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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大概是因为之前已从夏侯瑾轩那里零零碎碎学到了不少人界常识的缘故，姜承对皇甫卓所教的内容接受甚快。讲到中午时，皇甫卓看着放到一边的《幼儿教育》，和手上已翻过一半的《青少年教育手册》，十分欣慰，只除了一件事。
“姜承。”皇甫卓指着果篮问他：“篮子里加上桌面，一共放了几个香蕉？”
“五个。”
“其他水果各有几个？”
姜承数了一下，分别报数。
皇甫卓点了点头，又问：“那么，总共有几个？”
“……”闻言，姜承为难地地低下头，本能地开始数手指。但不够用，他又悄悄隔着拖鞋去数脚趾。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皇甫卓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可能一下子太多了点，那么我问你，一个橙子加上两个梨，总共有几个？”
“两个……不对，好像是四个？”姜承窥着皇甫卓脸色，小心翼翼地猜测。
“为什么你算得清香蕉，却加不清楚其他呢？”皇甫卓疑惑道。
“它们是两样东西吧……我，我算不好。”
似乎是找到了结症，皇甫卓精神一振，耐心讲解道：“无论橙子还是梨，都是水果，样子不同，但本质不变。就好比你天生是鸟形，又能化为人身，但无论怎么变，你还是你，所知所见所想都不会有任何变化。你想通了么？”
姜承茫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阿卓，我是真不会算数，能不能不要学？”
“胡闹，你以后不是要留在人类世界么，如果不会算数，你怎么买东西？”
见皇甫卓有点生气地瞪着眼睛，姜承赶紧认错：“我知道了阿卓，你是为我好，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皇甫卓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太着急了，便重新放缓语气：“这里有乘法表和加减公式，你没空时可以多看看。现在先吃饭，等下我带你出去走走，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明天我就要去上班了，到时你要是无聊，可以自己去转转。”
见皇甫卓考虑得这么细致周全，姜承更惭愧了，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学会算数，做一个称职的好保姆。
吃过午饭，皇甫卓翻箱倒柜，总算翻出了一套大号运动服：“这是当初我念书时拿的奖品，因为不合身，只穿过一次。你先将就着穿穿，等下出去了再买几套新的来替换。”
姜承感激地接过衣服，想了半天，憋出一句：“穿这个就很好，另买衣服要花钱的。”
察觉到他的潜在担忧，皇甫卓顿时觉得他很礼貌懂事，不由微笑起来：“放心吧，你帮我做饭，我还没付你工钱，就当是预支了。”
看着他明朗的笑容，姜承顿时不明所以地红了脸，吭吭哧哧地把“住你家要不要付房租水电”之类电视剧里学来的问话给咽了下去。
准备停当，两人便一起出了门。所到之处，皇甫卓都耐心地一一为姜承讲解：楼道里有声控灯，电梯和门卡要怎么使用，遇见保安盘问就说他是皇甫家新招的保姆……
经过一上午的密集轰炸，之后所能教的事情其实并不太多。出了小区没多久，皇甫卓便把能想得到的都说完了。他不是擅长找话题活跃气氛的人，两人便相对无言地走了一段路，直到姜承看到久违的小湖。
其实他暂住在湖畔不过是几天以前的事，但近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当下见了未免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他想跟皇甫卓分享一下这种感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憋了半天，冒出一句：“阿卓，这湖里的鱼很好吃。”
“……”皇甫卓看了看那并不算太清澈的湖水，心想，稍后得买瓶消毒液来，让姜承好好泡个澡才行。另外，要不要带他到医院检查下有没有寄生虫之类的？不过，他变身后生理构造是不是和人类完全一致呢？如果有哪里不对露了马脚可不好办了。
姜承全然不知皇甫卓的一片苦心，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对鱼不感兴趣，便又指着岸边最高的那棵树说道：“自从来到K市后，我和我朋友就在那里筑巢休息。不过鸟窝上次被管理员捅掉了，唉……”
皇甫卓看了一眼树叶落尽，只剩枝桠的大树，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既是以变形为最终目的，那为什么还保留了鸟类的习性，不直接融入到人类社会里去？”
“我们没钱。”姜承老实交待，“在人类世界生活成本太高，而且到哪里都需要证件，我们也没有证件。”
这话又提醒了皇甫卓：看来还得设法替姜承弄个身份证才是，否则父亲一旦回来，见他什么证件都拿不出来，肯定要往外赶人。看来，收留一个人比收留一只鸟麻烦多了，远非饭桌上添副碗筷那么简单。
姜承依旧猜不到皇甫卓在想什么，见他沉吟不语，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赶紧反省。
于是，皇甫卓带领姜承外出的半日游，就在皇甫卓的忧心忡忡与姜承时不时的自我检讨中过去了。
傍晚，在餐厅吃完饭后，皇甫卓将超市的机打小票递给姜承，半是考核，半是询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买漏了？”
姜承认真地核对着名目，不时在购物袋内翻一翻，努力将那些陌生的名词与袋内的东西对上号。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一直找不出问题所在。等对到最后一项，看到小票上的火腿罐头四字时，他终于想起来不妥之处，立即惊慌地站了起来：“阿卓，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云大哥要给我送令牌和鼠儿果罐头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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