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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横迷祸之甘泉之夜
红玉轻轻敲了几下风晴雪的房门,里面却毫无声息,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玩闹吗?红玉笑着摇摇头,心思一转,便向欧阳少恭的房门走去。站在门外,红玉灵敏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想起与欧阳少恭初见时的情形,她唇角一挑,身体慢慢化为灵识,细细一查探,却发现不仅欧阳少恭不在,他隔壁的百里屠苏也不在房内。
三个人这么晚却都不在客栈里,倒不由得人不好奇。
翌日清晨,红玉站在客栈门口等待,见风晴雪出得门来,便笑问她:“昨夜本想与妹妹秉烛夜谈,却见你不在房中,莫非是跑出去玩儿了?”
风晴雪毫不犹豫的答道:“嗯~和苏苏去看星星了。”
哦~红玉眼波流转,眼里笑意在最后与百里屠苏一同走出的欧阳少恭身上一闪,心道妹妹找那小少侠谈天说地,却不知这个“先生”那么晚又去做什么了?
“星星?!我、我听到了!”襄铃一跺脚,气道:“一定是你缠着屠苏哥哥,屠苏哥哥没办法才答应的!”
风晴雪无辜道:“是我先去找苏苏没错,可是——”
“不用说了!”襄铃只恨自己脸皮不像她这般厚,要不然早就央屠苏哥哥带她去各处玩了。一直想做的事却被他人捷足先登,襄铃气恼不已,猛的冲到百里屠苏跟前,问道:“屠苏哥哥,下次也带襄铃去看星星好不好?”
百里屠苏一走出门,就听见方兰生和襄铃吵闹二人组的声音,只当是惯例,也没在意。结果襄铃转眼就把他缠上了,要看星星。屠苏一想起昨夜与风晴雪去城外的事,就一阵莫名的心虚,不说话,只拿眼睛去瞄少恭的表情,正听少恭笑道:
“清晨又是如此热闹,呵呵,看来昨夜诸人休息甚好。”
百里屠苏心中一跳,总觉得这“呵呵”似是冷笑,“昨夜诸人休息甚好”什么的也很像嘲讽,转念他又觉得自己多想了。昨夜屠苏回到客栈已是夜深,上楼进屋时在少恭门口细听了一下确定先生睡熟没有被吵醒时,才轻手轻脚进了自己房门。
“好不好嘛?”襄铃还在痴缠,百里屠苏毫无反应,正为分析先生知不知道昨夜的事而大费脑筋。
欧阳少恭本来觉得这小狐狸精天真到傻,外形又可爱,时不时看她把百里屠苏缠到破功,还蛮赏心悦目的。只是如今……他本就为昨夜屠苏与风晴雪出城看星星之事莫名的气恼,如今又跑来一个襄铃也要看……哼~!欧阳少恭心下冷笑,是都得了自己一个人就看不见星星的怪病了么~?转念他就把这账记到屠苏头上:说好了帮我找玉横,现在却享着齐人之福,一定是因为少侠你太闲了!若你忙到脚不沾地,看还有没有闲心看星星!
“星辰不陨,要看自是有许多机会,寻找玉横却属紧要之事,不如先商议一下今日去向。”欧阳少恭一发话,理由端正到襄铃开不了口,百里屠苏也立马回魂,问道:
“未知占卜之术可有明说接下来该如何行止?”
当下一行人根据瑾娘占卜所指之处,向西北的甘泉村行进。欧阳少恭在前领路,屠苏便押后,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大事,未及傍晚就行到了甘泉村。
甘泉村常年雨水丰沛,林木异常繁茂,连空气中都有一种草木湿润的清香在。一位老丈沿着条浅溪拄杖行来,欧阳少恭忙上前一步行礼道:“我等有事在身,由江都来到此地,少不得要盘桓几日。敢问老丈,村中可有借宿之处?”
这老丈面目慈祥,声音也温厚,不料却一口回绝了少恭:“咱们村子啊,地方小得很,不方便外人留宿,我看你们——”
“裴公,远来即是客,让他们住我那里就是。”
老丈没说完就被一个年轻人的语音打断,众人转过身,便看见一个面颊消瘦面色惨白的青年走来,眉宇间隐隐有些郁色。
“云平你……你可不要怠慢了人家啊。”那老丈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改了口,意有所指般道。欧阳少恭虽是背对老丈,可他惯识人心,如此情绪怎会感觉不到?加上这青年明显是妖非人,此处倒是有点古怪……少恭眉梢一挑,只做不知,等着看戏不提。
走来的青年自称为洛云平,是此处村长,听完玉横祸事后很爽快的承认见过此物,并答应带他们取回碎片。只是碎片被藏进了村中藤仙洞,只有晚上才得以进入。众人见此行顺遂,都心下一松,趁着这点时光自行活动起来。
百里屠苏也注意到了方才老丈的怪异之处,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唤来阿翔,正给它下指示时,就看见红玉一身火红站于竹林深处的方亭前,分外显眼。
虽然方兰生总是“女妖怪女妖怪”的叫着,红玉额前红纹也异于常人,但百里屠苏就是感觉不到一丝妖邪之气,隐隐还有丝熟稔亲近之感。更何况红玉虽爱玩笑,却见多识广、心思细腻,一路行来多有助益,屠苏不自觉对她大为信任。
果然红玉走近前来第一句便正中要害:“……洛云平是妖非人。”
“村长颇得民心,据说待人很好……只有刚才那位裴公,似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屠苏点点头,道:“在村口时那位老人不愿我们留宿,或许另有隐情。”
“……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话音未落,红玉却面色一变,表情是少有的严肃:“百里公子,恕我僭越。欧阳少恭此人,还望公子多加留心。”
“少恭一言一行皆让人如沐春风,无有不好,反是太好,就像那镜中花、水中月,世上如何有这般无缺之人?越是如玉如英的君子,越是叫人看不透彻。”
不错,先生自是无有不好,难不成这也是错处了?若是一眼到底浅显如那方兰生一般,看倒是叫人看得透彻,却怎还会有风姿气度可言?
其实方兰生自也有可亲可爱之处,只是屠苏与他沟通欠佳尚不熟识罢了。
屠苏简直难以抑制的想要替先生辩护,转念又觉得红玉毫无抹黑先生的缘由。这世上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像我不喜方兰生一样,红玉也许也只是天性与先生不和而已。总不能自己喜爱的也要强求他人喜爱,屠苏深吸了口气,强自听下去。
“何况,我闻圣人君子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以少恭之性恐怕非但不是水,反而心如烈火也说不定。如此深藏,未免令人不安。”
心如烈火?先生温和沉静,每次与他对话,言语皆如涓涓细流温润心底,实是再良善不过;而那次灯会畅谈,的确觉得先生外柔内刚,心志坚韧。可是,每个人皆有不愿言明的故去,掩饰心性又怎见得必是恶意?如此猜测未免过于苛刻。更何况对于少恭,他的感觉恰恰相反:虽然少恭没有武功法术,可知晓他在身边,屠苏都会莫名的感到踏实安心。
想及此处,屠苏也被自己的念头惊到了:从什么时候起,先生对于自己已成了如此重要的存在?似乎有他在的地方,不论知晓前方有怎样的艰难险阻困难重重,自己都会有一种近乎盲目的确信和勇气,相信大家能一直就这样勇往直前一往无前的闯过去走下去。
这不能说是因为屠苏容易轻信。而是因为欧阳少恭出现展露出的信任与亲切,实在是太是时候,对于刚被天墉城的不信任逼至离山的屠苏而言,简直可称得上是雪中送炭。他甚至让屠苏隐隐看到了另一种人生的希望:离开天墉城,反倒能活得更为潇洒快乐,更富有意义。
屠苏自从察觉出自己心理上对少恭异常的依赖后,脸上猛的浮起了层不易察觉的红晕。虽然他自己心中并不以此为羞,可看着红玉清澈得似乎将一切都看得通透的眼睛,就不能抑制地有些羞恼,反问道:
“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红玉一笑复一叹,笑的是屠苏少有的少年人别扭的心性,还强要装作无事的僵硬表情;叹的是屠苏虽未有替欧阳少恭辩护,可眼神中却从未透露出怀疑他的神色。平日里公子言行虽冷,心地却柔软,只盼是自己小人之心,欧阳少恭真是谦谦君子;最怕会有一日,公子发现自己这般全心相信的同伴,先前只是在欺骗,那他可要落入怎样伤心的境地?
“想说便说了。我与公子也不过萍水相逢,本是唐突,听与不听,君自取之。”
“多谢,我记下了。”虽然并不同意红玉所言,屠苏还是郑重道谢,“天色将晚,我先行一步。”
来到洛云平家中休息,不过片刻,屠苏就又被拖入频频出现的梦境之中。这次的梦境更为清晰,他甚至能感受到榣山水畔的粼粼波光直晃人眼。浑身漆黑的虺睁着金黄的眼眸望着白衣的仙人,蛇类恐怖冰寒的竖瞳却让屠苏莫名觉出几分天真可爱来。那只虺的声音也带着不知世事的天真狂妄,言语中竟自比烛龙之子,要修成应龙。难得的是气质高华的太子长琴却并不嘲笑他,依然温言细语,与他讲解众神与命运。过一会儿,梦境又变成了天墉城的旧事,师妹芙蕖背着手脸红红地问他:“屠苏师兄练起剑来像拼命一样……是因为、是因为师兄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手中有剑,方能保护自己珍惜之人”,他当时未能明白师妹脸红的心思,点头复又摇头,不过是因为想要保护珍惜的人皆以不在世上。可是如今,如今——“少恭……”屠苏猛的惊醒,单手扶额从床上坐了起来,察觉出自己叫了什么不禁脸上心上都一片滚烧:未想将“先生”换了个称呼竟如打破了什么禁忌一样,直到听到阿翔的鸣叫才猛的从如潮心思中清醒过来,压下满腔心事,静心听阿翔汇报起来。
听完汇报,屠苏吩咐阿翔藏于洞外行事,看已至傍晚,便也不再休息,和众人集合一同行往村中央的藤仙洞口。洛云平一马当先在前面领路,一切似乎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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