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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妖名,桂容华
满脑子飞速地捣鼓着魔方公式,待六色面惊险拼完,柯佳内心已给佛主跪了:还好她大学学的是建筑系,对空间与数字有种敏感度,拼着直觉和推算,拼出了这五魔方的六色同面!
沈云扬瞧着斑驳琉璃色终于停了下来,现只呈,红,橙,黄,绿,蓝,黑六面色遍布楼面,六色五星的光交汇在空间,正糅合着种很玄妙的迷幻色调。乐声已不再那么诡异,正扬起欢快喜庆的唢喇声。
沈云扬仿若看到凤衿那厮正拿着把唢喇,在自己四周一脸欠扁地吹着,还一手撒着他那栽培怪异的“青寿菊”,怎一火大了得!
他垂着头,大口喘息着,汗顺着透红的白皙美颜,滴顺到画笔线般勾勒的下巴尖,落在地板上,“滴滴答答……”。终是体力不支,一刹,沈云扬跌倒在地,柯佳也顺他背后滚下。
两人犹做了场暴烈运动,满头大汗,躺瞅着楼花板上那大颗五芒红星……大喘地一脸放空。
半会,沈云扬上接不接下气:“柯,柯佳,爷腰腿断了……”经过这次,沈云扬觉得他得重新审视柯佳这娃了,凤衿的五魔机关在南风国能破的可没几个人。
柯佳声音嘶哑:“回,回去让姑娘们好好给你揉揉……俺也不行了,现在要有一粒金嗓子喉宝给俺含含就好了……”
“那,那是什么?爷也要……”
“那,那是咱上辈子的好东西,你就别凑热闹了……”
“回去?” 千卿染不知何时走到柯佳的跟前,居高临下第看着他。
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竟解开了五魔方的机关,仔细打量他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清秀面容,生得青涩;灰衣绿襟,身板瘦弱,还有骨架,仿若伸脚面就能踩碎似的……倒未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不过,这少年有双黑玉明眸,倒是令人留些印象。纯真的稚气中闪着些慧黠,又落着些不俗气,又不怎高雅的独特风采,自然自在地倒是少见的,应是个聪明的小子。
柯佳眨眼莫名瞧着这披鹰袍,一直打量她的男子:好秀异的男人!眨眼两下……柯佳脑海一下窜想起方才那群厂卫!
而她身旁的沈云扬,已一个翻身而起,将柯佳一把拉护在身后,跳着千卿染一丈远!
沈云扬喉腥烈的很,却压着无事,扬眉朝着千卿染风流地痞笑着:“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千厂公吗?”
千卿染视线拉向沈云扬,嗓音秀然地酥人:“卿染见过沈相爷家,四公子。”
柯佳伸头细瞧这又一大美人,黑眸放光:千卿染,厂公?哇塞!好秀异的美男!青眉黑发,银质耳坠,鼻翼端还端长了颗撩人心扉的美人痣……小说果然不是骗人的,厂公什么的,真都绝色啊!
“呵,千厂公那么见外作甚,本少爷今儿带小厮过来喝喝酒,看看夜景,顺便做会小游戏。这会我们酒也喝好了,游戏也做完了,便不打扰千厂公了!”沈云扬笑得痞雅,说完,便拉着柯佳欲跳窗。
可他大步走了两大步,一群厂卫拦在他们身前,堵起人墙。
柯佳怔住,而此时沈云扬的手一下紧了她手个生疼。忍不住,柯佳瞧了这呸杀一眼,见他一脸少有的正经不妙,心下也咯噔了声“不妙!”。
而身后,响起一声轻笑的玩趣:“沈公子怎会打扰本公哩,本公能与你这西京第一风流美人相聚在凤楼,是上天赐给我的良缘。”顿了顿,千卿染眼底的笑意越发得秀采:“本公,自是要请美人去西厂喝杯酒水的,话话家常的。”
“美人你全家!爷不去!”沈云扬最讨厌男人叫他美人了!一跳而起,卷袖子炸毛了:“打架是吧?来啊!爷怕你们这些厂狗不成!”
柯佳默默地旁观了下美人调戏美人,正想着要不要劝着四骚从了厂公美人:喝杯酒而已,以沈四骚的身份,美人厂公应还不会拿他怎样……可,这会咋打起来了?一瞧就寡不敌众的形势啊,这糟心的!
等等……西厂?!柯佳脑海火光一闪,垂头诧异,觉得咋这么熟悉?待愣想了半会,她猛地抬头,张口,瞪大眼睛,满脸惊悚地看向千卿染:妈祖啊!变态苏棣从小养当小兔子养的男宠!!!!!!千卿染!!!!!!西厂绝色美人厂公!!!风鸣大陆那江湖暗器排行榜永远第一的杀神!
当下,柯佳一脸要扭出碗苦水状:这么说……月琴,来找的是苏棣那个变态了?抱脸风中凌乱起:咋还是遇上这变态了哩!!!!!!!
那头,千卿染秀长的五指已夹五块金叶,朝着二人飞射过来!
五金叶如萤火“嗖”地飞过,快地根本看不清,“啪嗒……”声,人还未反应及,五片金叶已飞插到沈云扬与柯佳身后,那面蓝色光墙的五芒星中心位置!
柯佳眼神没眨的功夫,感觉右脸有点疼……伸手一摸,放在眼前手抖啊,一把凶残的血刺瞎了目:天杀的!竟被毁容了?!
沈云扬这震颤着美目,一撮黑缎的发,徐徐掉落在身旁:好,好……快的暗器!
两人一瞬间,深深认识到了实力的悬殊,默契同时朝后退了一大步。
千卿染看着二人,秀目笑意深深:和本公斗,你们还不够格!
待他正要命人把二人绑回西厂,一声妖魅的嗓音在他身后,悠悠地突响起:“千厂公。”
千卿染心里“咯噔”一声,扭身只见,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到琉璃光玄的陆离之间,走来一个堪称妖孽的绝色男子。
那男子红衣身缎,骨扇搭落在手心,尊雅地敲着;微挑着凤目颇具压人地,正瞧着自己。那红似血又透着月泽的唇瓣,微微翘着些,露着些自然地不得了的高凛,迷离,又惊心的轻蔑,令他莫名地惭愧起来。
不知为何……千卿染每次同他照面,在外头苏棣给他所有的风光,尊严,以及骄傲,都会被打碎地一地唐瓷般的虚幻。
他秀异地脸面刹那惭红,好似被谁剥光了似地,站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禁不住,他垂头便恭敬地行了个礼:“卿染,参见三皇子。”
沈云扬美目一亮:“阿珏?!”一下看到救星,沈云扬朝苏珏跑去,忘了站那一脸震惊出脱的柯佳。
过去,沈云扬便拉着苏珏的胳膊,嗔道:“爷一直等你喝酒哩,怎现在才过来?”
千卿染秀目闪了闪:沈云扬是同三皇子一起来的?明明方才接苏珏的人回禀,只说他带了两个侍卫便过来了。
苏珏将千卿染眸中那一闪而逝的诧异,尽收眼底。
凤目里的笑意,深了半寸,他拉开沈云扬的手,用了些力道捏了捏他的手腕,“凤衿送了沈兄窗户,又未送本殿,本殿自是没你来得快。”细碎地“嘎吱,嘎吱……”声,以只两人听到的细响磨着裂骨。
千卿染:凤衿……送沈云扬窗户?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云扬这会背对着大家,大家瞧不见他瞧着苏珏妖孽笑容,不停抽着眼角,以及被他慢慢磨捏的手骨碎疼,满脸的血汗。
咬牙压低声:“你……够了哦!”
苏珏轻挑了挑眉梢,嗓音妖魅:“酒还没喝呢,怎够哩!”又猛地加了分力道,沈云扬听到自己的骨头裂地‘嘎吱!’:= = #
千卿染虽还有些怀疑沈云扬是跟着月琴过来的……可他小心翼翼地瞧了眼苏珏:他想带走的人,恐怕,就是二皇子在这也是没法阻止的。
想到这,千卿染已有放人的心。可在他提放人之际,只见方才那小厮从他身边一脸失神地走过去,目露诧异。
这小厮正是柯佳,柯佳此时瞧着苏珏激动地双目发红,眼神发直,小身板轻颤着,右脸因被千卿染暗器刮伤了脸面,一片淋漓地滴着血已顾不上止血了……厂卫们在这光怪的陆离光色里瞧着,只觉冤魂来索命,不由擦了擦汗朝她退了大截。
柯佳只见六色拼成的陆离光色,正流转在那个红衣妖神般的男子身上。
她突想起原本《绝宠太子妃》里描述苏珏的片段来:那个妖如神的男子,红衣墨发,若乘着玉琅的马车从月宫下来似得,周遭一切仿若因他都失了颜色,作了陪衬。红衣骨扇怎敌得过一身风流倜傥;凤目月唇,当真锁人的心钩。最恰,那身段,那风骨,那与神俱来的尊贵凛然气度,好似被打磨了千百年的,遗世独剩于沧海浩沙中淘出来的红珠,令人……连发出一声惊叹,却早已忘了,只窒了呼吸。
曾经,柯佳一度觉得作者的描写太夸张了,这般人物想也只有书里才有吧。
如今他真出现在她眼前了,她的两大偶像“妖孽苏珏,腹黑凤衿”,她曾为他们写长评写得手抽筋的其中一位,如今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了,怎……觉得他本人比作者描述的还夸张呢?
如今,柯佳觉得自己仿若革命时期的劳动人民,看见了心目中的毛爷爷,崇敬!激动!紧张!脚踩着云飘哪!
她是不是得同那些面对偶像粉丝一般,给他送花送水送砖石啥的?糟……身上没花没水也没砖石!只有一文孔方兄……要是凤衿也在就好了,她定要给两人画幅“合美图”,也不枉她命衰地重生了……等等,图!柯佳突想起上午给沈四骚画女装图放身上的纸笔。
她猛地顿住脚步,朝着苏珏眨了下黑玉眸子,闪了一抹明灿生动的色彩。
苏珏见了这抹彩,怔了下。
方才这一脸鲜血的少年便一直盯着自己瞧,他觉得少年有些熟悉,好似在哪看过,却又一下想不起来……凤目带些不明地打量他那一脸激动、紧张、欢喜,纠结、又惋惜的生动变幻表情。
这会好像记起“他”是谁了?后花园打架的那个丫头……怎穿的男装?还和云扬在一起来这凤楼。她,莫不是就是阿离说的那个小厮?
凤目深了一寸妖娆笑意。
少年终走到他面前站住,苏珏心下诧异她要做什么。
只见她从胸口摸掏出一张裁的四方的纸,一只毛笔,还有一文钱,瞅了瞅,又掏了掏。
苏珏没看懂。
然后……柯佳实在掏不着啥好东西,思量了片刻,决定给予偶像她给爹妈才有的最高待遇!
然后,柯佳单膝“噗通”一下跪倒在苏珏眼前,苏珏眼角猛抽了两下。
柯佳童鞋没瞅见,垂头滴血地甚是恭敬,双手举拖起纸笔过头顶,纸上还躺着她那身上唯一值钱的一文孔方兄,神旨般地一起呈到苏珏眼前,要签名状:“男主君上,赐个妖名吧!”
苏珏:……
沈云扬同千卿染:=_= ||
厂卫踉跄地跌了一排。
*
月琴回了怡红楼,朝着楼后院的一间东厢走去。
月桂花树开得繁华,香溢,一树结着琉璃的花灯,美得容华。夜桂花树下,竹椅上躺着位女子,她一件单薄的衿翠烟衫罩在身上,说不上的风骨媚流。
听着脚步声,她睁开那双浅淡云轻,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渗不进的美眸。
“姐姐。”她低唤道。
月琴走了过去,蹲跪在她躺椅侧,侧脸埋在她腹部间,含泪笑着:“怎不进去歇息哩?”
风月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像哄孩子般地轻声悠扬:“你去找他了?”带着一声叹息的飘远。
月琴未应她。
风月轻剥开她的发,指尖在她脖子上的伤痕轻触着,月琴感觉身后的涼意想躲,却被风月按下。
风月目里闪着难以捉摸的神色,“是他糟蹋你的?还是他令人糟蹋的?”
“没有,是姐姐自己不小心弄的。”突而,月琴眼眸透出一丝笑意,欢喜道:“月儿,姐姐听见小东西在踢你了!”
风月轻笑出声,看着结了花灯的玉佳桂树,眼眸闪着一丝复杂的伤,却含着听不出情绪的笑意回着:“傻瓜,才两个月的小东西,都还未成形哩,又如何踢我呢?”
“我就听见了。”月琴耍起小孩子脾气。
“殿下可有让你给我带话?”
“……未,未有。”
风月弯了弯唇,一手抚着月琴的发,闭眼不再说话。远远地,不知谁在深夜弹起“柳月琴”,那曲,正是那日柯佳教姐姐的《客途秋恨》。
月琴扬了扬头也听着了,便用她温婉而独特韵味嗓音,唱给她此生最珍惜的这个人,与她肚子里的孩子听: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君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记得青楼邂逅个晚中秋夜,吾共你并肩携手拜月婵娟。
吾牵衣致嘱你个段衷情话,叫你要存终始要两心坚,
又睇斜阳照住个对双飞燕,独倚蓬窗思悄然。
今日言犹在耳成虚负,屈指如今又隔了一年,
吾记不尽许多情与义,真正缠绵相爱又复相怜,怀人愁对月华圆……”
风月凝脂的酥手轻抚着月琴的背,随她轻哼起这曲,不同月琴唱出青楼女子那种风流惆怅的凄凉味,她唱得飘渺而虚轻,好似一阵风,随时可以归去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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