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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悄悄潜进书房，姜承回忆着夏侯瑾轩教过的步骤，开机，启动，打开浏览器找到某个著名网购站点，输进了云记百淘的地址。
看到屏幕上出现一堆琳琅满目的妖怪用品，为首的赫然就是心心念念许久的鼠儿果罐头，姜承沮丧的心情总算好转了些许，他用爪子不断刨移着鼠标，等光标移到一个蓝色圆形，有两颗绿豆眼的标志上时，又用嘴啄了下左键。
等他艰难地输完夏侯提供的登录名与密码后，终于弹出了对话框：“你好，请问需要什么？本店主营妖怪必需品及打探消息，一切应有就有，如果暂时没有掌柜也会设法为你找到。”
姜承继续艰难地在键盘上啄啄啄：“我想要两瓶鼠儿果罐头。”
叮咚一声后，对话框里马上有了回复：“好的，请问你的地址是？”
过了足有五六分钟，姜承才把答案输了上去：“我也不知道……”
那头的人似乎对这种对话已经司空见惯，也不生气：“你刚来人类世界吧，你打字太慢，我等下还有事，不如我们视频聊天？”
“我不会。”姜承的回答依旧是延迟的。一边要低头做啄米状，一边还要抬头注意屏幕，他觉得很辛苦。
那人很快发了两串数字过来：“你打开桌面的企鹅标志，分别把它们输进第一行和第二行，之后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片刻之后，姜承终于解脱了。看着新弹窗里满面笑意的英俊青年，他感激地道了谢，又谨慎地提醒道：“我在别人家里，麻烦请你小声些，免得惊动了他。”
“知道知道。”见多识广的青年并没有因为视频那头出现的鸥鸟大惊失色，只依言压低声音自我介绍道，“我姓云，叫云天青，看你年纪很轻，可以叫我云大哥。你是需要鼠儿果罐头吗？”
“是的，云大哥，我叫姜承。”
“姜小弟，你用什么方式支付？如果是人类纸币的话，一瓶罐头要一百元，如果用其他东西交换，则视东西的价值而定。”
听到他的问题，姜承立即傻了眼：自己一穷二白，最值钱的东西不过是老家的木制小窝和里面一堆搜集多年的日常用品而已，哪里有钱？
看他半张着鸟嘴久久没有说话，云天青用诱导的语气问道：“我说过，没有钱的话用别的东西也可以替代。不过我只要两种东西：质地足够坚硬的材料，或者腐蚀性很强的液体，当然，要是你肯给我法宝，就更好不过。”
——质地坚硬的材料？自己好像是有的，但是……
姜承来回踱了几步，犹豫许久，才说道：“我有一块令牌，是父亲留给我的，十分坚硬。但是……但是我不能拿它来换罐头……”
“令牌？”开店以来，云天青也曾遇到过类似的问题。他不愿错过任何一点可能，当下换了个姿势，说道：“这样吧，你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如果符合我需求的话，我向你借来用几天，之后再完璧归赵。作为报酬，我会先给你一瓶罐头，等归还的时候，再给一瓶。”
还有这等好事？姜承立即依言取出令牌，用翅尖举到摄像头面前，方便云天青看得更仔细。
令牌上的魔纹繁复复杂，即使是姜承自己也看不太懂。但云天青只看了一眼，便立即拍板：“好！姜小弟，你的东西我借用了，明天我就去找你，把你要的罐头带过去，等三天以后再把令牌还你。”
闻言，姜承感激不已，谢了又谢，云天青则连说不必。双方又聊了一会儿，直到云天青确定他所在的方位后，才道别下线。
关上聊天窗口，云天青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窗外。他所在的地方是郊区倚山而建的一座废弃厂房，夜里看出去，除了疯长的野草高树与低矮的房屋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但他看着不远处黑黝黝的厂房，却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意：“师兄，就快了。”
这时，旺旺的提示音再次响起。点开消息一看，里面是一段留言并一张照片：“云掌柜，请你帮我查到这只紫尾红嘴鸥的下落，报酬好商量。”
看清照片后，云天青不禁吹了声口哨：照片上白羽紫尾的鸥鸟，赫然正是刚刚才和他定下交易的姜承。
第二天中午，趁皇甫卓外出上班的时机，姜承溜出家门，在小区外的林荫道上等到了送货上门的云天青。
“多谢云大哥。”送来的罐头比姜承还大一圈。姜承将它看了又看，透过铁制的表壳看到了满满的灵气，想到马上就可以化成人形，心内的欢喜实在难以言表。
而云天青握着姜承递来的令牌，屈指轻弹几下，听到清越的嗡鸣声，亦是十分满意：“姜小弟，三天后咱们再见，到时我会把作为尾款的另一罐罐头给你拿来。”
“麻烦云大哥了。”姜承没有注意到，趁自己全心全意扑在罐头上的时候，云天青拿出手机悄悄给他拍了几张照，连他与小区铭牌的合影也没落下。
送走云天青后，他耗干攒了一夜的微薄灵力，祭起五鬼搬运术将罐头运到皇甫卓家里，又从虚掩的窗户飞了进去。当他快乐地扑向罐头时，才发现这铁皮罐头包裹得十分严实，只在瓶身处有一个小小的缝隙，底部则用胶带贴着一把类似钥匙的东西。
它的模样有些眼熟，姜承回忆片刻，记起之前与夏侯瑾轩一起南迁飞翔的时候，某次曾得到过一个类似的罐头。虽然外表小了很多，但样子是一模一样的。当时他们明明闻到了里面的肉香，但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它打开。
犹记得当时吃着得来不易的罐头肉，夏侯瑾轩感叹着总结道：“人类真可恶，发明的这种罐头只有人形能开，完全不为我们鸟类着想。”
人形——只有人形才能打开这罐头？
意识到这一点，姜承的满腔欣喜立即化成了沮丧。
该让谁来帮忙呢？阿卓？不行，现在家里的东西都是他采买了，他肯定能认出这罐头不是属于他的，到时肯定要起疑心。云大哥？可人家刚走不久，自己再把他叫回来是不是不太好？再说，只有通过电脑才能联系上他，这时候他大概还没到家，就算自己厚着脸皮开了口，也找不到人。
琢磨了半天，姜承唯有将罐头推到沙发下藏好，老老实实地继续修炼，转化日月精华为灵力，争取早日积蓄到足够灵力，早日化形。
傍晚，提着外卖盒的皇甫卓回到家中，见姜承飞过来围着自己不住打转鸣叫，不禁微笑起来：“你倒机灵，知道我给你带了炸里脊。”
吃过晚饭，皇甫卓换了件居家服便向书房走去。想起昨晚自己动过他的电脑，姜承不由有些心虚，也跟着飞了进去。
开机之后，皇甫卓对着企鹅登录界面陌生的长命锁头像皱了皱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大概是阿姨忘了密码，又重新申请了一个□□吧。”
登上自己的号码，皇甫卓戴上耳麦，又把摄像头的位置调整了一下。刚要发起通话，忽然感觉到肩上一重，连忙转头说道：“先到音响旁边待着去，乖。”
等姜承依言飞开，皇甫卓赞许地笑了一笑，又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奖励，这才发送了视频请求。
片刻之后，他看着出现在屏幕那头的中年男子，关切地问道：“父亲，您在国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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