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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里早定
在上一回已经讲到侍女秋桐不等两姐妹回辩,自携了她二人向前厅走去。一路上她们走过石桥,穿过花园,看桥下鱼儿戏水,看满园秋菊吐芳,一阵风徐徐吹过,透着股秋的凉爽!
珍儿一边用手撩了撩被风吹起的秀发,满脸疑惑,一面问身旁的秋桐道:“果真如你所说,去算命!?我是知道阿玛和额娘信佛,但也不至于如此!都请到家里来了?”
一旁的秋桐听了只笑个不停:“哪是什么请回家的,二小姐没听我刚刚说嘛,那老和尚是自己找上门的,听守门的说,他看见了咱们家门前的那棵老槐树,便说道:‘嗯--祥瑞之气啊,贵府不久便要出贵人。”秋桐说着还学了学那老和尚的样子,又想了想继续说道:“听说,那老和尚指明了要给子辈们看看相,这不就是说两位小姐和咱们家的少爷吗?”说着,秋桐向两位瑾儿和珍儿看了一眼。
在一旁的瑾儿此时只默默地听秋桐说,暗暗纳闷,却一直没有说话。
珍儿虽然不信,但也十分好奇,只挽着姐姐的手,跟着姐姐向前走去,不久,三人便已到了前面的会客厅。
“阿玛,已经把那人请到家里来了吗?”珍儿问身边的秋桐。
“是的,就在前面的会客厅,怕是志锐少爷已经在里面了,两位小姐也随了奴婢快些进去吧。”秋桐回答道。
厅中他他拉氏.长叙高坐主位,宾客座上,果有一位老和尚端坐着。只见他白眉白须,脸色红润,面貌甚是慈祥。一身佛衣虽然已现旧态,但却浆洗的十分干净。
只见长叙笑着说道:“长老,不瞒您说,我与夫人都是信佛之人,不过,今日请您到府中,不怕您见笑,主要是因为您刚刚在寒舍门前的一句话,,我与夫人都十分好奇,”说着长叙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夫人,“还希望您能指点指点才好。”
“施主,你有礼了。也是老衲与贵府有缘,偶然途经贵府,见贵府门前那棵老槐树壮硕高大,枝干遒劲有力,长得十分茂盛。故推知贵府家气必旺,祥瑞之气鼎盛。老衲也是一时好奇,就想看看施主的子女,唐突之处,还望施主莫要怪罪老衲才好。”老和尚说着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子,顺势捋了捋他那长长的白须,微笑着看着长叙。
“怎么会!长老今天能到我府上,正如长老所说,是我家与长老有缘,是我的子女与长老有缘。我又怎么会怪长老唐突。”长叙笑着回应道。
一旁的老和尚也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
此时见孩子们都已到齐,长叙便望着老和尚,就指着堂下站着的志锐、瑾儿和珍儿,继续说道:“长老,他(她)们就是我的子女:儿子志锐,大女儿瑾儿,小女儿珍儿。”
而老和尚也随了长叙的指点,细细地看了看志锐,瑾儿和珍儿。
长叙接着指了指志锐:“长老,这是我的独子,您是化外之人,看什么都比我们这些世内之人要通透几分,还请您赐教,看这孩子将来能否成大器。”
堂下的志锐待父亲说完,便向老和尚深深作了一个揖。
老和尚见状便笑着点了点头。
“贵公子果真是好相貌!眉如墨化,面容清晰。”
长叙闻得长老如此说,不自觉地欣慰地笑了。
而一旁的老和尚却不作任何停顿,继续说道:“不知施主可否知晓,古有五行之说,其实人命也分有五种,分别为金命、木命、水命、火命和土命。这五种人不论是面相、脾性等各个方面都会有所不同。就拿贵公子来说,他面相清爽,性情温和,属水命。”
“志锐是水命,那么敢问长老,这究竟好不好呢?”长叙仔细地听着,不觉随声附和问了一句。
“施主莫急,待老衲慢慢说来,”老和尚轻轻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五行之性水主智,其性聪,其情善,其味咸,其色黑。水旺之人面黑有采,语言清和,为人深思熟虑,足智多谋,学识过人。老衲看贵公子小小年纪便懂礼节,知荣辱,且其面相是富贵之相,若要撑起这份家业怕是不成问题的。”
“倘若真能如长老所言,我就十分满足了,老实说,我不求他能有多大才智,只希望他能成为一个踏实正直的人,一生平平安安就好。”说着长叙使劲地握了握双手,似乎想要努力摁一摁内心的兴喜。而一旁的志锐听见阿玛如此说,便深情地满含感激地看了长叙一眼。
“天下父母没有不希望自己子女幸福平安的。”说着老和尚看了看长叙,又继续说道:“只是老衲还想要提醒贵公子一句”。
“哦?!”原本很是欣慰的长叙,忽听老和尚这样说,不禁顿时皱紧眉头,疑惑问道。
但那老和尚似乎却很淡定,慢慢便转过身看着志锐继续说道:“老衲看得出贵公子是个好强努力的孩子,并充满正义而胸怀抱负,这些老衲从贵公子的双眼就能看出,可是要知道‘水满则溢,月盈则缺’,万事不可求强求,莫要逞一时义气,要懂得审时度势,量力而行,方可长远。”老和尚句句说的恳切,志锐也听得认真。
“长老字字珠玑,句句恳切,志锐你要好好记住长老对你说的这些话。”长叙说道,慢慢松下了刚刚的那口气。
“儿子记住了,多谢长老教诲。”说着志锐又向老和尚深深鞠了一躬。
“长老,这是我们家的大女儿,瑾儿。”长叙又指指瑾儿说道。一旁的瑾儿随即也向老和尚行了礼。
老和尚听言,慈爱地看着瑾儿。
“长老有所不知,我这个女儿虽然今年才九岁,但是却十分乖巧,也很会体贴父母,只是她生母去得早,也难为她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懂事。”说着长叙爱怜地看着瑾儿。
“嗯!就面相看小姐是土命。”
“土命?怎么说?”长叙赶忙问道。
“五行之性土主信,其性重,其情厚,其味甘,其色黄。土盛之人圆腰廓鼻,眉清木秀,口才声重。为人忠孝至诚,度量宽厚,言必行,行必果。且就贵女面相而言是大福大贵之人啊!”老和尚摸着胡须,笑着点点头。
“哦?!长老何以见得我这女儿是贵人?”长叙此时已是十分兴奋,连忙追问道。
“此女是大富大贵之相,将来其夫君必是极富极贵之人。”老和尚继续说道。
“借长老吉言,果真如是当是最好啊!这样她母亲若地下有知,也该放心了。”长叙高兴的说道。一旁的瑾儿也笑着又还一礼。
“那我呢?也看看我行吗!”一旁的珍儿眨着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瞅着老和尚,因为大家无意的忽略,这时的珍儿明显有点儿生气了。
“长老莫要见怪,这是我的小女儿珍儿,因为年纪最小,故家里多疼她些,怕是已经宠坏了呢。”说着长叙装狠似地轻轻向珍儿瞪了一眼。
“没事,没事”老和尚轻轻摆了摆手“施主的女儿天真可爱,这是施主的福气。”老和尚笑道,便转身细细打量起珍儿来。
“嗯-,看此女的面相像是金命。”
“我是金命,金--命--是不是是最好的啊?”珍儿一听乐的差点蹦起来,一溜烟像个小兔一样钻进长叙的怀抱,“阿玛,我是金命,你听见了吗?我是金子做的命!”
长叙高兴地看着女儿,“看看,哪像个姑娘!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乖,阿玛不知要省多少心!”
珍儿听言不好意思地看看一旁的姐姐,而此刻瑾儿也正用爱怜且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还请长老说明。”长叙于是问道。
老和尚点点头,继续娓娓道来:“五行之性金主义,其性刚,其情烈,其味辣,其色白。金盛之人骨肉相称,面方白净,眉高眼深,体健神清。为人刚毅果断,疏财仗义,深知廉耻。况且老衲看此女的心性是自信欢快!而且此女也是富贵之相,将来其夫君也必是极富极贵之人。嗯---在老衲看来,施主你家这两个女儿可是贵人呐!”
“我只是富贵之相吗?刚才姐姐的是大——富——大——贵——之相!”珍儿说着不高兴撇了撇嘴。
一家人见珍儿如此“小气”,不觉都哈哈大笑起来。
“长老照你这样说,难不成我这两丫头有朝一日还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到后宫娘娘不成?”长叙听珍儿这样说,自觉好笑,不过也是内心确实是十分高兴,便放下一贯的拘谨,笑着开玩笑道。
“那也不一定哦!施主,各人之命,上天早已注定。老衲也只是凭着表象揣度几分天意而已。”老和尚却严肃地说道。
“如若真能如长老所言,我的子女将来都能幸福安康,那就已经是菩萨保佑,我也别无他求了。”见老和尚如此,长叙也收了收笑容,转而感慨道。
可事实上就是如此,一方面长叙并未把刚才后两句的玩笑话放在心上,在官海沉沉浮浮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他没经历过,在他心里早已将家人子女的幸福平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了,他并不渴求像皇家那样的天恩。
另一方面这位老和尚的话其实也并没有说完,佛家讲究度化众生,使众生都能获得安乐。但这样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情境,他怎么忍心打破,他不知自己该如何说下去。兴许是他看错了呢?!他心里暗暗想着,毕竟他也只能看到表象,并不能真正揣度出天意。
也许是出于关心,亦或是出于怀疑,这位老和尚又仔细看看珍儿的眉眼,这女孩长得的确很美,她将来必是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可是这美丽的眉眼间却似乎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忧愁,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哀思,哎---怕是难以善终啊!接着他又细细看看瑾儿,这位姐姐虽显得敦厚些,没有妹妹的妩媚,但是其地阁方圆,虽年轻时有一段时间生活可能不太如意,但必定是后福绵延!
当然,这之后长叙还向老和尚讨教了些有关佛学的知识,却不想与那老和尚竟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至午后黄昏。在如此一番交谈后,长叙自然很是高兴,便执意要留老和尚在家里用完斋饭再走,但是老和尚却果断拒绝了。
“施主,若是有缘,老衲与你日后必会再见,又何必急于今日呢?更何况老衲来的本意并非如此,现在老衲已做完自己想做的事了,是老衲该走的时候了---”
长叙看老和尚如此坚决,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也随了老和尚的愿,亲自送老和尚出门,与其告别。
之后长叙家的日子依旧如往常一样幸福的过着,大家似乎已经忘了某年某月某天在某个厅堂上说过的一切。
直到八年以后,那一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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