是嘴巴却被一双小手死死的捂住，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毓被宫人带走，而自己的姐姐也落入了天帝的魔掌中，不知要受什么样的惩罚。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愤怒望向身后的小人：“青墨！你这是干什么？外面的人不是别人，是你的母亲，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怎么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呢？”
那个精雕玉啄的小人却冷冷地看向她：“你以为你这样鲁莽地冲出去就能救得了母妃吗？不但救不了还会连自己都搭进去！父皇正在气头上，如果再知道母妃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私自将你这魔族宫妃藏在了这里，你觉得结果会是如何？”
话未说完，舞纤尘已是冷汗涔涔，后背发凉。她不禁诧异地看向那个思维灵敏，临危不乱，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孩子，按照人间的年龄算，他也不过才5岁而已。
正当她发愣时，那男孩儿去眯起了眼睛，笃定道：“放心吧，月毓叔叔不会死的，母亲也不会有事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只是母妃与我......”说到最后竟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般，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满目苍夷的无奈。那时，舞纤尘并不知道那小孩儿说这些话的意思，她只是震惊于青墨的聪颖和早熟。
事情确然如料，月毓被关进了天界死牢，择日即可处斩。舞纤罗以性命相威胁，勒令天帝饶过他一条性命，又倾多年所得赏赐买通狱史和门卫，放他与舞纤尘双双逃离，远走高飞。可代价却是，她与自己的儿子终身被打入冷宫，不得而出，生老病死一应无人顾问。
舞纤尘离开的那日，曾见过自己的姐姐，她身上穿着年少时的那件白衣，挽着未出嫁时的发髻，笑容甜美，眼眸清澈，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白纻溪，她们未曾见过什么天帝，什么魔王，也未曾离开过狐族，她们还是她们，当年那两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她们还在坐着一个梦，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有啊爹啊娘，还有很爱很爱自己的夫君......
“姐姐！”纤尘泪流满面地看她，哽咽不成声。
纤罗却只是给她一个安和的笑，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尘儿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怎么能哭呢？哭了就不漂亮了。小时候尘儿最是懒惫调皮了，啊娘让学做功课的时候准逃的没影子，我到处找你都找不着，心里那个着急啊，就害怕被啊爹知道了要责罚你。结果最后啊都是在月毓练功的地方找到的你......如今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能够在一起就是幸福，怎么还犹豫呢？”
“姐姐，我们一起走，你不要待在这里了。我怕我们走后，那个天帝不会放过你。”舞纤尘焦急地拽她的手就要拉她一起走。
她却淡淡一笑，伸手阻止了：“尘儿糊涂了，我怎么能走呢？我还有墨儿要照顾，如果我这个做娘的都扔下他不管了，那这天地间还有什么温情可言呢？你放心，天帝他只是一时在气头上，不愿意相信真相。等这阵气头过去了，也就好了，他总不能还杀了我们母子吧？”
纤尘凄楚地看着她：“可是姐姐你真的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吗？这后宫不过就是一个金银堆砌的鸟笼罢了。它死寂沉沉，暗淡不见天日，纵使锦衣华服也抵不过糟糠草芥，姐姐何必要为那无情无义的天帝耗尽一生年华？既然他不信你，那我们就一起走，带着小青墨一起走......”
“尘儿，”纤罗无奈地唤她的名字，眼睛里满满都是欲语还休的话，她不愿与她一同走。
那一瞬间，纤尘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姐姐竟是爱着那个天帝的。只是她的爱藏的那样深......他们逃走了，为躲避天帝的追兵和魔族的追兵，他们不得不逃到了沧荒，被沧荒里的一魔族人收留。
她诞下了一名女婴，可那孩子竟不是月毓的，而是当初百般折磨她的魔王的孩子。月毓虽然已经清醒过来，毫不嫌弃那孩子的出身，可舞纤尘本身却对那孩子痛恨万分，因为一旦看到她就会想起当初自己在魔族生不如死，不人不鬼的样子。她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女婴！
可那毕竟是她的孩子，她忍不下那个心，只得将她丢弃在东霞州内，任她自生自灭。临别，却将当年魔王送与她的一窜脚链栓在了她的足间，以示诀别之意。
后来，她辗转成为了魔族的主上，统领这内沙漠大大小小的事宜，后来她和月毓生了一个儿子，聪慧可人，取名月无痕，无痕，无痕，尘缘空后淡无痕。
后来，月毓清醒过来，告知她一切的始末。原来天后早就找到了他，却暗暗将他囚于地私牢里，每日喂他一种能致人产生幻觉的药，让他看任何人都像是纤尘，长期以往，心性大乱，疯癫不醒，已入痴障。天后为的就是要利用他来对付纤罗啊！可惜，最终他们还是着了她的道。
后来，月毓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清醒着，可是也沉睡着，他看不清事物的影子，连抬手都吃力的很，他想让她抱来儿子看看，可是每当儿子抱来，他却已经垂下了手，睡了过去。他说想看无忧谷的花，那些落英缤纷的模样该有多漂亮，他还想看她跳舞，他说她当年的舞姿可令人倾国倾城......
他说了很多，最终却还是离她而去。他没有看到她费尽心思为他寻来的花，没有看到她流着眼泪替他跳的舞，他什么也没看到，就这样永远地睡了过去。
后来，花开不休，若水自流，曲终云寂，却是人散影也无。
后来，过往依稀，深思两茫，扣心自问，却道沧桑满泪中......
再后来，便是花二娘的到来，与月无痕的那一段情缘。只是她第一眼便知道了，那个女孩，自己的儿子深爱的女孩竟就是当年自己所抛弃的女婴，也就是她的与魔王所生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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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合，牙合。狐女完了。青墨他家上一辈子的事儿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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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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